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顏已經睡熟,幫頭兒和宗叔兒困的迷迷糊糊的。<strong>.</strong>


    我拿著家夥什坐在床邊,鬼老兄,一如既往地晃晃悠悠地神神叨叨地出現在我麵前了。


    我蹭一下站起來,一手抓著三足香爐,一手攥著聖水瓶,眯起眼睛盯著這位鬼老兄,你還沒完沒了了你,非要成為本佛道爺修道路上的一塊墊腳石不可麽?!


    鬼老兄現在知道忌憚我的法寶了,好像更忌憚我手中的三足香爐。


    鬼老兄總是那副‘有人欠我十塊錢沒還我就餓死了’的落寞表情,看不出什麽,但他的動作很大,往後閃了一下,我心裏就更加有底了,成了,可以拿他練練手了。


    趁這會兒工夫,我用眼睛的餘光往旁邊掃了掃,幫頭兒已經醒了,但不知所措,宗叔兒嘮嘮叨叨半天,嘴累了,睡著了。


    我用目光示意幫頭兒,沒事兒,您坐那兒不用動,看我的吧。


    目光一轉,鬼老兄已經移動了一些距離,飄到我的右側去了,還要上前。


    我轉了轉身子,正對著他,把三足香爐舉起來了。


    鬼老兄再次後退,到一邊低著頭背對著牆壁壁思起過來了,半分鍾,才抬起頭,又抬起他那鬼胳膊,指了指睡在床上的寧紅顏。


    我回頭看了看寧紅顏,遞給鬼老兄一個目光:啊,這是我的女人,你有意見嗎?


    鬼老兄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卻仍然指著寧紅顏,不肯放手。


    到這時候,我就確定了,這位鬼老兄是鐵了心要纏著寧紅顏了,看樣子,是沒得商量了。


    管你上輩子還是哪輩子的仇怨,過去的事兒就是過去了,你自己想不開,想辦法看心理醫生去,不行就住精神病院,崩想在我們這兒找安慰……我見鬼老兄不肯放手,掄起三足香爐朝他砸過去了!


    鬼老兄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身體差點斜趴在地上,也跟三足香爐的法力‘反應’受了傷,卻掙紮著跑到牆角去了,變成了一團彩色的光芒。


    我趕緊追過去,繞到宗叔兒的椅子後頭,後起一腳把椅子連同宗叔兒一起踹翻了。


    “啊……”宗叔兒趴到地上來了聲怪叫。


    幫頭兒趕緊把宗叔兒拉起來,寧紅顏也醒了,下來走到幫頭兒的身邊。


    本來鬼老兄是被我擠兌到牆角不見真身的,但寧紅顏一醒,鬼老兄就現出真身‘掛’牆上了。<strong>.</strong>


    這是要放大招兒了麽?我悄悄地把聖水瓶子也打開了,露出了我的法寶,又是味兒。


    鬼老兄懸在牆裏,目光掠過我的頭頂,幽幽地看了寧紅顏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像鬼老兄這個等級的鬼,凶起來可是不好對付的,他一直忍著沒發作,難道是真的對寧紅顏?


    我回頭看了看寧紅顏,這姑娘,確實很漂亮,更值得有人真心的對她。


    寧紅顏卻一臉驚恐,我咋啦?那個鬼到我身後了?馬老四你快想辦法救我啊?


    幫頭兒和宗叔兒也跟著緊張。


    “沒事兒了,他已經走了。”我晃了晃手裏的三足香爐,誇了它一句:“這玩意還真管用,有法力。”


    幫頭兒和寧紅顏大喘氣,宗叔兒都急壞了:“哎呀……四老弟啊,以後遇到這情況你能不能先說,嚇死我們了?!”


    “嗬嗬……”我幹笑一聲,想跟他們解釋一下,這位鬼老兄從他本意來講可能沒什麽惡意,想想又算了,他們又看不懂。


    折騰了一回,反而可以安心了,幫頭兒和宗叔兒還是輪流眯一會兒,寧紅顏卻睡不著了,過來陪著我。


    “……你怎麽這樣看著我?”刨去那兩位,屋裏就是我們孤男寡女了,寧紅顏被我盯的臉紅耳熱。


    我可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模仿一下鬼老兄的目光,想猜猜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可能被那位鬼老兄傳染了,不自覺地就會這樣看著你,你別多想啊!”


    “去你的!”寧紅顏眉眼含羞。


    “紅顏,你有沒有做過什麽奇怪的夢?”我懷疑既然鬼老兄如此鍾情於寧紅顏,以前見不到,就沒想辦法托個夢什麽的。


    寧紅顏一臉的茫然家毛骨悚然:“什麽意思,是不是那個鬼?”


    話都說到這裏了,我索性就說了:“那個鬼,好像是衝著你來的,不過,從他本身來講,他是沒有什麽惡意的,你想想,如果他要害人,幫頭兒和宗叔兒早出事了,估計我也扛不住。”


    “……”寧紅顏的表情複雜:“那他到底要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到現在,我也沒辦法跟鬼老兄溝通,看來以後,我得想辦法練練了,當個俗家弟子什麽的。”我真是這麽想的。


    寧紅顏不說話了,心事重重。


    我不想讓寧紅顏那麽沉重,就跟她開了個玩笑:“紅顏姑娘魅力不小啊,連京城裏的老兄都對你動了心,這以後我要是靈機一動,要跟你白頭到老,是不是得排隊啊?”


    寧紅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我胳膊上了。


    “啪!”


    宗叔兒蹭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了,跟蠍子蟄了腚似的……


    這一夜,鬼老兄沒有再露麵。


    到第三天夜裏,鬼老兄也沒有出現,不知是被我嚇住了,還是傷了心。


    鬼老兄到底憑什麽還在世間,在哪兒練過嗎……


    “小村,錢是不是已經到手了?”


    連日來的焦圈兒豆汁兒鹵煮泡餅並沒有拿下我們三哥,但三哥的腦子肯定是被水泡了,從一開始三哥就懷疑小村做假貨騙人,三哥跟了他三天,他整天就是在街上瞎轉悠了。


    要不是聯絡不方便,三哥肯定得找我們問問,家裏那個老家夥跑了沒有?我可寸步不離地盯著這個小壞水,你們也看緊點!


    今天中午吃炒麵,不帶湯水,老三就陰森森地問了。


    小村看著老三嘿嘿直樂,總算明白幫頭兒為什麽要派老三跟著曆練了,不是戒心,而是三哥的腦子真的,順著他說吧:“我知道三哥懷疑我,那三哥就跟著我唄,不過,咱那東西你可得藏好了。”


    小村特別另找了一家賓館住,就是怕老三和東西有危險,誰知道人家老三很快就搬過去住隔壁了。


    “東西肯定沒事!”老三瞪著眼說。


    小村不說話了,低頭吃炒麵,吃完炒麵又要了碗湯。


    老三也要了碗湯,怪瘮人的。


    吃完了飯,倆人回賓館,到前台的時候,服務員叫住了小村:“趙先生,上午有您的電話,說是一位周先生要找您,我把這裏的地址告訴他了。”


    “哦,謝謝,如果有人來找我,你把房間號碼告訴他就行。”小村答了一句,上樓。


    老三跟在後麵走著,臉色更陰沉了,趙先生?


    上了二樓,老三跟著小村進了他的房間,小村弱弱地勸了他一句:“三哥,咱們兩家的規矩是,串山人不露麵,幫頭兒讓你來是讓你在一旁看熱鬧,這一會兒就有人找來,您是不是?”


    “我沒事兒!”老三的腦子一般不用,用了就完了。


    “那好吧,一會兒見了人,您可得聽我安排,咱倆有什麽事,咱們私下裏說。”小村諄諄囑咐。


    “哼……”老三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騙人的。


    “咚咚。咚咚。”


    下午四點半,房間門被敲響了。


    小村過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西裝皮鞋的年輕人,自我介紹道:“你好,是趙二良先生吧?我是興德堂周家老二,周立言。”


    “哦,進來吧。”小村一看是周家人,連走路的姿勢都變了,村裏的。


    周立言進來,看到老三:“這位是?”


    “這是我大哥,趙大良。”小村介紹說。


    “你好,你好……”周立言點頭打招呼。


    老三真是沒風度,都沒搭理周立言,但這次絕對是有情可原,因為小村說老三是他大哥,就像在說你比我長的寒磣!


    周立言坐下開始談正事:“兩位送來的東西,我們已經看過了,絕對是深山裏的上品,能見到這麽好的藥材,我也算是趕上了。”


    說了個上品,就相當於對上藥行與濟世門的‘切口’了。


    而藥行裏的人是不知道串山人的,隻知道濟世門裏的人拿來的藥材,都是百年難遇的好藥材。


    “那你們能用嗎?”小村問。


    周立言知道,濟世門裏的人賣藥,價格倒在其次,首先看能不能物盡其用,馬上說道:“能用,能用,我們家傳七十二張秘方,有好幾味藥都能用到咱這‘王不留行’,要是還有其它的藥材就好了,這麽好的藥材配在一起,肯定藥到病除。”


    小村明白他的意思,就說了:“俺們還帶來了一顆大棗。”


    “哦,好好,大棗我們也能配藥……”周立言站起來了:“是這樣,上次趙先生去我們興德堂,我家三弟不懂行,怠慢了兩位,今天我請兩位去吃飯吧,權當賠罪。”


    “老大,你不是肚裏難受麽,在家歇著吧,我跟這位二爺去吃飯……”小村也不知道老三把東西藏哪兒了,想讓他看著點。


    老三卻竄起來了:“我不難受了,肚裏正缺食呢,要吃飯,咱們一起去吧。”


    周立言看著,不說話。


    小村沒辦法,隻好把老三帶上了,路上,周立言一直熱情的招呼著。


    到了飯店包間,周立言就不客氣了,嘴一直就沒停,旁敲側擊、轉來轉去,就一個意思,濟世門裏的藥材是哪裏出的,我們能長期合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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