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將軍,番外:執子之手


    賀連城坐到了芸娘剛才的位置,趴在了床邊,慢慢閉上了眼,但麵無表情。舒愨鵡琻


    芸娘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許久未曾這樣好眠過了,隻覺得無比的舒坦。


    看上床邊,賀連城趴著,臉朝下一動也不動。


    伸手想探探他,才發現右手不知什麽時候同賀連城十指交叉在一起,握得緊緊的,一絲縫隙都沒有旒。


    芸娘跟著火了般,連忙用力甩開。


    賀連城的手,軟軟的垂落。


    很是惱怒,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這樣的親密,這樣的承諾,應是同玉郎哦。


    一股子怒火上升,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一下子衝到了門外。


    氣極了。


    回頭恨恨的瞪著賀連城,雙目噴火,才發現他好像不對勁,還是趴在那裏,同一個動作,無聲無息。


    芸娘皺了皺眉,遲疑了一會後,終究是返身回去把賀連城翻了個個。


    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全身火燙,是高燒又複發了。


    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拿了兩粒藥丸喂下後,又去熬了藥。


    一陣兵荒馬亂後,賀連城終於轉醒。


    可能是感覺很不舒服,眉頭始終不展。


    芸娘的臉色有些冷,見賀連城醒了,也不管他,自顧自去了隔壁間。


    那夫婦二人早就醒了,不過中了輕骨散,全身沒有力氣,動彈不得。


    芸娘早就說承諾過了,先委屈他們幾天,待身上傷養好後,會給他們一大筆銀子做補償。


    把吃的東西擺到房間,示意夫婦二人吃飯後,芸娘退了出去,坐在了院子中。


    抬頭看天,無比的想念玉郎。


    賀連城在屋子裏聲音虛弱的叫到:“芸娘……”


    芸娘聽而不聞。


    賀連城咬牙到:“給我換藥!”


    芸娘歎了一聲,到底還是回屋。


    賀連城臉色很不好看:“你在躲我?為什麽?”


    芸娘臉上一熱,低垂了頭,不答。


    這沉默,讓賀連城心裏堵得慌。


    又一向心思玲瓏,略一想後就猜到了。


    昨夜看著她的睡顏許久,終是抵不住心中的向往,大手包裹住了小手,再交叉緊握,手心相貼,細細感受她的心跳。


    再也不願意鬆開。


    定是今早她起床後看到了,才這樣。


    定是想給霍玉狼一身清白,想給他所有最好的,才這樣。


    一想到此,賀連城怒意更甚,連連冷笑幾聲後,藥也不讓芸娘換了。


    咬著牙下床,臉色蒼白的去了院子裏,拿出信號彈,衝天放了出去。


    隨後進屋,不發一語,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直挺挺的坐在床邊,緊抿著唇,顯示他的動怒。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像凝固了一樣,低沉沉的。


    連呼吸都不暢。


    芸娘放下手中的藥,不發一言的走了出去。


    還是坐在院子裏唯一的長木凳子上,看著樹上的鳥兒婉轉清啼,陣陣失神。


    心裏有股子悶氣,橫衝直撞的難受至極。


    目光不經意間掃上了那夫婦二人的屋子裏,隻見二人正相依相偎。


    互相支撐著。


    平凡,卻又真實的幸福。


    讓人忍不住的生出羨慕。


    正在這時,猛然聽到了腳步聲。


    來人還在十丈開外,芸娘凝神傾聽,腳步聲很虛浮,顯示來人並不會武。


    放下心來,芸娘朝屋子裏的賀連城低聲說到:“有人來了,不會武功。”


    賀連城臉色冷冷的,躺去了床上,蓋好被子後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行動表明了,什麽也不管,不關他事。


    讓芸娘更是生出無數的怒火,這人什麽意思!


    狠狠瞪了屋子裏的賀連城一眼,反正重傷在身的人是他,要真有個什麽好歹,誰管他!


    讓他自尋死路!


    走到隔壁間,笑問那夫婦到:“有人來了,會是你們的什麽人?”


    夫婦二人的神色猛然一變,特別是那農婦,眼裏生出驚恐,連腳都開始哆嗦了。


    她趕緊把頭埋在了那當家的懷裏,以此掩蓋異常。


    好在芸娘心細如發,覺察出來了,不動聲色,還是笑意盈盈的。


    那大當家的說到:“定是我大兄弟來了,我們前些給了他一些錢,托他去城裏時幫我們買頭好下豬仔的母豬回來,應是買到了現在送過來……”


    話說得滴水不漏,可聲音卻有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芸娘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覺得這其中有古怪。


    對這夫婦二人早就看出了,不會武,但絕無可能是平常的農戶。


    特別是那農婦,一雙手肉肉的白嫩嫩的,不像是做重活的人。


    這有些不尋常,在這樣的偏僻之地,按理來說,日子清貧,她不應是雙手不沾陽春水,如此富貴。


    這也是芸娘給二人下軟骨散的原因,現在非常時期,還是小心為上。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特別是賀連城有傷在身,他又一向被追殺,大意不得,免得埋骨他鄉,那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當下這夫婦二人如此反應,更是讓芸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門外真是他們的親戚還好,如果不是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略一想後,回賀連城所在的屋子裏,打開包袱,拿了十兩碎銀遞到農婦的手上:“容再收留幾日,以後還有重酬。”


    那農婦神色一怔,連連推遲:“這太多了,太多了。”


    芸娘堅定的按住了農婦的手:“讓你們受驚嚇了,應該的,還煩請把你們的親戚打發了去。”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拍門聲響起:“大哥,嫂子……”


    聲音十分哄亮。


    芸娘扶著渾身發軟的農婦,去了院子裏,半打開門探出頭去。


    “啊,大兄弟來了。怎麽還沒買到了?”


    門外那人長得五大三粗,臉色黑亮:“嫂子,一時買不到中意的,已經讓人給我留意上了,又怕你們等得心急,因此特意過來說一聲。我大哥呢?不在家麽?”


    “你大哥去山上打柴了,還沒回來呢。謝謝你了啊,我這就不請你進去坐去了,屋子裏這會亂糟糟的。”


    聽農婦這樣說,那人隻‘嘿嘿’笑了幾聲:“好咧,那煩請給大哥問好,我先回去了。”


    看著那大漢遠去,芸娘鬆了一口氣,又把農婦送回了屋子裏去,低聲說了聲謝謝。這才抬腳走出去,賀連城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目光如利箭的看著芸娘,冷聲說到:“你竟然讓他走了!”


    芸娘愣住,見賀連城神色不對,問到:“怎麽,有問題麽?”


    賀連城眉目間罩上了一層箱,冷哼一聲,不答話。


    芸娘最討厭人如此不痛快,有什麽說就是了。


    猜來猜去的,累人累心。


    賀連城目光幽幽的看上窗外,聲音清冷:“你覺得這農婦二人如何?”


    芸娘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二人皆不會武。”


    賀連城的目光橫看了過來,那種門縫裏看人的樣子:“你覺得世上的惡人,都會武麽?”


    芸娘點頭同意,那倒也是,眼前這廝就手無縛雞之力,杜玉蘭也是嬌滴滴的一介弱女子模樣……


    惡人作壞的是手段!心狠手辣。


    賀連城冷聲繼續到:“你可知為什麽我讓你給他們吹迷煙?這山腳下方圓幾十裏都不見人煙,隻此一家,就不尋常。更何況,哪家農戶的院子裏,連雞和鴨都沒有養一隻!”


    “那農婦十指纖纖,白淨細嬾,尚可說得過去。也許她在出嫁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又受夫君寵愛,不沾陽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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