“你支持我?”蔣筱斐有些不相信,陳斐笑著說:“是的,我有支持你的方式,我家小斐想做的,我都不會阻止。”哪怕你拿刀刺向我,我都不會躲開的。這世上,隻有你能傷害我,因為我願意被你傷害,或者說無力躲開吧。


    “小斐……”蔣筱斐感動得不行,她鼓了很多大勇氣才問出這個問題,心裏顧慮太多,怕陳斐介意,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陳斐說的卻是支持她,“小斐,你一定很愛我,才支持我,是不是?”


    “是啊。”因為愛你,所以給你刺傷我的機會,“好了,別說這些了,既然你決定結婚了,那就好好弄弄,別糊弄,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呢。”臉上在笑,心裏卻在哭,蔣筱斐,我不知道我還能看你和他相愛多久,當我受不了時,我或許就會離開了。


    “你別這麽說,”蔣筱斐不樂意,“我和他不是結婚,是走個形式,”蔣筱斐勾著陳斐的脖子,坐在她腿上,“我以後要嫁給你,做陳太太,你說你娶不娶我?”蔣筱斐身體靠著她,“我把我自己都給你了,你不娶我,我豈不是太虧了,你以後一定要娶我。”


    “如果你現在嫁給我,我就娶你。”陳斐半開玩笑。


    “小斐,你看電視劇裏,不是經常有男女主角結婚,真愛會出來搶婚的嘛?”蔣筱斐誘導陳斐。


    陳斐怎麽會不懂,不過沒有接著那話茬,她知道,蔣筱斐現在不會和她結婚,而她也不會去搶婚,“就算走個形式,也不能丟了你家裏的顏麵。”有錢人的顏麵,比命都重要。


    或許是陳斐表現出來的假象欺騙了蔣筱斐,她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嚴重,你看,陳斐並沒有在意,所以,在家裏一再堅持要拍結婚照,大辦婚禮時,蔣筱斐半推半就同意了。


    日子突然變得難捱,陳斐每晚回來,蔣筱斐時常不在,家裏冷冷清清,沒有人再給她做飯,沒有人再守著她回來了。蔣筱斐打電話給她,說晚上可能要晚回來,要商量結婚的細節,陳斐站在家樓下,望著黑黑的小格子,像是藏著一隻會吞噬人心的猛獸,她回複:沒事,我正好加班。


    蔣筱斐:寶貝,好好吃飯,一會忙完了給你電話,親親。


    陳斐:恩。


    蔣筱斐:你沒親我。


    陳斐:乖,忙吧。


    蔣筱斐:親我。


    陳斐:你要是能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親你。


    明知道,這是無理到不可能被滿足的提議,陳斐很少會做讓蔣筱斐為難的事,所以,說說就過去了。


    蔣筱斐:你好像在吃醋哦,大寶貝,親你幾口。


    陳斐苦笑了幾下,吃醋?她哪有資格吃醋?吃醋給誰看?陳斐沒有回家,坐在家旁邊的涼亭下,遠處有車子駛過來,陳斐知道,是未婚夫送蔣筱斐回來了。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了,每個未婚夫送蔣筱斐送回來的夜晚,她都在家裏樓下的花園裏望著。


    樓下路燈,將蔣筱斐照的很美,陳斐知道她不該繼續看下去,可是她愛的人,她是她世界裏的光,她挪不開目光。未婚夫親了蔣筱斐,親的是臉頰,陳斐看的很清楚,刺痛感從心底蔓延,讓她閉上了眼睛。不看,也不可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陳斐不會自欺欺人,她隱約聽見蔣筱斐的咒罵聲,“我告訴你,不準碰我,什麽時候都不準!”未婚夫在道歉,陳斐將自己的耳朵捂住。


    蔣筱斐上樓了,沒一會,陳斐的電話響了,是蔣筱斐。


    “寶貝。”蔣筱斐聲音透著落寞和無力。


    “恩。”


    “寶貝,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你。”


    “有功夫想我了,嗬。”


    和蔣筱斐在一起之後的陳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尖銳了?


    “寶貝吃醋了嗎?”蔣筱斐很大聲地親了一口電話,“親親我的小斐,你什麽時候回來嘛?”


    “看看再說吧。”陳斐突然不願意回那個家了,她愛的人,有別人的味道,在她們的家裏。


    “你們公司太忙了,要不要換個工作?”


    “忙點不是更好嗎?”陳斐哪有那麽多事要忙呢,她跟家裏吵翻了,一切都從零開始,現在不過是最基層,要靠自己打拚。


    “可是你太忙了嘛,我們都看不見彼此了。”蔣筱斐抱怨,“我想你,看不見你,難受。”


    恩,那你一定不知道,我難過的時間,是你的n倍,“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洗洗睡吧。”


    “不要,我要等你回來,”蔣筱斐撒著嬌,“寶貝,要不然我去公司找你?”


    “別折騰了。”


    “可我真的好想你……小斐……我想你抱抱我……”蔣筱斐似乎要哭了,陳斐聽不下去,輕輕呼了口氣,安撫她:“乖,我馬上就回來。”


    陳斐在樓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上樓了。一開門,蔣筱斐就撲到她身上,“小斐~”


    “恩。”陳斐手心緊了緊,抱住蔣筱斐,懷裏的人越來越不真實,她正在失去她,陳斐想到這裏,感覺自己剛才整理的情緒都白費了。


    蔣筱斐要親陳斐,陳斐想起樓下那個畫麵,她有點抗拒,偏過頭問:“你洗澡了嗎?”蔣筱斐穿戴整齊,但事實上,她洗過了,“我不洗,你就嫌棄我?”


    陳斐有些無力,笑著說:“寶貝,我沒嫌棄你,就是很餓。”


    果然,蔣筱斐的注意力被轉移走,“你還沒吃飯?”陳斐點點頭,蔣筱斐心疼地說:“不聽話,讓你好好吃飯,也不吃,我去給你做。”蔣筱斐轉身要走,陳斐心裏歎了一聲,臉頰突然被親了一下。陳斐沒有躲開,蔣筱斐得寸進尺,親了她的額頭,臉頰,鼻尖,下巴,最後,吻著她的唇,“這世上,最好吻的,就是你的唇。”陳斐沒有過多的回應,蔣筱斐以為她是餓的。


    蔣筱斐爆炒了一個花菜,又煮了大蝦,再煲個湯。陳斐進廚房,看她忙碌的身影,“不累嗎,弄那麽多。”她確實沒吃飯,不過沒胃口,她知道結婚本身就是件麻煩事,尤其是具有家庭背景的蔣筱斐。


    “不累,你每天那麽累,得給你補充營養。”蔣筱斐回頭,笑得溫柔,“幹嘛那麽傻看著我?”陳斐收回視線,她看見了虛無縹緲的幸福,她抓不住。


    “你做飯的樣子真美。”陳斐說,蔣筱笑臉多了幾分羞澀,她幾步過來,濕漉漉的手搭在陳斐的肩膀,踮著腳,吻了陳斐的唇,“這裏抹了蜜,甜的。”


    蔣筱斐最後做了個香煎鵝肝,擦擦手,“小斐,你去餐桌上等我,我端上去。”蔣筱斐很樂於伺候陳斐,在家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陳斐要過來幫忙,蔣筱斐親了她一口,“快去,不準幫忙,你坐下休息。”陳斐不懷疑蔣筱斐對她的愛,但現實是一堵牆,它就是存在,她自己撞牆,直到頭破血流也不怕,可是,她不能讓蔣筱斐撞牆。


    蔣筱斐越是深愛,越是堅定了陳斐離開的心。陳斐坐在桌邊,蔣筱斐把飯盛好,陳斐伸手要接,蔣筱斐縮回去,“我想喂你。”


    “別鬧,你也累了,休息會吧。”


    “我吃過飯了,真的吃不下,這樣喂你,讓我感覺自己和你一起在做一件事,讓我喂你,好不好?”


    陳斐還能說什麽,“恩。”


    蔣筱斐喂陳斐,筷子夾飯,碗也抵過去,再給她夾菜,“想吃哪個?”陳斐想吃哪個,蔣筱斐就夾哪個,要是陳斐說隨便,蔣筱斐就會都給她夾點。


    蔣筱斐給陳斐剝蝦,這平常都是陳斐做的事,今天,她堅持要做,陳斐就看她笨拙的樣子,心都要化了,我的筱斐,我想娶你。那些話,一直都在心底,陳斐知道,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出來,“我可以不吃蝦。”


    “幹嘛不吃?”蔣筱斐抬頭,剝好了一隻蝦,“啊~張嘴~”陳斐張嘴,蔣筱斐讓她咬著一半,湊過去,“給我吃點。”陳斐往後躲了一下,“我給你剝一隻。”


    蔣筱斐抬手撫上陳斐的臉,不準她動,霸道地說:“我就要吃你嘴裏的。”蔣筱斐湊過去,咬走了一半蝦,吻了陳斐。


    總體來說,這頓飯吃的還算順利,飯後,蔣筱斐主動收拾碗筷,讓陳斐充當一個大爺的角色。她知道,陳斐累,她知道,陳斐一定也不好受,可每次問她是否吃醋,陳斐從沒說吃醋……蔣筱斐是矛盾的,她希望陳斐心裏可以不介意,但又怕她真的不介意。


    蔣筱斐出來,陳斐已經去洗澡了,她推門,發現門鎖了。蔣筱斐的心,瞬間疼起來,“小斐,你為什麽鎖門?”陳斐從不會鎖門的,而且以前的她,還會使壞推開自己的門,和自己一起洗澡。


    有什麽分明在變化,但蔣筱斐卻無法阻止,因為不知道什麽在變化,所以根本不知道從何開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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