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精力完全透支的拉克絲奔跑中突然跌坐在地,汗水與泥土、黃沙在原本可愛的俏臉上胡亂混合,創造出了一張讓人望而心痛的大花臉。


    “呼~呼。嘎…咳咳。”


    徹夜奔逃,滴水未入;連場惡戰,從午餐後到現在也沒吃過任何東西。拉克絲簡直可說全身從頭至腳,無處不難受,必須竭盡全力才能使自己保持清醒不會立即暈了過去。


    從逃進石山,兩人大約又跌跌撞撞前進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大半天加整夜熬下來,就算經曆過不少危險場麵的伊澤瑞爾也感覺眼前陣陣發黑,就勢靠在石壁上雙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終於,壓下了數次幹嘔的欲.望,伊澤瑞爾感覺肺裏不再火辣辣地痛了,方才睜開眼睛打量四周。


    紅岩山脈,隻能算是恕瑞瑪沙漠的外圍區域。如果有足夠補給的話,說不定能沿著紅岩山脈一路走回雄偉屏障山脈,可惜即使是恕瑞瑪沙漠外圍,生存條件也是極端艱苦的,除非是經驗豐富的當地人,否則眼下僅僅是飲水的問題都難以解決。


    伊澤瑞爾打量著周圍地型,通過計算奔逃時間和天亮前最後一次觀測的星圖,與心中的地圖比對著,努力弄清楚兩人到底處於紅岩山脈哪個方向。


    可愛而堅強的少女也隨後恢複過來,下意識雙手按地準備起身,卻再次偏倒,“對,對不起。學長。”


    好在伊澤瑞爾第一時間注意到拉克絲的動作,在她倒下前伸手勉強扶住了她。


    “我們大概暫時安全了。”


    “馬匪找不到這裏了嗎?”拉克絲對伊澤瑞爾這句話不是很明白,以那些家夥之前那種瘋狂勁兒,不可能跟蹤不到的。


    伊澤瑞爾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再次與星圖對比測算後,終於舒了一口氣,“不,如果現在還沒有馬匪的動靜的話,那麽應該是他們不敢輕易上山,這大概算是個好消息。”


    雙腳仍然難以移動的拉克絲心中一驚,十分詫異地問:“山上有魔獸巢穴?”


    “魔獸巢穴?哦,這附近應該沒有這種危險生物的。我們也許剛好進入了某個沙漠傭兵團或是某個沙盜組織的勢力範圍,他們和風暴平原的馬匪界線分明,是不會容忍馬匪在自己地盤上逞威的。”


    “那……這是壞消息嗎?”


    “不知道,這要看到底是誰控製著這塊區域。恕瑞瑪沙漠上各種法外勢力非常之多,他們頻繁的為領地發生爭鬥,因為這裏有許多古代帝國時的遺跡,有人因此一夜暴富,更多人喪身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伊澤瑞爾微微握了握拳,感覺不再如剛才那麽無力,將拉克絲的手臂搭在肩上,沉聲說道:“先別這個。我們要盡快找個藏身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想辦法找點吃的東西。來吧。”


    ……


    莫格羅關隘北口,‘牛頭酋長’阿利斯塔抱著雙臂擋在關隘崗哨外,粗聲粗氣向對麵一隊黑袍人下達最後通碟:“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最後一次提醒你們,放下武器,接受檢查!否則……”


    阿利斯塔配合著口中的‘否則’示威性地搖了搖長著一對銳利牛角的大腦袋,從鼻腔重重地噴出一股熱氣。


    短暫地僵持,黑袍人的頭領在周圍虎視眈眈的牛頭族戰士注視下,最終咬牙切齒地接受了阿利斯塔的要求,隻是仍然不忘放出狠話:“阿利斯塔!你會後悔的!”


    “哼!諾克薩斯的老鼠。”


    半響後被沒收所有武器、裝備的黑袍人隊伍離開牛頭族的崗哨,急急趕往關隘南口而去。


    “隊長!這群蠢牛實在是辱人過甚!”


    “禁聲!現在上麵馬上要有大動作,就讓這些不實好歹的東西再囂張一段時間,之後,哼!現在任務要緊,所有人都聽好了,不論死活,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


    ……


    黃昏時刻,在牆角熟睡的拉克絲忽然驚醒,抬手用力拍打數下光潔的額頭,讓昏沉的頭腦加速歸位。充滿戒備地掃視過光線暗淡的低矮山洞,方才記起這是學長找來供兩人藏身和休息的地方。


    ‘咕~’


    當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之後,腹部傳來很是尷尬的響聲,還好山洞此時隻有她自己一人,隻是微微紅了紅臉,便循著洞口的聲音走了出來。


    “你感覺怎麽樣,拉克絲?”


    正忙著加工什麽東西的伊澤瑞爾見拉克絲走出山洞,急忙起身迎了過來。


    “還……好,學長。你在做什麽?”


    “紅岩山脈的幾種特產,沙棘、沙蠶、沙蜥。”伊澤瑞爾注意到少女聽到後麵兩種特產時微變的麵色,回頭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這附近能找到暫時隻有這些,總歸要吃點東西。”


    將一小捧黃黃的果實遞給拉克絲,用鼓勵地眼神向少女示意:“沙棘果,呃,雖然現在遠不到成熟的季節,但含有沙漠上珍貴的水份,我想你現在應該會需要。”


    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低頭又看了看石台上剝了皮的沙蜥和扭動的沙蠶,“至於這些,如果我們能生火的話,其實烤過味道還不錯。現在如果你不想…那個的話,明天一早再往遠點地方找找看。”


    講到一半時伊澤瑞爾看到拉克絲已經急劇變化的神色,無奈地斟酌了一下詞語。


    強壓胃部不住抽動的感覺,拉克絲接過沙棘果實遠遠坐到洞口另一側,盡量使目光不去注意那些‘奇怪’的東西。


    然而沒有成熟的沙棘果並不會好吃多少,吃下兩三顆後,少女必須用另外方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伊澤瑞爾學長,你之前說我們闖入了沙盜的地盤?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不,不一定是沙盜,還有可能是傭兵團,”伊澤瑞爾講到這裏,像是想起什麽,抬起右手摸摸鼻子:“對了,那個,拉克絲,在學院時我的朋友都叫我‘伊澤’,你也可以這麽叫我,或者伊澤學長。呃…我們算是朋友吧?”


    “伊澤…學長?”拉克絲突然感覺氣氛怪怪起來,不由聯想到曾經那些招人討厭的貴族子弟。


    “啊,啊,隨你吧。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唔,下午醒來後我又仔細檢查了附近地型,”伊澤瑞爾發現自己好像弄巧成拙,竟然讓拉克絲產生了疏離感,迅速轉移話題,“這一帶現在大約應該屬於‘十字傭兵團’控製區域,這個傭兵團算是附近很有影響力的一支隊伍,而且我和他們有過幾次合作,如果能找到他們駐地,也許能補充些東西。”


    看到對麵強撐,其實表情也十分窘迫的伊澤瑞爾,拉克絲心情放鬆下來,學長應該不是那種膚淺之輩,從昨天到現在,兩人也是有共同戰鬥的情誼,說是好友其實也不為過?


    於是拉克絲也不再多想,而是繼續好奇,“十字傭兵團?好奇怪的名字,他們實力怎麽樣呢?”


    “實力的話,人數雖然不算最多,但是實力強大。他們的首領更是擁有‘戰爭女神’稱號,實力超絕、戰無不勝。”


    “‘戰爭女神’?”


    “我該不該對你說‘承蒙誇獎’呢?價值200金幣的皮爾特沃夫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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