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將軍,223 心動情動


    原來,世上真的有一笑傾城,讓人蝕骨沉淪不醒,願意不顧一切,在所不惜。舒愨鵡琻


    歐小滿洗刷過後,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桌子前吃了起來,雖然隻是一般的饅頭,可她卻就著鹹菜吃得很香。


    沈從來在一旁,拿著布,一遍一遍非常認真誠虔的擦著他出征用的刺槍。


    若是同他相熟的人就會知道,此時他肯定是心思起伏難平。


    一般隻有兩種情況下,沈從來會去擦他寶貝如命的刺槍榛。


    一是上戰場前,二是煩心想事情的時候。


    現在,沈從來為什麽擦刺槍,因為歐小滿。


    他已經把她定位為女色,誘人心神的女色,需要抗拒的女色野。


    等沈從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歐小滿已經把一大盤饅頭都吃光光了,就連那碟鹹菜也吃得一幹二淨。


    跟龍卷風似的,刮得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剩。


    這讓沈從來有些動容。


    剛才之所以沒有和歐小滿同桌吃飯,是因為覺得和她還不熟,一向認為隻有一家人才會坐在同一個桌子親密的吃飯。


    原本想等她吃完再吃的,卻沒想到她會吃得一個都不剩。


    歐小滿吃完後,又把桌上的那壺熱氣騰騰的茶全部喝進了肚子,總算是感覺飽了,身上也暖和多了。


    可是一抬頭就看到了沈從來眼中的驚訝,歐小滿做為世間的第一個女詐屍,生出了一股難為情。


    好一會後,才羞羞答答的蹦出一句:“我就是太餓了。”


    沈從來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拿著盤子再去了夥房。


    原本還想看看有沒有剩下的饅頭,可是夥房長熱情的接過盤子,說到:“沈大人,其實我們自己去拿就行了,不用特意送過來。”


    之所以這麽熱情的想去拿盤子,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一直都在傳沈大人的小娘子水靈靈的,真好看,可她閉門不出,好奇呀,想一睹芳容。


    沈從來啞口無言,再也不好意思再問還有沒有剩下的饅頭了,默默的轉身走了。


    自從入了將軍府後,雖然行軍打仗,或者是堅苦訓練,有過很累,但是沒有再餓過肚子。


    特別是入了軍營,立了戰功之後,在吃的上麵雖然沒有特別追求口食之欲,可最少是餐餐吃飽的。


    時隔二十年,沈從來因為歐小滿,又再次體會到了餓肚子的滋味。


    那滋味,還真不好受哪。


    走到半路的時候,劉校尉追了上來:“沈老弟,沈老弟……”


    沈從來隻得停住身子,等著他,暗自歎息,肯定沒好事。


    果不其然。


    劉校尉還在喘著粗氣不停,嘴裏卻迫不及待的說開了:“沈老弟,我和老軍醫再商量了會,覺得今天就去請媒婆過來……明天我們一起去采辦聘禮……還有新娘新郎的喜服,我和老軍醫覺得……”


    沈從來沒有任何意見要發表,默不吭聲,任李校尉折騰。


    劉校尉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之後,問到:“沈老弟,你覺得怎麽樣?”


    沈從來抬頭看了看天後,從喉嚨裏艱難的擠出一句:“那就有勞劉大哥了。”


    這句話,等於默認了這門親事。


    劉校尉咧著大嘴笑了,把結實的胸膛拍得‘啪啪’做響:“沈老弟你放心,這門親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


    沈從來默默的看了熱情如火的劉校尉一眼,想,你要真把這門婚事辦成了,沈家祖宗十八代該要九泉下也不得瞑目了。


    不知你以後夜裏睡覺還會安穩否?


    劉校慰得了沈從來的話後,就風風火火的去忙開了……


    半天功夫不到,沈大人要在軍營成親的消息,以龍卷風一般的速度,火速的傳播開來,已經是無人不知。


    現在大家不叫沈大人了,全部非常統一一致的改口,叫新郎官。


    沈從來聽了,感覺怪怪的。


    一路從軍營走下來,被叫了不下數千次新郎官,聽得多了,沈從來都生出一股錯覺,好像自己真是個待娶親的新郎官了。


    無端的生出一股娶新娘子的期盼來。


    眯眼看著前麵的屋子,有些……遲疑不前。


    劉校尉去找了媒婆過來,不知在屋中談得怎麽樣了?


    歐小滿會拒絕麽?還是答應?


    沈從來頓了好一會後,才重新邁步,不過他調轉了個方向,又去巡視了一遍。


    這一次的巡邏,沈從來有些心不在焉。


    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想著歐小滿的答案。


    正在一團亂七八糟的時候,聽著劉校尉的大嗓門在山坡下麵大聲吼到:“沈老弟,沈老弟……”


    沈從來這一刻,心提到了嗓子眼,非常緊張,等著劉校尉的答案。


    劉校尉也是個性急的,就站在下麵大著嗓門喊:“沈老弟,歐姑娘同意七日後的婚禮了,沈老弟,你要做新郎官了……”


    聽著說歐小滿同意了,沈從來的心裏一時五味俱全。


    但不可否認,心底深處,是真的有一絲高興的。


    隻是更多的是猜測,歐小滿怎麽會同意這場婚事?


    她圖的是什麽?難不成真是敵國奸細?


    劉校尉見沈從來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點都沒有新郎官的喜氣洋洋,驚訝的問到:“沈老弟,怎麽了?可是等不及了?”


    沈從來:“……”!!!


    ……到後來,實在是怕了劉校尉的指鹿為馬,死纏爛打,隻得含淚認了這新郎官的迫不及待。


    劉校尉笑到:“左右不過幾天,沈老弟你再耐心等等。反正,那美嬌娘你是抱定了,不用猴急……”


    這般重的罪名,讓沈從來非常吐血:“……”誰猴急了……!!!


    劉校尉對這門親事,可真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每一方麵他都想到了,也都照顧到了:“沈老弟,我看男方長輩你就讓將軍坐著受禮吧,女方長輩的話,我看老軍醫是個合適的人選,沈老弟覺得如何?”


    沈從來麵色沉穩的咬牙答到:“要得。有勞劉大哥了。”


    劉校尉把親事最後的事項確認了出來,感覺特高興和興奮:“沈老弟無需客氣,我們一起投身軍營十幾年,你還救過我的命,這點小事無須掛齒。本來看你和我一樣都孤家寡人的,還為你著急,原本還想著我家有個小妹子,馬上就及竿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許給你,現在有了歐姑娘,我看挺好挺好,長得好性子好又對沈老弟一片真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賜的好姻緣哪……”


    真是天賜的好姻緣麽?沈從來不知道。


    和劉校尉道別之後,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回了屋子。


    歐小滿正拿著針線,在繡大紅蓋頭。日子趕得很,做喜服是來不及了,等繡紅蓋頭還是行的。


    看著沈從來進來,歐小滿笑意盈盈相看。


    沈從來的步子頓了一頓後,才跨過了門檻,走近了後,悶聲問到:“歐姑娘為何應允了這門親事?”


    歐小滿把針線放下,不答反問:“你為什麽提親?”


    沈從來啞口無言了:“……”這親事,不是他要提的。


    可是,雖為劉校尉一手操辦,卻到底是經過親口應話允許的。


    提親隻是做為一種試探,沒想到歐小想真應允了下來。


    沈從來眉頭打結,抿嘴不答。


    這提親的真正理由沒法說出口,最少對著歐小滿是沒法說出口的。


    總不能說是想試探你是不是敵國的奸細,才由著劉校尉操辦婚事,找媒婆來提親吧。


    沈從來甚至隱隱心生出一絲罪惡來,天底下哪個女子對自己的婚事和良人,不是抱了最美好的期盼。


    盼著那個良人,是真心相娶。


    看了歐小滿一眼,沈從來轉過了身去。


    歐小滿繼續拿起針線,又繡起了鴛鴦,好一會後,才輕聲細語的答到:“沈從來,我覺得你挺好的,人正派,性格也好,又從不去煙花柳巷,也沒有其它的婦人,嫁給你,我願意。”


    最主要的是嫁給你,才能明正言順的圓房。


    本來歐小滿還在苦惱著,要怎樣才能要到沈從來的精·元,總不能硬王霸上弓。


    上次對於月尋歡之所以能得逞,是因為他喝醉了酒。


    可在軍中,是嚴禁飲酒的,而且沈從來性格堅強,即使想要女色相誘,估計成功性也極低。


    而且他長年征戰沙場,身手也極好,想從武力上解決是行不通的。


    歐小滿想來想去,正愁腸百結時,竟然有媒婆上來提親。


    而且是來說沈從來的成事,這讓歐小滿如何不喜。


    生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立即一口應了下來。


    媒婆能說會道,把沈從來一頓好誇,歐小滿聽著,大都是認同的。


    不過,對於媒婆說的,沈大人一看就是個會疼娘子的,這個倒是存了猶疑之心。


    沈從來看起來冷硬跟石頭似的,會疼娘子?這個有些難度。


    媒婆一走,立即就有人開始往屋中送東西,說是聘禮。


    這速度,讓歐小滿有些目瞪口呆。


    自己是很急,可是不曾想沈從來會更急。


    他為什麽急?他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門親事?


    這讓歐小滿怎麽想也想不通,覺得這跟做夢似的。


    因為不管怎麽想,沈從來都沒有提出這門親事的理由。


    覺得非常奇怪。


    但是不管它,反正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所以當沈從來問為何會答應的時候,歐小滿也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見他答不上來,也不糾結著要答案。


    反而真心實意的告訴沈從來,她的感覺,是真的覺得這門親事極好,對沈從來也十分的滿意。


    沈從來聽得歐小滿言語誠懇的說著應允婚事的理由,一時有些愣住,隨後全身熱氣騰騰的,臉色暗紅遍布。


    第一次被一個女子說,滿意你做我的良人,願意嫁給你,沈從來有些手足無措。


    好一會後,才聲音低沉的說到:“你不遠萬裏來找我,大家都說你對我一片真心,不能辜負了你,那天我抱你上床去,被劉校尉看到了,覺得我汙了你的清白……就一直在操辦這婚事。”


    這個解釋,沈從來並不是很滿意,是哪不滿意,他也說不出來,因為事情真的就隻是這個樣子。


    歐小滿聽了後,輕聲‘哦’了一聲,但眉眼卻有掩不住的笑意。


    對於那個劉校尉隻有過一眼的印象,覺得是個高壯,幽黑的粗漢,卻不曾想自己的命運是因著他而改變。


    突然對他印象極好。


    沈從來屏息凝神等了半天,就等來歐小滿‘哦’了一聲後,再無下文。


    他悶悶不樂:“……”!!!


    好一會後,低聲說到:“我出去一趟。”


    歐小滿非常賢妻良母的叮囑:“嗯,小心些。”


    沈從來心裏真是湧出各種滋味,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這樣相待過。


    走到門口,沈從來才頭也不回的應了聲:“好。”


    隨後耳根子開始發燒,大步往古清辰的屋子走去。


    走到半路,沈從來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將軍又在凝神畫著少夫人的畫像,沈從來默不作聲,在一旁耐心的等著。


    看著將軍受著煎熬之苦,沈從來暗自氣惱自己辦事不力,找了這麽久,少夫人的下落卻一直都沒找到。


    老天爺你要真有眼,一定要護少夫人周全。


    直到古清辰放下筆,聲音壓抑的暗啞問到:“從來,何事?”


    沈從來才稟報到:“歐小滿應允了婚事,我問過她為什麽,她說‘沈從來,我覺得你挺好的,人正派,性格也好,又從不去煙花柳巷,也沒有其它的婦人,嫁給你,我願意’。”


    重複著歐小滿的這句話,沈從來神使鬼差的就覺得舌尖有一股甜味。


    古清辰聽完後,沉吟了一會,問到:“從來,那你對這門婚事呢,有何看法?”


    沈從來沉默了好久,才臉色暗紅有些不自在的答到:“無。”


    短短的一個字,卻是道出了沈從來的願意,也就是說,不管於公於私,他都願意娶。


    古清辰自小和沈從來一起長大,這些年又一起沙場征戰,早就心意相通,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到:“那就讓劉校尉去操辦吧,辦得隆重些。”


    這樣說,是古清辰也同意這門婚事了,當然話還是要說在前頭:“不管歐小滿的來意如何,如若她危及到將士們的性命,從來,我絕不會留情。從來,你自己也要小心為上。女色自古就是誘人,也是害人,你是深知的,我希望你能平安無事。”


    沈從來慎重應答:“好。”


    在邊疆這幾個月,有好幾次都夢到歐小滿身下承歡,如今她同意相嫁,沈從來心底深處,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從將軍屋中出來,沈從來後背都汗濕了,但心底卻是鬆了一口氣,同時有些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快樂。


    那股子歡快,不知要怎麽說,總之沈從來向來嚴肅的眉眼間,隱含了絲笑意。


    古清辰特意著人把劉校尉叫了過來,撥了他一年的奉祿去辦親事,務必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而且還特意準了劉校尉七天的假,讓他去操辦婚事。


    劉校尉一聽,咧著大嘴直樂。


    有了將軍的話,那這婚事,可以放開手腳去辦了。


    而且有將軍一年的奉祿,這婚事可真是能辦得風風光光的了。


    看來將軍對沈校尉,還真是情同手足哪。


    沈從來回到屋子時,見歐小滿還在燈下繡鴛鴦。


    燈下美人垂首,美不勝收,煞是誘人。


    沈從來一時,有些移不開眼,好一會後,才把目光落在了牆上。


    燭光跳躍中,把歐小滿玲瓏有至的身影投在牆上,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沈從來慌亂中,迫得再次移開了目光,看著腳低下。


    眼觀鼻,鼻觀心,有些呼吸不穩定。


    歐小滿見著站在門口不動的沈從來,笑到:“進來呀。”


    聲音輕輕柔柔,帶著誘人沉淪的魔力。


    沈從來後退了一大步,到:“不了,歐姑娘早些睡吧。”


    說完,轉身離去,幾乎是落荒而逃。


    坐到了那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沈從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一會後,呼吸才平息下來,隻是心裏驛動著,怎麽也回歸不了平靜。


    這一夜,沈從來坐在屋外,拿著他的刺槍,擦了一整夜。


    到得半夜時,屋中的燈才熄。


    歐小滿這夜,也有些詭異的睡不著。


    以前,也不是沒有幻想過親事和良人,但一點都沒有想到過那個良人會是沈從來。


    一直以為,會是那個他的。


    歎息一聲,到底是有緣無份,如今,他還不知在哪個女子的床上呢。


    也許早就已經是嬌妻佳兒在旁了。


    歐小滿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天麻麻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桌子上又是一盤饅頭和一碟鹹菜,這回還多了一大碗粥。


    沈從來是看出來,歐小滿的飯量有些異於常人。


    所以,特意給她多留了一碗粥。


    歐小滿看著桌上的早飯,盈盈一笑。


    沈從來這個男人,確實真不錯,這份無言的體貼,很讓人感動。


    相信隻要是個女子,都會喜歡這份體貼。


    年少時,覺得男人的甜言蜜語最是醉人。


    隻有經過世事,才知道最醉人的,不是山盟海誓,而是他的那份真心實意的對你好。


    承諾有很多,都會飄散在風裏,再也找不到,等不到。


    可是男人那份對你好的心思,卻是實實在在的。


    歐小滿這一餐,吃得眉眼含笑。


    沈從來卻隻吃了個小半飽。


    他飯量一向都大,但現在歐小滿的更大,留了下來給她吃,沈從來隻吃了個饅頭。


    倒也不是不可以再到飯堂去多拿些,可是沈從來有些不願意,拿太多隻會招來大家異樣的眼光。


    一個女子,要是飯量太大,會被人取笑,沈從來不想歐小滿落人口實。


    這次在邊疆,除了剛來的那一個月,有過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外,其它都是鎮守防線。


    這是好聽點的說法,再說直白一點,就是現在這些將士被聖上貶在了這荒蠻之地。


    還不知幾時才能回京。


    否則若是按以往,戰爭一勝利,就凱旋而歸了。


    因著是鎮守邊疆,平日大家其實都比較輕閑,這隻是指心裏方麵,沒有戰事,就沒有那麽緊張。


    但身在軍營,又是‘智勇將軍’古清辰帶兵,大家夢寐以求都想歸到他軍下。


    雖然是被貶,可古清辰並沒有讓軍心潰散,而是下令日夜操練,提升戰鬥力。


    所以沈從來除了緊張練兵外,還會親自去巡邏。


    現在,除了巡邏外,沈從來還多了件事,看到野果什麽的,會摘下來,野兔山雞什麽的,會順手打下來。


    等巡邏完成後,生一堆火,烤山雞野兔,吃完後,還會再烤一隻拿回去給歐小滿。


    每次歐小滿雖然是不好意思的笑,但最後卻會啃得幹幹淨淨。


    每次沈從來都有些眉眼齊跳,為歐小滿的飯量,真是歎為觀止,還從來沒有看到哪個女子有如此能吃過。


    吃那麽多,不見她長肉,反而越來越瘦,精神也有些越來越不好。


    沈從來暗自著急,原本還想請老軍醫來看一回的,可歐小滿羞羞答答的說:“沒事,我隻是來月事了……”


    天知道,歐小滿已經幾年沒來過月信這東西了……自從做了詐屍後,這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可實在是找不到好理由來說,隻能將就著用了。


    明了月信為何意後,臊得沈從來臉紅脖子粗。


    他從小就一直在軍營裏長大,對於女人之事,是真的一問三不知,也從來沒有去動過那方麵的心思。


    和女人的接觸,那次數真是少之又少的,屈指可數。


    所以,哪會有女子羞赧十分的說‘我隻是來月信了’……


    如今歐小滿一說,沈從來全身都要著火一般了。


    眼神灼熱又慌亂,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才好了。


    巡邏回來的時候,劉校尉見著沈從來的樣子就取笑到:“沈老弟,你這是迫不及待想要洞房哪……”


    天地良心,沈從來可還真沒有想過圓房。


    他隻是……隻是有些被歐小滿震驚。


    劉校尉手裏拿了一長長的禮單:“沈老弟,你看看這些置辦的東西,可還滿意?”


    沈從來看著那一長串的東西,直皺眉,問:“怎的如此之多?”


    這規格都比得上大戶人家娶親了。


    而且這是在邊疆,要采買這些東西,可真是不容易。


    沈從來這些年參軍,奉祿一直都沒動用過,他又不賭,也不去青樓,沒有什麽地方要花錢。


    而且立軍功後,得到過很多賞賜,也是存著沒有動過。


    說起來,沈從來家產不少。


    隻是他一向節儉,又是在軍營辦親事,他沒想到會如此大辦。


    劉校尉得意洋洋的咧著大嘴笑:“這可是將軍親自下令的,要我辦得風風光光的,唔,將軍還特意撥了他一年的奉祿……”


    一聽是古清辰下令的,沈從來沒有再說什麽。對於他來說,古清辰的話,就是軍令,軍令如山,是一貫的服從,無條件的服從。


    對於古清辰撥一年的奉祿,沈從來心裏十分動容,為這份情義。


    這些年,不管是太子,還是敵國,都使勁了一切辦法,特別是在利誘上十分大方,許了十分可觀的財富,可是沈從來一直都不為所動。


    除了報恩外,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著古清辰的這一份兄弟之情。


    他不會像其它的主家一樣,嘴裏說著兄弟情深,可實際上從骨子裏卻還是拿著當奴仆來看,特別是在生命攸關,利益當頭之時,會毫不猶豫的舍棄那份兄弟之情。


    可古清辰不是,他是真的以心相待,以誠相待,而且很多次,在二人同時身陷危急之時,他都是同生共死,沒有丁點的先要顧及自己主帥之命。


    再比如這次,古清辰撥的是奉祿一年,這其中的含義,他雖沒說,沈從來卻是明白這其中的情義。


    古家世代下來,財富確實可觀,古清辰又是長子,能動用的錢財更是可觀。


    可他沒有用一張銀票來做賀禮,而是用一年的奉祿。


    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一年的奉祿代表的可是沉甸甸的心意,每一錢都是用汗水,鮮血換來的,來之不易。


    比古家積累下來的財富,即使是同樣的數量,可一年的奉祿,那心意卻是重多了。


    哪一場戰爭,不是花了將軍無數的心血才取勝的?甚至有很多次都是九死一生。


    將軍這一年的奉祿,代表的那份情誼,如何不讓沈從來動容。


    願意為將軍獻出一切,包括性命,沈從來眼都不會眨一下。


    劉校尉也是感慨萬千:“為著將軍的這份心意,真是死都甘願。”


    沈從來隻說了一個字:“是。”


    卻是十分認同劉校尉的話。


    劉校尉感慨了一會後,說到:“沈老弟,到時你家小娘子出嫁日,還得找個福壽雙全的老媽子來梳頭才行。”


    東清國的習俗,女子出嫁可是人生大事,特別是梳頭,是十分講究的。


    若不是萬不得已,一定要尋個兒女雙全的婦人來梳,才是最為妥當,取意是討個好彩頭。


    以後新婦也能兒女雙全。


    沈從來對於這些,都是不知曉的,他說到:“一切但憑劉大哥作主。”


    劉校尉笑嗬嗬的到:“好咧。包在我老劉身上,人選我都看好了,是那媒婆的大嬸子,生了兩兒兩女,一看就是個福氣好的,我覺得不錯。”


    沈從來點頭算是同意,卻再三叮囑:“軍營仍重地,身份一定要查好了,莫要讓敵國奸細有機可趁。”


    劉校尉直擺手:“那大嬸子我也是見過幾次的,她地裏種的菜,有很多都賣給軍營了,人很可靠,放心吧。”


    聽得這樣說,沈從來也安心了一些。


    劉校尉摸出一個包袱,有些怪模怪樣的笑:“呶,這是特意為新郎新娘準備的,回去試試吧。”


    沈從來心裏百般滋味的拿著兩件喜服回了屋子。


    歐小滿剛好把手上的大紅蓋頭最後一針繡好,自從做了詐屍之後,已經許久不曾拿過針線了,翻來覆去的看,繡得還行,最少自我感覺良好,挺滿意……


    當然和芸娘是沒法比的,在之前,歐小滿做為聖女,女紅做得就不是很好。


    繡好之後,歐小滿一抬頭,就見沈從來拿著個包袱站在門口,看到他,臉上不由得就笑逐顏開。


    看到那樣傾國傾城的笑顏,沈從來趕緊移開了眼,免得沉淪。


    拿著包袱走近,放到了桌子上,聲音低沉的說到:“這是喜服,你試試看,可合身?”


    說完,就轉過身,大步走了出去。


    帶著幾分狼狽,跟逃難似的。


    歐小滿看著沈從來大步離去的背影,直搖頭,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為什麽他總是避之不及?


    抬手把桌上的包袱打開,滿目都是一片紅。


    把女裝的那套拿出來,歐小滿輕解羅衣,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後,再一件一件的,把喜服穿在了身上。


    穿好後,攬著銅鏡自照,看著鏡中的新嫁娘,歐小滿神色有些恍惚,感覺幾分的陌生。


    可鏡中那張臉,看了那麽多年,是十分熟悉的。不習慣的是,身上喜氣洋洋的大紅喜服。


    伸手,隔著銅鏡,摸上了新嫁娘的臉,許久之後,歐小滿一身歎息。


    再轉身時,她把剛繡好的大紅蓋頭戴到了頭上。


    沈從來在門外等了許久後,見屋子裏沒動靜,隔門問到:“歐姑娘……”


    歐小滿把蓋頭撩起一些,現出豔麗的小臉來,聲音輕輕柔柔的:“沈從來,你進來。”


    沈從來推門而入,看著靜靜的坐在床頭的新嫁娘,一時忘了呼吸,難怪古人都說女子之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果不其然。


    這一刻歐小滿的美,在沈從來的腦海中做了定格,他一輩子,直到臨死之際,閃現的都是歐小滿穿著大紅嫁衣一臉嬌羞的模樣。


    歐小滿紅唇輕揚,笑問:“沈從來,好看麽?”


    沈從來許久之後,才從骨子裏發出音來:“好看。”


    隻有兩個字,卻是份量十足。沈從來是真心的覺得此時的歐小滿好看。


    天下女子,都是喜歡被人誇的。


    歐小滿臉起羞紅,如若三月桃花,更是迷人。


    輕啟紅唇,吐氣如蘭:“沈從來,那你也試試衣服合不合身吧。”


    說完,把頭上的紅蓋頭放了下來,以示非禮勿視。


    沈從來沉吟了一會,才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喜服,走到一旁,背過歐小滿,開始換衣。


    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時,沈從來身上的燥熱更深。


    這輩子還沒有在女子麵前脫過衣服,如何能不心跳異常。


    ‘咚’‘咚’‘咚’一聲比一聲響,好像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


    沈從來的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十分的僵硬,滿頭大汗的,終於把喜服穿到了身上。


    這才轉過身來,卻見歐小滿早就掀開了頭上遮目的紅蓋頭,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難不成她剛才一直在看自己更衣?


    這樣一想,沈從來感覺‘騰’的一下,全身都要著火了。


    確實沒錯,歐小滿剛才在沈從來一轉過身去的時候,就掀起了紅蓋頭。


    倒也不是她不知禮數,而是她需要求證。如果沈從來沒有純精元了,那得再找人。現在時間寶貴,不能再浪費。


    世人皆知女子有一層膜,做為衡量她忠貞的依據,若是哪個女子新婚大喜夜沒有落紅,必定被婆家人鄙夷。


    男人沒有這層膜的困擾,所以很多人都分不清,男人到底什麽時候是第一次。


    可在歐小滿的族裏,卻是有著分辨男子是否為處的秘冊的。特別是做為聖女,更是繼承著世代傳下來的秘術。


    族裏的聖女都是代代相傳的,這有非常嚴格的要求,聖女的男人,必需是幹幹淨淨的,否則認為會為族裏帶來滅頂之災。


    到得歐小滿這一代時,已經是第139代傳人,所以對於如何分辨男人幹淨不幹淨,可是已經在秘冊上羅列得清清楚楚了,而且還畫了圖畫做說明。


    一,看男人命根子上鼓起來一段的血脈,如果還能看到的話,那麽說明他要麽就是處男,要麽他還從來沒有和處·女睡過覺。著重用朱砂筆注明:“隻有和處·女睡過之後,那條血脈才會看不到,因為處·女的……非常緊。”也就是說,如果是和少婦睡過,那麽還是看得到的。


    二,像女子有處·女膜和身上有守宮砂一樣,男人身上也有類似的東西,隻要和女子有過歡好後會消失不見:在男人的手臂關節內側,往手掌方向大約一寸左右的地方,有一道類似於刀痕或手指甲劃痕的線。一般都很明顯,這就是像女子處·女膜一樣的東西了,真正的未有過歡好的男人左右手的都很明顯,而和男人(專指龍陽之好)有過床弟之歡行為的男人,一般左手的那條線會消失,右手的還在。而隻要和女人有過歡好,兩個手的都會沒了!


    三,看男人那物的顏色,顏色越深越黑,表示男歡女愛的次數越多。


    四,看男人膝蓋的顏色,如果顏色是黑色或者暗色的,他就已經失過身了。


    五,看男人如何上茅房,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急急忙忙地衝進廁所,還沒有走攏到地方就憋不住了,掏出家夥就尿,水柱急,衝天而起,表示從未和女子有過*巫山。


    六,看男人一起在河裏洗澡(在歐小滿的族裏,男人一到夏天洗澡,就都是在一處河裏),若是從未有過男歡女愛的男人,會在腰上係一條毛巾遮住羞處,洗澡時一般都很害羞地把背對著大家,卻又很注意地看其他男人的私·處,然後小心地與自己的對比。有過婆娘的男人卻是大咧咧地裸著進來,下麵的那物左搖右晃,如同掛在腰上的水煙袋卻渾然不知。說他不知,他卻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用指頭去撥弄幾下,仿佛是在逗一隻鸚鵡。


    ………………


    這本秘冊,在歐小滿成年之後,就背得滾瓜爛熟,以免亂了血統,這是每一個聖女必需的。


    所以,剛才沈從來一轉過身去換衣服的時候,歐小滿就睜開了眼,看得非常仔細。


    歎息的是,唉,秘冊上記載了108條,可目前真正能用得上的,歐小滿發現,根本就沒有幾條。實在是沈從來是背著身子的,隻給出一個背影,這個姿勢,就有一大半的秘方是無用武之地了。


    歐小滿的目光,從沈從來的背部開始,一路往上,都看得非常的仔細,最後,也隻能六成確認沈從來是有精純元的,還有四成的待確認。


    待到新婚大喜夜再確認吧,如若真不是,到時再換人。


    好在還有兩天,就到日子了。


    這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不過,再撐幾天,還是能行的。


    歐小滿看著沈從來,如是想。


    沈從來被歐小滿看得,全身都要冒青煙了。


    張了張嘴,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


    歐小滿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的說到:“我剛剛才把紅蓋頭撩起來的……”


    ‘剛剛’這個詞,用得及好。因為時間長短沒有明確的規定出來,很是模糊。


    所以歐小滿認為,也不算是騙人。


    沈從來心眼老實,理所當然的就認為,自己轉身的時候歐小滿才撩起遮目的紅蓋頭。


    清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和不自在。


    歐小滿看著沈從來高大壯實的身子穿著喜服,仔細打量了一會後,說到:“很合身,很好。”


    本來這喜服,采買的就是很上檔次的絲綢之料,再加上沈從來身材高大,常年征戰沙場,身上自是有一股常人難及的氣勢。


    而且沈從來雖然長得不是算不上俊俏,五官看起來很平凡,卻又有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味道,給人心安的感覺。


    真正算得上是良人一個。


    聽著歐小滿稱讚,沈從來更是麵紅耳赤,不自在極了。


    他一向都是不在意外貌,不在意穿著的,也從來沒有穿衣給哪個女子看過,也從來沒有穿過喜服。


    今天這是第一次。


    想來在歐小滿的身上,真的有很多第一次。


    沈從來暗咳一聲,沒有說什麽,卻拿起桌上的剛才換下來的衣衫,直接披到身上,遮住了裏麵的大紅喜色,才說到:“歐姑娘早些歇息吧。”


    隨後,出了門去。


    要沈從來再在屋子裏換衣服,他是再也做不到的。


    又怕穿著那身喜服出去被人取笑,所以就披上了先前的衣裳遮住,走了出去。


    待到半夜無人之時,才把衣服換了下來。


    歐小滿脫下身上的新嫁衣,擦過身子之後,躺去了床上。


    說起來好幾天了,都還沒有好好的痛快的洗個澡了。


    每天都是擦澡,現在腳底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歐小滿尋思著,明天夜裏要好好的洗幹淨一回。


    總不能做個髒兮兮的新娘子吧,到時洞房,沈從來會怎麽想?


    歐小滿看了眼窗子上,那個一動不動的高大身影,慢慢的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起晚了,不過一睜開眼,桌子上還是放了吃的,份量很足。


    歐小滿吃得心滿意足。


    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從這一點來說,沈從來真的做得很好。


    從來沒有虧待過。


    是個值得托負終身的良人。


    歐小滿的嘴角,不由得就泛出了笑意。


    吃過東西後,歐小滿拿了針線,想給沈從來做一個荷包。


    原本想給他做衣裳的,隻是以時間來算,來不及了。


    所以,做個荷包吧,權當念想。


    歐小滿一針一線,做得有些吃力,近來手指是越來越冷,越來越僵硬了……


    到得酉時,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候,沈從來回來了,歐小滿放下手中的針線,說到:“今夜我想洗澡。”


    沈從來從小到大,洗過無數回的澡,卻從來沒有哪回像此時這樣,臉紅心跳過。


    歐小滿一說,他就感覺到很不自在極了。


    將士們洗澡,都是在那片湖裏洗的,反正大家都是漢子,也無所謂顧忌。


    歐小滿如今說要洗,沈從來還真有些犯難,一時後悔這些天想得不周到,應該去鎮上買個浴桶回來的。


    此生從來沒為哪個女子花過心思,沈從來百密一疏,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歐小滿說想洗澡,再去買浴桶,已經是來不及了。


    沈從來想了好一會,才清咳了一聲,說到:“那晚一些,我帶你去湖邊。”


    歐小滿笑了笑,輕聲說到:“沈從來,謝謝你。”


    見不得歐小滿的笑容,沈從來耳根子發熱:“歐姑娘客氣了。”


    歐小滿現在腳已經不用拐杖也能走路了,這些天,她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十足的大家閨秀。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天色正好,朝沈從來笑到:“你有時間麽?我想出去走走,能陪我麽?”


    沈從來頓了一會之後,才點頭到:“可以,你等一下。”


    叫來士兵,低聲吩咐幾句之後,沈從來才和歐小滿出門。


    歐小滿才一露麵,就讓全體將士熱血沸騰了。


    一般在軍營的,都是些狼一樣的年紀,18-35歲之間的居多,畢竟男人這段時間的體力最好。


    而且很多,都是從最底屋出身的,所以能看到的女人,大都是些村姑,小家碧玉都難得一見。


    歐小滿能與第一美女唐詩畫相比美,可想而知她的貌美,而且她的五官輪廓較深,更帶了些許異域風情的美,更是難見。


    來了軍營好幾天了,又是閉門不出,大家早就好奇許久了,早就想一睹為快了。


    可想而知,現在歐小滿一露麵,帶來的震撼。


    有個士兵原本是提著一桶水走路的,結果看到歐小滿後,手不自覺的就鬆開,水桶砸在他腳上,也不知道痛,一桶水全部白費了。


    很多和沈從來相熟的將士,全部對著他怪模怪樣的擠眉弄眼,就連有一些和他有過節的,都要感歎一聲,大爺的,好福氣啊!


    有個這樣的美嬌娘相伴,真是死也知足了。


    歐小滿有些吃不消大家熱情如火的目光,羞紅著臉,低下了頭去。


    沈從來眉頭緊皺了起來,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讓他無來由的生出一股子悶氣,覺得他們太過放肆了。


    不自覺的身子就往前大跨了一步,用高大結實的身子,擋在了歐小滿的前麵,擋去了那些灼熱的目光。


    抬頭看了看天色,看到夕陽西下,有些惱怒,怎麽還沒有天黑?!


    腳步帶了些急燥的加快了,歐小滿氣喘籲籲的有些跟不上,不禁停住了腳步,叫到:“沈從來……”


    沈從來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女子這樣叫他,事實上,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人連名帶姓的叫他了。


    在軍營,要麽是被人叫沈校尉,要麽是叫沈大人。


    在京城時,有時還會被人叫沈公子,在將軍府,最親密的稱呼是一聲‘從來’。


    這麽多稱呼中,就是沒有人這麽嬌柔的連名帶姓的吐氣如蘭的叫:“沈從來……”


    沈從來僵住了身子,待著歐小滿追上來,他手緊握成拳,很想回頭看一眼那個女子,最終,終是沒有回頭。


    不過,放慢了腳步。


    這回,歐小滿跟上了。


    沈從來特意找了條小路,平常很少人走,就是為了隔絕那些放肆的目光。


    果然,路上沒幾個人,但是小路之所以很少人走,就是因為那條路很不好走。


    如今歐小滿身子越來越虛弱,四肢也越來越僵硬,那小路又是雜草叢生,凹凸不平,盡管走得十分的小心翼翼,還是驚呼一聲,一腳踏空:“啊……”


    沈從來回頭,眼明手快的攬住了歐小滿的腰,讓她免於摔倒。


    歐小滿有些驚魂未定,第一次被英雄救美。


    以前聽戲文的時候,總聽得英雄救美後,就成全一段佳話,美人總是以身相許。


    歐小滿此時,有些明了美人的心情。


    在自己最危難最無助的時候,那個他從天而降,哪個女子不動心?


    可惜歐小滿沒有心跳,但她對沈從來的感激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展顏一笑,真心實意:“沈從來,謝謝你。”


    鼻息間全是歐小滿身上獨有的幽香,沈從來心跳有些亂,他麵無表情的放下懷中女子,到:“不客氣。”


    隨後轉身,往前走,大手卻牽住了歐小滿冰冷的手,免她再摔倒。


    從手心傳來連綿不斷的熱氣,讓歐小滿感覺很暖和,很舒服。


    溫暖了她僵硬的四肢百骸,眉目舒展開來。


    沈從來卻深刻的感覺到了冰火兩重天,全是煎熬。


    但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鬆手,也沒有回頭,拉著歐小滿,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在心跳如雷中,終於那段路,走到了盡頭。


    沈從來這才無言的鬆開了歐小滿的手。


    歐小滿很是舍不得離開那樣的溫暖,想一直抓著沈從來的手不放開,但一想到他嚴慎的性子,最後輕歎一口氣,隻得作罷。


    邊疆雖為蠻荒之地,可是它的風光,卻又別樣的美。


    不同於京城的精細,而是一種粗獷的美,特別是夕陽西下之時的景致,特別的震撼人心,很容易讓人生出豪情壯誌。


    沈從來帶著歐小滿來的地方,是他巡邏時無意中發現的,那時他就認為很好看,可惜軍中大都為劉校尉那樣的粗人,不懂看。


    將軍倒是懂,隻是他正為少夫人煩心,哪還有心情看風景。


    所以這個地方,這裏的美,沈從來都是一個人相看。


    這日,歐小滿說想出來走走,沈從來下意識的就把她帶來了這裏。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落霞與孤鷺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歐小滿眯眼看著,頓生一股豪氣萬丈,在夕陽斜照中,她回眸朝沈從來盈盈一笑:“我給你哼個曲吧……”


    沈從來頓了頓,才‘嗯’了一聲。


    以前隻覺得這裏的景致美得無以複加,這一刻沈從來才知道,所有的美都抵不過眼前女子的盈盈一笑。


    歐小滿看著落日,輕輕的哼了起來。


    哼的是她們族裏的小調,沈從來聽不懂。


    卻能感覺得出其中的意境,此曲鐵漢柔情。


    歐小滿連續哼唱了兩遍之後,才停了下來,她也沒有跟沈從來解釋哼的是什麽意思。


    哼完之後,她也沒回頭,就看著夕陽西下,直到最後一絲餘輝落盡,才回頭。


    一回頭,就對上了沈從來黑幽幽的,深不見底的目光。


    沈從來是不知不覺中,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聚積到了歐小滿的身上。


    即使隻看著她的背影,也是覺得驚心動魄的誘人。


    一時看得沉淪,不曾想歐小滿突然回頭,沈從來尷尬極了,有些無地自容的羞愧……


    幸好他的膚色古銅,臉上暗紅遍布也看不出來。


    要是月尋歡那樣白皙的膚色,那就夠瞧的了……


    歐小滿倒是善解人意,明明看到了沈從來眼中的尷尬,也沒說什麽。


    雲淡風輕的笑問:“沈從來,我們現在回去麽?”


    沈從來轉過身去,杜絕了目光的做主,說到:“跟我來。”


    歐小滿默默的跟了上去。


    隨著天黑,蚊子也多了起來,沈從來常年生活在野外,自是知道一些常識,他采了一把驅蚊草,無言的遞給歐小滿。


    歐小滿輕輕搖頭,說到:“我不用的。”


    沈從來這才想起,她非我族類,是詐屍,想來蚊子不叮的。


    很多時候,沈從來都忘記歐小滿是個詐屍的事實,實在是她太不像了。


    歐小滿見沈從來神色微愣,一時有些後悔剛才衝口而出的拒絕,他到底是一片好意。


    於是伸手,把大手中的驅蚊草接了過去。


    沈從來在前麵帶路,一路無言。


    走了半刻來鍾後,帶著歐小滿到了湖邊,天色也黑了。


    入夜的天氣,帶了些微微的涼意,驅散了白天驕陽的炎熱。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邊,發出淡淡的柔柔的光芒,照亮著大地。


    難得的是,湖邊有許多的螢火蟲,在一閃一閃的四處飛舞,使得寧靜的湖麵,更添幾分夜的朦朧之美。


    沈從來飛身躍上大樹,舉目四望,確認四處沒有人影走動後,說到:“歐姑娘,你可以……下水了。”


    後麵三字,聲音說得極輕,帶了些許的不自在。


    說完後,沈從來就退去了十丈開外,非常君子的背對著湖水。


    歐小滿看著沈從來高大的背影,歎一聲好一個正人君子。


    玉手微抬,開始一件一件的脫去身上的衣裳。


    衣服發出細微的‘沙沙’之聲,沈從來常年練武,耳聰目明,聽得一清二楚。


    不自覺的,腦海中就勾勒出一幅美人圖,吞了吞口水,用力的甩了甩頭,想把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想入非非全部甩掉。


    可惜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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