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靨如花的程然諾使勁盯著危鈺,直瞧得危鈺渾身發毛,程然諾卻忽然按下大廈頂樓的數字78,“就是這件事!”程然諾興奮地喊道。(.棉、花‘糖’小‘說’)


    程然諾聽鍾誠說過,危鈺有恐高症,所以隻能乘坐封閉式電梯,但今天他為了追問宋向冉的事情,居然被程然諾騙進了四麵透明的觀光電梯內,程然諾奸笑著,等待看平日死板的危鈺如何出洋相。


    隨著程然諾按下按鍵的瞬間,觀光電梯頃刻啟動了,站在電梯中央的危鈺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他的四周全是潔淨透明的玻璃,能清晰地俯視外麵繁華喧囂的都市,櫛次鱗比的水泥建築排列有序,四通八達的道路貫穿整座城市,隨著電梯不斷的上升,外麵街道上攢動的人頭逐漸變成如螞蟻般的小黑點。


    危鈺的額上慢慢滲出細密的汗珠,程然諾卻頑皮地笑道:“怎麽樣,沒那麽嚇人吧?外麵是不是很漂亮!”


    危鈺的喉結上下移動了下,他站在原地紋絲不敢動,隻竭力伸出手想要去按電梯的按鈕,希望能讓電梯在最近的樓層停下。但程然諾卻一個閃身擋在按鍵的前麵,“別呀,停下來就不好玩了,你看你腳下!”


    危鈺慢慢低下頭,隻匆匆掃了一眼,趕忙就閉上了眼睛,原來他所踩的地板竟是透明的鋼化玻璃,赫然將腳下遠離地麵的景色一覽無餘。


    程然諾見危鈺站在電梯中央一動不動,竟還皺著眉緊閉上眼睛,就像個害怕受驚的孩子,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小危危,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嗎?居然會恐高!哎呦,您平時的高傲哪裏去啦?”


    程然諾笑著靠過去,伸出手去推危鈺,“哈哈,別搞笑了,快睜開眼睛看看吧,真的不嚇人!”


    不料危鈺卻一把抓住程然諾的手,順勢將她拉進了懷中。


    危鈺死死抱住程然諾,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般,程然諾也怔住了,她想掙脫,但危鈺的力氣大得簡直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雖然電梯內隻有她和危鈺兩人,但程然諾卻羞得臉色緋紅,她的頭抵靠在危鈺的肩上,能清晰地聽到他左心房強有力地跳動。


    程然諾張口正要說話,危鈺卻猛地收緊了臂膀,他趴在程然諾的耳畔,低沉如夢囈般輕聲道:“不行,不能跳下去,不能……”


    危鈺低低的聲音仿佛充滿了急切和痛苦,他死死摟住程然諾,他炙熱的呼吸拂在程然諾的耳側,溫暖的呼吸輕吹動她鬢間的發絲。<strong>.</strong>


    程然諾感覺危鈺靠過來的臉上似乎有汗,打濕了她的幾縷頭發,而他的身體微微發顫,程然諾這才大約明白,在危鈺前世的記憶中,他或者那個女孩是從高處跳下去而亡的,因而他才會有恐高症。


    麵對危鈺的幻覺,程然諾已不再掙紮,她任由危鈺如孩子般,緊緊擁抱著自己。


    玻璃電梯外是高樓林立,大小的廣告牌晃得人眼花繚亂,但在這不斷上升,遠離喧囂紅塵的觀光電梯裏,程然諾卻慢慢閉上眼睛,輕依偎在危鈺溫暖的懷抱中。


    “所以,你用你寬廣的懷抱安慰了小危危?”程雨寒笑吟吟地斜眼瞧向程然諾。


    程然諾一張清理白膩的臉龐,即刻像撲上了粉蝶,兩頰紅若晚霞般,“雨寒姐你真討厭,怎麽說得這麽直接啊!”


    “那不然呢,總不能說你用身體安慰了小危危吧?”程雨寒說罷,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笑起來兩邊的梨渦若隱若現,美得如同一支風中搖曳的藕荷。


    “真討厭死啦,我隻是給了危鈺一個最朋友的擁抱,好不好?”程然諾輕咬了下紅唇,本來想拿危鈺的恐高症來取笑一番,卻不料說到最後,竟變成了自己的八卦。


    “你要怎麽說都行,說那是情人的擁抱或者朋友的擁抱都好,反正我隻知道你現在正和小危危同居呢!”程雨寒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笑靨如花的臉龐美得不可方物,在她溫婉明媚的容光照耀下,就連她身上那條明黃色的絢爛連衣裙也黯然失色。


    程然諾正要開口反駁,卻不料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的一刻,臉上的表情稍稍凝固了一瞬,卻又迅速變換為平常的神態。


    程雨寒一雙黑亮透徹的眼睛瞧得很清楚,平日裏程然諾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此刻接聽電話的她卻不說話了,隻是低聲嗯了幾句,但她微抿的唇角卻顯出略微的嚴肅之色。


    “誰打來的?”程雨寒如清潭湖水般透亮的眼眸,望向掛斷電話的程然諾。


    程然諾抬眼看程雨寒的眼睛微眯起來,她的嘴角揚起一絲俏皮的笑,“沒什麽,一個朋友打來的。”


    程雨寒即刻猜透了程然諾,竟不由皺眉柔聲道:“然諾,你可千萬不要一時心軟,放棄起訴吳輝那個混蛋,他可差點殺了你呢。”


    程然諾一愣,沒想到程雨寒居然這麽快就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她本不打算告訴程雨寒自己的想法,就是因為程雨寒太過於擔心自己的安全,絕對不會允許程然諾有絲毫要放棄起訴吳輝的念頭。


    程然諾像撒嬌似的,笑嘻嘻地走到程雨寒的身旁,輕拉著她柔若無骨的手輕搖起來,“哎呦,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我的好姐姐!”


    程雨寒微微蹙起一對修眉,剛啟紅唇要說話,程然諾卻搶先轉移了話題,“對了,這幾天怎麽沒見薄大檢察官啊?”


    一聽到薄清易,程雨寒的黑眸瞬間明亮起來,她溫柔地淺笑道:“最近檢察院忙的很,他加班呢。”


    “加班,加班,我之前幹律師的時候,天天跟檢察官們打交道,也沒見他們多忙……”程然諾的話還沒說完,她悄悄注意到程雨寒長而卷,又濃又密的黑睫毛微微垂下,程然諾趕緊打住了話音,隻得轉了口氣徐徐道:“嘖嘖,我的好姐姐啊,這薄大檢察官簡直就是您的心頭肉,我看你還是別太縱容他了,趕緊扯證結婚才是正事。”


    程雨寒的臉微微一紅,如同粉雕玉琢的荷花般,嬌羞欲語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惜,“嗯,我跟清易已經商量好了,等今年春節就結婚。”


    “春節!那不快了嘛?哈,雨寒姐,你也太沉得住氣了,怎麽不早告訴我啊?好讓我幫你選選婚紗和禮服,我還要當伴娘呢!”程然諾興奮地說道。


    “瞧你比我還急呢,清易的爸媽也是前兩天才請人算好時間,這才定下來的呢。”程雨寒微頷首淺淺一笑,說話的聲音極清極甜,聽者就好像咬了一口脆甜多汁的仙桃,再配上程雨寒那道不盡的婉約清雅之姿,真是讓人醉倒千萬回。


    程然諾難以置信地睜大又黑又圓的大眼睛,她笑著定定凝視程雨寒清美的黑眸,“快快快,別動,讓我來好好瞧瞧是不是真的!”


    程雨寒疑惑地看向程然諾,她的視線同程然諾相撞的一瞬間,程然諾如中魔咒般不由怔住了。


    “姐姐,姐姐!”


    在程雨寒的前世裏,最先出現的竟是程然諾,前世為程雨寒親生妹妹的程然諾清脆的喊聲從遠處傳來,她搖曳著一襲霞光胭脂色長裙,逶迤拖地的裙邊用輕薄如煙霧的軟煙羅所織,程然諾一路小跑過來,裙邊的軟煙羅遠遠看著,好似浮於嫋嫋雲煙之上,偏巧程然諾的裙子上又用金絲線繡著栩栩若生的雲朵,跑動時霞光色的長裙帶動片片雲朵,當真如騰雲駕霧的神妃仙子一般。


    但程然諾跑著,又蹦又跳,裙擺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往常程雨寒見了,總要說她這個妹妹就算是仙子,也是個猴仙子。


    程雨寒回頭一瞥,瞧見程然諾飛速躥過來,她拿起玉琴旁的竹簡正要藏起來,程然諾卻歡蹦亂跳地過來,一把搶了去,“阿姐,我聽說薄公子被皇上封了將軍,去打匈奴了,這是不是他給你寫的信?”


    “哎呀,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麽?快還給我!”程雨寒的皓齒輕咬在紅唇上,伸手就要搶回竹簡,但程然諾卻笑嘻嘻地躲開了她。


    程雨寒坐於樹下的石椅上,她的雙手局促不安地放在麵前石桌的玉琴旁,她瞧著手握竹簡,表情古靈精怪的程然諾,是又羞又氣,一張溫婉美麗的臉龐漲得通紅,而碰巧程雨寒今天穿了一身的翠綠色煙紗裙,她的粉頰在碧綠的裙紗襯托下,如同翠色菡萏叢中,一支亭亭玉立的荷花,好似不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就已經嫩蕊凝珠,盈盈欲滴,隻待有心的采蓮人去摘下這朵清香陣陣沁人心脾的美荷。


    程然諾卻含著壞笑佇立在原地,她同大家閨秀的姐姐程雨寒截然不同,即使她施以脂粉,滿頭的珠翠灼目,但俏皮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半分名門世家小姐的姿態。程然諾說起話來,頭上一支雪花銀的簪子來回不斷晃動,連同垂下來的紅寶石墜子都晃得人眼花繚亂,程然諾嬉笑著大起嗓門吆喝道:“還說不是,阿姐你看你臉都紅了,這肯定是薄公子送來的吧,且讓阿妹我來瞧瞧,他都給阿姐你寫了什麽情話,咳咳!”


    程然諾竟毫無貴胄女子的姿態,竟煞有介事地打開竹簡,就要厚顏無恥地念起來。


    “別!”臉色羞得通紅的程雨寒話音未落,頑皮的程然諾卻已打開了竹簡,一字字大聲念起上麵所刻下的飄逸字跡,“大漠烽煙起,銀刀金甲裝。策馬逐沙場,倚劍憂思長。遙憶玉琴曲,直為離人狂。誓死報君王,亦當不負卿。待到歸來時,必是結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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