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寵一嫡“子”威武,【83】夢境(二更)


    沐清月帶君玄去往了昭陽宮,世宗端坐於正殿的主位上,見到一襲紅衣的沐清月緩步而入,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歸於了平靜。舒愨鵡琻


    “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沐清月給世宗行了大禮。


    “平身。”


    “謝皇上。”


    沐清月拉了拉躲在她身後的君玄,輕聲道:“給你父皇請安。”


    君玄有些害怕,他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世宗,宮人們說他是妖怪,所以世宗根本不喜歡他,但世宗仁慈也不舍得殺他,這才讓他人不人、鬼不鬼地在宮裏活了下來。


    沐清月見他遲疑,便轉過身,微笑著摸了摸他清瘦的臉,柔聲道:“別害怕,這是你父皇,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人,也是唯一能護你一世安好的人。”


    一頂高帽子扣下,世宗擰了擰眉毛,不怒而威道:“你過來。”


    君玄得了沐清月的鼓勵,又被世宗這麽一叫,當即深吸一口氣,走到了世宗腳邊,跪下,磕了個響頭,脆生生地道:“兒臣君玄給父皇請安。”


    還知道報自己的名諱,這孩子,也不是那麽傻嘛。沐清月笑了。


    世宗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有這麽個兒子,排行第四,可這孩子也穿得太破舊了,而且聽說他是個啞巴,原來不是嗎?


    “你什麽時候開始說話的?”世宗問。


    他很小就能說話了呀,隻是他一般隻跟自己說,不跟他們說,因為他們不愛聽,還喜歡嘲笑他、欺負他。君玄咬了咬唇:“剛剛。”


    “哦。”世宗饒有興致地看向了沐清月,“是皇後讓這孩子說話的,朕要記皇後一功。”


    沐清月屈膝一福,說道:“多謝皇上。”


    世宗犀利的眸光又落在了君玄的身上,沉聲道:“把近身伺候四皇子的宮人全部杖斃,由皇後親自挑選新的宮人送去。”


    君玄心頭一喜,聽得沐清月淡淡地道:“臣妾遵旨。”


    原本打算利用四皇子構陷新來的皇後,沒想到皇後素手翻雲,扭轉乾坤,一瞬就改變了四皇子的處境。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宮妃們都對這位新來的皇後很是忌憚,當然,這是後話了。


    入夜時分,世宗和沐清月在新房內,喝過合巹酒。


    沐清月以為世宗不會碰她,世宗卻摸了摸她發絲,道:“替朕寬衣。”


    沐清月的心微微一顫,世宗這是打算臨幸她了?


    “算了,你還小,朕自己來。”世宗已過而立之年,在他眼裏,十五歲的沐清月的確很小,所以,他會寵著她、疼著她。


    世宗自己解了龍袍,又開始替沐清月寬衣,沐清月的身子一僵,神色也僵:“皇上,臣妾自己來。”


    難道她估算錯了?世宗不怕她懷孕?


    沐清月心裏其實是很排斥跟不喜歡的男子過度親密的。


    “不要緊張,一會兒就不疼了。”世宗抱著隻剩一件褻衣的她上了床,宮人們放下層層簾幕,退了出去。


    沐清月平躺在柔軟的床上,世宗俯身吻她的唇,她故作羞澀低頭避開。


    世宗輕笑,吻落在她眉眼、鼻梁、臉頰……


    看著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在他身下徐徐綻放,他忽然有一種很想好好疼她的衝動。於是,已經打算立刻衝進去的他又停下了動作,努力親吻著她的肌膚。


    沐清月心煩意亂,想著到底要不要一掌劈暈他算了,還是,接受命運的安排,成為他後宮裏諸多女人中的一個?


    世宗的吻下移到了她精美的鎖骨,同一時刻,他的大掌扯落了她身上的最後一片衣角,她和他之間再無一絲阻隔。


    他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灼熱一點一點地靠近她的密地。


    沐清月的手緊拽著床單,心裏默念,一、二——


    正準備動手的她,突然聽到了宮人的通傳。


    “皇上!楚王殿下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世宗額角的青筋因為隱忍幾乎要爆裂開來,一雙深邃的眼眸滿是*的色澤,不可否認,此時的他真的很想要了她。


    沐清月眨了眨眼,做溫婉賢惠狀態:“皇上,國事要緊,臣妾會等皇上回來的。”


    世宗心有不甘但還是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沐清月長籲一口氣,也穿戴整齊,突然,她雙耳一動,厲聲道:“誰?”


    一道暗影破窗而入,落在她的床上,她正欲開口,他捂住了她的唇,小聲道:“噓——是我。”


    楚王?


    沐清月睜大亮晶晶的眼眸看向他,他鬆手,她問道:“你怎麽來了?”


    他也想知道他怎麽來了,反正一想著她和他大哥洞房,他就怒火中燒,他咬牙切齒道:“我怕你暗殺我大哥!”


    沐清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是嗎?如果我真存了刺殺你大哥的心思,你阻止得了一時,還阻止得了一世?”


    楚王一噎,片刻後,他冷聲道:“就知道你這歹毒的女人沒安好心,哼!想殺我大哥,門兒都沒有!”


    這麽說,楚王已經有主意了?


    沐清月的唇角漾開一抹淺笑,她的任務是和親,人進了皇宮就好,她也不是非得跟誰爭個你死我活。


    當晚,世宗沒有過來。


    第二晚,世宗也沒有過來。


    一個月後,她以為百姓祈福為由搬入了宮裏的道觀,但實際內幕是:國子監推算出她命裏帶煞,與世宗八字不合,唯有入住道觀,求道觀仙氣壓住她的煞氣。世宗愛美人,但更愛惜他自己,因此,他放棄了消受美人恩。


    沐清月對此樂見其成,能遠離是非,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她樂嗬嗬地搬進了道觀。


    這一個月,君玄都悶在自己的寢殿,足不出戶,他在做什麽呢?


    隻見寬敞的房間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木頭,他吹了吹手裏的美人雕塑,心滿意足地一笑:“可算是做好了!”


    把“美人”揣入懷中,他拉開門,往昭陽宮的方向而去,他還不知道沐清月已經搬入道觀了。


    自從世宗杖斃了那些怠慢他的宮人,沐清月便挑了幾個細心的宮女和太監照料他,他的氣色好了許多,身上也有些肉,不那麽瘦骨嶙峋了。


    他好想她哦。


    她是九年來第一個不嫌棄他,還誇他好看的人,他的缺點在她眼裏卻是優點,嗬嗬,她好特別,還有,她的手好暖好香!


    君玄樂顛樂顛地走著,陽光大好,他的笑容分外燦爛!


    忽然,一顆石子砸中了他腦袋。


    他吃痛,停住腳步,側身望去,隻見假山旁,二皇子君輕、三皇子君武和一名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站在一起談笑風生,而剛剛用石子丟他的正是肥得像頭豬的君武,今年十歲,是貴妃的兒子。


    “臭妖怪,你要去哪兒啊?”君武扭了扭肥嘟嘟的屁股,不屑地問向他。


    君玄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道:“我去哪兒你管不著。”


    君武啐了一口:“喲!膽兒肥了啊!有皇後給你撐腰,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皇後了不起嗎?你知不知道皇後被關進道觀了,她呀,也是個妖怪!一個禍害父皇和南詔的妖怪!”


    君玄聞言,小手就是一握,厲聲道:“你胡說!皇後娘娘才不是妖怪!”


    君武看到他發怒,真是痛快極了:“我就說,皇後是妖怪,皇後是妖怪,皇後是妖怪……”


    轟!


    眾人驚呆了!


    他們沒看錯吧?


    君玄居然一腳把君武那個大胖子給踹飛了!


    君武躺在地上,捂住胸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二哥!你看他欺負我!他打我!父皇都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他是小人呐!二哥!你替我出氣!”


    君輕十二歲,性子稍稍沉穩,但也不是什麽好鳥,何況,如今美人在側,他也斷不會放過這麽一個逞英雄的機會,他看向一旁的小女孩兒,輕聲笑道:“麗兒,你讓開些,免得傷到你了。”


    秦麗點頭,退到了假山後,這是他們南詔皇室的內部矛盾,她沒必要幹涉,她隻是隨母親過來遊玩的。君玄盡管長得俊秀,那雙眼睛也特別迷人,可他到底隻是個沒有母族庇佑的落魄皇子,她沒必要為他浪費什麽憐憫之情。


    君輕自幼習武,在諸多皇子中堪稱佼佼者,對付一個瘦骨嶙峋、手無縛雞之力,又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不在話下。


    他桀驁道:“跪下給三弟磕頭認錯,我從輕處罰。”


    君玄挨了不少打,但從沒求過饒,他冷冷地道:“要打要殺隨便,磕頭,做夢!但你記住了,除非你打死我,不然,今天你打我多少下,將來我都會一點不少地打回去!”


    他的音量不大,但那種骨子裏的冰冷和霸氣還是讓君輕的心裏毛了一下,他惱羞成怒:“我覺得你還是做啞巴比較討喜。”


    語畢,雪花般的拳頭砸向了君玄。


    這是一場沒有懸疑的毆打,君玄根本不是君輕的對手。


    “好!二哥!打得好!打死他!打這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君武一邊揉著肥嘟嘟的身子,一邊激動地叫嚷。


    若在以往,君玄一定會蜷縮起身子護住自己的腦袋,但今天,他隻雙手抱胸,護著裏麵的“小美人”。


    君輕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滿口血水,最後,又對準他的下身,狠狠地踢了過去。


    “唔……”君玄痛得兩眼冒金星,差點兒昏死過去。


    “幾位殿下,你們在做什麽?”沐清月的貼身丫鬟小蓮打這裏經過,就看見幾名皇子鬧騰開了,她認得君玄,那是自家小姐護過的。


    眾人一看是皇後的貼身女官,不禁有些慌神了,有些話他們可以用來擠兌君玄,但不敢真跟皇後翻臉。君輕拉著秦麗的小手,叫宮人背上君武,離開了此地。


    秦麗回望了狼狽不堪卻一滴眼淚都不留的君玄一眼,好……堅強的人!


    小蓮忙蹲下身,用帕子擦了君玄嘴角的血,關切地道:“四殿下,您沒事吧?”


    君玄虛弱地笑了笑,顫顫巍巍地拿出懷裏的木偶,遞給小蓮:“給……給母後的。”


    小蓮蹙了蹙眉,徐徐一歎:“奴婢背您去道觀,您親自給娘娘吧。”


    這孩子傷得不輕,二殿下和三殿下又是貴妃的兒子,他怕是回了宮也討不了什麽好。


    小蓮將君玄背進沐清月的臥房時,君玄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蓮將事發經過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當然,她沒看見起因,隻捕捉到了結果,所以,沐清月並不知道君玄是為了她才跟君輕、君武撕破臉的。


    “你去打些熱水來。”沐清月淡淡吩咐道。


    “是。”小蓮依言打來熱水。


    沐清月抱起有些暈乎的君玄,脫了他滿是褶皺的衣衫,把他放進浴桶,自己也和衣跳了進去。


    溫熱的觸感讓君玄模糊的意識有了短時的清明,他悠悠轉醒,發現自己靠在一個軟軟的懷中,跟做夢一樣,不,比做夢還要美好。


    他每次醒來,周圍都是一片漆黑,身旁更是一片冰涼。


    這回,他覺得好暖、好舒服。


    “醒了?”沐清月一邊用毛巾擦著他遍體鱗傷的身子,一邊輕聲問,饒是她自幼習武,對傷痕見怪不怪,可君玄身上不計其數的舊傷、新傷還是狠狠地刺激了她一番。這孩子,究竟是怎麽長大的?


    “嗯。”君玄艱難地回應了一聲,喉頭像火燒,又痛又辣,他不由地又清醒了幾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咳咳咳……”他劇烈地嗆咳了起來,雙頰赤紅,“我……我……”


    他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順暢,偏這時,沐清月用毛巾緩緩擦過他的下麵,那裏被踢過,是以,這麽一碰,他痛得差點兒跳起來,也越發羞窘不堪:“母後……我……我自己來……”


    “君輕打的?”沐清月沉聲問,這是男孩子的命根,君輕可真下得去手!


    雖說男女有別,但君玄是她名義上的兒子,又看起來隻有七歲大小,所以潛意識裏,沐清月對他沒什麽男女之防。


    君玄羞得不行了,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他低頭,不讓沐清月瞧見自己的異樣:“沒什麽的,我過幾天就會好。”


    要是他趁機告狀,沐清月大抵是最後一次救他了,可他沒有,沐清月凝眸,沉思了片刻,把他抱出浴桶,用毛巾擦了他的身子,又給他塗了藥,自己也換了衣衫,爾後去書房寫了一封信,交給小蓮:“告訴楚王,想要我安分守己,就幫我辦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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