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醫院後,花鑫又給小七打了電話,讓他查一下穆淵名下的車牌。不到五分鍾,小七的反饋信息讓花鑫感慨道,這人的車比我還多。


    身為一個很低調的土豪,花鑫不過隻有兩輛車,而穆淵的名下則有四輛車。小七在調查穆淵車輛信息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他的情況,毫無意外地發現,這小子是個純粹的富二代。


    溫煦拿著花鑫的手機看穆淵的資料,一邊看一邊咂舌:“好家夥,穆淵的媽媽真能幹啊。”


    “這個女人的資料我看過。”花鑫說,“當初查錢毅的時候,自然也要查一下他的親朋好友。我記得,穆淵的母親好像是錢文東的表妹,不過,倆人的關係並不好,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倒是小輩兒人交往的不錯,錢文東和穆淵不是一直有聯係嘛。”


    溫煦一下子也想到了錢文東,就說:“錢文東現在在哪?”


    花鑫笑了笑,說:“總部給安排的地方,很安全。怎麽了?”


    溫煦把手機還給了花鑫,正色道:“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穆淵。我覺得,穆淵這個人好像牽扯了不少事。”


    花鑫聞言挑了挑眉毛:“哦?”


    溫煦掰著手指頭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遇到三個案子,其中兩個案子都有他。不查他,我心裏不踏實,說不定晚上睡覺都會丟枕頭。”


    被他的玩笑話逗樂了,花鑫發動了汽車,駛入車流湍急的機動車道。


    花鑫隨便笑一笑都比雜誌上那些男模帥,實打實的有模樣有氣質。溫煦對著自家老板在心裏直流口水,但是生怕被老板從自己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門道,表麵上還得裝出一副很認真思索案情的樣子。有時候,溫煦想,把自己比喻成柳下惠雖然不大合適,估計也差不多了。整天對著偷偷喜歡的人,什麽都不能做不能說,真是甜蜜的煎熬。估計在熬下去,都可以作為“最慫暗戀標兵”教科典範了。


    這會兒,花鑫的腦子裏被塞滿了各種線索和事件,無心顧及其他。就是方才被溫煦逗樂了那一瞬,也沒有任何隻可意會的念頭。其實,花鑫也不止一次想過什麽時候最適合把心裏這點事跟溫煦說清楚,不過,他不急。反正溫煦就在自己身邊,而且會一直在自己身邊。如此理所當然的理由想的多了,他反而愈發的不著急了,似乎還很享受現在曖昧不清的關係。


    開著車,在市內轉了大約有三十多分鍾的時間,花鑫接到了副會長的電話,趕巧了,副會長也有事要去看守錢文東的地方。花鑫的意思是咱倆那邊碰麵吧,有什麽事見了麵再說。


    溫煦對副會長這人沒什麽好奇心,也不像忌憚杜忠波那樣忌憚這位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這可能跟副會長平易近人有很大的關係,反正溫煦就是很喜歡這人。


    這點事被拿來做路上的閑談話題,當花鑫聽他說副會長平易近人的時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說:“在總部上班的人一年半載也見不到大老板一次,有什麽問題了都是老副出麵解決。你想想,監理會一共有五個部門,五個部門下設十一個科室,哪有老實人?但是呢,老副能把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你說他平易近人,薑璐第一個跳出來反駁。”


    溫煦愣了愣,問道:“薑璐?”


    “對。”花鑫由衷的笑起來,“薑璐怕他,很怕很怕。還有羅建。下次他倆在一起你可以觀察觀察,羅建的臉都是白的哈哈哈。”


    這明顯是在幸災樂禍啊老板。


    ——


    幾句話勾起了溫煦的好奇心,問道:“老板,你跟副會長的關係為什麽這麽好?”


    花鑫眯眼一笑:“我長得帥,品味高,還有錢。”


    “好好開車吧,暫時不想跟你說話。”


    真是不要臉到理所當然的地步,估計也就自家老板能做到了!不過。好喜歡!


    嘴上說著不想說話的溫煦,在心裏卻誠實的很。


    又經過了二十幾分鍾,花鑫把車停在一家很普通很小的住宅小區門前。溫煦透過擋風玻璃看了看小區大門,沒發現任何牌子之類的東西,不免好奇地問:“錢文東就在這裏?”


    花鑫打開車門,笑道:“下車,邊走邊說。”


    溫煦下了車跟著花鑫走向小區大門,看門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大爺,看到他們過來不聞不問的。溫煦還想,這也也太不負責任了,錢文東被關在這裏真的安全?


    豈料,花鑫居然拿出手機,在門上的感應鎖上掃了一下,門應聲而開。而兩個看門的大爺竟然還是看也不看一眼。


    這都是什麽套路呢?


    滿腹狐疑的溫煦跟著花鑫走進小區裏,四下打量,發現小區裏有不少健身器材,一些老年人在聊天健身,還有幾個帶著孩子的家長,在兒童娛樂區玩得不亦樂乎。再往裏走一段路程,分別看到了三家超市、兩家家政、還有一家診療所和旅行社,以及一家健身中心。


    一轉頭,溫煦看到一家飯店。門臉沒有什麽名字,隻有幾行字——如果您沒時間照顧家人或是自己,請進來,我們會為您做出最可口的飯菜。


    這配置也太好了吧?


    正在溫煦感慨的時候,迎麵走來兩個保安模樣的人。


    花鑫站定腳步。溫煦看看老板,再看看走來的兩個保安,繼續一頭霧水。


    兩個保安規規矩矩地跟花鑫打招呼:“花先生,您來了。”


    花鑫麵色如常地點點頭,說道:“等會老副也會過來,通知你們科室的負責人,把這幾天的監控準備好。保不齊他就要看。“


    其中一名保安聞言神色一變,看上去就像大考前知道了考題一樣,忙躬身說:“謝謝花先生。”


    花鑫說:“帶路。”


    兩名保安頭前道路,花鑫的餘光瞥見溫煦一臉懵逼的表情,就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語:“這裏是監理會的產業。養老的。”


    “牛逼!等我老了,也可以來這裏嗎?”


    花鑫眼角含笑,斜睨著溫煦:“帶上老板就可以。”


    這一眼,端的是風情萬種。溫煦的心跳猛的飆高,至少每分鍾一百二以上了。


    溫煦被老板電了一下,暈暈乎乎地跟著那縷他無法抗拒的清風走了一小會兒。最前頭帶路的保安在一棟樓門前停下,溫煦這才意識到快要見著錢文東了。他好奇地上前幾步,發現樓門采用的是指紋鎖。


    真不愧是監理會的產業啊,高端的咧!


    保安並沒有進去,隻是為他們打開門。說:“三樓a室。”


    花鑫點點頭,率先走進樓內,溫煦緊跟在後麵,進了電梯上了三樓。


    三樓隻有兩戶,花鑫敲響了a座房門,裏麵很快有人應聲問道:“哪位?”


    花鑫的手掌完全攤開,覆在房門上,隻聽叮的一聲,房門自動打開了。溫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房門打開後,裏麵站著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看到花鑫微微一怔,隨即連忙低下頭,說:“花先生,溫先生,你們好。”


    溫煦忙不迭地回答了一句:“你好。”


    花鑫隨便地嗯了一聲,邁步走進玄關。


    ——


    看似普通老舊的小區暗藏著各種高尖端科技設備,而這個看似普通的住宅房是不是也藏著很多從沒見過的“好東西”?溫煦帶著獵奇的心思走進玄關,眼睛到處打量。


    花鑫換了鞋,朝客廳瞄了一眼,便問女孩兒:“他怎麽樣?”


    女孩兒一本正經地回答:“各方麵很穩定。”


    花鑫點點頭,揚聲叫道:“錢文東,幹嘛呢?”


    “誰啊?”錢文東的聲音從客廳更裏麵的房間裏傳來,花鑫和溫煦循著聲音找過去,就見這小子光著腳,正在玩電腦遊戲。


    溫煦笑道:“你這日子過得很舒坦啊。”


    錢文東看到是花鑫和溫煦來了,也不急著起身,懶懶陽陽地說:“我跟你們講啊,現在就是給我個神仙我都不做。這日子舒坦的,沒sei了!”


    錢文東在這裏生活都是監理會養著的。他什麽都不用做,不用想,隻需要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行。雖然活動範圍隻能在小區裏,好在這裏軟硬件配備齊全,完全不會覺得寂寞。想吃什麽都能吃到,就算是想喝酒,也會有人來陪著一起酩酊大醉。


    溫煦想起了剛認識花鑫那會兒的事。當時花鑫威脅他,要退出就要承受代價,知道我們會怎麽處理你這種人嗎?關進小黑屋常年不放你出去,等過了兩三年的脫密期,才會考慮你的自由問題。


    如果早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小黑屋”那時候的自己肯定撂挑子不幹了!想著想著,白了花鑫一眼。


    花鑫還納悶呢,好端端的怎麽翻我白眼?結果,又得來了第二個白眼。


    我幹什麽了!?


    溫煦沒理睬花鑫無辜的表情,走到錢文東身邊奪下他手裏的鼠標,正色說道:“別玩了,有事問你。”


    “啊!我這副本都要打完了,你!”


    聽見錢文東的抱怨,花鑫直接扯斷了主機電源。顯示屏一下子黑了下來,錢文東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花鑫沒好氣地說:“出來。”


    錢文東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怏怏地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女孩子給他們倒了水,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棟公寓。溫煦估計,這可能也是規定,照顧錢文東的人不可以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於是,房間裏的三個人相互看了幾眼,話入正題。


    “你跟穆淵關係好到什麽程度了?”花鑫迂回地問道。


    但是,錢文東卻是一愣,隨即倆眼冒光地看著花鑫,說:“我弟也落你們手裏了?那好啊,趕緊把他也弄進來陪我。”


    花鑫冷笑了一聲:“想得美。別打岔,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


    錢文東撓撓脖子,有些不情願地說:“我倆打小一起長大的,你說關係好不好?”


    “他是怎樣的人?”花鑫問道。


    “單純,跟所有歪門邪道都不要沾邊兒。他不像我,我是從小跟著我叔,該看的不該看的小時候就看過了。他可是被他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溫室裏的花朵。”


    花鑫沒等他的話音落地,提出了第二個問題:“他在感情方麵怎麽樣?”


    “你真是問到點子上了!”錢文似笑非笑地說,“別看我弟有花不完的錢,倒追他的妹子一大把,可他對感情這事絕對的死腦筋,而且還非常保守。長這麽大就談過一個女朋友,還是大學時期。那妹子就是跟他玩玩的,結果可想而知,被妹子無情地甩了。”


    “就是說,穆淵很重視感情,對感情也很專一是嗎?”溫煦問道。


    錢文東指了指溫煦:“完全正確。”


    花鑫把白月的照片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問道:“認識這個女人嗎?”


    錢文東隻是抻著脖子瞧了瞧,當即就說:“白月嘛,我弟心頭的明月光。”


    聽到錢文東的回答,溫煦的腦子裏蹦出好幾個問號,臉上露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花鑫老神在在地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於是,在錢文東爆了穆淵的情史以及跟白月的關係後,談話進入了很詭異的沉默狀態。


    錢文東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明就裏地說:“你倆幹什麽?怎麽都不說話了?”


    花鑫淡定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後才慢吞吞地說:“關於穆淵和白月,你還知道什麽?”


    “不算多,也不算少。”


    “說來聽聽。”


    錢文東光著腳盤腿大坐,沉思了一小會兒,開口道:“我弟研一那年冬天得了急性闌尾炎,是住院期間認識的白月。當時,我弟就特別喜歡她,還跟我商量怎麽追求白月。我弟看上的人,我肯定要查清楚一點,不過很可惜,我當時查到的是白月有男朋友。我弟死心眼兒嘛,一直都忘不了白月。”


    “你說的這事,是哪一年?”花鑫打斷了錢文東,問道。


    “2014年年初。”錢文東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問題,“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不願意接手他媽的公司,跟家裏吵了一架跑我那住的。不到一個禮拜就得了急性闌尾炎。”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讓我想想,他是在醫院裏過得生日,一月八號動的手術,一月十號是他生日。”


    聽著錢文東的回憶,溫煦的狀態也好了一些,在心裏默默算計著。白月和穆淵是在2014年1月認識的,朱鳴海出事是在2015年年初,檢測到hiv病毒是半年後,也就是2015年六七月份。


    溫煦把時間問題擼了一遍,隨後問錢文東:“白月的男朋友,你們見過嗎?”


    “那小子不是出事了嗎?”錢文東搖著頭反問了一句。


    溫煦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弟關心白月啊。”錢文東笑道,“隔三差五就找點借口去醫院看白月。”


    說到這裏,錢文東有點品出滋味了。狐疑地瞄了眼花鑫,說:“你們是調查我弟,還是調查白月?還是調查白月的男朋友?”


    花鑫沉著臉色,說:“都有。”


    錢文東聞言坐不住了,慢慢地站起身來,有些無措地看著花鑫:“穆淵怎麽了?問題嚴重嗎?”


    花鑫示意他坐下,邊上的溫煦說:“沒什麽大事,你別緊張。”


    錢文東的心裏沒著沒落的,一著急把大實話都說了:“他要是真的犯了什麽事,落在你們手裏好過落在警察手裏。不過,不可能啊,就他能幹什麽?除非是為了白月……”


    說完這話錢文東使勁地搖著頭,連聲說不可能,不可能。


    見他這幅模樣,花鑫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幾分,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容。


    “錢文東,你知道汪厲嗎?”花鑫問道。


    錢文東一愣:“誰?”


    “汪厲。就是讓朱鳴海感染了hiv病毒的人,一家紅酒飯莊的老板。”


    錢文東想了想,半天才對上號,隨即冷笑了一聲,說:“啊,那孫子啊。聽我弟說過。”


    花鑫下一刻直言:“汪厲死了,死因是慢性中毒。”


    錢文東瞪大了眼睛跟花鑫叫:“不是我弟幹的!”


    “沒人說是他幹的。”花鑫剛剛流露出的一點笑意收斂了個幹幹淨淨,正色道,“我們調查汪厲的死因,查到白月。”


    下麵的話花鑫沒說,他覺得錢文東是個聰明人,應該會想到後續情況。


    而錢文東,蹙著眉,抿著嘴,頻頻搖頭說:“我不了解白月跟那個人之間的事。要是說我弟去對付那個人也不合理啊,我說句混賬話,多虧了那個人我弟才有機會接近白月。”


    還真是一句混賬話啊!


    花鑫並未糾結所謂的“混賬話”話音接著話尾地追問:“那白月呢?你認為她有可能嗎?”


    “不好說。”錢文東挨著花鑫坐了下去,一臉嚴肅地說,“白月吧,看上去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可我覺得……”


    錢文東忽然訕訕地笑了笑,說:“我沒有任何貶義啊,就事論事而已。我認為吧,在保育院長大的孩子就沒有簡單的。”


    這句話好像一塊石頭砸在了溫煦的某根神經身上,他神色一變,猛地拔直了腰板。花鑫和錢文東都被他的反應弄得愣住,尤其是前者。


    “你怎麽了?”花鑫柔聲問道。


    溫煦咽了咽口水,抬手指著錢文東:“你,你提醒我了。”言罷,轉頭看著花鑫,“你還記得不?她說朱鳴海早就沒人探望了。”


    花鑫點點頭。


    溫煦又說:“但是,我在朱鳴海的病房裏看到一束鮮花。”


    花鑫蹙蹙眉,說:“也有可能是白月帶進去的。”


    “拉倒吧,不可能。”錢文東忽然插了句嘴,“我挺溫煦一票。”


    溫煦耿直地說:“謝謝,為啥?”


    “白月討厭花束。”錢文東又盤了腿,一副開講的架勢,“我弟送白月花,白月說她不喜歡花束,喜歡的是盆裏的,可以澆水啊開花的那種。”


    溫煦撇撇嘴:“是在敷衍穆淵吧?”


    “不是不是。雖然白月沒有接受我弟的感情,但是他倆處的很好。特別哥們!”


    接下來,錢文東表達來一下對穆淵和白月關係的小小看法。在他看來,白月真的不簡單,他很擔心穆淵成了白月的備胎。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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