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鋤jiān(二)


    韓雲華的革命決心已經完全經受得住黨中央的考驗,作為一個對黨和國家極為忠誠的民主戰士,韓雲華對於敵人的恨和對黨的愛是同樣深的。隨時情報人員將新民會的作案記錄以及一些民憤較大的事情逐漸上報到師部,韓雲華 心中的怒火也是愈演愈烈。


    看著情報人員送來的這些文件,韓雲華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無動於衷了。新民會這個毒瘤已經根深蒂固,暫時向陽完全清除已經是不可能了,對付像新民會這樣的組織隻能采取逐步蠶食的方法,否則的的話隻能使得自己更加的被動。


    現在新民會在聊城的勢力並不大,盡管加入的鄉紳市民著實不少,就連一些很有民望的大商會也是新民會的會員,但是新民會的武裝力量卻極其弱小。不用說是教導師的正規部隊了,就算是山東地區任意的一支遊擊隊都能將他們統統消滅,而自身的傷亡卻不會太大。


    韓雲華經過偵查得知,新民會控製的那些武裝力量盡管人數頗為不少,但是質量確實是有待提高。人員龐雜不說,就連正規部隊的編製番號都沒有。要說偽軍是日軍中的雜牌兵,那麽新民會控製的那些武裝力量就是雜牌中的雜牌,武器裝備雖然不算差,由於經濟實力比較強,所以新民會控製的武裝力量的武器裝備都普遍比偽軍要好上不少,甚至連一些二流的的日軍都比不上他們。但是要說是兵員素質和戰鬥意誌那就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新民會裏麵的人除了部分鄉紳外,剩下的都是大地主大商人以及一部分偽政fu的高級官員。這樣的人心裏都是想著怎樣集權,怎樣為自己牟利,怎樣為自己的家族在這個在痛苦中掙紮,在同胞們的呻中掠奪利益。


    韓雲華深知中國人根深蒂固的劣根,在很大一部分中國人當中,國家的利益永遠都比不上他自己或者他們一個家族的利益,也正是由於有這麽一部分人的存在,中國的革命才會走了那麽多的彎路。無論是大清朝晚期的太平天國運動還是辛亥革命以及後來的第一次國內革命,其失敗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被一小部分人攫取了革命的果實,而攫取了革命的勝利果實的那一部分人都是一個個腦滿腸的家夥,革命來革命去到最後也隻是使得中國進行了長達百年的巨大恥辱抗爭。現在就連區區東洋倭寇也敢前來縷一縷中國的虎須,中國的抗爭固然會極其艱難的,但是中國人的抗爭意識卻不會停止。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絕不會成為區區東洋倭寇的中國。


    鋤jiān是一個大事,決不允許有人和疏忽大意,韓雲華在塞北的時候就沒少幹這種嚴懲漢jiān偽軍的事情。現在到了山東,小鬼子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了,塞北地區雖然是中國淪陷的最早的地區之一,但是由於有一些比較愛國的古王公貴族的存在,所以當地的偽軍漢jiān雖然也有,但是數量卻並不算太多,而且賣國的也不像山東地區的那些狗娘養的漢jiān那樣徹底。所以韓雲華認為有必要對新民會的那些家夥進行一次比較徹底的大清洗,隻有這樣才能在國內形成一種全國的抗日共識。


    其實山東地區的鋤jiān的事情韓雲華還是很清楚的,曆史上陳光以及羅榮桓等老一輩革命家也沒少在這一方麵uā心思。漢jiān的危害已經深入到了山東地區的骨子裏了,絕大多數的山東人都清楚統治他們的是日本人,掠奪他們的卻是那些漢jiān偽軍。山東的漢jiān之多,勢力之大遠遠超出了韓雲華的想象。怪不得原來的羅榮桓等人還多次組成鋤jiān小隊在各地鏟除賣國漢jiān,偷襲暗殺等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其實不隻是共產黨八路軍方麵重視鋤jiān工作,國民黨方麵也是對這一事件給予了高度關注。曆史上國民黨軍統等特務部負責的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鋤jiān懲jiān以及查處國民黨內部的有些問題,所以當時的軍統局負責人戴笠也被人稱之為號稱“蔣介石的佩劍”、“中國的蓋世太保”、“中國最神秘人物”。


    不僅是正統的國民黨比較重視鋤jiān,就連像東北軍、晉綏軍等部都比較重視這件事情。曾經在山東地區就發生過震驚國共雙方的“九二二鋤jiān”事件,說起這件事情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常恩多。


    常恩多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人物,他是東北軍出身,更是東北軍中的中將師長。同時他也是國民黨部隊中的常勝將軍,但是最主要的他還是中共黨員,是中國共產黨策反得國民黨部隊中官職比較高的一些重要人物。常恩多,字獲三,遼寧海城人,自幼喪親,家庭貧苦,卒業於海城師範。1919年投筆從戎,去黑龍江參加了奉軍。1922年考入陸軍東北講武堂第四期,畢業後曆任排、連、營長等職。1935年冬升任第一一一師師長,1936年在王曲軍官團受訓,參加抗日同誌會,向中共秘密黨員提出,要求會見中共領導人。經中共東北軍工委會安排,葉劍英秘密接見了他,暢談到深夜。西安事變期間,常恩多率部駐守渭河北岸,擊潰數倍於己的國民黨中央軍。1937年1月,張學良將軍被蔣介石扣押。盧溝橋事變之後,常恩多率百十一師開赴江蘇,轉戰在華東戰場。 臨行前,他鼓勵幼子常克到陝北當紅軍,並對副官劉唱凱說:“延安固然艱苦,但窯裏集中的都是中華民族的jing英。”到江蘇後任戒嚴司令,ji勵將士在100公裏的江岸上布防,時刻準備打擊來犯之敵。而當時的中國軍隊可以說在日軍的軍威下已經出現了大潰敗,再加上日軍急於攻下中國的首都南京,所以常恩多這個時候還敢率領部隊上去,足見其是一個真正的愛國將軍。10月常恩多奉命撤離南通。此後率部參加了揚州保衛戰、台兒莊會戰、鹽城和阜寧阻擊戰以及徐州攻擊戰等,在常恩多的指揮下,將士艱苦奮戰,卓立戰功,被譽為“常勝軍”。


    在揚州戰役中,他臨危不懼,率軍堅守陣地,與國民黨的逃跑主義進行了堅決鬥爭,給日本侵略軍以重創:在配合台兒莊大戰時,他領兵攻克阜寧,將日軍丘山旅團大部殲滅,使日軍東線增援台兒莊的企圖未能得逞。在徐州戰役中,國民黨的六、七師麵對敵軍畏縮不前,常恩多不避艱險,不怕犧牲,率百十一師主動地向日軍發起衝鋒。殲滅了大批敵人。一一一師在常恩多的指揮下,克敵製勝,聲威大震。在山東、江蘇一帶深受廣大受國軍民的歡迎。人們稱讚常恩多為“常勝將軍”。


    年冬,周恩來派人秘密指示常恩多:“要爭取有利時機,幫助開展敵後遊擊戰爭。”一個月後,常恩多率師部直屬部隊和六六二團,從蘇北沐陽出發,開赴魯南。時值國共合作的高在東北軍中可以公開閱讀共產黨的《大眾日報澤東的〈論持久戰〉等書刊。在一一一師,常恩多是讀的最用功的一個。這使他加入共產黨的願意望更加迫切。不久,經中共山東分局批準,秘密接收常恩多為中國共產黨員。從此,常恩多以一個中國共產黨員的身份,機智、勇敢地戰鬥在國民黨軍隊的內部。


    年初un,常恩多率師部機關、直屬隊和六六二團開赴山東莒縣大於莊一帶駐防。他提出“團結友軍,親如 兄弟”的口號,和八路軍互通情報,互相支持,共同打擊日偽軍。曾指揮部隊攻克枳溝偽軍據點,又消滅孟疃據點出擾的一股日軍,將繳獲的武器送給八路軍。中共接收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為特別黨員。入夏,常恩多率六六二團和師部直屬隊進行反“掃他巧妙運用遊擊戰術,連續同日偽軍進行了楊家莊、上河、九裏坡等大小幾十次戰鬥,皆取得勝利。同年冬,又在十字路附近的王家莊子將日軍一部包圍, 在八路軍配合下,殲敵200餘人,《大眾日報》發表文章稱此戰鬥是”國共兩軍配合作戰的典範”。


    說起常恩多就不得不說一說他率領的這支英雄的部隊——第一一一師,第一一一師作為東北軍番號始於1933年,初隸屬於第五十一軍,首任師長為董英斌。自1935年西調陝甘地區後,改隸第五十七軍,師長常恩多。西安事變後,東北軍東移蘇皖,1937年6月再次改編,第一一一師隸屬繆澂流任軍長的第五十七軍,師長仍為常恩多,轄2個旅,共4個團。抗戰開始後,第一一一師先後參加了長江沿岸對日軍防禦作戰、台兒莊大戰、徐州會戰等。徐州會戰後,第一一一師滯留蘇皖地區,側擊、襲擾日軍,配合武漢作戰。魯蘇戰區成立後,隸屬魯蘇戰區,1939年初轉入魯南地區對日作戰。


    年底,駐守魯南的石友三部調赴冀南,魯南防務空虛,國民黨軍政部下令第五十七軍開赴山東填防,軍長繆澂流留戀富饒的兩淮地區,不願北調,便令常部移防入魯。1939年1月,常恩多率部開進魯東南,師部駐莒縣南大於莊。國民黨山東省政fu主席沈鴻烈趕來相會,慫恿常恩多消滅雜牌軍進行反共。常恩多不僅嚴詞拒絕了沈鴻烈的無理要求,而且提出“團結友軍,親如兄弟”的口號,鼓勵全師官兵與八路軍密切往來,增強友誼,並在給養、槍械、彈等方麵給八路軍、遊擊隊以支持,頗為沈鴻烈銜恨。3月,常部出戰諸城偽軍張步雲部,擊潰其一個旅,聲譽大震。


    抗戰的實踐,使常恩多認識到中國共產黨是真正堅決抗日、為國為民的政黨,他要求加入共產黨的願望再也難以扼製。一天,他十分懇切地向自己的秘書王維平傾訴了久藏心底的夙願,並說他的兒子常克已在革命根據地加入了共產黨,自己要緊步直追,做時代的先鋒。1939年un,中共山東分局派郭子化秘密發展常恩多為中共特別黨員。常恩多之所以要參加中國共產黨,除了一方麵和他的生活經曆有關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他在東北軍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有關。931年,九 一八事變後,常恩多目睹國破家亡東北人民顛沛流漓的慘景。他向全團官兵講話時,聲淚俱下說:“我們是東北父老用血汗和生命武裝起來的隊伍,我們要用血和生命把鬼子趕出我們的家這是我們的天職!”表示“要誓死保衛東北國土”。東北軍進關之後,他對蔣介石、汪jing衛之流的賣國行徑非常氣憤,暗中抵製他們的反動政策。1934年奉命隨東北軍到鄂豫皖地區”進剿”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五軍,曾同東北軍總部《軍事周刊》記者、中共地下黨員王再天同曹植《七步詩》,抒發iong中的憤懣。有一次,在湖北黃安縣“圍剿”紅軍時,他巧妙、機智地命令所屬部隊放棄進攻,使一部分紅軍安全脫險。


    年2月16日,日軍第十二軍發動“卜作戰”,“掃蘇北地區。繆澂流在日軍追擊下,被迫轉入魯南。所部第一一二師師部駐桃墟陡山莊,軍部駐莒南夫前莊。


    繆澂流,別名開原,遼寧清源人,東北講武堂第五期畢業,外號“土皇帝”、“繆大蛋”。他克扣軍餉,驕奢逸,作戰無能,意誌消沉,經常說:“你們看,就憑中國這般老百姓,無知無識,怎麽能夠打鬼子?”1939年6月,日軍發動了對魯南地區大“掃繆澂流慌忙帶著軍部,以第一一一師三三三旅保駕,逃到西山區躲避。大“掃後,他嚇破了膽,成天吞雲吐霧,得且敵人實在找上來,勉強招架一下。從阜陽取回的彈成萬發地分給各縣地方部隊。地方頑固派圍著軍部轉,大擺筵席,大送厚禮。他的親信,副官長李亞藩跑到上海租界裏大肆活動,搖身一變,在隴海路附近的桃林鎮就任偽興亞建國軍魯蘇地區總司令,專做第五十七軍的瓦解工作,一時謠言四起,議論紛紜。


    但繆澂流也不能不有所顧忌。他顧忌的人就是常恩多。不論政治上、軍事上,還是群眾信仰、生活修養上,常恩多都比繆澂流有辦法,威信高。為壓製常恩多,繆澂流利用職權,將常師4個團,調出3個團,歸他直接指揮,另一個團的兩個營,不停地派往阜陽取彈想拿這些齷齪辦法副迫常恩多離職。


    年冬,第一一一師六六六團在莒南白家嶺襲擊臨沂出犯之敵,繳獲山炮日軍不甘心失敗,出動400餘人報複,宿營宋家溝。繆澂流下令襲擊這股敵人,不意中埋伏,第六六五團三營兩個連傷亡殆盡。繆澂流大怒,撤王肇治第三三三旅旅長職務,遺缺由萬毅(號頃bo)升任。1940年un,萬毅到第一一一師就職。常不勝欣慰地說:“頃bo你來了,這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事先,軍長曾征求我的意見,我連認識你都不敢對他說,因為我曉得,如果說咱們認識,一定不會叫咱們一塊兒處的。”


    繆澂流與常恩多的矛盾由來已久,但是由於其對常恩多的顧忌大於懼怕,所以不敢對常恩多下手。但是作為軍長,他對於常恩多的老部下們以及第一一一師的普通官兵們就沒有這種懼怕,反而是動不動大罵官兵。1940年夏,他對常恩多的老部下、第六六一團團長張紹騫看不上眼,就大罵該團是一窩熊,張紹騫是熊頭,不久將其免職。


    940年夏,由於李亞藩的勾引,第一一一師三三三旅六六六團一營二連連長王明德、機槍連連長郝繼賢率兩個連,逃進贛榆縣桃林鎮的一個偽軍據點。李、郝投敵並拉去了兩個連的兵力,影響了第六六六團士氣。繆澂流將一營營長撤職,並責難六六六團團長劉晉武。劉是常恩多的老部下,惴惴不安,擔心步王肇治、張紹騫的後塵。第三三三旅旅長萬毅向繆建議,以全旅兵力解決桃林偽據點,以煞投敵邪風,振作氣勢。但繆不接受,而試圖通過i人關係,商談要回兩個連,息事寧人。為此,派李光烈赴桃林鎮,與李亞藩信使往還,和日軍拉上關係,雙方有談判成jiā的願望。


    繆澂流與副軍長樸炳珊商量,決定與日軍談和。9月12日,他找六六五團團長董翰卿談話。董是繆的親信,一拍即合,但擔心口齒不伶俐,要求派一人協助。繆當晚找來魯南遊擊區總指揮部參謀處上校課長於文清,說這事“非有膽有識者不能勝任,非你不可”。於文清懾於威,勉強應承。於文清和萬毅有較深的感情,便將真情告知萬毅。董翰卿、於文清受命後,於9月15日,率第六六五團二營到北琴口以南馬家窩鋪,與日軍鷲津兵團代表大尉參謀辛修三、顧問新、容幸雄談判,議定互不侵犯、共同防共密約。雙方約定各據點互不撤兵,互通情報,並規定了地上空中的聯絡信號:遇飛機來襲,以白布鋪地,用阿拉伯“5”字作標誌;部隊相遇,黨旗下綴白布左右招展識別之;在徐州設聯絡站,借電台一部,互相規定密碼,要求nv漢jiān徐un圃到徐州做聯絡官,幫助偽裝。


    徐un圃是有來由的。事情緣起於1939年。這年9月,第一一二師破襲隴海線、津浦線。萬毅指揮的第六六七團在滕縣附近截住一列火車,俘虜了日本來華考察經濟的要員遠山芳雄及其隨員猿橋新一。為奪回被俘人員,日軍偷襲了駐白彥附近的第三三四旅旅部和第六六七團,新兵隊部分人被俘,內有nv隊員8人。10月10日,日軍釋放被俘的秦奇萍和兩位nv隊員,同行的有徐un圃,名義上是“投歸祖國”,到第五十七軍“探親”,實際是受日軍派遣,與第五十七軍談判,以“jiā換戰俘”或“高價贖買”等條件,爭取釋放遠山芳雄。萬毅將徐un圃解送軍部後,被繆澂流開釋,留軍參謀處服務。此時派上了“用場”。9月18日,董、於談罷後返回。於文清將談判情況如實告知萬毅。19日,萬毅找到常恩多。20日清晨,常恩多離開軍部,先到第六六二團駐地井家溝,對團長孫煥彩說:“我決心鋤jiān,你聽萬旅長的指揮,怎樣抓繆澂流,你們研究,但注意不要打死他,留作人證。”他以手指著頭部說:“我這個jiā給你啦!”孫煥彩說:“師長,你放心吧!”常恩多再到第三三三旅旅部和萬毅研究鋤jiān方案。常恩多說:“有情況,你可以指揮孫煥彩,我已對他jiā待了,得手後,趕快告訴我,我發動全師共同行動。”談話間,六六六團團長劉晉武趕來,堅決表示,不論什麽時候,我聽師長、旅長的。


    21日,繆澂流為從重慶歸來的魯蘇戰區總部參謀長王靜軒等擺宴接風,並請晚上在軍部駐地東盤看戲。常、萬決定當晚動手。下午,萬毅以會餐為名,拘禁了俞文卿、董漢卿,與於文清一起jiā代通敵罪行。隨後,萬毅部署逮繆事宜。第六六六團三營營長彭景文主動承擔解決東盤軍部駐地警衛部隊任務。適值第一一二師六六七團一營營長韓子嘉ou空前來看望老團長萬毅。韓主動要求戲台下捉繆。萬毅認為,鋤jiān是正義的,就同意韓的要求。韓要萬毅下一命令,便於執行,“萬毫不思索,拔出自來水筆就在便條紙上寫:‘繆澂流通敵有據,著即拿獲歸案法辦。萬毅,9月21日。’” (牟中珩:《繆澂流通敵與常恩多起義》,《山東文史資料選輯》第19輯)韓拿去手令後,和彭景文商定,彭營包圍東盤後,打紅、黃、綠3發信號彈,韓營立時配合捉繆。當晚,彭景文營包圍了東盤,按約定打了信號彈,突襲警衛隊,抓獲了副軍長樸炳珊。不料韓子嘉變了卦,把萬毅的手令jiā給了他的旅長榮子恒,榮又轉給繆澂流。繆看後即隨榮、韓連夜渡沂河逃去。及至萬毅得到消息,命令彭景文追擊時,繆澂流一行已無蹤影了,逮繆計劃落空。萬毅在東盤舉事,常恩多在師部也動了手,扣押了繆澂流親信、知情不報的第三三一旅旅長唐君堯和六六一團團長關士棟。


    22日淩晨,常恩多得到萬毅的報告:除繆澂流外,樸炳珊以下無一漏網,部隊完整,全部歸建。常恩多找來秘書王維平,指示起草通電,說:“日期定為9月22日,我們要師出有名得有個由頭。”王維平說:“發揚光大當年張學良將軍兵諫jing神,時值殺敵鋤jiān,可叫鋤jiān運動。”常恩多說:“好,就叫‘九二二’鋤jiān運動”。


    同日,常恩多、萬毅領銜發出通電:“繆jiān與敵妥協,人證俱在。為了堅持抗戰,分清敵友,不為敵偽造謠淆是非,影響抗戰前途,本師長肩負東北父老兄弟姊妹委托,率東北健兒抗戰到最後勝利,打回東北老家去!出於個人義憤和所部擁護,仗義鋤jiān,尤望全國各族同胞,抗戰誌士,口誅筆伐賣國投敵漢jiān繆澂流。”又分別給蔣介石、魯蘇戰區總司令於學忠、第一一二師師長霍守義發了電報。半夜後,繆自榮旅給常恩多、萬毅發來電報:“常師長萬旅長同鑒:鄙人向敵偽接洽,確有談判,詳詢董、於,便得實際,鄙人與兩兄患難有年,罪戾之深,愧悔難禁,昨已專電總座,自投請罪,兩兄赤心抗戰,自能力顧全局,但能使鄙人減少一分罪過者,希兩兄竭力為之,鄙人感幸多矣!將來完成抗戰,貴部定有無限光榮,鄙人仰首青雲,戎馬半生,飽嚐風味,言出肺腑,特電奉聞,諸希鑒諒。”同時致電蔣介石、於學忠,稱:“萬毅被中共策動,馬(21)日晚搗毀軍部。”


    24日,於學忠給第一一一師發來電報:“據繆軍長電報,你師萬旅在東盤鬧事,實屬不幸,望將事實真相,速即報來。”常恩多接電後怒不可遏,25日發了血淚電,申述繆澂流通敵事實,表明“乃於養(22)日徇萬旅長、孫團長、劉團長及官兵憤ji情形之請,職遂主持正義,允予脫離繆之關係,聽鈞座直接指揮,服從領袖,效忠黨國,決不沾漢jiān彩除文件一二日內整理完竣即派人送呈鈞閱,並請派員來師,切實查證,如有荒謬,甘願斷頭。靜待鈞座處理,決不作臣賊子,遺臭萬年”。


    繆澂流在韓子嘉營掩護下逃出東盤後,轉至第一一二師防區,受到冷遇,住了3天,又灰溜溜地跑到魯蘇戰區請罪。30日,於學忠派戰區總部參謀處長高仁紱、高參張佩文、政務處長郭維城等人來師調查,要帶走人證,4個團長要求法辦繆澂流,再上jiā人證。最後確定:可以帶走樸炳珊、唐君堯等人證,但要分別錄供存檔。10月上旬,總部帶走樸炳珊、唐君堯等人證。


    “九二二鋤jiān”ji起很大bo瀾。中共山東分局向中共中央報告鋤jiān情況,中央複電,方針是:“表麵中立,實際讚助。”日軍派飛機撒傳單,扔炸彈。國民黨山東省政fu主席沈鴻烈怒不可遏,誣常恩多“叛變”,要求於學忠下令討伐,又到第五十一軍軍部找軍長牟中珩,要求聯名通電,討伐常恩多。遭到拒絕後,大發脾氣。 常恩多決定以軍事勝利保證鋤jiān的政治勝利,在東、西兩線發動攻勢。西線由萬毅指揮,攻克大店,偽區公所和偽區中隊起義,接著揮師北向,在多水店子設伏告捷,擊毀敵軍車3輛,斃敵數十,繳獲九二式重機槍1ing。東線由常師長指揮,聲威所至,濤雒偽軍1個中隊起義,擊斃日軍3名,生俘1名,攻克碑廓,前鋒直bi日照城下,軍心士氣為之大振。 常恩多、萬毅的浴血抗戰,未能得到蔣介石和國民黨中央的“諒解”,反而電令於學忠,撤去常恩多師長職務。於學忠據理力保,並呈請第五十七軍軍長遺缺,以霍守義升任,常恩多任副軍長兼第一一一師師長,函電jiā馳,遲遲未定。至11月,蔣介石給於學忠發來電報稱:“該師長不識大體,意氣用事,雖雲忠黨愛國,但已難辭犯上誤國之咎,著從輕免予處分。”並以國民黨軍政部名義命令,撤銷第五十七軍番號,兩師歸戰區直接指揮。 繆澂流被趕下台後,被沈鴻烈接至省府附近居住。於學忠恐怕繆在沈處有其他yin謀活動,乃令繆移到魯蘇戰區總部附近居住。1941年夏,沈鴻烈赴重慶時,攜帶繆澂流去西安,投奔了蔣的嫡係胡宗南。“九二二鋤jiān”表l出東北軍中的裂痕。


    韓雲華對於即將發生的九二二事件雖然也是持讚同的態度,但是對於常恩多的做法卻是並不是很讚同,準確地說是韓雲華對於常恩多處理這件事的辦法有些笨。作為一師之長,常恩多的一言一行都是表率,在這種危急關頭第一一一師需要一個果斷的領導人,需要一個主心骨。在那種情況下,常恩多應該宜將勝勇追窮寇,決不允許繆澂流活著逃出山東。就如同韓雲華本人的格一樣,要麽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出成績,幹出一個樣子來。


    所以韓雲華這次決不允許的鋤jiān行動出現任何漏要麽什麽也不做,哪怕是任憑那些漢jiān走狗一直就這樣逍遙法外。但是一旦決定下手,那麽絕對會是雷霆一擊,拖泥帶水的事情他韓雲華是不會幹的。


    按照計劃,韓雲華這次將自己從塞北帶來的所有特種部隊都派了出去,當然其中還包括他的警衛小隊。這次鋤jiān行動的總指揮是魏鵬,行動的主要打擊目標是山東省新民會聊城分會以及受聊城分會控製的所有漢jiān商會、大地主大官僚。


    韓雲華當然不是一時腦袋發熱就這樣幹,反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決定。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近段時間從陽穀縣城傳來的消息越來越不利,似乎日本軍中有重要人物ā手同呼延家族的鬥爭。那位日軍中的大人物嚴令日軍第十二軍絕不能派大軍圍剿呼延家族,但是呼延家族必須要在兩個月之內搬離陽穀縣,決不能再呆在山東,否則的話日軍將會派出大軍前來剿滅呼延家族。


    呼延家族內部的意見也很不統一,以呼延家族老三呼延惡殺和老四呼延惡權為主的少壯派堅決同日軍打到底,而以老大呼延惡財為首的穩重派則是希望接受日軍的條件,整個家族盡快南撤,到武漢也好到重慶也好,再不行就到昆明,反正這些老人們都說什麽也不願意呆在山東這個戰火連天硝煙彌漫的地方了。


    至於呼延家族的掌舵人呼延老爺子則是不發表自己的觀點,冷眼看著自己的這幾個兒子在家族上下跳來蹦去。當然了對於呼延家族內部的事情韓雲華是不大清楚的,但是陽穀縣縣城裏麵的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是日軍多次派少佐甚至是大佐一級的高級軍官前往陽穀縣同呼延家族洽談。而且當那位日軍大佐走的時候呼延老爺子還親自送到了城外,再結合上這段時間日軍盡管不停地向魯西派兵,但是卻沒有發動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而且韓雲華還從這些小鬼子當中發現了第五師團的蹤跡,不是韓雲華漲敵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隻要第五十團jing銳出動,別說是呼延家族的那些雜牌兵,就算是韓雲華手中的這一萬多人也不夠第五師團的一個步兵旅團的打擊。所有的這一切韓雲華都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呼延家族已經向日軍妥協了。


    當然了這個妥協並不是指呼延家族已經向日軍投降了,而是接受了日軍家族南遷的建議,雖然以家族發展的觀念來看,呼延家族這樣做並沒有多少可厚非的,但是站在民族大義的角度來說,呼延家族這樣做就是將陽穀縣的那些父老鄉親棄之於不顧,雖然說不上是賣國,但是也絕對說不上愛國,離民族jing英這樣的評價更是差得遠。


    日軍的壓力逐漸向陽穀縣四周壓來,這段時間就連行蹤不定的特戰隊的行動也小心了不少,而普通戰士們更是白天幹脆就我在軍營裏,隻有等到晚上在行動,連韓雲華自己都感覺到了明顯的壓力。這樣一來韓雲華就不能再無動於衷了,畢竟小鬼子已經打到了家口,要是韓雲華再不行動的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將會變得極其被動。


    韓雲華是一個喜歡主動的人,被動挨打不是他的風格,所以韓雲華才想出一個轉移日軍視線的計劃。特護隊在那邊一行動,日軍的主力準會被調動起來,那麽韓雲華這邊的壓力就會小上不少。


    韓雲華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從塞北到山東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在打仗招兵,很少有時間去訓練新兵,那些新兵蛋子要是和小鬼子的jing銳遇上那樂子可就大了。現在日軍大軍壓境,但是韓雲華所部現在卻還沒有準備好,想要在將來可以同日軍在山東地區有一爭長短的機會,那麽現在韓雲華就必須將部隊的底蘊以及潛力全部ji發。但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時間往哪裏來,那就需要一隻出頭鳥來吸引日軍的注意力。特戰大隊很榮幸就成了韓雲華放出去的第一隻“傻”鳥,當然了到底是誰傻還真說不準。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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