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玲後退一步,臉上閃過幾絲驚慌,她心生疑竇:霍璟暘怎麽會有自己的照片,難道自己與那兩人交談的時候被人拍照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向佳看向玲那慌亂的表情,就知道她害怕了,他繼續說道,“你收買的那些人,出賣你了。幸好沒有事成,否則沒人救得了你!”


    向玲麵色煞白,但她依然像煮熟的鴨子,嘴硬。她胡亂地拭去淚水,指責道:“哥,本來今晚我想請你吃宵夜的,可是現在被你搞得心情都沒有了。我就不明白了,林雪如那麽多仇家,她出了事,為什麽你們要懷疑到我身上來?一張背影照就能說明是我做的?嗬嗬……哥,你看著我長大的,你寧願去信一個外人,也不願信我!你太傷我的心了!”


    “小玲,剛開始聽到時,我也根本不信你會做出這樣害人的事情。我當時想的是,我的妹妹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怎麽可能做出那樣泯滅人性的事情!”向佳痛心不已,眼圈漸漸發紅,“可是事實讓我無從反駁……小玲,你怎麽會變得如此恐怖,你以前是多麽的善良!你必須去給雪如道歉!”


    向玲輕哼一聲,想自己向林雪如示弱!不可能!她冷冷道:“哥,不要老是說我以前怎樣怎樣,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如果你真有那麽了解我,你會發現不了我對你的喜歡?就算這事真的是我做的,我也不可能向她道歉認錯!”


    “你必須跟我去道歉!”向佳用命令的口吻道。他的臉色愈發深沉。


    “不去--”向玲吼了一句。她幹脆跑到大床邊去,她把自己拋向柔軟的床墊。


    向佳沉著臉,走近床邊,彎身去抓向玲的手臂,不由分說道:“起來,我陪你去向雪如道個歉!起來!”


    “不去!”向玲扭動著,想掙開向佳的鐵腕,她邊掙紮邊大喊,“哥,我那樣做,也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厚此薄彼,我會那樣嫉恨林雪如,以致一時糊塗想害她嗎!哥,你才是真正的幕後儈子手!要道歉你自己去!我是不可能像我的情敵道歉的!永遠不可能!”


    “你不道歉、不悔改,可以!如果你不想生活在這個城市的話!我會和爸媽商量,讓她們安排你出國居住,五年內不準回國!”向佳失去風度,惱怒道。


    向玲聞言激動起來,她騰地彈坐起來。胡亂地揮手,嚷道:“我哪裏都不去!我這輩子都要待在你身邊!”


    向佳眉頭皺得死死的,他俯身,抓住向玲的雙肩,狠狠搖晃幾下,說道:“小玲,你給我聽好了!我們的關係隻能是兄妹,隻能是這種關係!你記好了!”


    “我不要和你做兄妹!我隻想做你的妻子!”向玲歇斯底裏地大喊,“我要做的是你的妻子,不是妹妹!向佳,應該聽清楚的是你!”


    向佳死死攢著眉頭,蹙著眉頭,他猛地舉起右手——


    “啪!”地一聲響,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向玲捂住左臉頰,一臉的難以置信:“哥!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續打我兩巴掌!嗬嗬……原來這就是你口中說的永遠疼愛我!”


    向佳心裏也不好受,但他要讓她死心,堅持一些沒有結果的事情隻會害了她自己!他語重心長道:“小玲,哥這輩子從來沒打過女人,今晚之所以打你兩巴掌,是因為你的心生歹念和執迷不悟。”


    “哥!”向玲淚如雨下,“你告訴我,難道我喜歡你,也有錯嗎?”


    “你有喜歡我的權利,但我有阻止你的義務。”向佳臉色一凜,“如果喜歡我,會讓你失去人性的善良,那麽,我寧願你恨我!”


    向玲伸手抹去眼淚,她倔強地抬起下巴,嘴角綻放一個笑容,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向佳,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了,心中對你隻有恨意!你放開我,我的手臂被你抓疼了。”


    看到向玲淚眼中透露出來的深深絕望,向佳的心難受至極,他曾經希望她能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他慢慢鬆開抓住向玲肩頭的手,語氣柔和下來:“小玲,哥也是愛之深、責之切。這麽多年來,哥是發自內心的疼愛你。”


    “哥,謝謝你的疼愛。”向玲平靜一笑。她站起來,赤著腳往臥室出口走去。


    “小玲你要去哪裏?”向佳問道。她表現得越是平靜,他心裏就愈發擔憂。


    向玲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她不緊不慢地答道:“剛才說話扯傷嗓子了,我想去喝點水,潤潤喉嚨。”


    “嗯。”向佳點點頭。


    向玲慢慢地往前走。


    向佳沒有跟出去,他想等她喝了水回房,再好好開導她,他希望她變回以前那個天真無邪、善良獨立的向玲。他坐下床,雙手抱著頭,覺得頭疼死了。


    等了一會,向玲還沒回來。怕她躲在客廳或者衛生間哭,向佳站起來,快步走出房間。


    向佳環視客廳,根本沒有向玲的身影,他望著那扇打開的門,不禁擔憂起來,她鞋子沒穿,包包又沒帶,她能去哪裏!怕向玲出事,向佳趕緊跑出去找她。


    向佳衝出電梯,還沒站定,就被前方那一幕給嚇呆了,身穿白裙的向玲迎麵衝向一輛行駛中的小車。


    衝過去推開她,已是不可能事件。向佳眼睜睜地望著那輛車撞上向玲的身體,眼睜睜地望著向玲的身體慢慢倒下去。


    “小玲!”向佳眼眥疼痛欲裂,他竭盡全力,悲痛地大喊一聲。他步履不穩地朝躺在地上抽搐的向玲走過去。


    ***


    霍璟暘回到家時,已是晚上十一點。他打開門,廳裏亮著燈,他半眯著眼,望著沙發處那個瘦削的背影。


    尹水媛聽到響聲,回頭,淺笑道:“你回來了?”


    “嗯。”霍璟暘點點頭,他慢步走過去,“怎麽不看電視?”


    “現在的電視局沒幾部好看的,不想看。”尹水媛輕輕道。她在心裏嗤笑一聲:不止是電視劇的質量變了,人心也變了。


    “那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先洗澡。”霍璟暘說完,抬步往樓梯口走去。


    “璟暘!”尹水媛急喊一聲。


    霍璟暘停下腳步,轉身,疑惑地望著尹水媛。盡管看得出來她心事重重,但他深知他本人就是她的心事,他怕說穿了,大家都不好過。或許,隱忍情感,真的是人生的必修課。霍璟暘心中千百次告誡自己,不要再去關注林雪如了,安靜地陪著尹水媛到老。但他做不到,至少目前仍然放不下林雪如。他想,或許慢慢會淡忘林雪如吧,說真的,他真的很希望那一天能早點到來,對尹水媛的愧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璟暘,可以和我聊聊嗎?我突然好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尹水媛用期盼的眼神望著霍璟暘。


    她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霍璟暘沒有拒絕她,他今晚沒有回家陪她,他記得她最怕孤獨了,心中升起一股內疚。他嘴角上揚,佯裝樂意道:“當然可以啊!”


    霍璟暘說完,又折回去,坐在尹水媛的正對麵。他笑著問道:“媛媛,你想聊些什麽?”


    尹水媛深吸一口氣,那表情仿佛在心中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樣,她血色淡淡的唇瓣輕啟:“璟暘,你把林小姐追回來吧。你和林小姐結婚吧。”


    霍璟暘愣了一下,他以為尹水媛又在鑽牛角尖,他解釋道:“媛媛,我現在隻是以朋友的心態來看待林雪如,給點時間我好嗎?今晚是我的錯!我明知道你害怕孤獨,我還讓你一個人在家,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璟暘,我不是在和你慪氣,我是說真的。”尹水媛眼睛帶著些許笑意,認真地說道。


    這樣的尹水媛讓人琢磨不透,霍璟暘擔憂不已。他懇求道:“媛媛,不要這樣可以嗎?你這樣,我的心裏好害怕。我求你,不要想著做啥事,好嗎?”


    “璟暘,你聽我把話說完。”尹水媛微笑著朝霍璟暘做一個噓的手勢。


    霍璟暘隻得按奈住滿腔的焦急,耐心聽尹水媛說話。


    “今晚你爸媽來這裏找我了。”尹水媛輕描淡寫道。


    霍璟暘眼底怒焰燃燒,他眉頭緊縮,打量著尹水媛,沒看到她身上臉上有異常,他的臉色才放鬆一點點,他沉聲問道:“他們是不是給你難堪了?如果他們打你了,一定要告訴我!明天我找兩個保安來,禁止閑人進入。他們說的話,你不要當真。我會當麵警告他們不要打擾我們生活的!”


    尹水媛搖搖頭,說道:“璟暘,你錯了,他們沒有罵我,也沒有打我,隻是對我說了很多道理。他們走後,我靜下來想想,覺得他們有些話說得很對。我的確不能太自私的要求你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


    “媛媛,對不起是我背叛了我們的誓言……”霍璟暘濃眉下的眼圈翻滾著複雜的波濤。


    “其實你不用說對不起,感情這事很難說得,否則怎麽會有情不自禁一詞。”尹水媛一副很理解的表情,頓了一下,她繼續道,“我讓你追回她,其實我是有私心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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