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將軍,165 胡月胡月


    月尋歡一走,人群開始燥動。舒愨鵡琻


    有些人兩天前就開始辛辛苦苦不休不眠的排隊,可是快要輪到自己了,神醫卻走了,非常的鬱悶。


    性子暴的,甚至不滿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唐初九和同樣一身男裝的歐小滿回了藥店後院。今天,唐初九負責按方抓藥,而歐小滿,卻是收帳。


    一個詐屍在藥店做帳房……幸好大家不知道,否則不嚇得口吐白沫才怪琰。


    把剩下那些暴動的人群,留給了店裏原先掌櫃的和店小二那群人去負責。


    他們都是軍營出身,盡管身有殘疾,可是那種軍威卻是在的,很能威懾人。


    慢慢的,失望的人群散開了去辦。


    歐小滿在後院,把今天的盈利,本金什麽的,全都算了出來。


    看著那串數字,唐初九兩眼冒紅光的同時,感歎一聲,以前覺得賣冰糖葫蘆和豆獎,每天賺三兩銀子,就已經很知足了。


    現在一對比才知道,那三兩銀子果真是……微不足道。


    其實賺得更多的是月尋歡,因著今天第一天開張,為了討喜頭,每張藥方八十八兩銀子……早就說好,開藥方的錢都由月尋歡一人獨得的。


    看著月尋歡那一模一樣的藥方一拍出去就是百張,唐初九隻想說一句,月尋歡的錢真好賺啊,難怪他說不差錢!


    月尋歡其實已經很吐血了。今天的錢,是有生以來賺得最辛苦的!今天看這麽多的病人,不如以前看一個!今天這是大賤賣!掉價!


    把錢算好後,外麵的人群也都散得差不多了,歐小滿去了墓地,她現在每天都會去墓地好幾個時辰,有時夜裏還不回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唐初九買了六串冰糖葫蘆回竹院,卻在半路,被守株待兔了。


    被早就等著的宋蘭君截了道。


    宋蘭君笑看佳人,柔聲到:“初九……”


    唐初九身子一顫,咬了咬紅唇,埋頭繼續往前走,當沒有看到宋蘭君。


    宋蘭君微歎一聲,到底是成了真。本來還以為昨夜有過那樣的親密後,一切都將不同,卻還是……如往常一樣。


    見唐初九繃著的臉,宋蘭君沒有再說什麽,卻始終跟在她身後。


    唐初九心裏亂得厲害。這些日子,特意去壓製住身子裏的那股衝動,已經很心有餘力不足了。


    可宋蘭君偏還要過來,擾亂一池春水!


    強烈的感覺到了宋蘭君跟在身後,唐初九不能否認的是,心亂的同時,帶了心喜。


    可是,又厭惡這種心喜,非常的有負罪感。


    怎麽可以這樣的……水性揚花!!!


    已經和古清辰在一起了,為什麽還想著十七,這是紅杏出牆!這是不守婦道。


    唐初九深深的陷入了痛苦之中,來回兩麵煎熬。


    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竹院。


    看著唐初九推門而入,宋蘭君心裏難受至極,如有刀在割。


    略站了站後,才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卻和古清辰迎麵撞上。


    看到彼此,彼此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


    以前二人雖然在朝堂之上意見不合,可好歹下朝後遇見時還會說客氣話,一聲‘古將軍’,一聲‘宋大人’。


    現在,二人相看兩相厭,一句客氣話都不想再多說。


    古清辰雄糾糾,氣昂昂的進了竹院,以勝利者之態。


    宋蘭君眼裏一片陰冷。


    在回去的路上,宋蘭君一直在盤算著如何能更快的更早的促成‘讓古清辰去邊疆鎮守’的計劃。


    這些日子,早就一直在暗中動作了,如果古清辰帶兵去了邊疆,即使到時不能魂歸它鄉,也能……


    空出初九來。


    到時初九夜裏過來,白天在竹院,也能勉強接受。


    經過昨夜的肌膚相親,宋蘭君突然就特別想要一個孩子。


    一個和初九的孩子。


    有了孩子,以初九的性子,即使和古清辰之間以前再如何,她也會顧及孩子,和他斷了來往。


    越這樣想,宋蘭君心裏越是狂熱,要個和初九的孩子。


    想著和初九的孩子,宋蘭君眼裏漸起溫柔。


    而古清辰,眼裏卻是痛意。


    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後,才推門進屋。


    唐初九正坐在銅鏡前,魂不守舍。


    見著古清辰進來,忙把那些心亂給壓下,迎上去,柔聲到:“回來了。”


    古清辰神色如常的應到:“嗯。今天店裏怎麽樣?”


    說起藥店,唐初九就是止不住的眉開眼笑,滔滔不絕:“藥全部賣光了,才到中午,還有好多人在排隊……”


    看著唐初九的喜不自禁,古清辰眼裏,也慢慢的染上了笑意。


    唐初九在店裏忙了一天,又連續這段日子沒睡好,今天店裏開張大吉,精神放鬆了下來,身子就感覺撐不住了,困了。


    古清辰很不喜黑夜來臨,很不想唐初九上床入睡……


    可是又無可奈何。


    難得的是,今夜唐初九竟然沒有‘驚夢’。


    在古清辰的懷裏好睡到天亮。


    臣相府裏,宋蘭君望穿秋水。


    而禁圈唐詩畫的院子裏,卻也不得太平。


    唐詩畫和宋東離,自是不睡的。現在二人的生活已經顛倒了過來,白天睡覺,夜裏靜候唐初九。


    天一黑,二人就開始等著唐初九來。


    夜越來深,沒等來唐初九,卻等來了府裏的宋東離,又是穿金戴銀。


    躲在暗處的宋東離,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那張臉,心裏滿是恨意。


    就是眼前這賤人,害得自己受盡了苦!


    如今,她頂著自己的臉,頂著自己的身份,享盡榮華富貴。


    真恨不得衝上去,打死那賤蹄子。


    宋東離深深的吸氣,緊緊的抓住凳子的扶手,才忍住了沒有衝出去。


    卻是雙眼冒火的瞪著那假貨,她到底是誰?


    能把自己扮得分毫不差。


    唯一的破綻,就是對唐詩畫的衝天恨意,自己沒有。


    唐詩畫看著眼前的宋東離,嘴抿得緊緊的。


    上次她帶來的侮辱,到現在都是喉嚨裏的一根刺,卡在那裏,不上不下,血肉模糊,痛苦不堪。


    這次來,肯定也沒好事!!!


    果然,隻見她狠狠的罵到:“賤人!你也有今天。連狗都不如的活著,滋味不好受吧?”


    唐詩畫臉上冷冷的,問到:“你為什麽恨我?我以前沒哪對你不好!”想了這些日子,唐詩畫是真的一直沒有想明白宋東離為什麽會如此的恨自己。


    對她,雖然骨子裏不喜,但卻因著宋蘭君,最少做到了‘愛烏及烏’,基本上是有求必應,不曾虧待過。


    “沒有麽?”胡月咬切切齒,至死都不會忘記那一棍一棍打在身上的痛苦,每一棍下去都那麽痛,每一棍下去都是血肉模糊,全都是往死裏打。


    要不是福大命大,現在早就死不瞑目的長眠九泉之下。


    那麽,和他就再無可能。


    還記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的心如鹿撞,滿麵羞紅。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他就如天上的日夜生辰,那麽高貴不凡,那麽完美無暇,也那麽的……遙不可及。


    剛開始,隻要能看他一眼,就是滿足,看多一眼,就是幸福。


    胡月至死都不會忘記那次,端著酒菜走到走廊時,突然感覺到肚子一墜,暗到不好,這是要來月假了。


    每次月假來得都非常迅速,而且量又比較多且急,稍不注意,就是‘血流成河’的慘案,有好幾次都把羅裙弄髒了,受了別人的笑話。


    因此,腳步就加快了,急匆匆的,隻想著趕快回房不要出醜,隻顧著走路,一時沒注意,一下子就撞上了人。


    那些飯菜也全都灑到了來人的身上。


    抬頭一看,是日思夜想的他。


    胡月那時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糟了,撞了貴客。


    沒想到他一點都沒有責怪,反而關心的問到:“你有沒有受傷?”


    那句話,讓胡月從此就死心踏地。


    從此,每天都想他,念他,心裏隻有他。


    為他歡喜,為他落淚,為他消得人憔悴,受盡相思的甜和苦。


    可是,他生為皇子,還是聖上最受寵的七皇子,生下來就那麽高貴。


    而自己呢,出生貧民,現在更是孤女,要不是有初九的一片好心,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兩人這間,不管是身份,還是其它,何止天差地別。


    根本就不可能。


    隻能日日夜夜單相思。


    隨著他到臣相府來的次數越來越多,胡月的喜歡也越來越多。


    每當夜深人靜,就會一遍一遍的回憶他的一舉手一投足。


    覺得不管怎樣都是玉樹臨風,都讓人……神魂顛倒。


    若是府裏沒有宴會,看不到他,就會日日夜夜苦相思。天不老,情難絕。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胡月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可能,隻能遠遠的仰望著他。


    可是那夜宴會,他在臣相府裏喝醉了。


    剛開始胡月也沒有動心思,就是單純的關心他,怕他醉酒難受,所以煮了解酒湯,想給他喝。


    沒想到他喝完解酒湯後,就用力一拉,隨即高大滾湯的身子覆了上來。


    那時,胡月在短暫的驚愕之後,有的就是狂喜。


    胡月太渴望和他的親近了,無人的深夜,紅著臉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如果能和他有一次肌膚相親,隻要一次,也知足了。


    可惜,卻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胡月以為今生都不可能的。


    卻沒想到一次酒醉,能圓了這心夢。


    所以,那夜的酒醉,胡月認為是天賜的幸福。


    一絲掙紮都沒有,就順從了他。


    那夜很痛,很痛,很痛,可是胡月卻心甘情願承受那痛,痛得歡喜。


    而且,在歡好過後,胡月強撐著虛軟酸痛的身子,紅著臉,把滿室淩亂收拾過好,就離開了。


    收拾得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本以為那隻是一夜的幸福,以為兩人以後再也不會有交集。


    可是在半月後,正在院子裏涼亭刺繡的時候,他來了。


    而且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胡月,一臉溫柔:“你是胡月,對麽?”


    胡月又驚又喜,連話都忘了說,隻會傻傻的不停的點頭。


    他歎息一聲:“傻丫頭。為什麽不說?若是本王沒有事後覺察出來,豈不是就這樣平白汙了你清白?”


    胡月紅著臉低下頭,心裏卻是喜不自禁。本來這些天,都在為那夜魂不守舍。同時,隱隱的也有些失望,因為那隻是自己一人的喜歡,他的一場春夢。可現在他到底是知道了。


    他揉亂了三千青絲,問:“傻丫頭,你是不是喜歡我?”


    胡月羞得全身都紅了,可還是點了頭,輕應一聲:“嗯。”


    “傻丫頭,怎麽就這樣傻。”他輕歎一聲:“我府裏養了很多女人,隻有你對我是一棵真心,也隻有你是最純的。她們都是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勾心鬥角,對我的好,都是必求回報的,即使是爭風吃醋,也並不是單純的為愛我,而是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次回府,看著她們,都是累……”


    “我毀了你的清白,本應把你接回府去,做我的女人。可是,你這麽單純,又這麽美好,府裏就是狼虎之地,我真不想你被毀了,麵對她們,你一點優勢都沒有,不管你是爭取還是忍氣吞聲,日子久了,因著那樣的環境,你都會改變。我很喜歡你對感情的單純,對我最真心的好,我不想你改變。而且,你是臣相府的人,我若要帶你回府,必定受人閑話……傻丫頭,我該拿你怎麽辦?”


    胡月整個人都熱血沸騰了,為他的話,為他的敞開心扉。


    無怨無悔的做了決定,義無反顧的說到:“我就呆在臣相府裏,哪都不去。你來,我就歡喜……”


    既然做不了他的唯一,那就要做他最特別的存在。


    他喜歡這樣的純真和美好,那就為他保留。


    那時他很震驚,隨即如日月生輝般的笑了:“你個傻丫頭……”


    後來,他再來府裏,總是會在沒人注意時,目光含笑的看上胡月,逢年過節時,甚至還會送禮物。


    有時是玉佩,有時是發釵。


    不過,在臣相府裏,二人再也沒有過肌膚之親。


    但是,卻在府外,尋歡。


    那次胡月去寺裏上香,在路過一禪房時,門突然打開,一雙大手把她拉了進去。


    胡月本來是嚇得尖叫的,可是,一聞到那熟悉的味道,立即心安了,知道是他。青天白日,佛聖之地,也由著他……無度的索要。


    胡月從來沒有那樣大膽,沒有那樣荒唐過。


    盡管覺得那樣很羞恥,可是為了他,一切都願意。


    不管做什麽,都願意。


    ………………


    情越來越濃,相處也越來越甜蜜。


    有一日,他在歡好後,緊緊的抱著胡月說:“傻丫頭,我想要你給我生兒育女,我不想你這樣有實無名,你明明是我最寵愛的女子。我想過了,如果我做了……,你就能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這樣,世人隻能仰視你……”


    那時,胡月聽到那話,非常膽顫心驚,心跳得非常之快。


    但是,不可否認,被誘惑了,心動了。


    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一生相守,和他攜手並肩。那是多麽的美好,多麽的幸福。


    胡月背棄了所有。


    把臣相府裏的點點滴滴,事無大小,都會告訴他。


    甚至,當臣相大人大喜之日,他說,必須要毀了大人的洞房花燭夜時,毫不猶豫的按著他的指示做了,把那被動了手腳的合歡酒送去了洞房,把新娘子迷暈了塞進床底下……


    然後替代了新娘子,洞房花燭。


    喜床上真正*巫山的,另有其人。


    隻是,事後,胡月脫光了躺在臣相大人的身旁。


    胡月知道這樣做,是驚天動地。


    但是卻沒想到,會被下令杖責至死。


    那時,非常心慌,也非常不甘。


    和他的江山如畫,攜手並肩的美好未來,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要生命結束了麽?


    幸好命大,胡月在亂葬崗睜開眼時,雖然全身哪都痛,可是,卻忍不住的狂喜。


    得老天垂憐,竟然活了下來。


    那時腰處,臀部,大腿被打得血肉模糊,胡月在亂葬崗最盼望的就是他能來帶自己走。


    真的很痛,這個到處散發著屍臭的地方,也真的很恐怖。


    冷冷的黑夜,刺骨的寒風,烏鴉淒慘的叫聲,聲聲嚇人。


    又凍又餓,胡月痛得都麻木了。


    後來,在野狗就要把自己撕了入腹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救了,準確的說是來收屍。


    他是太子身邊的隨從顧扶舟。


    他說:“胡月,我喜歡你。”


    就這樣,胡月命大的活了下來。


    元氣大傷,養了大半年才恢複得差不多。


    顧扶舟願意相娶,胡月卻不願意嫁,因為心裏隻有他。


    傷好後,胡月非常隱秘的見了他一次。


    那時他顫抖著手,摸遍了每一處傷疤,咬著牙說:“傻丫頭,我定不負你。”


    於是,胡月覺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值了。


    按著他的吩咐,纏著顧扶舟,在太子府裏留了下來。


    顧扶舟能做太子的隨從,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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