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熟歸熟,情況特殊,還是先顧自己吧。[]


    簡單點說,我是懷疑自己仍然在一個夢境裏,翻下來的深坑怎麽就成了怪洞,頭頂上本該是窟窿怎麽就嚴絲合縫,上一個夢境裏的真實怎麽區別於這一刻的真實……老三如癡傻之人一般先不管他,幫頭兒可是安然無恙的,夢境如此真實,這個幫頭兒在夢境裏傷害我怎麽辦?


    還記得有幫人做過一個實驗,大概是讓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給他看燒紅的洛鐵,準備在他胳膊上燙一下,但在洛鐵燙上去之前,蒙上他的眼睛,而悄悄地把燒紅的洛鐵換成冰塊在他胳膊上摁一下,但他胳膊上出現的仍然是洛鐵的燒傷。


    我不知道這個實驗到底在實驗什麽科學道理,有一點卻是想明白了,人的意識是可以產生很可怕的機體反應的,換算到這裏,如果這個幫頭兒是虛幻的,他在如此真實的夢境裏傷害了我,真實的我是有可能受傷或死去的。


    窮人家的孩子想的多,別介意啊。


    幫頭兒走過來先看了看老三的情況,說道:“三兒沒什麽大問題,也是中了這些裸頭草散發出來的毒氣,等他的身體適應一段時間,毒勁兒過去了,應該就能清醒了。”


    我一邊在暗中戒備,一邊偷偷觀察著幫頭兒,從他的反應來看,還是挺正常的:“幫頭兒,這牆上長的不都是蘑菇麽,你說什麽草散發的毒氣,在哪兒呢?”


    “這種蘑菇就叫裸頭草。”幫頭兒一邊在包裏翻著東西,一邊回答說:“千萬不要碰這些蘑菇,打爛了,它們散的毒氣更多,對人體沒有多大傷害,但容易讓人迷幻。”


    “……”這不是腦筋急轉彎,這是腦筋急刹車了,我一時語塞。


    幫頭兒從包裏翻出了手電筒,又用手電筒照著他的手表看了看,臉色一變,卻未動聲色。


    幫頭兒的手表是沒有表鏈的,從一開始都是把它當懷表使,它不是電子表,而是擰著邊上那個疙瘩上勁兒的那種,一般情況下,不會走錯。


    我仔細觀察著幫頭兒的舉動,見他臉色一變,卻沒說什麽,就問了:“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幫頭兒答了一句,轉而問道:“你是從別處過來的,還是一直在這兒?看到我閨女了嗎!?”


    幫頭兒剛才沒主動說時間,應該是怕我擔心,我們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鍾掉下來的,減去我在黑暗裏摸索的那兩個多小時,我在這個怪洞裏已經呆了將近六個小時了,都幹什麽了?


    因為考慮著這件事,我回答的晚了一些:“我也是從別處過來的,路上遇見了幾個人,但當時沒有手電筒,看不清是誰。”


    “嗯,這裏太黑了,沒有手電筒,什麽也看不到,你的情況到底比我們好一些,早早地就從迷幻中脫離出來了……你帶著三兒在這兒等著吧,我去找我閨女,找到了,我就帶著閨女……嗯???”幫頭兒一邊說一邊用手電筒向四處照著,等他照到我們頭頂上的時候,愣了一下,又趕緊照了照地麵上,


    幫頭兒的這個反應,讓我頗為心喜,看起來,他也是懷疑我們頭頂上的情況,這就說明,他和我的情況是一樣的,要麽,我們都是真實的,要麽,我們的夢境交叉了。


    “這是咱們落下來的地方嗎?”幫頭兒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疑惑。


    “應該是吧,我從別處找到這兒的時候,老三還在地上躺著,應該是摔暈了,我把他弄醒,他就成這樣了。”我如實說道。


    幫頭兒在地麵和頭頂上來回照了幾次,最終讓手電筒的光芒停在了我們頭頂的牆壁上,緩緩的移動,好像是轉了一個圈,便低聲罵道:“這幫家夥真毒,把我們翻下來,蓋上蓋,又把邊緣處用泥土澆上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也不知道它們用什麽東西把泥土澆成了這樣……”


    說著話,幫頭兒還跳起來用組合鏟在裸頭草上方的牆壁上狠砸了一下,砸下來一層普通的泥土,裏麵就是跟頂上牆壁一樣呈淡青色的牆壁了,竟堅硬如鐵。


    我沒太在意這些牆壁是怎麽回事,光想著幫頭兒的那句話了,難道是我沒看清楚,這裏就是我們落下來的地方?


    如果是的話,那就說明,現在的我們,都是真實的了。


    老三掙紮的勁兒不大,隻要給他點力,他基本上就是在原地‘跳大神’,我用一隻手拽著他,另一隻手舉著手電筒往頭頂上照,想看看幫頭兒所說的邊緣。


    這個怪洞裏有很多古怪的牆壁,七轉八轉、弧形方形,它們間距也很奇怪,寬的地方能空出來一大片,窄的地方能也就一兩米,還有兩堵牆連在一起的,但洞的高度是一樣的,差不多五米高。


    我近視眼,手電筒的亮度又不大合適,看了一陣兒,才看到幫頭兒所說的邊緣了,上麵有一個明顯的圓圈,是那幫家夥把我們翻下來、蓋上蓋,又用新的淡青色泥土澆灌的痕跡。


    這幫家夥真不是東西,害的我連幫頭兒都懷疑起來了!


    確定了,老三隻是中了裸頭草的毒,而我和幫頭兒都是真實的,跟著我就得表示表示了:“幫頭兒,既然上麵已經被那幫家夥封住了,這裏也沒有新鮮空氣,我和老三就跟你一起去找紅顏吧?”


    幫頭兒沒注意到我從懷疑到相信的改變,隻是看了看老三況和地上那麽多東西,就說了:“咱們這麽多東西,帶著不方便,三兒的情況又不清楚,萬一他摔成了重傷,我們帶著他到處走,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麻煩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帶著三兒在這兒等著,想辦法讓他躺下來,盡量別讓他動……四兒,小心點,這個洞裏,很古怪。”


    最後這古怪二字,幫頭兒說的很低沉,好像是在說,這個洞裏真正可怕的東西,我們還沒見識到呢。


    我既感動,又愧疚,連忙把法寶袋子遞了過去:“幫頭兒,你帶上它吧,我這邊能對付。”


    幫頭兒遲疑了一下,道了聲‘也好’,就帶著手電筒、組合鏟、法寶袋子走了。


    我拉著老三看著幫頭兒步步遠去,一轉彎,他的背影就不見了,不一會兒,他那個手電筒的光亮就消失了。


    這一刻,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但沒有捕捉到。


    轉過身來,我又觀察起了‘跳大神’的老三,他的表情還是那麽平常,他的動作還是那麽輕盈,真他喵的瘮人!


    想到幫頭兒的囑咐,我用腿一別,手臂一揮,就把老三放倒了,但沒有讓他摔在地上,而是廢了大勁兒拉著他緩緩地把他放在地上的。


    老三躺到地上以後,倒是沒有急著掙紮,我從旁邊拿了個背包,往他身上一壓,他的問題就解決了。


    我閑了下來,就拿著手電筒照了照牆上的裸頭草,越看越是平常,越看越是來火,心裏罵道,你們一個個跟沒事兒人似的在那兒戳著,尼瑪就知道害人了,我的第二夢呢?


    給不了我人,就別給我一個夢!


    跟著我又撿起了一把組合鏟,敲了敲裸頭草上方的牆壁,硬,真硬,稍用點勁兒就震的虎口發麻,感覺是,把我們翻下來的那幫家夥也信科學了,竟造出了這麽硬的泥土。


    接著我又往兩邊走了走,到拐彎處照了照遠處,全是亂七八糟的轉折、洞口。


    後來,我就隻能回來研究我三哥了,等時間長了,我就掐了掐三哥的虎口和人中,想讓他盡快清醒過來,再後來,我急了,用刀尖往三哥胳膊上紮,想讓他快點醒,再後來,三哥不知做了什麽美夢,流哈喇子了,你可真是我三哥……


    壞了,幫頭兒他們肯定出事了!


    我從別處摸過來隻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那還是沒有手電筒隻能摸腳印的情況下,而根據我摸到其他人的腳印和路上遇到誰的情況看,他們夢遊的地方比我夢遊的地方到這裏還近一些,而幫頭兒帶著手電筒過去找寧紅顏,這會兒至少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幹等著了,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裝一個包裏,我帶著老三出發了,去找幫頭兒他們。


    而這一走,我就帶著老三走了五六個小時,除去手電筒的光亮,我還在沿途做了標記,感覺有動靜的時候就大聲呼喊,直到走的老三都不願意動了,我們還是沒有遇到幫頭兒他們。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仔細回想著走過的路線和我們遇到的情況,終於捕捉到再次閃過我腦海裏的那個年頭了——這個洞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洞的本身,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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