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父親命令的伯邑考率領三百虎賁,一路護送著散宜生前往冀州。這一行人緊趕慢趕才來到了冀州郊外的荒林,隻望著不過一天時間就能趕到冀州城。


    偏生就是在這荒林之中出現了異象,竟然從遠方天邊飛來了一隻火紅的鳳凰,振翅吐焰,惹煞人眼!


    伯邑考等人看見這隻翩翩起舞的鳳凰,不由得紛紛勒緊韁繩,停了下來,駐足觀賞這隻火羽鳳凰。西岐曆來以鳳凰圖騰為崇拜對象,而今親眼所見,每一個人都興奮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追趕上去。


    這隻鳳凰也十分奇特,總是不遠不近地飛舞在他們頭上,時而遠去時而飛近,好像有意在指引他們去一個地方一般,見他們要繼續趕往冀州的方向,竟然還發出聲聲尖銳的聲音,顯得十分不滿!


    伯邑考覺得十分奇怪,便拿起馬鞭指著火羽鳳凰問上大夫散宜生,這是何緣故。


    正皺眉思索中的散宜生連忙拱手,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大公子道:“鳳凰乃是吉祥天鳥,看它時遠時近似要往東去,卻又一直跟隨在我們身後,聲音清脆而急促,難道是想要我們去東方看一看?”


    伯邑考看散宜生所言與自己不謀而合,立即夾緊了馬腹,道:“那我們當應去瞧一瞧才好。”


    散宜生聞言立即伸手在伯邑考身前將他攔住,並且微微搖頭道:“大公子且慢,休要忘了侯爺的命令,眼看冀州蘇氏就要覆滅,豈能在這時候花費時間追趕火鳳?”


    伯邑考心知散宜生所言不假,但火鳳就在眼前,他怎麽也不甘心就這樣錯過了!他不禁苦惱道:“上大夫所言甚是,隻是鳳凰是我姬氏一族的守護神鳥,它如今有求於我,邑考豈能袖手旁觀?”他抬頭看向冀州城的方向,思量了一番後對散宜生道:“此處離冀州城不過數十裏路,須臾就能趕到,上大夫帶上三百虎賁前往,應不會再生變化。”


    伯邑考話中含義散宜生立即聽得明白,不禁詫異道:“大公子難道要一個人去查探情況?”


    伯邑考年輕的臉上展露出這個年齡特有的自信笑容,道:“上大夫不必緊張,此地一無賊寇,二無猛獸,邑考不才,也非是文弱書生,縱然一人前往也無礙的!”


    散宜生受了西伯侯囑托,名義上是受大公子保護,實則是要盡到看護伯邑考的責任,不讓他這個未來的西伯侯受到半點損傷的。現在散宜生當然不肯和伯邑考分散,讓他一個人孤身犯險。可是伯邑考執意如此,不僅將這件事說得輕描淡寫,還一個勁地催促散宜生速速前往冀州,免得誤了大事。


    散宜生環顧四周,倒是一馬平川,真如伯邑考所言沒有什麽危險,他又實在拗不過身份高於自己的伯邑考,最後隻能勉強答應,卻要約法三章,一是要伯邑考無論如何也要帶上二十名隨從,不能孤身前往,二是叫他千萬不能涉險,三則是一旦天黑不論有沒有結果都要立即返回,追上大部隊。


    伯邑考畢竟年輕,比之散宜生終究輕率一些,口頭上雖然答應了,心裏卻不以為然,隻道鳳凰乃是西岐供奉千年的神祖,豈能陷害了自己?何況他一路行來,早已將這方圓百裏的情況看得清楚,有沒有危險是再清楚不過的!


    少年性情的伯邑考答應了散宜生一聲,便向火鳳翩然的方向追趕了過去。那火鳳竟然真的沒有再同剛才一樣頻頻回頭,而是領著策馬疾馳的伯邑考向了東邊方向一路飛了過去。


    伯邑考領著隨從,一路狂奔跟在火鳳身後,竟是在天將擦黑的時刻來到了黃河邊緣。這隻火鳳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黃河河心飛了過去。


    伯邑考與隨從勒馬停在河岸邊,望著奔流不息的黃河,一時全然沒了主意。忽然一名隨從指著一裏外的河麵,大叫道:“大公子且看,那裏好像有人?”


    伯邑考聞言趕緊眯起了眼睛,細細地朝那名隨從指著的地方看去,竟真看到有一個人,正騎在馬背上,被河水圍堵得進退兩難。


    你道這人是誰呢?可不就是那個被金甲“派來”西邊領軍功的江一春麽!


    至於那隻誘引伯邑考前來的火羽鳳凰也並不是真正的神鳥,而是禦七在遊戲中的靈寵!


    話說紂皇身帶金手指穿來了《封神演義》中,三個來自網遊的分.身卻沒能將他們在遊戲裏得到的道具也帶到這個世界,唯二帶來的就是他們各自的坐騎與靈寵。


    金甲作為《鐵血江湖》第一高手,不論是坐騎火眼金睛麒麟獸還是靈寵五爪金龍都堪稱一等一的絕品;禦七遜色許多,好歹也有一頭五尾火獅坐騎,以及一隻基本爛大街的火羽鳳凰做靈寵;江一春因為等級太低,也沒花費心思去培養,所以隻有係統贈送的坐騎汗血寶馬,靈寵更是因為沒來得急做任務而沒有抓到。


    這隻火鳳是禦七轉給江一春的,而金甲的五爪金龍則被放在了朝歌皇宮內,隨時護衛著狗皇帝紂皇的性命。


    這江一春早已經叫帶來的五個手下在散宜生他們前進的必經之路上設置了障礙,保管叫這群急於趕往冀州城的人看得見卻去不了。


    至於他出現在這裏,也隻是想用火羽鳳凰多拖延西岐人馬一些時間罷了,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才特意驅使坐騎趕到了黃河之中,做出火鳳顯靈救人的假象!


    隻是黃河三千年前的脾氣比起後世來一點也不溫順,江一春縱然有遊戲裏帶出來的坐騎,也不敢太過深入,就怕連人帶馬一起被奔騰的黃河水卷走了!


    隻是他大費苦心,又親自涉險,引來的竟然隻有這麽幾個人,真是既泄氣又無奈!


    而河岸上的伯邑考等人則在看見江一春後,就為如何營救他而急得團團轉。正在西岐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隻飛到黃河對岸的火鳳又翩翩地飛了回來,將一根手腕粗,足有三百尺長的藤條扔在了他們麵前。


    伯邑考心領神會,立即明白了火羽鳳凰的意思,扭頭吩咐手下拿住藤條的一頭,而自己則將藤條的另一頭係在了腰上,竟是要親自下水去救人!


    隨從們怎麽敢讓伯邑考親自下去救人?但是連散宜生都勸說不了的伯邑考,又怎會聽位卑無權的他們的話?隨從們隻好閉嘴,死死地拽住手裏的藤條,眼睜睜地看著伯邑考騎著馬匹涉入水中,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朝那黑點靠近。


    這藤條倒好像經過測量一般,剛剛好夠伯邑考靠近到河中人的身邊。


    隻是讓伯邑考驚豔的是,這河中的人竟有著神子謫仙一般的容顏,儀表更是堂堂,不作態已是風流無雙。


    想他伯邑考就是個一直被人稱頌容貌俊美、儀態風雅的人物,但是在這個人麵前一站竟不自覺地感到黯然失色,臉上無光了起來!


    這個人的膽量也叫伯邑考十分吃驚讚歎,即便深陷這般險境,竟然還能麵含微笑,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從未見過這等角色的伯邑考不禁心中暗想,難道這人並不是凡人,而是黃河水神嗎?否則他怎麽能這麽鎮定自若?就連他的坐騎似也不畏懼這洶湧的河水呢!


    伯邑考不禁為對方的風華所傾倒,暗道一聲妙啊!卻哪裏知道被他盯著瞧的男人也已在心裏給他的容貌打上了九十分,還暗戳戳地想著西岐水土這麽好,正應該多增加幾個秀女名額!


    江一春心中翻滾著無數個想叫西岐民不聊生的壞主意,麵上卻裝作無所動容,甚至一臉不耐煩地推開伯邑考伸過來想要扯住他的手,問道:“你是什麽人?來到我身邊是要做什麽?”


    伯邑考不知道對方身份,心中卻因為太過驚豔而對江一春起了崇敬之情。他見對方問話,連忙恭謹地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對方。


    江一春聞言,驚訝不已,立即擺出恭敬的姿態拱手道:“原來是西伯侯大公子,小人江一春,見過大公子!”


    伯邑考一愣,立即猜測出了對方的身份——他作為下一任西伯侯,常年跟在父親身邊處理政事,自然知道朝歌中的許多動向,江一春這三個來曆不明身份特殊,卻備受紂皇恩寵的外鄉人,伯邑考亦是知之甚詳。江一春自報了姓名,伯邑考立即聯想到了那個數日前受紂皇旨意,跟隨討伐軍前去接受冀州的宮廷樂師。


    聯想到此人的身份,又想到對方本不應該出現在此,伯邑考立即狐疑起來,沉聲喝道:“孤聽聞紂皇宮中有一伶人,與你同名,可就是你麽?”伯邑考話一出口,身子卻猛然一冽,竟是身下坐騎被一個大浪卷住,沒能穩住身形。


    江一春連忙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伯邑考的手臂。在伯邑考穩住身子後他才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道:“此處凶險,大公子何不等上了岸去,再聽小人解釋?”


    伯邑考心道也是,立即開口要江一春跳到自己的馬背上,兩人好順著藤條回去。江一春看了一眼伯邑考的坐騎,卻反而搖搖頭,執意要伯邑考坐到他的坐騎上,並且指著身.下“冷靜”非常的汗血寶馬,說道:“大公子莫要與我爭執,在下不才,馬兒卻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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