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了所有船帆的‘冥淵號’海盜船,如貼海掠過的黑色飛魚,此時在沒有多餘的貨物阻礙下,更是乘風破浪飛速衝向守護者之海。


    不知不覺,已經是出海兩天時間以後了。


    有了‘阿廷山日蝕朗姆酒’的加持,提莫和崔絲塔娜都不如第一次時,從班德爾城到比爾吉沃特那麽難受了。


    他們倆現在甚至可以在海況平靜後,時不時的走上甲板看看美麗的守護者之海。


    這天傍晚,除了武僧李青仍然待在沉悶的貨艙裏悟道。其餘四人都走上甲板,看看夕陽中的金色海麵,做為晚餐前的小活動。


    這是伊澤瑞爾第二次,和拉克絲一起欣賞守護者之海的落日美景,隻是通常都是拉克絲看景,他看那個看景的人。


    而不是很解風情的提莫,早已經被崔絲塔娜拉到船頭另一側去了。


    有了昨天‘欣賞’的經驗,現在又沒人打擾的‘探險家’,目光變得更是大膽熱切。


    被看得有些緊張的拉克絲,如同昨日般並沒有惱怒,隻是盡量偏過頭不去與笨蛋伊澤對視。


    雖然,在崔絲塔娜私下的詢問中,少女仍然嘴硬始終否認兩人的關係。


    但不可否認的是,拉克絲對伊澤瑞爾的好感越來越多,因此她現在才對這個笨蛋家夥的一些行為,采取默認或是假裝沒看到。


    哪知男生在這種情況下,隻會越來越大膽。


    可是拉克絲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更好的應對,別看她在某些情況下智計百出,或是談判中掌握全場主動,但一旦陷入感情中,就難免有些捉急。


    “咳…”。


    注視著身邊,在金紅夕陽映襯下如同鍍上淡淡光華的少女,伊澤瑞爾有些緊張的輕咳一聲,準備講點什麽稱讚的話給對方聽。


    卻發現拉克絲突然麵色一變,還以為是自己肆無忌憚的目光,唐突了佳人以至對方發怒時,隻見拉克絲扭頭大聲通知船上其他人:“敵襲!!”


    直到少女第二次出聲示警,躲在桅杆瞭望哨裏偷喝朗姆酒的船員,才慌慌張張的站起身,睜著醉眼四下掃視數次,才終於在側前方數海裏外,發視已經開始加速的諾克薩斯戰艦。


    “鐺鐺鐺~~~”


    遲到的示警鈴聲終於在‘冥淵號’上敲響。


    片刻,聽到示警的船長普朗克匆匆跑上甲板,探手拉住一根帆繩,身手靈活的爬到桅杆的中間,往左舷來敵方向看了看。


    又如靈猴般下到甲板上,快速下達著作戰命令:“右滿舵,收起側帆!全體人員回到戰位,作好戰鬥準備!”


    曾經答應過普朗克要參與戰鬥的伊澤瑞爾四人,也同時向普朗克這邊集中。


    兩邊相距還有兩、三海裏,因此普朗克還有機會再喝上幾口他的朗姆酒,“呸!嚇老子一跳。趕著來送死的中型諾克薩斯方型巡邏帆船而已。”


    “普朗克船長,不能大意吧?”


    走來的伊澤瑞爾正好聽到‘海洋之災’的抱怨,第一次參加海戰的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扔掉手中的空酒袋,普朗克一步跨上的同時,右手撥出彎刀,用危險的眼神盯著‘探險家’,用微帶醉意的聲音狠狠說道:“小子,在你還在尿褲子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殺人越貨、擊沉諾克薩斯的戰船了。你還想提醒我什麽?!”


    拉克絲見勢不對,趕快上前分散不知為何被激怒的,‘海洋之災’的注意力:“很抱歉,普朗克船長,我們等下應該做什麽?”


    “做什麽?看著就行!”‘海洋之災’忿忿的回了拉克絲一句,隨後便不再管這些旱鴨子,回頭對身後的大副吩咐:“火力準備!哼,隻不過是隻艙鼠!也敢來招惹‘冥淵號’。”


    不知應該做什麽的四人,幹脆走向船頭,找了個寬闊且視野好的位置等著。


    ‘砰!砰砰!’


    疾速衝來的中型諾克薩斯巡邏帆船在剛進入射程後,立刻來了一個漂亮的甩頭動作。


    將此刻麵對目標的船體姿勢,從迎頭改為側向,同時露出了右側船體上兩排六門炮,其中的三門火炮在有了射界後立刻發出怒吼。


    這隻是警告性的射擊,開火的三門火炮射出的是鏈彈,一種以摧毀敵方風帆為主的輕型鏈球炮彈。


    普朗克的運氣非常不錯,沒有一發擊中他‘冥淵號’的船帆。


    但是站在船頭看戲的伊澤瑞爾,運氣就沒那麽好了,其中一發鏈彈呼嘯著往他這邊飛來,讓他不得不滾倒在甲板上,才險險避開。


    於是旋轉的鏈彈,擊中了伊澤瑞爾身後的海盜,那個倒黴的家夥正倒在甲板上哀嚎。


    “啊!!”


    遭遇了這一下意外,拉克絲趕忙招呼大家躲到甲板的另一側,這炮彈不長眼睛,站在船頭實在是很危險的舉動。


    這下直挺挺站在甲板上沒動的,唯有船長普朗克了,他對諾克薩斯軍艦的炮擊頗為不屑一顧,輕蔑地大吼嘲笑道:“有種轟趴我!”


    對麵的諾克薩斯巡邏帆船見警告射擊後,黑帆海盜船不但沒有減速,反而轉舵意圖搶占更有利的射擊位,立即讓剛剛完成射擊的火炮,開始換裝實心加農彈。


    “嘿!真是太久沒有給這些艙鼠教訓了,什麽人都敢來張牙舞爪了。”獨自站在甲板上的普朗克喃喃自語道。


    隨後拔出他的火槍,發出了‘冥淵號’反擊的信號:“去深海玩得開心點吧,旱鴨子!”


    ‘砰’!


    ‘加農炮幕’!


    早就準備完畢的‘冥淵號’兩層炮倉共十六門加農炮,突然頂開掩飾射擊口的木板,用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左舷外的敵艦。


    ‘砰砰!砰!砰砰砰!……’


    緊跟著便是不絕於耳的加農炮擊聲。


    短短一輪炮擊就徹底打懵諾克薩斯人,隻見中彈的中型巡邏艦上一片混亂,隻有一門炮實現了對‘冥淵號’的反擊。


    但慌亂中來不及瞄準的炮彈,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冥淵號’上有節奏的第一輪炮擊結束兩三次呼吸之後,先完成射擊的加農炮,在老練的炮手操作下已經完成了裝填。


    第二輪炮擊又降臨到巡邏艦上,徹底打得諾克薩斯人沒了聲息。


    而沒得到船長停止射擊命令的炮手,看著對麵已經慘不忍睹的巡邏艦,紛紛換上了鏈彈和霰彈。


    三輪炮擊之下,左側的諾克薩斯巡邏艦別說反抗了,連能繼續漂在水麵上都已經變成了一種奢求。


    普朗克接過手下討好遞上的朗姆酒袋,用牙齒咬著撥出塞子,狠狠吐向一邊,“呸!準備登船!”


    “喲嗬嗬!操家夥,兄弟們!”得到命令的大副,吆喝著讓空著的船員們準備登船戰。


    甲板右舷上,沒有防備而在之前炮擊中摔得七葷八素的伊澤瑞爾,正在剛衝上甲板的武僧李青的幫助下,努力站直身體。


    旁邊是同樣一不留神,就被船與海麵的震蕩力搖到甲板上坐著的拉克絲,正在情況稍好一點的崔絲塔娜攙扶下起身。


    而可憐的提莫第一時間拉住了一根繩子,結果卻被甩來甩去的繩子給繞了起來。


    這會兒正在拚命解繩子:“伊澤爾~~快幫幫我!”


    “好的,這就來。你的辦法挺不錯,值得學習!”‘探險家’一邊說著,一邊與李青合力,將提莫從粗大的繩索中解救了出來。


    接著伊澤瑞爾招呼著同伴們:“該出擊了,我們上吧!”


    然後走回左舷的一行人,加入到拿著武器,等待接舷戰的海盜隊伍中去。


    小心的戒備著可能的反擊,但直到兩條船靠到一起,諾克薩斯人都沒有半點動靜。


    終於等到兩船相接,海盜們嚎叫著擎刀衝上諾克薩斯的巡邏船,跟著衝上敵艦的伊澤瑞爾等人,隻是四下裏轉了一圈,就回到了‘冥淵號’上。


    這艘中型巡邏艦實在是被打得太慘了,船上的數十人裏,還活著的除了傷員,就是躲藏在角落裏被嚇破膽的家夥。


    按照‘海洋之災’的習慣,所有活口都被捆起來扔在巡邏船的甲板上。


    隨後是忙碌的‘補給’時間,炮彈、酒水、食物,都是海盜船需要的東西。


    如果指望他們在碼頭上花錢將這些補給完成,那就不叫海盜,應該稱為守法良民了。


    一直忙到滿天星光,才將‘冥淵號’上有需要的物資補充完。


    坐在桅杆中部喝著朗姆酒的普朗克,得到大副補給完成的稟報,用醉熏熏的聲音扯著嗓子大吼:“刷船尾啦!”


    這是‘冥淵號’上的黑話,意思和撤退或是走啦差不多。


    等到所有的船員都回到船上,海盜們用結實的長竿將諾克薩斯巡邏船撐開,半開前帆慢慢離開海上的戰場。


    至於那些困坐甲板的諾克薩斯海軍,是先與腳下開始漏水的巡邏艦一起沉到海裏,還是被其他的諾克薩斯海軍艦船先發現,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這才是普朗克在守護者之海上,打下‘海洋之災’名頭的原因。


    眼下孤零零漂蕩在海上的,這艘巡邏艦的年輕艦長,為他出海前沒有仔細了解過黑帆海盜船的資料,付出了全艦陪葬的沉重代價。


    打了勝仗,以及有了新的補給,今晚‘冥淵號’的晚餐特別豐盛。


    餐廳一頭的小桌上,坐著普朗克船長還有他的大副,以及為此次航行付了高昂船費的乘客們。


    躊躇了半天,伊澤瑞爾還是端著酒杯站起身,向普朗克致歉:“很抱歉船長,我為傍晚時的不當語言向您道歉……”


    “小子,在海上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海洋之災’抬著醉眼掃過金發小子,示意大副遞上他們慶祝時的飲品,“喲嗬嗬!加上一瓶……朗姆酒。”


    雖然瓶子有些大,但伊澤瑞爾為了以示誠意,還是拿起了朗姆酒瓶仰頭灌下,“咳咳咳……嗝…普朗克船長,這、這是?”


    “我特製的黑珍珠朗姆酒。哈哈,這渾厚的感覺怎麽樣?”普朗克對金發小子這豪飲的態度很是滿意。


    “很、很……不…錯……”


    醉酒的伊澤瑞爾連椅子都沒有能夠成功返回,就倒到了桌下。


    ‘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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