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肅小六和若櫻在屋內嬉鬧的時候,一名太監的身影閃現在窗外,肅小六首先看到,便忙示意若櫻噤聲。(.無彈窗廣告)


    “稟六爺,”聽聲音,那太監是在筱汐亭當值的其中一位,“剛才三爺那邊派人來報,說兩刻鍾後,老福晉在‘居正殿’召見府中各位福晉與世子議事!”


    “哦,知道了!”肅小六答了一聲,見那太監的身影走遠,又回頭問若櫻,“兩刻鍾有多長時間?”


    “六爺,”若櫻忙加快速度為肅小六洗頭,“兩刻鍾很快的,咱們快洗吧!我覺得,老福晉這次可能又要發威了!”


    [網友]:兩刻鍾是多長時間?


    [網友]:一刻鍾是十五分鍾,兩刻鍾就是半個小時。


    [網友]:小丫鬟說老福晉要發威,是什麽意思?


    [網友]:老虎不發威,你當人家是病貓,何況這老福晉還是個資深母老虎!


    [網友]:肯定是那會發飆沒發爽,繼續發唄!


    [網友]:我覺得小六可能要倒黴。


    肅小六在那會兒說相聲的時候,見識到了那老福晉富察氏的厲害,聽她的言辭用典的確是出身名門、飽讀詩書,但是,牽強附會、欲加之罪的本事也不亞於那些古裝劇裏的朝廷的佞臣,這樣一位強勢的嫡親主母要與自己為難,肅小六心裏還真是不禁膽寒。


    “我肅小六雖然長得不帥,但是深得小女生的喜愛呀!”肅小六心中暗忖,“可是,我這樣的卻總是不得小女生她媽的待見,之前相親多次,雖然能逗得相親對象笑聲連連,但相親對象她媽卻總是不吃我這一套。現在穿越到古代,看來也要麵臨同樣的問題了。那個老福晉,說起話來眉毛高挑、頤指氣使的,一看就是個狠角色,這次召見又不知會怎樣發威?”


    若櫻一聽那老福晉要召見,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她入府這麽年來,親眼看到過老福晉發威的樣子,也親身經曆過老福晉處罰下人的手段,每次想起來都不禁有些心驚肉跳。早先這位老福晉處罰下人時,手段要是狠毒了些,還有鄭親王出麵來調解,但是,現在鄭親王這棵大樹倒了,誰又能出來庇護大家呢?


    想到這裏,若櫻的手不禁有些發抖,肅小六很敏感地感覺到了她的氣息變化,於是寬慰她道:“不用怕,一個沒了丈夫的老太太,麵對以後要守寡的生活,心情肯定不怎麽樣,發發脾氣總是難免的!”


    肅小六這麽說,既是想讓若櫻寬心,也是想勸慰自己不要害怕。[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若櫻沒有說話,默默地為肅小六擦洗完畢,然後給他梳理了頭發,並為他肩膀上被馬鞭和金簪弄成的傷口塗了創藥。


    待沐浴完畢,若櫻給肅小六按照王府貝勒的規製從裏到外穿戴一新,然後專門為他係上了宗室專用的黃帶子。把肅小六安頓好了之後,她讓肅小六坐在外廳稍等,自己則在屋裏把頭發拆開,按照王府喪儀“男左女右”的規製,將發絲在左邊挽起,撂成一個單辮,之後又換了一身素裝,這才掀簾而出。


    “咦?”肅小六見她的發型有些異樣,便打趣道,“怎麽編了個小辮子呀?這不是讓別人更容易抓你的小辮子了?”


    “六爺別開玩笑了!”若櫻匆匆地收拾了一包待用的物品,便催促著肅小六出門,“快走吧,晚了怕來不及了!”


    “好吧!”肅小六起身出門,走出屋子,這時看到一名太監端著一盤點心匆匆走了過來,不禁喜道,“哇,終於有吃的了,我得打包在路上吃!”


    肅小六正想回頭叫若櫻拿個手帕來包點頭,卻被疾步出門的若櫻推搡著向前大步邁去。若櫻的聲音有點發顫:“快點吧,六爺,來不及吃了!”


    “我,”肅小六剛好路過那盤點心,便想伸手去抓,“我就拿一塊吃!”


    “萬萬不可!”若櫻慌忙將他的手拉回來,“嘴上若是沾了點心屑,一會兒就得挨福晉的處罰了!”


    “啊!”肅小六眼看著令人垂涎的點心從自己身邊溜了過去,心痛之極地道,“我真是很餓呀!”


    鄭親王府的“居正殿”位於王府後院,是嫡福晉富察氏平日裏處理王府家事、向各院管事的太監、嬤嬤、侍女發號施令的地方。這天由於王府居喪,殿中所有不宜擺放的飾品陳設都被撤了去,並且按照喪儀的規矩將原來的帷幔全部換成了白色,和殿中漆黑的木質桌椅相襯,顯得壓抑之極。


    肅小六由若櫻引著,來到了居正殿前,這時殿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王府的下人,他們按照隊列整整齊齊地站著,全都垂手低頭,默然不語。肅小六再看他們的穿著臉色,見這些人大都是上了年紀的太監與嬤嬤,也有幾名年紀稍大的侍女,他們都穿著居喪的素服,臉色灰敗,毫無生氣,看起來就像是僵屍一般。況且,幾十人立在那裏,連呼吸喘氣的聲音都感覺不到,安靜得讓人有些後背發涼。


    一看這場麵,肅小六就有一種烏雲壓頂的沉悶和壓抑,他遲疑地回頭看了若櫻一眼。若櫻明白他這是在向自己求助,於是伸手偷偷指了指殿門,這是示意讓肅小六獨自進殿。


    肅小六長長地吸了口氣,撩起下擺,硬著頭皮踏上了那殿門前的石階。由於心中有些慌亂,他眼神不定地左右亂轉,待走上台階之時,突然看到居正殿右側圍牆外的一個耳門裏,閃過幾名帶刀的侍衛,他們步履匆匆,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肅小六斜眼看到。


    “這些侍衛是埋伏在那的嗎?”肅小六心中有些不安,本來他想再回頭去向若櫻求救,但閃念一想,若櫻隻不過是一個丫鬟,在這個時刻又豈能事事了解呢,於是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昂然邁步踏過那居正殿高高的門檻,進入殿內。


    一踏入殿中,便覺得裏麵黑暗異常,由於沒有點燃蠟燭和油燈,整個殿中沒有一絲光亮,剛一進來,讓人覺得如同黑夜一般,難辨左右。


    [網友]:哇,好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網友]:這鏡頭也沒有閃光燈,黑乎乎地什麽也看不到。


    [網友]:鏡頭好像是在調節焦聚,不停地閃動。


    [網友]:真黑,像地獄一樣。


    肅小六稍稍調節了視線,才看清殿中正前擺放了八九張大師椅,居中的一張太師椅較為寬大,一看便知那是首座。在殿中兩側,端華和恩華立在左側,他們身後站著自己的妻妾。肅小六仔細看他們的衣飾,都和之前都有較大的不同,尤其是那些妻妾們,都拆了發髻撂了單辮,衣服也換成了寬大的素袍,看起來彎身弓腰,氣勢全無。


    端華這時也看到了肅小六,他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這邊來。肅小六忙走了過去,向端華和恩華行了禮。


    就在這時,後堂的屏風裏傳來了腳步聲,不多時,嫡福晉富察氏為首,諸位側福晉和庶福晉在後,從屏風一側魚貫而出。


    肅小六抬眼一看,見這八位福晉也都換上了黑色的旗袍,發飾上旗頭也都摘了去,發型也從原來的“兩把頭”變成了左側雙辮。由於她們為了居喪都卸了妝,那陰沉的臉色和深邃的皺紋,配上身上那黑黢黢的衣服,看起來真的如同鬼魅一般。


    在她們之後,年紀較小的惠略和寬略也走了進來,他們兩人看到端華立在一側,也徑自朝這邊走來。


    待嫡福晉富察氏在中間的太師椅上先行坐下,其餘的福晉們才紛紛落座。這時,後堂湧進幾名侍女,將茶碗一一擺放到那些福晉手邊的圓案上,然後低頭退出。


    富察氏雖然穿著和眾福晉一樣的黑綢旗袍,但那份威嚴卻依然力壓眾人,她抬頭掃了一眼端華這邊,那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一一從恩華和肅小六臉上略過,轉而望向了殿門外。


    “傳杖!”富察氏突然對殿外喝令了一聲。


    屋外的太監隨之高喊:“傳福晉的令:將違製七人押到殿前,傳杖!”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拖行之聲,接著就聽到木棍敲擊地麵磚石的聲音,待這些聲音稍停,隻聽門外的太監向殿內恭敬地請示:“請福晉示下:如何處置?”


    “王府居喪,”富察氏有條不紊地緩緩說道,“作為王府的下人,應當處處謹慎、事事小心才是,可是呢?我一再讓總管告誡各院管事的,勸誡你們一定要拿出你們的良心來,拿出你們的忠心來,拿出你們的孝心來,為王爺最後一件大事盡心盡力,好好兒地把王爺送走,讓他老人家走得安心,有得放心一些。”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然後突然語調轉高,厲聲說道:“可是,就是有一些不忠不孝、目無尊長的無恥之徒,在這大喪之時,穿紅戴縁,不遵體製,言辭輕慢,毫無廉恥!這等無父無君、不忠不孝之輩,罔顧王爺平日裏對你們的恩典,罔顧你們那些包衣族長對王府的拳拳忠孝之心,罔顧你們在旗的父母對你們光宗耀祖的殷殷期望,也罔顧你們這些年吃的王府糧米油鹽!”


    “唉,”富察氏歎了一聲,那神色仿佛是長輩對晚輩的無盡失望之情,又仿佛是自己的決定是不得以而為之似的,接著她朗聲說道,“杖責八十!逐回原籍!”


    “福晉饒命啊!”殿外傳來一名中年男子哀求的聲音,“奴才為王府效力三十多年了,奴才有錯,請福晉責罰奴才即可,萬萬不要將奴才遣回原籍啊!”


    接著,那幾名受罰的下人也開始哀求。


    “你們都聾了嗎?”富察氏對殿外行刑的太監大喝道,“傳杖!”


    “喳!”殿外的太監響亮地答了一聲,接著便傳來一陣陣急促拖行之聲。


    肅小六心中一凜,雙手不禁有些發抖,他偷偷地抬眼看了富察氏一眼,隻見她神色自若地端起茶碗,正在慢慢品啜。


    居正殿外,杖擊之聲、哀號之聲、報數之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那聲音讓肅小六心亂如麻,不知所措。就在肅小六握緊拳頭,極力掩飾自己的驚懼之情時,富察氏那淩厲的目光突然閃向了肅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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