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軒背對著她浸在水潭裏,手撐在邊緣的石壁上,上半身露出水麵。黑長的頭發被粘在麥色的肌膚上,腰側的線條弧度優美。


    沈君走過來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景象,她本來想悄悄離開,省的被發現尷尬。


    她剛轉身準備走,身後發出金色光芒。出於好奇沈君轉身看,險些叫出來。


    沈君往旁邊的石壁邁一步,肩膀偎向冰冷的岩石,她咬緊嘴唇以防自己驚叫出聲。


    水裏麵在發光,夜軒動作沒變還是那個姿勢,金色的光芒,在水裏呈放射狀發出。顏色由深到淺,到她麵前已經變成淡金色。


    她正狐疑為什麽水潭裏,會有這樣奇異的現象。她和阿娃每天在這裏麵泡澡,從來沒有遇到過。


    平靜的潭麵上激起水花,一條華麗的金色尾巴在水裏揚起,帶起的水花爭先恐後的朝水裏落。


    洞裏麵響起類似於下雨的聲音,覆在石壁上的手指尖泛白。她哆嗦著後退,夜軒不是人類。


    夜軒回頭鬢發貼在臉頰上,鎏金的瞳眸讓他看起來更加英俊。


    夜裏沈君被噩夢驚醒,身上全是冒出來的汗,渾身粘膩難受。她夢到在河邊散步,突然水裏出現一個湍急的漩渦。裏麵竄出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黃金蟒,腔壁上有兩排森亮的尖牙,一口把她吞進去。


    手捂著頭顱她瑟瑟發抖,夜軒不是人他是異類,不知道部落裏的人知不知道。要是哪天他狂性大發,傷害他們怎麽辦。


    沈君一早天沒亮就下去了,臨走前拽起睡的正香的阿娃。到外麵給族人做飯。


    “腳還沒好,你怎麽下來了?”阿娃揉著臉問她。


    “裏麵太悶,下來透透氣。”沈君眼睛看了周圍一圈,房子蓋的七七八八,地上堆放著很多木材。


    阿娃跟在沈君身後走,發現她是漫無目的的走,“沈君你心裏是不是有事?”


    “沒啊!”沈君想問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問起。算了,還是找個適當的時機在問她吧。“我能有什麽事!”


    這時已經有少數族人起來,叫過來人和她們一起,到冰窖裏把儲存的肉拿出來。


    到河邊洗肉的時候,想起昨晚的夢,沈君不敢靠過去。聽到阿娃的催促聲,她才壓下心慌走過去。


    見夜軒過來,她佯裝若無其事,像往常一樣給他打招呼。


    夜軒視線從沈君臉上,挪到她波動的湯碗裏。走來找一個平坦的地方,坐下喝湯。


    刷完碗,沈君躺到草地上。看著上麵茂密的枝椏,陽光從枝葉間滲透出來。閉上眼睛感受風從她麵頰上拂過。


    想很長時間後,她起來到她降落的地方,重新綁上記號。


    跪到地上,沈君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希望有人能看見,帶她回去。


    她走後夜軒從樹後出來,看著樹枝上綁的布條。上麵寫著我在這裏,救我離開。


    手伸到布條上,在即將碰觸的時候,夜軒把手垂下來。黑眸深沉的看著上麵的字,站立良久離開。


    沈君臉色蒼白,下眼瞼青黑。乍一看像幾個月沒睡過覺一樣,這幾晚她夜夜做夢,睡不安穩。


    不是夢到發大水,就是夢到成為巨蟒的食物。漸漸的她開始精神不濟,神情恍惚。


    夜軒看到踉蹌一下的沈君,上前扶住讓她不至於摔倒。手卻被她像沾染到細菌一樣拂開。


    “我們聊聊。”夜軒定定看著沈君,黑眸裏帶著化不去的憂慮。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身體的狀態讓她無心在同夜軒周旋,直接說出她心裏想說的話。


    夜軒上前扛起沈君,走幾步怕肩膀頂到她,換個姿勢把她抱到懷裏。


    暈眩難受沈君略微迷茫的眼睛,看著在自己視線裏晃動的堅毅下巴。


    走到一個沒有人打擾的環境,夜軒放她下來,等沈君站穩後才鬆開手。


    “說,為什麽躲我。”


    “我為什麽躲你,你不是最清楚。”這幾天被噩夢折磨的厲害,沈君的語氣很衝撞。


    “你看到了!”夜軒說的是一個肯定句。


    “對,我看到了。”沈君迎向他的視線,毫不示弱。“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你不是人。”


    “我是。”


    “你不是。”


    “……”


    夜軒看著她,黑眸裏的最後一絲光芒消失。他前進一步,沈君後退一步。不一會沈君後背抵到樹幹上,“你……你想幹嘛?”


    “你這樣說出來,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麽樣?”手撐到樹上,夜軒低頭靠近她。


    沈君別開臉不說話,後背全是冷汗。


    “和我在一起沈君。”低沉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耳朵邊緣被噴出的氣息燙到,沈君閃躲想逃開。


    “你是我的。”從把你帶回部落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另一隻手臂也扶到樹上,沈君被鎖到中間。


    “不是。”沈君搖頭,在她看到夜軒真身之後,他們之間在沒有一絲可能。


    “你沒有權利拒絕。”夜軒不容置疑的說,言語之間充滿霸道。


    不!絕不!沈君再次搖頭,低身從他手臂下鑽出去想跑開。


    剛跑幾步她怔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吼~~”伺機潛伏在草叢裏的猛虎,撲出來吼叫一聲震徹叢林,停在樹枝上的鳥,被驚的四散奔逃。


    沈君驚懼的瞠大眸子,轉身往回跑。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老虎已經撲過來。


    夜軒猛的向前,握住她的胳膊轉一圈。壓住她的頭,把她按到自己胸膛上,擋到沈君身前。


    噗嗤牙齒進入肉體的聲音,虎爪伏在他背上。老虎低頭,把夜軒整個肩膀咬進嘴裏。血液從傷口噴灑出來,落到他的脖頸上。


    夜軒沉下臉,鬆開沈君肩膀抵著老虎後退。右臂抽出匕首旋身刺向老虎頸項。


    聽到利器破空聲,老虎險險避開要害。這一刀插進它前肢下,隻有刀柄露在外麵。


    老虎落到地上,扭頭對著夜軒吼叫,血順著它前肢流下來。幾個跳躍在草叢裏消失不見。


    確認危險消除後,夜軒轉身走向癱坐在地上,臉上呆木的沈君。


    “你別過來~”沈君眼睛呆滯的盯著,他肩膀上的血,崩潰的大喊,臀部在地上挪動著後退。


    “你別怕,別怕。我不過去。”夜軒停住,黑眸看著地上咯人的石頭。怕她過於激動傷害自己,語氣溫柔的勸說,“乖,別動。”


    “別害怕,我保護你。”見她情緒緩解,夜軒小心靠近把沈君摟到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先是隱隱約約的啜泣聲,慢慢變的嚎啕大哭。


    等她哭累了,睡著了。夜軒把她背到背上,移動她的下顎,抵到他沒有血腥味的肩膀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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