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堅定的三個字哽咽在程然諾的喉中,但她沒有說出口。[.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她扭頭看向水晶燈下身著警服的劉閎,怔了怔,慢慢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她握緊雙手沒有說話。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隻是希望作為朋友的你知道我目前的現狀,我,隻是分手了而已,沒別的意思。”劉閎見程然諾臉色蒼白,她始終沉默不語,他走在她身旁陪她出了商場,隻怕自己會越描越黑,遂慌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最近小心點。”


    “怎麽這麽說?”程然諾愣了下,瞟了一眼劉閎茫然問道。


    劉閎鄭重地說:“吳輝,你還記得嗎?”


    程然諾泄氣地說:“怎麽會不記得,不就是我輸掉案子的委托人嗎?”


    程然諾清楚記得,這個名為吳輝的男人,沒有和拍賣行簽署合同,又因所賣的透雕龍鳳紋玉環涉嫌造假,被購買的富豪所控告,還居然口口聲聲稱自己妻子病危,希望程然諾能幫他隱瞞事實,想到這個男人,程然諾就嗤之以鼻。


    “嗯,昨天他的上訴被駁回了,他一直嚷嚷著要找你報仇,說是你害死了他老婆。”劉閎柔聲對程然諾道。


    程然諾皺了皺眉,“神經病吧他,他涉嫌造假,不告他犯罪都不錯了,還找我報仇?什麽老婆,他淨是瞎扯,大騙子一個!”


    劉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但卻止住了,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好似充滿了對程然諾的關切,“反正你注意安全吧,還有,我聽說你現在在為危鈺工作?”


    提到危鈺的名字,劉閎的下顎微微上揚,一對濃密的劍眉不由皺了下,他眼中閃過一絲諱莫如深的厭惡,但迅速又恢複對程然諾的淺笑。


    程然諾沒有注視劉閎,她隻是望著綠樹成蔭的道路,輕聲隨口答道:“嗯。”


    聽著她再自然不過的語氣,劉閎深吸了口冷氣,他忽然陰了臉,柔和的聲音散發出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好似他想要動怒,但卻在強行抑製自己,始終對程然諾表現出最溫和的紳士風度,“你怎麽還聯係他?我不是說過,危鈺他……”


    程然諾驀地停下腳步,她似乎沒有在聽劉閎說話,她側過頭去,視線全被路邊的一家小店所吸引,劉閎的話也戛然而止,他順著程然諾的目光望去,在遮天蔽日的兩排梧桐樹旁,是一家別致的外賣咖啡店。[]


    法式的小店門口放著攬客的彩色顯示屏,上麵滾動著抹茶歐蕾四個字,而程然諾佇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家不大的門麵。


    劉閎瞟了眼程然諾期待的眼神,隨即小步跑到外賣窗口前。


    程然諾望著劉閎點單的背影,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她眼前仿佛出現,中學時代,那個紮著雙馬尾身穿校服裙子的自己,踉蹌著端著兩杯抹茶歐蕾,笑盈盈地跑過來,而她對麵那個如陽光般耀眼的男孩子劉閎,卻微笑著搖頭拒絕了她。


    曾經的回憶像電影般一幕幕在程然諾的眼前回放,她凝視著劉閎的背影,這十多年來,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目,隻能永遠在身後偷看他筆挺的背影,如今這背影在警服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風度孑然。


    “想什麽呢,你怎麽跟上學時候一個樣,隨時隨地跑神?”


    程然諾一怔,這才發現含笑的劉閎已走到了眼前,劉閎收斂了笑容,他見她眼中似有閃爍的晶瑩,但他還沒開口問,程然諾已接過他手中的一杯抹茶歐蕾吮吸起來,“嗯,果然還是咱學校門口的那家店最好喝,”


    劉閎同樣握著一杯但卻不飲,隻是用眼角掃向程然諾,她看似低頭喝得認真而專注,他的嘴角逐漸上揚,勾勒出文雅的笑,“沒辦法,現在離學校太遠了,先湊合吧。”


    程然諾微笑著點了點頭,歐蕾與抹茶的芳美清香如海洋般泛濫杯中,濃厚的醇香充盈在程然諾的口腔裏,當她正在享受美味的飲品時,劉閎卻忽然開口道:“然諾……”


    劉閎柔軟的聲線令程然諾一驚,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落在他的身上,為他的警服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微低下頭看向她,程然諾卻左顧右盼,不敢看他嘴角微笑的弧度,她隻是使勁咬著吸管默不作聲,等待他後麵的話語。


    “我要去故尋縣辦個案子,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到時我給你帶些有意思的特產,記得等我。”劉閎說話間隙的氣息很不均勻,好似有些緊張,以致喘息粗噶而低沉。


    程然諾卻一愣,等他?


    他這話什麽意思?


    “你要去很久嗎,會有危險嗎?”程然諾剛抬起頭來。


    劉閎卻猝然一吻,他溫熱的唇帶著急促的喘息,劈頭落在程然諾的臉頰上。


    程然諾嚇得死死攥緊手中的杯子,盡管劉閎隻是蜻蜓點水般,匆匆忙忙地落下一枚吻。


    程然諾卻像雕塑般呆在了原地,她癡癡地站著,好像完全沒明白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麽。


    “下次別穿高跟鞋了,親你差點要踮起腳尖了。走啦,你多注意安全,記得等我回來。”劉閎微笑著向程然諾擺了擺手,他平和的態度似乎方才什麽也沒發生,好像那一吻隻是程然諾自己的幻覺。


    “他到底什麽意思啊!難道曖昧升級了?”鄢靈均睜大眼睛瞅向程然諾。


    程然諾卻將腦袋砸在懷中的抱枕上,她隻覺被劉閎吻過的臉頰格外灼熱發燙,好像這一寸肌膚熱得幾乎要著火,“我怎麽知道,煩死了,從小到大他對每個女生都曖昧不清的,可他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加發小,況且我為了我那個破網站,我還欠他一大筆錢呢,也不能不搭理他,可……”


    坐在沙發上抱著薯片狂啃的鄢靈均撇了撇嘴,“可你對他還有那麽點意思,對吧?”


    程然諾將腦袋往抱枕裏埋得更深了,“哎呀,曾經是有那麽點意思,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啦,雖然我承認除了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和我站在一起不是那麽的和諧,可是……”程然諾停止被抱枕掩蓋的低聲,她正襟危坐麵對鄢靈均,“靈均,你說,我要是真出手追劉閎,他會答應嗎?”


    鄢靈均將蓬亂的發絲胡亂紮起來,精致的五官立刻媚然生輝,她紮好頭發,窩回沙發裏,繼續抱著一大袋薯片邊啃邊含糊不清地嘟噥道:“別,我看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首先你對他其實真沒啥愛情可言,我看你啊,就是害怕嫁不出去,想著隨便找個人湊合湊合拉到,可我覺得身高根本就不是問題啊,你高怎麽了,可你身材好長得漂亮,有知識有理想啊,幹嘛非要自暴自棄。其次啊,我怎麽覺得劉閎那麽渣男呢,一天到晚,對這個曖昧不清,對那個也不冷不熱,這尼瑪就是典型的渣男啊,不靠譜,忒不靠譜啦!”


    “得了吧你,我都認識劉閎十多年了,我特別了解他,他才不是渣男呢!”程然諾不滿地白了鄢靈均一眼,伸手奪過鄢靈均的薯片袋子,大把大把抓起來往嘴裏塞。


    “真的假的啊,哎,說實話,我還真挺好奇呢,你跟劉閎到底是怎麽認識的,你總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到底怎麽救得你的命啊?”鄢靈均湊到程然諾的身旁,飛舞的目光顯然已開啟八卦模式。


    程然諾停住哢嚓哢嚓咀嚼薯片的聲音,她緊抱著懷中的薯片袋子,似乎陷入遙遠的回憶中,“其實一切都發生在十年前的一場事故,有天我……”


    本在聽程然諾講話的鄢靈均忽地用力拍向程然諾的大腿,“哇,開始啦,開始啦,快看快看!”


    程然諾噝了口冷氣,她揉著隱隱作痛的大腿,不耐煩地瞟了眼電視屏幕,上麵赫然出現身著古裝俊美無比的白夜,“哇,終於等到這個電視劇開播了!嘖嘖,和你家白夜合作的不是徐筠頤嗎?我超喜歡她的,長得太清純了,簡直跟個小仙女似的!”


    鄢靈均炯炯有神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她激動的雙手托腮,聚精會神地凝視著電視,嘟噥道:“別說話,安靜點,我要專心看我家白夜的表演。”


    程然諾又抓了一把薯片塞進口中,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用肩膀輕輕撞了撞鄢靈均,“喂,跟你說了好多次呢,白夜下次拍戲的時候給我個角色唄,讓我這張漂亮的小臉蛋也上熒幕去露露哈,記住,我可不要演啥子死人哦!”


    “哎呀,知道了,我已經跟他說了,看能不能讓你演哪個古裝戲裏的電線杆,快看吧,你再囉嗦就把你從我家扔出去!”鄢靈均不耐煩地打斷程然諾,她的雙眸全然被電視裏白夜深情的臉龐所吸引。


    “古裝戲裏的電線杆?我去,還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小騷娘們兒。”程然諾小聲嘀咕著,同時不忘往嘴裏塞滿薯片,哢嚓哢嚓用力嚼出聲。


    她隨意瞅著屏幕上白夜精致的麵容,不得不承認,偶像級大明星的白夜,一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令人幾乎不敢直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上天精雕細琢的產物。


    電視裏的白夜一襲雅致竹葉紋的衣袍,他手持琢飾蟠螭紋浮雕的玉劍,立於晚霞滿天的斜陽之下,成團錦簇的繁花從樹枝上垂下,鮮紅的落櫻紛紛從天而墜,仿若滑落地麵的隕星,而舉劍的白夜如畫般佇立著,有幾片花瓣落在他的衣衫上,但他卻沒有拂去,熒幕上他至美的臉龐微笑著,輕聲柔情的對女主角念道:“此生,一把劍一壺酒,還有你,足矣!”


    “哇,我家白夜帥爆啦!”鄢靈均花癡地抱緊抱枕驚叫道,程然諾卻渾身一震,她隻覺胸口疼不欲生,仿佛五髒六腑都絞成一團,即將化為一灘淤血從她喉中迸發出來。


    鄢靈均見一旁的程然諾臉色發白,她痛苦地用力按著胸口,鄢靈均慌開口問道:“然諾,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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