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是她的原因,導致她和夜軒錯過,那麽她會在後半生懺悔。


    夜軒走到外麵的山洞,看一眼石壁上燒的旺盛的火把。聽到呻吟聲他靠近石床,是劉墨在哼哼麵色燒紅。


    小腿腫脹的透亮,伸手撕開餘下的半截褲腿,果然也腫起來了。露在黑丅外麵的胳膊,也有稍微浮腫的跡象。


    手掌覆在劉墨小腿上,感受裏麵的血液流動,皮膚下麵的血流速很快橫衝直撞。溫度也高的嚇人。


    “他是不是發作了?”沈君走出來,見他神情很嚴肅,劉墨痛苦的哼聲在耳邊不斷。


    夜軒點頭,“你到外麵,攔住張寒別讓他上來。”


    “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沈君走兩步停下不放心的問他。


    “沒有。”見她的頭發還在滴水,叮嚀道:“下去,先把頭發擦了。”


    沈君離開後,黑眸重新回到劉墨身上。解開腰帶和他牛仔褲的扣子,用刀劃開劉墨上身的丅恤。


    走到裏麵的山洞,找出那枚藥丸。放進劉墨嘴裏的時候他猶豫了,藥丸放到樹墩上。夜軒拿起燒紅的匕首,用刀在他小腿上劃開口子,刀尖接觸到皮膚發出嗞啦嗞啦聲。


    冒出的青煙裏麵夾雜著肉糊味,黑色的血從割開的口子裏汨汨流出。匕首丟到一邊,夜軒張嘴不一會嘴裏金色光芒閃現,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從他嘴裏升起來。


    霎那間整個山洞布滿金光,珠子浮在創口上方逆時針轉動。一股黑色的氣體繚繞著聚在傷口表層,滴到木盆裏的血液逐漸變回紅色。黑氣不敵被吸入金珠,金珠隱入夜軒口中,他睜開鎏金的眼眸。


    手在劉墨腿上張開,掌心出現墨綠色的霧氣,霧氣裏不時閃現電光。刀柄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沈君在洞外轉,及腰的長發已經被風吹幹。張寒為了表達謝意,在十裏鄉裏幫忙,她給阿娃說了,也不知道阿娃還能拖多久。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上去的時候,夜軒走在石階上一步一步下來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異樣,“走,我送你回去。”


    沈君點頭,走在夜軒身邊,眼瞼向下她看著地上,他們相依偎的影子。


    “你是不是把他治好了?”沈君問他。


    “是啊!”夜軒背靠在門框上,黑眸盯著她。是不是比專門,研究病毒的科學家還溜。


    “進去睡。”俊臉向右側,夜軒抬起下巴。左手掀起門簾等她進去。


    沈君進去回頭看,簾子已經落下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沈君躺在床上看著窗外一夜沒睡,夜軒保持動作低著頭,視線鎖在地上的一個點一夜未動。


    天將亮夜軒聽著木屋裏的聲響,站直身體離開。


    沈君放下手裏的東西,站到窗邊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收拾好東西他們一行人出發,劉墨拒絕讓任何人背,自己杵著拐棍走。桃子走在她身邊說個不停,張寒走在後麵不時看他們一眼,視線掃過桃子回到眼前路上。


    沈君手牽上夜軒的手,十指緊緊扣在一起。夜軒回眸看她,回握她的手微微用力。


    沈君坐上飛機,係好安全帶看他。夜軒站在外麵透過窗戶,看著她模糊的影子笑。


    劉墨坐在駕駛座操控,飛機往前滑行揚起塵土。夜軒後退兩步眯起眼睛,看著飛機升空飛遠。


    “怎麽,不舍得?”桃子轉臉看沈君,還衝著那個方向沒轉回來。


    沈君看她答非所問,“謝謝你的衣服。”穿部落裏的衣服回去,她爸媽會把她當野人也說不定。


    “不用謝!”一套衣服而已,桃子不是很介意。“不是我說,你那個男朋友長的真帥!”桃子不滿的看正在駕駛飛機的劉墨,“他要是有夜軒一半好,我們也不用天天吵架了!”


    “是嗎!”沈君尷尬不知說什麽好。


    這個沒眼力見的,劉墨咬牙,回去必須繼續在教育。張寒看眼劉墨見他嘴角都在抽動,開口說話,“桃子你睡一會,航程還有很遠。”


    桃子雖然不滿還是睡了,在飛機上睡飽,回去不用睡覺了,直接去逛街多好。


    沈君對張寒笑笑,張寒點下頭兩人別開視線。


    動動身體想找個好的姿勢睡覺,感覺兜裏有東西紮自己。掏出來看是張銀行卡,想遞給桃子的手停住,她掏出露出褲兜外的半個紙條。


    打開泛黃的紙上麵寫著,卡給你用,密碼六個零。夜軒。


    淚珠滴到紙上暈開,她攥緊手裏的卡,轉臉朝著窗外。


    夜軒坐在樹上,背倚著樹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窩在他腿上的狐猴。


    黑眸放空的看著,天空上魚鱗狀的雲彩。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這隻狐猴。養瘦了回來我可不待見你。


    阿娃在圍欄邊數,數一遍又一遍。還是少兩頭鹿,怪事圍欄門沒開,也沒壞。關鍵是昨天晚上她數,數量還是夠的。


    “幹嘛你!”木蓮悠閑的轉過來,一會皺眉一會抓頭發的!


    “木蓮,鹿少了!”像是想到什麽,阿娃開始挨個柵欄數。


    “路少了?”木蓮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一下,沒發燒啊!


    “是麋鹿!”打開他的手,阿娃繼續數,越數下去越皺眉。全少了!


    不行她要稟告首領,現在是少的動物,要哪天少幾個人。說什麽都晚了!阿娃在部落裏來來回回,轉了幾圈跑了幾趟。


    遇到迎麵而來的桑塔,她問,“你見首領了嗎?”


    “沒見,早晨回來就沒見,你有事?”桑塔粗狂的臉上浮現,點點紅暈,“要不我和你一起找?”


    找一天沒找到,晚上才看他回來,懷裏抱著狐猴。


    “首領我有事要說。”阿娃看到夜軒來了,迎上去。


    夜軒放下狐猴,淡淡道:“說。”


    “咱們圈養的動物,每個圍欄裏都少了幾隻。”


    “知道了。”


    就這樣?阿娃瞪大眼睛,沒別的要說的。


    “今晚族人全都集結進山洞裏,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出來。”夜軒抬手,手掌向上朝著天空張開五指,看著陽光從指縫裏露出來。


    “首領!”沙瓦沉附,“要不今晚,我帶幾個人出來守著?”


    夜軒目光轉向他,沉默的看著他。看到沙瓦收回視線低下頭。


    是夜,夜軒立在一棵高樹上,深不見底的黑眸,盯著趴在圍欄裏睡覺的動物。上半夜沒有異動,到了下半夜森林裏開始刮起微風。


    空氣裏混入不細聞,容易被忽略的腥氣。夜軒的黑眸靜靜的,看著下麵爬過來的八九隻鱷魚。停在柵欄外麵,好像在等什麽。


    風變大了,地麵的塵土揚起,枯葉隨著風向滾動。這時從暗處竄出一頭黑豹,幽藍的眼睛放著光芒。


    它仰起脖子看向,夜軒站的位置跳進柵欄裏。咬起沒有抵抗能力的麋鹿,甩給守在欄外的鱷魚。


    鱷魚嘴裏填滿了,黑豹才咬住一隻肥美的兔子。挑釁的看樹上的人一眼,躥進茂密的樹叢。


    觀察完整件事情經過,夜軒快速在樹冠上移動,落到地上堵住正在跑的黑豹。沒想到他來那麽快!詫異的情緒,很快消失在黑豹的藍瞳裏。張開嘴放下口中的兔子。


    行進到這裏的鱷魚,鬆開卡在獵物裏的牙齒,獵物失去托力癱倒在地上。鱷魚擺出進攻的姿勢。


    夜軒抬起手臂,掌心向著天空轉動。對著掌心上方的空中集聚黑雲,呈漩渦狀。閃電在黑雲裏霹靂作響。


    手引導雷電劈向鱷魚,哢嚓一聲靠前麵的幾隻鱷魚,攔腰齊齊斷掉。焦糊味快速在森林裏擴散開,黑豹躍開堪堪躲過兩道雷電。


    沈君正在熟睡,被劇烈的震動驚醒。“係好安全帶~~”還沒反應過來,機頭一頭拱向機坪旁邊的建築物。頭狠狠的撞上前麵的靠背。感覺到有液體流到臉上,她失去意識。


    夜軒冷眸雷電繼續聚集,道道霹向黑豹,籠罩在黑豹周身的氣圈。越來越微弱,最後一道雷電,劈開氣圈落到它腹部腿上。


    手垂下來黑雲快速散去,被遮住的星辰從夜幕裏透出來。“你走吧,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黑豹坐到地上,卷縮身體****腹部腿上的傷口,幽藍的豹眼盯著男人消失的方向。


    沈父沈母接到警察通知,驅車趕過去,看著路上堵塞的車輛。焦急的按喇叭。


    沈牧那小子,得到消息竟然瞞下了。直到兩個月後他們從國外回來,傭人清理報紙他才知道。小君跑的那趟航班,出事故了。


    在他大力加大人手搜索,依然無果後。好不容易漸漸消化這個消息,沒想到會接到沈君在醫院搶救的消息。


    沈母攥住手裏的包,她的孩子終於回來了。這一年來她每想起沈君,都會以淚洗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能給她說上話的人都勸她。


    給小君立個衣冠塚,也好讓孩子有個歸宿。她把說這句話的人,都從她家裏趕出去了。她的孩子她了解,小時候她抱去找大師算過,小君的八字硬的很。會長命百歲。


    看現在她的孩子不是回來了。


    沈牧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手術室亮著紅燈,還在搶救中。他逮住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問,“情況怎麽樣?”


    “不樂觀!”醫生歎息搖頭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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