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錦炎打開駕駛室的艙門時, 裏麵的人滿臉驚駭, 他反應還算迅速, 連忙拿起槍,對準斐錦炎。


    雖然驚疑不定,但聯邦的總統沒有任何防護的站在他麵前, 隻差一步他就能完成任務,這樣的誘惑,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得住。


    在烈日下, 城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舉著望遠鏡的市民不知道總統閣下是何用意, 但那對準了總統閣下的槍卻令他們氣憤不已。


    盡管知道聲音無法傳遞過去, 卻還是有人驚呼出聲。


    有人不可置信:“那家夥瘋了嗎?槍口敢對著總統閣下?!”


    “快!殺了他們!”隨著嶽戎的命令傳來,另有四架隱藏在其他小隊的機甲從遠處疾馳過來。不發一言地對著那台機甲的駕駛艙附近,殺氣騰騰地抬起手臂。


    那數倍於手槍的機槍轉動著,噴吐出火苗, 彈匣瞬息便傾瀉一空。


    竟是打著犧牲同伴也要將斐錦炎一齊殺死的決心。


    然而他們的反應快,季柔的動作也不慢, 她後腰抽出兩把峨眉刺,狠狠地刺穿機甲駕駛員的拿槍的手腕。待槍支掉落, 她一邊抬起膝蓋將斐總統踢進駕駛艙,一邊右手用力抽出峨眉刺,“刺啦”一聲劃開了那人的咽喉。


    他們多年夫妻,默契十足,在季柔解決那名叛徒時, 斐錦炎已經坐在了那人原本的位置上,待季柔將那人扯出機甲,自己如歸巢的燕鳥一般鑽進來後,斐錦炎猛然操縱機甲使其換了個方向,用側麵結實的手臂去阻擋猛烈的炮火。


    火花四濺中,斐錦炎早已關閉了艙門。


    “找個地方抓牢。”斐錦炎對妻子叮囑道,坐在駕駛位時的斐錦炎,臉上浮現出不同於以往那政客般的微笑。


    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顯露出了一抹耀眼的光彩。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他的妻子雙眼充滿柔情地看著光屏反射中他的臉。


    等到季柔照做緊緊抓住椅背後,斐錦炎就操縱機甲和一台衝在最前麵的機甲狠狠地撞在一起。


    “不用管我,殺了他!”嶽戎目光冷然,多年的軍人生涯鑄就了他一身鐵骨,讓他為了生命投降求饒是不可能的。他如一頭雄獅一般昂首挺胸,不怒自威。


    隻是嶽戎多年來禦下有方,軍士們都對他尊崇有加,他的下屬哪一個敢不顧他的安危輕舉妄動。


    “退後!往後退!你們誰敢動我就殺了老師!”喻希釗將自己的身體躲在嶽戎身後,說來也是諷刺,從少年時期到中年,都是嶽戎高大的身影替他擋風遮雨。而此時他依然躲在他身後,他們的立場卻完全不同,已經到了圖窮匕見,刀劍相像的地步。


    如果不是知道嶽戎的性子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喻希釗其實很想問問。


    ‘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嗎?我們這些學生在你心裏真的隻是利用後可以輕易舍棄的存在?’


    喻希釗受傷不輕,之前跟珈藍打架時的傷還沒完全好,被抓時因為掙紮又受了不輕的傷,腹部幾乎不能伸展。手腕扯開手銬時用力過猛不可避免的腫脹疼痛。


    嶽戎雖然不年輕,但在平均年齡120的聯邦,他其實還不算高齡,為了壓製他,喻希釗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隻要有一個膽大的士兵敢衝上來,喻希釗就會失去所有的籌碼。


    就在喻希釗感到場麵很難控製時,嶽戎那如洪鍾般的聲音在耳邊炸起,“不許後退,給我衝上來,殺了他!”


    “誰敢因為顧慮我,而後退一步,軍法處置!”嶽戎不願意在喻希釗麵前弱了聲勢,在這孩子眼裏,自己應該是高大的,不畏強權的——雖然他是想自己成為強權。


    “老師……”


    “副官聽令!”


    “到!”立刻就有一名軍官立正敬禮。


    “就算我死了,那些後退的也要照我的命令處置,由你親自執行!”


    “是!保證完成任務!”副官再次敬禮,手放下時眼中含著熱淚。


    軍官們停下了後退的腳步,他們臉上帶著忿忿不平的神情,緩緩遊走在他們周圍,伺機尋找突破口,在保證嶽戎的性命下抓住喻希釗。


    “老師,為什麽?”喻希釗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的身體顫抖著,他握著槍的手依然很穩,隻是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滿是汗水,“阿炎哪裏做得不好,您要殺他,我……我也從未忤逆過老師,我們都很尊敬您。”


    “從頭到尾就錯了。”嶽戎淡淡地說了一句就閉口不言,斐錦炎想要的是平權,是滅除一切特權階級。而嶽戎從少年時就起誓要重振家族榮光,火星世家個個抱團,嶽家既然被排擠出來,他再想回到那個圈子必須有足夠的籌碼。


    斐錦炎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當時嶽戎沒有其他人選了。原本他很看好喻希釗,同樣的平民出身,天賦出眾,性格不驕不躁善於聽取意見,卻因為一個陳凜心灰意冷。斐錦炎就很不一樣,他年輕的時候做事很尖銳,初入政壇就被歸為鷹派,嶽戎花了不少功夫在他背後替他收拾殘局,才使得他一路順風順水的當上總統,不然早就被政界眾派群起攻之。


    等到他羽翼豐滿,嶽戎才發現他並不是表麵上那麽衝動不顧一切,反而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做事喜好謀定後動,有時候看似奇險,實則胸有成竹。


    嶽戎這樣想著突然就感覺有些不妙,他轉頭看向監控畫麵中,斐錦炎已經駕駛機甲和刺鷹行動組戰在一處,另外兩輛飛車依舊沉默著,毫無動靜。


    嶽戎預感到其中有詐,也沒耐心再管喻希釗,大喝道:“都特麽別轉悠了,給我開槍!”


    便在這時,突然一聲巨響,眾人隻聽到一聲刺耳難聽的吱嘎聲,合金的金屬門被人一腳踹開,深深的凹陷令人膽寒。


    便有那一隻堅定不受影響的軍官咬牙扣動扳機,子彈直衝著喻希釗握搶的手臂飛去。


    然而,射出的子彈卻沒有到達他希望的地方,一聲子彈撞擊在金屬上的清脆聲音在作戰室內響起。


    嶽戎抬頭去看,隻見一把霸氣無比的唐刀橫在他和喻希釗麵前,被切斷的子彈淒淒慘慘地掉落在地麵。


    握刀的人一頭黑色長發,麵容俊秀,唇若點絳,若不是表情帶著少年人所沒有的成熟滄桑,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身後站著一名高大的金發的異族人,便是本次的外星蟲族,百慕大的蟲皇珈藍陛下。


    當他飄動的長發垂落時,他抬頭看向嶽戎,露出一個略顯天真的笑容。


    “老師,好久不見。”


    “阿凜!”喻希釗異常驚喜,他便待說些什麽,嶽戎卻趁他不備突然發力,從他的束縛中掙脫,翻滾著躲到了安全位置。


    然後他指著場中三人怒吼道:“開槍,殺了他們!”


    眾軍官握著槍,扣動扳機,無數的子彈對著陳凜他們激射而去,勢要把他們打成窟窿。


    就在父輩們各顯神通時,陳礫和墨休先行來到了總統府,和珈藍陳凜一樣,他們打通了地麵,從地下離開。


    總統府內一切如常,陳礫的帶來的消息令他們大吃一驚,一時間整個總統府就在緊張的氣氛中運轉了起來。因為大部分的人力都用在保護總統那邊,總統府的安保也由12軍區負責。但此時陳礫說什麽都不敢在信任12軍區,索性季柔的侄女陳礫的學姐季詩雯此時正任職總統府,陳礫看到她才算是真正安心了下來。


    先把小花兒帶下去安置好,陳礫就馬不停蹄地跟季詩雯一起帶著士兵突擊檢查整個總統府,確保這裏沒有被12軍區裏潛伏的刺客動了手腳。


    陳礫原本讓墨休跟著小花兒一起去安全的地方,但墨休說什麽都不肯離開他一步,陳礫拗不過,隻好讓他跟在身邊。


    “你們這是做什麽?!”12軍區的軍官們並不是都是叛徒,嶽戎雖然掌控軍區多年,但他不可能收買得了所有人。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軍官們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隻是單純的執行上級下達的命令。


    總統府由12軍區監管,不管來的是什麽人,都不能退讓,於是當季詩雯和陳礫想要檢查總統府時遭到了強硬的拒絕。


    本來隻是以防萬一才想著檢查一遍,突然陳礫感覺太陽穴一陣刺痛,腦海中接連閃現出幾個畫麵。


    “陳礫,你沒事吧。”墨休第一時間發現他不太對勁,連忙扶著他。


    陳礫此時臉色慘白,一手抓住墨休的手臂,一手按在太陽穴上,預知能力有時候並不受他控製,何況陳礫剛剛才做過預知,此時腦海中隻能出現幾個模糊的畫麵,其中一個似乎正是起火的總統府。


    陳礫哪裏還有空跟他們講理,當即喝道:“學姐,繳械!”


    “你們這是想造反?!”那名打頭的軍官抽出槍就指著看起來麵色蒼白虛弱無比的陳礫,“小心我一槍崩……”


    還沒等他說完,墨休就抬起頭,墨綠色的眼眸裏滿是狠厲,寬大的巴掌狠狠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卡文的感覺真棒/(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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