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在積雲裏滾了一上午也不見半個雨點落下,風倒是比早上那會兒更大了些,車子疾馳在路上,極速而過的大樹被風吹的枝椏搖晃,疊落交錯的葉子也似乎成了瘋子腦袋上淩亂的頭發,被拚命的甩動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溫煦除了看看外麵的風景無事可走,想著,是不是該慶幸沒有被黑口袋套住腦袋或者是被塞進後備箱裏什麽的。


    想到這裏,溫煦很無奈地在心裏歎息了一聲。


    跟在後麵的杜忠波也是歎息連連,看前麵車的方向八成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在哪裏,不是什麽好現象啊。溫煦這孩子看上去也老實巴交的,怎麽隻挑大馬蜂窩下手?


    哎,錢毅手下的人真的有點麻煩啊。


    ——


    路邊提示牌一閃而過,花鑫的眼睛緊緊盯著手機上的定位係統顯示圖,綠色的箭頭移動的越來越快,他卻不能加足馬力直接追上去。


    “先森啊,雷到底要不要追啊?”開車的司機看著車鏡問道。


    花鑫坐在後麵,低頭看手機想都不想地說:“保持現在這個速度就好。”


    “再往前走就進山咧,好口怕泥。先森啊,要不要多叫幾鍋銀啊。”


    距離溫煦被綁上車已經過去了快三十分鍾,想到前方唯一的目的地,花鑫不得不承認他的小助理是真的惹火了錢毅。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花鑫立刻接聽,看都沒看屏幕上顯示出誰的號碼。花鑫的急,急在心裏,神情上除了一點點嚴肅也沒什麽其他變化。


    電話是小七打來的,通知他已經闖過了交通堵塞區,正在後麵緊趕直追。花鑫嗯了一聲,抬手拍拍司機的座椅背:“麻煩您在路邊停車。”


    計程車靠邊停下,花鑫付了車錢給師傅,後者略擔心地問道:“先森啊,你一個銀尊的很危險泥。”


    “謝謝您,回去的路上請小心開車。”花鑫禮貌地打發了計程車司機,看著計程車離開,他長長地突出口氣,“普及普通話太重要了。”


    不多時,小七開著車追上了盤山路,看到花鑫在路邊站著不由得一愣,放慢速度停靠下來,花鑫打開車門上車。


    看樣子好像也不是很著急,小七納悶地又看了一眼。


    “你看什麽?”花鑫打開手機,繼續確認溫煦現在的位置。


    “你怎麽這麽穩當?”


    “你覺得我不正常?”


    “倒不是這意思……半小時前你可是非常著急的。”


    花鑫哼笑了一聲:“那時候我是擔心錢毅直接殺了溫煦,我來不及救他所以著急。”


    “那現在呢?”


    花鑫指了指前路:“從這條盤山路到盡頭,就是灰雲山山腳下的樹林,錢毅曾經在那裏殺人埋屍。有些人,有些事,是有習慣的。錢毅埋了一個人這麽久沒有被發現,潛意識裏他覺得那裏很安全。”


    “所以,錢毅是準備讓溫煦給光頭男作伴嗎?”


    沒等小七的話音在車子裏消失,花鑫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不會聊天就閉嘴!”


    小七斜睨了花鑫一眼:“七哥的腦袋不是誰都能打的,你為了小助理打我腦袋,這筆債我是記在你頭上,還是溫煦的頭上。”


    “記在錢毅頭上吧。”


    算來算去,花鑫還是不肯吃虧的。小七了解他,知道這時候他還能跟自己閑聊幾句說明心裏真的不是很擔心,可你怎麽能不擔心呢?即便你知道錢毅準備殺了溫煦的地點在哪裏,你還是應該擔心啊。


    好像察覺到了小七的想法,花鑫輕歎了一聲,說:“我盡量保證他的計劃進行到最後。”


    小七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花鑫,這一眼與方才促狹的眼神不同,審視的、鄭重的、但花鑫還是花鑫,眉宇間沒有或深或淺的皺紋,眼神中沒有或暗或亮的神采,他依舊微微低著頭,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來咬在嘴角,打火機啪的一聲跳躍出紅炎的火苗,燎燃煙頭。花鑫吸上一口,再將煙吐出來,好像一聲無意義的歎息。


    “現在追上去攔住他們的車把溫煦帶回來也可以,但是他的計劃就到此為止了。最後我們得到了什麽?他冒險約見錢毅的目的是什麽?衡量一下利弊很容易做好選擇。”


    “萬一溫煦出事了呢?”小七問道。


    萬一啊……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能保證不會遇到意外,誰又能肯定順風順水?


    所謂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沒道理的。


    “沒有萬一。”花鑫堅定地說,“有我在呢。”


    沒有任何保證,也沒有一言半語的解釋,就隻一句話“有我在呢”。但小七明白,這句話比任何保證、解釋都來得有份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之前你怎麽不說?”小七問道。


    “不想他有依賴感,我喜歡自立的人。”


    “現在你離開溫煦能自立嗎?”


    “所以啊,為了我的生活質量也不能讓他出事。”


    “太尼瑪不要臉了!”小七感概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花老板氣到,小七忽然打轉方向盤車子直接駛入一條已經被封鎖的小路上,因為太快,花鑫連“前方不通請繞行”的牌子都沒看清。


    “你走錯路了。”花鑫說道。


    從寬敞幹淨的盤山道進入小路,周圍的環境也隨之改變,一叢叢怪枝錯疊的樹木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明明還是中午時分,這條路就想被季節拋棄了一樣,正獨自度過漫長的深秋,彎曲的小路看不到盡頭,或許那裏是嚴冬,或許是什麽意想不到的景象。


    一塊塊石頭壘在樹叢下,散落在路麵上,小七專注地看著路麵情況,保證花鑫的車不受一點損傷。


    “這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山東麵的樹林,要比溫煦他們早個十幾分鍾。”


    花鑫從沒聽說過這裏還有一條如此便捷的小路,忍不住朝前方多看了幾眼,忍不住說道:“這是運輸道?”


    “對,專門跑大型貨車的。”


    “哦,我想起來了,山裏有個化工科研所,這是專門給他們鋪的路的吧。”


    小七嗯了一聲。


    花鑫有低下頭看手機的導航定位係統,隨口問道:“這種路不開放吧,你什麽時候到混到這邊了?”


    小七了然地說道:“那年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2014年冬天,科研所爆炸了。”


    “炸了?”


    “據說死了一百多人,很慘。”


    “事故還是人為性的?”


    “誰知道呢?反正聯合調查給出的結果是事故。科研所爆炸之後也沒重建,這條路也就廢了,一般人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不是一般人啊。”


    “比我還不要臉。”花鑫嘀咕著,“不過也是事實。”


    根據不要臉的小七的估計,到底目的地的時間會縮減十分鍾。


    因為大致上清楚錢毅會帶著溫煦在什麽地方落腳,所以花鑫選擇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藏在一塊兒大石頭後麵做打算。


    小七隨意看了花鑫一眼,便愣住了:“你想什麽想的這麽入神?”


    “還能想什麽?讓錢毅認罪啊。”


    小七不耐煩地呲笑了一聲:“廢那麽多腦細胞有意思嗎?直接上手打,打到他跪地叫爸爸,什麽罪他都認。”


    “你不要總是這麽暴力。”


    “那你慢慢想吧。”


    聽到了遠處的聲音,花鑫按住小七的頭噓了一聲。


    小七的腦門差點磕在石頭上,憤憤地想著花老板就是矯情,溫煦不是死不了嘛,你緊張什麽?


    ——


    在溫煦的認知中,死亡還是遙不可及的,畢竟他還很年輕。被拉扯著下車的時候,他嗅到空氣中飄散著的死亡的氣味。


    死亡是什麽味道?沒人說得出來,但是卻能聞得出來。就像他回到2014年12月10日那天晚上看著光頭被活活掐死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


    很冷,有點幹燥,好像很多很多的花草都枯萎了被連根拔起後丟在一塊兒,堆積成小山一樣的形狀,從上麵發散出來的氣味難以描述,隻是被深深地記住而已。


    周圍還是一棵棵參天的大樹,與之前不同的是2014年那會兒都是枯枝禿木,而此刻正是枝繁葉茂。但,這裏並不是掩埋光頭的那塊的空地,具體是什麽地方也看不出來。溫煦打量著遠處,巍峨的山巒起伏將這片山林包裹在其中,如一塊密不透風的屏障。


    溫煦低下頭跺跺腳,嗯,腳下的土壤和容易被挖開,埋個人什麽的。


    錢毅坐在輪椅上,有手下人推著自樹林深處而來。


    兩個保鏢抓著溫煦的手臂,看到錢毅出來把人扯了過去,恭敬地叫了一聲:“錢總。”


    錢毅隨意地擺擺手,兩個保鏢放開溫煦後退一步站定。


    後方約100米開外,杜忠波藏在一棵樹後,打開手機開始錄影。


    ——


    溫煦自然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這會兒對著麵沉如水的錢毅,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誘他認罪!


    “錢先生,這麽快又見麵了。”


    錢毅冷哼一聲:“溫煦,我們就不說廢話了吧。”


    “哦,你承認逼死程雙林和楊俊了?”


    錢毅的臉色一沉,站在溫煦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上前照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溫煦猝不及防地踉蹌了幾步,被保鏢時間按著肩頭,錢毅滿意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年輕人要懂得看局勢,不是什麽人都能跟我談條件的。”


    錢毅再等,等著溫煦求饒,求他饒他一命,就像當年的光頭小子一樣,跪在腳下搖尾乞憐。他甚至還期望著溫煦能有點骨氣,挺直腰昂著頭堅定地說不怕死。


    事實上,溫煦並不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站不起來就是真的站不起來,他踏踏實實地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隻是有些為難,並沒有懼怕或者是緊張:“錢先生,其實你抓我回來就是承認了逼死程雙林和楊俊,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說出口有這麽難嗎?”


    一句話並不難,難的是說什麽。錢毅作為一個混了三十幾年的老江湖,被一個毛頭小子輕易激怒並不是什麽好事,或者說,錢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想要弄死一個人了。


    “你為什麽這麽想要知道楊俊和程雙林的事?”錢毅問道。


    “因為我堅信,感情比利益重要。”


    聞言,錢毅嗤笑了一聲:“你是個很天真的年輕人。”


    “你不用誤導我,我確定程雙林不是楊俊殺的,至少不是他自願殺的。”


    溫煦不動如山的自信讓錢毅心驚不已,他甚至懷疑,當時溫煦也在當場。


    2013年12月11日那晚,是錢毅願意回憶的諸多事情之一。


    那一晚並不是陰天,星星卻很少,可能是因為忽然降溫的緣故,連月亮都甚少能看到。十一點左右,錢毅帶著幾個人到了一家廉價賓館,這個地點還是光頭告訴他的。果不其然,錢毅抓到了正在相互指責毆打的程雙林和楊俊,可惜的是,他沒有在房間裏找到想要的東西。


    “把人帶出來,找個方便地方解決。”錢毅坐在車裏,用電話吩咐手下人怎麽做事。


    楊俊和程雙林都披了件半大的棉衣,腦袋上扣著帽子,在棉衣下麵,他們的手已經被膠帶纏得緊緊的,絲毫動不得。被押上了車,錢毅朝後麵瞥了一眼,看到一個保鏢的臉上掛了彩,頓時有點不高興。


    這多人抓兩個小子居然也能受傷?


    保鏢忙解釋道:“錢總,楊俊手裏有把刀,我沒留神就……”


    錢毅冷哼了一聲:“楊俊的膽子的確不小。”


    “姓程的不行,要不是他把拿刀拿下去了,估計哥幾個還有掛花的。”


    錢毅沒再開口,而是閉上了眼睛養精蓄銳。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停在郊外廢舊工地一個不起眼的側門外。保鏢們拖扯著楊俊和程雙林,跟著錢毅一路走到了樓群深處。


    錢毅左右看了看,挑選了一棟樓:“就這裏吧。”


    七樓,夜晚的寒風從外麵灌進來呼嘯而過,隱藏了許久的月亮不知少了哪塊雲彩的遮掩,這會兒倒是放出了皎潔的光芒,映亮了他們所在的空間。


    程雙林隻感覺到腦袋上一空,套在上麵的帽子被拿了下去,他第一眼看到了站在周圍的幾個麵色陰冷的男人,第二眼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錢毅。


    “錢總……”程雙林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錢毅微微一笑:“難得啊,今天你還能叫我一聲錢總。”


    這時候,楊俊的的帽子也被取了下來,他沒有程雙林的冷靜,看到錢毅的一瞬怒不可抑地罵道:“錢毅,你他媽的想幹什麽!?”


    “我的東西呢?”錢毅的目的很直接,畢竟今晚他不是來說廢話的。


    楊俊扯動嘴角冷笑了一聲:“你跟錢文東把我坑這麽慘,我不該要點利息嗎?”


    “別忘了,是你們挪用公司的款子在先。給文東頂罪也是你自己選擇的。”


    “那你指使錢文東搞垮我們的公司是怎麽回事?”


    錢毅歎息了一聲:“沒辦法啊,總不能留著你們反咬我一口吧。畢竟,那個警察很煩人。”


    “怎麽,你也怕警察啊?”楊俊嗤笑著說,“要不要我把杜警官約出來跟你聊聊?”


    混到錢毅這個份兒上,什麽人沒見過?楊俊也好,程雙林也好,他從來沒放在眼裏,但是,刑警隊的隊長杜忠波實在讓人頭疼。那個該死的家夥就像蒼蠅一樣死死盯著他,稍有不慎就會被抓住馬腳。也不知道姓杜的是怎麽發現楊俊頂罪的蛛絲馬跡,居然調查了這麽多的問題。


    想到這裏,錢毅的麵色一沉:“想活命就聽我的。”


    不等楊俊開口,程雙林搶先道:“你要我們幹什麽?”


    “大林!”


    “你閉嘴!”程雙林大聲嗬斥了楊俊,這種時候還充什麽好漢?人家分分鍾弄死你,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錢毅似乎也不願意跟楊俊談,讓保鏢封了他的嘴,隨後對程雙林說:“先把我的貨拿出來,然後你們的公司掛在我公司名下,成為我的子公司。總經理、財務科長,有我的人擔任。”


    程雙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吞了他們的公司,把他們哥倆攥在手裏。這種條件肯定是不能答應的,但是眼下的局麵,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以,但是我也有條件。”程雙林說,“我和大俊的股份各漲百分之三十。”


    “你在跟我開玩笑?不算風投的股份,你們倆再各要百分之三十,我剩什麽了?”


    程雙林咬咬牙,壓著恐懼和怒火,平心氣和地說:“錢總,大俊偷了你的貨是他不對,我給你道歉。但是,我是他哥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他弄死吧。公司現在負債累累,就算你拿去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大起色。不如這樣,我們把貨還給你,你呢也不要再針對我們公司,等我們有了點起色,今後三年除了員工工資之外給你收益的百分之五十。”


    “雙林啊,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呢?你們的命都在我手裏握著,答應我的條件,我放你走;不答應我的條件,今晚我送你們哥倆上路。就是這麽簡單。”


    現實就是這樣。麵對一把槍和亡命徒的時候,再苛刻的條件他都得答應,因為他們要活下去。


    程雙林轉頭看著被兩個保鏢踩在地上的楊俊,狠狠心,咬咬牙:“好,我答應。”


    楊俊拚命地掙紮起來,被封住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


    錢毅並沒有因為楊俊無用的反抗而覺得不開心,相反,他很開心,拍拍程雙林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簽字吧。”


    幾張紙送到程雙林麵前,上麵寫的條款都是談好的條件。程雙林手上的膠帶也撕了下去,一支筆被塞進了手裏。


    “簽字,你就可以走了。”錢毅說。


    程雙林拿著筆的手在發抖,他知道就算今晚可以離開,之後的數年甚至數十年他們都逃不出錢毅的手掌心。可他不明白,錢毅為什麽執意要吞並他們那個幾乎要破產的公司。


    可惜的是,他沒有發問的權利。


    “簽字可以,你先放了大俊。”程雙林努力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放了他,我就簽字。”


    錢毅眉毛一挑:“我隻說放了你,可沒說放他。”


    程雙林聞言又驚又怒:“你什麽意思啊?”


    “很簡單啊,我得留個人質吧?”


    該死!程雙林在心裏痛罵著。


    “雙林啊,你是個聰明人,我呢也不願意說廢話。現在,你簽了字,帶著我的人去拿貨,貨到手了我自然會放了楊俊。”


    又是一次選擇,就像三年前一樣


    那時候,錢毅也是這樣站在他們麵前,說:“你們倆選出來一個給文東頂罪,盜用公司款子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不然的話,我送你們一起去坐牢。”


    這一次,程雙林不想重蹈覆轍。


    “我留下做人質,讓大俊帶著你的人去拿貨。拿到貨之後,你讓大俊走,不能再帶他回來。”


    “可以。”


    楊俊的嗚嗚聲突然大了起來,他拚命地朝著程雙林的方向掙紮著,但是踩在背上的腳力氣又加重了,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隻能不停地嗚嗚嗚著。


    嗚嗚聲傳進程雙林的耳朵裏,他很想聽不到這種聲音,卻連嗚嗚聲背後的每一個字都能分析出來。


    大林,你不能留下,他拿到貨就會殺了你啊。


    程雙林扭過頭不去看楊俊。緊緊地咬著牙:“帶他走吧。”


    錢毅饒有興趣地瞥了眼地上的楊俊,返過來問程雙林:“不想跟他說點什麽了?”


    程雙林幹脆閉上了眼睛。


    “好吧,反正很快就能見麵。對了,貨放在哪了?”


    “在我公司的保險櫃裏。”


    上一秒還有些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錢毅給保鏢遞了個顏色,示意他們帶著楊俊去拿貨。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錢毅很納悶,這麽晚了誰會給他發短信呢?


    手機屏幕上提示:您收到一條彩信。


    錢毅點開彩信,眼神沉暗。


    照片裏可見占據大部分畫麵的電視,電視定格在晚間報道,漂亮的女主播並不是他在意的重點,重點是放在電視機旁邊的盒子裏居然是他的貨!


    錢毅仔仔細細看著照片裏的電視,發現在電視下方有時間顯示正是幾分鍾前。


    “等一等。”錢毅吩咐那幾個準備帶走楊俊的保鏢。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響了,來電號碼與發照片彩信的號碼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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