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俱樂部的時候,溫煦眼巴巴地看著花鑫,迫切的想知道他跟錢毅到底談的如何。(.棉、花‘糖’小‘說’)花鑫老神在在地邁著步子,大有急死人也不吭聲的打算。溫煦無奈,隻好一路保持沉默。


    上了車,車門一關,花鑫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無線耳塞給了溫煦。


    溫煦眼睛亮了起來:“你錄音了?”


    “老板的腦容量也是有限的,當然要錄下來多聽幾遍。”說著,打開手機裏的app,播放錄音。


    溫煦的表情嚴肅了起來,認真聽著耳朵裏的聲音。如此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平靜地說:“再放一遍。”


    花鑫邊開著車,邊把手機給了溫煦,讓他自己弄。於是,溫煦反反複複聽了三四遍,才把耳塞拿下來。


    “有什麽看法?”車子停在了信號燈下,花鑫問道。


    溫煦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麽。


    “如果我今天沒你來,光是聽錄音我絕對會相信錢毅。”


    “哦?”花鑫的尾音上揚,似乎對溫煦的言辭很好奇,“這麽說,你不信他?”


    “奶奶跟我說過,如果你要了解一個人,先看看他身邊都有那些朋友。”


    “錢毅那幾個朋友,你認識?”


    溫煦搖搖頭:“我知道他們,但不認識。那個女的叫龔梅,是一家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穿格子運動衫的男人叫王雲斌,是個畫家;穿米色運動衫的男人叫韓軼南,是個攝影師。”


    花鑫打了聲口哨:“畫家、慈善家、攝影師、錢毅的朋友還不錯嘛。”


    溫煦再一次搖頭,打開新手機進行全網搜索,並給花鑫一一解釋:“龔梅打著慈善的大旗斂財,一件慈善的事都沒幹,大部分錢都進了她自己的錢包。被人揭發了,還被人肉了;王雲斌,霸占自己學生的作品在國際上獲了大獎,名利雙收,學生咽不下這口氣,在網上發了帖子,拿出原稿說明真相,結果帖子沒了,人也沒了消息;韓軼南被人爆出多次強/暴女模特,但是沒有一個女孩兒敢告發他,網上同樣被人肉,據說背景很深。”


    花鑫放慢車速,拿過溫煦的手機瀏覽頁麵。


    溫煦繼續說道:“跟那些人交朋友,錢毅能好到哪去?就算他不是壞人,也不會是個老實人,不老實的人說得話,我不信。”言罷,溫煦認真地看著花鑫,“你信嗎?”


    花鑫笑了:“我對錢毅,談不上什麽信不信。我隻分辨他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首先呢,楊俊和程雙林的確挪用了他公司的款項,他有人證和物證,不存在說謊的條件;其二,楊俊入獄後,程雙林的確找過他。(.棉、花‘糖’小‘說’)但是找他究竟是為了什麽,還有待調查。”


    此一次接觸下來,花鑫對錢毅還是那個評價――老狐狸。然而,正如花鑫所說,再老的狐狸,在他麵前也藏不住尾巴。在錢毅真真假假的講述中,無意間讓花鑫發現一個問題。


    “錢文東最親近的人是錢毅,你呢,你最親近的人應該是你奶奶了吧?”


    溫煦誠實地點點頭。


    “我打個比方。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騙了你,並且偷了你奶奶的錢,你還會跟這種人交往嗎?”


    花鑫的話音剛落,溫煦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慘白的。


    溫煦的變化非常唐突,花鑫愣了,搞不清楚哪句話嚇著了小助手:“你怎麽了?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溫煦連忙低下頭,緊握著手機,聲音有些虛浮:“當然不會。”


    花鑫轉回頭繼續開車,順便說:“對,換了誰都不會。那錢文東為什麽還要繼續跟楊俊和程雙林來往?傻逼嗎?不可能吧,錢毅把他養在身邊快二十年,會養出一個傻逼來?”


    溫煦收好不安的情緒,專心想著花鑫的分析,說道:“如果他們之間是那種關係,也不是沒可能。”


    花鑫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所以啊,我們必須拿到三個人的屍檢報告。”


    溫煦狐疑地問道:“看屍檢報告有什麽用?”


    花鑫瞥了溫煦一眼,帥氣的臉上帶著一點壞笑:“不管是誰跟程雙林啪啪啪,三個男同至少要有一個是躺在下麵的。小溫煦,analsex你總該懂吧?”


    “啥?”溫煦腦袋一歪。


    花鑫挑挑眉:“自己查。”


    本來,花鑫隻是開句玩笑而已,但溫煦覺得老板這是在指導自己,畢竟他學得真的很少。當即打開手機的在線翻譯,認真地說:“你給我念念字母。”


    “a、n、a、l、s、e、x。”


    輸入字母翻譯成中文……


    溫煦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好像那煮透的大蝦!


    花鑫笑了起來,一隻手按著溫煦的腦袋晃來晃去:“你都多大了,還害臊呢?我又沒說你。”


    “求你了老板,閉嘴吧。”溫煦單手捂著臉,說。


    本來是在討論很正經的事,被不正經的老板搞得亂七八糟。溫煦都不想跟花鑫話說了。


    花鑫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屍檢報告可以讓小七去找,咱門把那個紅耳釘找到。估計他口中的真相會比錢毅的有趣一點。”


    然而,要找一個人哪那麽容易?


    在小七為屍檢報告四處奔波的時候,花鑫滿世界找紅耳釘,這小子就像人家蒸發了一樣,音信皆無。一轉眼三天過去了。


    第一天,花鑫還是很穩重的,坐在家裏打打電話,等等消息什麽的;第二天也沉得住氣,給兔子洗澡挨撓都沒還手,晚上追著溫煦要吃魚;第三天,花老板的情緒明顯有點暴躁了,溫煦忙著重新整理線索、收拾房間、打掃衛生、花鑫就算要招惹他,都沒處下手。於是兔子遭了秧,被揪了尾巴,扯了胡須,被迫陪花老板玩了躲貓貓的遊戲,最後厭煩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死活不出來。


    溫煦不知道花鑫的關係網有多大,但是從每天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來看,絕對小不了。所以溫煦很納悶,這麽多人找紅耳釘,怎麽沒消息呢?就算是死了,也該有個信兒啊。


    “這種事為什麽要來問我呢?去查啊,國內找不到就去國外找,這點事都辦不了,以後怎麽做人啊?”


    客廳裏又傳來花鑫的叫喊聲,溫煦無奈地放下手裏的東西,現在是下午兩點,要不要先去買菜呢?恍惚間,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的月份日子,忽然想起今天已經是周三了。


    奶奶周一動手術,上次跟穀城通電話,說好周三給他回信的。


    溫煦的心情有些沉重。


    十萬元,如果他跟花鑫開口,一定可以借到。但是在那之前……


    花鑫無聊地坐在沙發上,打量一眼準備出門的溫煦:“你要出去?”


    “買菜啊,我看外麵好像要下雨了,早點去。”


    “晚上我想吃豆豉排骨和牛尾湯。”


    心情再不好,也沒耽誤花老板吃。


    溫煦拿起袋子,順便說:“晚上我煮點綠豆湯吧,下火的。”


    “給誰下火?”


    “肯定不是兔子。”


    花鑫抄起手邊的沙發墊子扔到溫煦身上,手指點了點他,溫煦沒搭理老板,換鞋出門。


    出了小區,在馬路對麵有一家工商銀行,溫煦出示了身份證,要打印一個月來的銀/行/卡流水賬。


    銀行的人不多,很快他的銀/行/卡流水就打印出來了。溫煦坐在等待區仔細看。


    給周穀城的那張卡裏隻剩下八分錢,一次性轉賬把八萬多元都轉走了,日期就是給卡的那一天,在本市走的轉賬。對方的賬號也有顯示,但是開戶名既不是奶奶的名字,也不是周穀城。


    溫煦收好了流水賬單,沉沉地歎了口氣。隨後,拿出手機來給周穀城發了一條短信:奶奶手術做得怎麽樣?我這邊太忙了,再過幾天給你轉錢。


    大約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周穀城的電話打了過來,那個表示可以視頻通話的小符號又亮了。溫煦想了想,拒接。隨後,又發了一條短信: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事給我發短信吧。


    周穀城短信:奶奶的情況很好,還在加護病房裏。錢我手裏還有點,不著急。這幾天很累,小煦,想你。


    溫煦立刻回複:就你一個人照顧奶奶?吃得消嗎?


    周穀城:現在也沒什麽事了,我讓大姑他們都回去了。


    溫煦:醫院就你一個人了,我去也方便。後天我去看看奶奶,就在門口看一眼,你等我電話吧。不多說了,我要忙了。


    此時,周穀城正帶著女朋友在車行選車。看完了溫煦最後一條短信,臉色都變了。女朋友扯了扯他衣襟兒:“老公你看啊,這輛車不錯,就買這個吧。”


    周穀城哪還有心思看車,拉著女朋友離開了車行。


    女孩兒不滿地甩開他的手,慍怒道:“你幹嘛呀?好好的又怎麽了?”


    周穀城一臉的焦躁:“那小子要回來。”


    “誰啊?”


    “溫煦,還能有誰!”


    女孩兒不屑地撇撇嘴,冷笑:“回來就回來唄,你奶奶又不是沒動手術,你怕什麽?”


    “你糊塗了!?”周穀城拉著她走到一邊沒人的地方,“奶奶的手術費都是親戚和村子裏的人湊的,大姑他們還在醫院呢,要是跟溫煦碰上,咱倆的事不就露餡兒了。”


    女孩兒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溫煦,轉眼蹙眉嘟嘴,說道:“之前那些錢都花完了,我還等著那十萬付買車的首付款呢。我不管,反正車我就是要買的。你別傻站著啊,快想想辦法。”


    周穀城咬著嘴唇,搓著滿是汗濕的手,說:“先回家,今天晚上我去找他。”


    “找他?”


    “我得堵住他,不能讓他來。”


    女孩兒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親昵地挽住周穀城的手臂,甜甜地說:“我就知道老公有辦法。”


    周穀城摟著女朋友往家走,心裏盤算著,怎麽騙溫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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