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吉爾伽美什消散之後,天之鎖也理所當然的消失。


    世界癱倒在地上,覺得一股灼熱的力量在身體裏燃燒著,想要焚滅一切。


    周防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這樣關鍵的一刻,她居然還是分神這麽想。


    saber與berserker之間勝負已經決出,騎士王少女手持聖劍走到了迦爾納的麵前,她秀麗的麵孔帶著剛剛送走摯友的悲切,卻有著更多的堅定。


    隻要打敗他,她就能獲得勝利,然後扭轉一切。


    r站在自己r的麵前,以完全保護的姿態。


    雖然是屬性克製,雖然對手是最古之王,但是身為從者,卻被r救了……


    他發出一聲輕笑。


    金黃色的鎧甲從他身上緩緩褪去。


    以最強防禦力換來的是最大攻擊力。


    “這次聖杯戰爭,我還一直都沒有好好戰鬥過。所以……騎士王啊,就此落幕吧!”


    “領悟諸神之王的慈悲吧。”


    “因陀羅啊,好好看著吧。”


    “絕滅,即在此一刺。”


    “徹底燃燒吧——‘日輪啊,順從死亡’!!”


    這是足以打倒神明,由雷光組成的必滅之槍——它讓這場有關聖杯的戰鬥終於結束。


    最後的勝者是平和島世界和她的從者r。


    終於贏了,世界被迦爾納攙扶起來,雖然過程有些意外,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和預期的一樣。


    她終於拿到了聖杯,這下就可以幫一方通行消除掉他在學園都市欠下的八兆日元的債務了。


    “周防的話,明天才會到吧,幸好身體沒受傷,也就是精神消耗太大,應該不會讓他看出異常吧,那家夥的直覺有時候還真是麻煩。”勝利之後,當然輕鬆了一些,世界一邊清醒,一邊想著以後怎麽找一方通行討回這筆,這次她花了這麽大力氣,雖然出自自願,目前一方都不知道。不過想想還是會覺得憋屈嘛,決定了,讓亞雷斯塔把一方通行的債主改成自己吧!


    亞雷斯塔。


    世界想到這個自己的老師,還是覺得無盡的危險。


    天壤劫火——這條由周防尊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實際上是出自亞雷斯塔。


    她在亞雷斯塔處學習的時候,記憶多次被篡改,現在想起來,她有一次見到過這個吊墜。


    當時亞雷斯塔說天壤劫火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


    那個世界的三柱神之一。


    那家夥又在計劃著什麽。


    而那個計劃與自己有關。


    亞雷斯塔在讓世界做任務之前對她說,這是讓她成長的方法。


    她已經明白了,的確,經曆了這次的聖杯戰爭,她對自身的了解又進了一步,她有了更加強大的力量,甚至隻要輕輕推開門,她就能獲得亞雷斯塔口中那魔神一樣的力量。


    但是,她站在門口,拒絕推開那扇門。


    某種不可知的感覺,門被打開,會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比力量失控還要恐怖。


    隻是亞雷斯塔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真的能躲得開嗎?


    世界有點懷疑。


    項鏈由周防尊送來,從某種意義上未曾不是亞雷斯塔的警告。


    世界拿出終端,撥通亞雷斯塔的號碼,“聖杯戰爭已經結束。”


    “很好,現在去拿聖杯。”亞雷斯塔的聲音傳來。


    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嗎?


    如果能直接抹殺亞雷斯塔就好了,世界發散思維的想到。


    不過接下來的一切超出想象……


    當聖杯出現的那一刻,同時湧出的還有這世間一切的罪惡。


    以愛因茲貝倫家族人造人為形象的聖杯抱住了完全是虛弱狀態的平和島世界,美麗的臉上出現的是帶著惡意的微笑,“她”低下頭輕語,對待世界,像是對待戀人一樣柔和,“終於等到你了。”


    世界沒有說話,她緊閉著雙眼。


    她在抵禦此世之惡的力量。


    根本無法抑製。


    所有的惡意都流入她的身體,無數人在她的腦海中呼喚著“去死吧。”“都是你的錯。”,幾乎是無法用意誌來抵抗這股強大的力量。


    但是世界承受住了。


    雖然說是世間一切罪惡,倒不如說隻是負麵的人念,隻是數量過於龐大,僅僅是接觸就足以讓人發瘋。


    世界雖然堅強,但是與吉爾伽美什那樣能夠扛起世界的王不同,她的意誌並不足以對抗如此強大的惡意。


    隻在接觸幾秒之後,就潰不成軍。


    之所以說她承受住了此世之惡,也不過是雖然世界本身的意識因為此世之惡接近消亡,但她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異常。


    無數黑泥湧入她的身體,但是她完全承受下來了,皮膚一如既往的光滑白皙,看似脆弱的女性軀體如同無底洞一樣吞噬著此世之惡。


    世界拒絕推開的那扇門,被此世之惡完全的推開了……


    ——


    “在等世界的包裹嗎?的確非常羨慕哥哥,世界很少送我衣服。”最近十分出名的偶像羽島幽平在化妝間,一邊被化妝師摧殘,一邊和哥哥打著電話。


    很難想象一個這樣素日麵癱著的人,有著出色的演技。


    化妝師在旁邊喋喋不休的稱讚著他良好的膚質。


    平和島靜雄在電話的另一頭,“因為幽是偶像吧,世界說你衣櫃裏的衣服比她都多。”


    他正站在門口,就在十幾分鍾前,他接到了快遞的電話,現在就是在等快遞。


    “隻是工作需要,如果能夠收到世界的衣服,我會更開心的。”羽島幽平沒有表情的說著這樣的話。


    “那好,下次我和世界說……”


    就這一刹那,仿佛什麽東西被強製性從阿爾夏記錄中抹去,她存在於世間的所有證明全都消失掉……


    “嗯,哥哥在說什麽?哥哥還在穿我送的酒保服嗎?下次我還是送其他的衣服吧。”


    “沒什麽,幽最近怎麽樣?”


    雖然是在和幽打電話,但是此刻平和島靜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湧出一股怒火。


    一輛快遞車從他麵前駛過,平和島靜雄想也沒想,掰下門,砸向快遞車。


    等他回過神來,就握緊了拳頭。


    怎麽回事?


    ——


    一方通行躺在床上,旁邊最後之作還在吵吵嚷嚷著。


    “世界郵寄過來的最後一點食物都沒有,禦阪禦阪對最近的快餐提出強烈的抗議。”


    雖然是去學園都市外麵執行據說是機密的任務,但是對於自己的友人,世界還是很關心了,每個月都會定期投喂。


    比起快餐,當然是世界的食物更加好了,最後之作對那位未曾見麵的少女早就已經積累了非常多的好感。


    “打電話吧,打電話吧!禦阪禦阪想吃冰激淩!禦阪禦阪趁此提出了要求。”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最後之作,實在是被她煩的不行。


    不過的確和平和島世界有段時間沒有聯係了。


    從口袋掏出終端的一刹那,連最強能力者也沒辦法阻擋的,神之上的力量啟動了——


    “小鬼,你在吵什麽?”把終端放回口袋,一方通行看向四周,隱約之間,他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禦阪禦阪要吃熱騰騰的飯!禦阪禦阪滿懷期待的說,希望那個人能夠滿足禦阪禦阪的願望。”


    “真是麻煩的小鬼。”這樣抱怨了一句,一方通行還是下了床,帶著最後之作出門。


    走到一棟公寓樓外麵的時候,他腳步一頓,抬頭看向了其中的一個窗戶。


    到底是什麽呢?


    ——


    大概因為某人說過的話,禦阪美琴在對自動販賣機的時候,主動投幣了,不過雖然是她難得的好心,但自動販賣機並不買賬。


    抖了兩下,一瓶飲料都沒有出。


    禦阪美琴的劉海開始閃現電花,嗶哩嗶哩的聲音響起。


    然後就是她伸腿,以極快的速度展示了獨門絕技,45°角自動販賣機修理法。


    無意中路過的上條當麻,在看見安全褲的那一刹那,就低下頭,用手蓋住了眼睛,口裏念叨著,“不幸啊不幸。”


    女性羞澀的本能迅速回歸,禦阪美琴馬上收回腿,用一種微怒但帶著些許驚喜的眼神看著上條當麻,嘴上卻毫不客氣,“你怎麽在這裏?”


    “隻是無意中路過而已,對了,幫我謝謝你學姐的禮物。”考慮到家裏吃貨修女的恐怖牙口,上條當麻可不敢拖延用餐時間,馬上向禦阪美琴告別。


    “學姐?什麽學姐。”禦阪美琴皺起眉頭,思考上條當麻的話。


    ——


    櫛名安娜坐在飯桌前,她麵前的是一盤蛋包飯。


    就在這兩天,她剛剛成為了吠舞羅的成員。


    十束給安娜的蛋包飯擠滿了紅色的番茄醬,人偶一樣的少女臉上出現了喜悅。


    不過隻有一刹那,她鬆手,彈珠掉落到地上,又迅速彈起。


    等十束幫她撿回彈珠,她拿起放在眼前,“很漂亮的紅色,消失了。”


    “嗯?”十束看著安娜。


    安娜把彈珠握緊,放下,搖頭,“不是尊的紅。”


    是沒有見過的紅色,也非常漂亮,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好像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周防尊走下樓,十束剛想和他打招呼,就看到周防尊走到吧台,一口氣喝了兩杯威士忌。


    “尊,發生了什麽?”十束有點擔心的問道。


    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周防尊此時的煩躁,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這樣的低氣壓狀態。


    周防尊點起一根煙,放進嘴裏的時候,心裏稍稍猶豫了一下,但又不知道這種猶豫為何而來。


    他閉上眼睛,聲音一貫的低沉暗啞,“沒有發生什麽。”


    煙霧緩緩上升,煙霧後麵金色的瞳孔比平日暗淡了幾分,“隻是心情突然不好了。”


    “突然就心情不好了?要不要出去逛逛。”十束提議道。


    周防尊沒有表示,但看他還在不停灌酒的樣子就知道他完全沒那個心情。


    好像非常嚴重,十束把目光轉到安娜身上,心裏微微歎息,還是先讓尊自己調整一下吧。


    安娜看著十束,認真的說道,“尊剛剛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能找回來嗎?”


    安娜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兩人的對話當然不可能瞞過周防尊。


    的確像是失去了什麽的感覺。周防尊又灌下一杯酒,而且最奇怪的是到底失去什麽他根本不知道。


    那到底是什麽?


    連心都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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