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慢點走!”廠長從後麵追上來,問道:“今天的會感覺怎麽樣?”


    我爸說:“挺好,能找到一個今後具體的工作方向就好,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非要我參加?”


    廠長又繼續說:“今天開的這個會,第一是想讓你們大家在今後的工作中注意安全生產規程,小李,你是運輸司機,大家都說你開車最穩當,今後一定要繼續保持!第二,就是說,有時候思維不能僵化,堅信唯物主義的同時也要學會辯證地看待問題,我們的身體是物質的,但誰又敢保證人的思維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物質呢?這石獅子的事情,表麵上說大家都不信迷信,但是現在是人心惶惶,說什麽的都有,這種恐懼的思維,很有可能就形成一種能量,本來沒有的事情也就有了,咱廠裏的人都怕那獅子,本來它就是普通的石頭,現在人們一害怕,把那種恐懼的能量投射到上麵,它可能就真的就能發射出一種害人的能量。(.)”


    廠長先這麽東拉西扯了兩句,我爸有一句每一句地應著,最後才聊到重點:“聽說你跟小劉關係一直不錯,從進廠起你們就經常一起喝酒,打麻將。”


    我爸沒有否認。


    廠長繼續說:“他前兩年鬧了一陣子怪病,廠裏也是風言風語了好一陣子,後來聽說他辭職後就跑買賣了,你知道他這兩年都在幹什麽嗎?”


    廠長現在明顯已經承認了石獅子的邪性,而這獅子剛好是劉叔叔買來送給工廠的,看來著第一嫌疑人劉叔叔是跑不掉了。


    我爸說:“他辭職以後好像先是去學廚師,這小劉原本做菜就還行,後來就考了一個二級廚師的資格,先是在夜市上擺小吃攤,後來好像又倒騰服裝了,反正都是正經買賣。”


    廠長沉默了半響,說道:“小劉當年鬧了那麽怪的病,咱廠裏可沒虧待他,讓他停薪留職在家養病,後來是他自己主動提出辭職的,按說廠裏做的也算仁至義盡了,你經常跟他在一起,沒聽他發廠裏什麽牢騷吧?”


    我爸回答:“沒有,不僅沒有牢騷,還一直充滿感恩。”


    “真沒有?”


    “真的沒有。”


    廠長笑笑說:“對了小李,現在每天早晨都有一幫子老頭老太太練那叫什麽功,你最近還練沒?”


    我爸回答:“沒練了,練了一陣子覺得沒效果,騙人的,就沒練了。[]”


    廠長又問:“那你聽說過小劉練過什麽這那的功一類的嗎?”


    我爸回答:“據我所知,沒有。”


    廠長又笑笑說:“當初小劉進廠的時候,手頭子慢,幹活幹不好,老出廢品,廠裏做決定讓他去二車間,也是出於對他個人安全的考慮,畢竟二車間搞包裝,就是跟紙箱子打交道,不會像機加工車間那樣有危險,不過,調他進二車間,簽字的人可不是我啊,是老夏。”


    我爸爸點點頭,這廠長這話的意思現在都擺明麵上了,冤有頭,債有主,你丫的要是真有什麽特異功能,找上任廠長報仇去,別害我!


    廠長問:“小劉那對兒獅子是從哪個廠買的,你知道嗎?”


    我爸說不知道,這是實話。


    廠長說道:“沒事兒多跟小劉聊聊,他曾經在咱們廠上過班,就永遠是咱大家庭的一員,你告訴他,就說我說的,人雖然不在廠裏工作了,但是大家永遠都是朋友,有機會你做個中間人,約出來咱們一起吃頓飯。”


    我爸明白,廠長這意思,就是不管這妖是不是你作的,我先示個好,但願能消停消停。


    聊著聊著,兩個人就走到會議樓門口了,廠長說:“行了小李,你這假我批了,好好照顧一下孩子,順便,”他湊近我爸,說道,“要是能打聽出來那石頭獅子打哪裏買的就更好了。”


    我爸滔滔不絕地講完了他早上起來經曆的兩小時,我媽又把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講的那段怪夢跟我爸講了一遍。


    我爸聽完,世界觀都要被翻轉了!莫非真的有陰間?莫非西遊記也是真的?莫非。。。。除了這些,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三劫是真的,那麽現在隻是過去三分之一而已,後麵那兩個才是真正的硬骨頭,全都是要命的!不過我媽還是半信半疑,三劫的事情她一早就跟我講過,還有就是那些尖帽子陰差,因為當晚我出事剛好正在看西遊記,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帶著那個印象組織了這麽一個荒唐的夢境。其實我媽的假設是站不住腳的,因為央視西遊記裏陰差的形象是那種腦袋上長著兩個駝峰的夜叉形象,黑白無常的形象開始普及是從九十年代的《新白娘子傳奇》開始的,而我,在夢裏見到的就是戴著尖帽子的無常形象,不過這一點他們誰也沒指出來。


    不過那個小老頭呢?


    我外婆說,四年前的算命先生的形象她可從來沒跟我說過,怎麽會在夢裏見的就這麽巧,一模一樣?這個我媽也無言以對。不過也勉強可以用巧合來解釋。


    不管是真的假的,凡事要朝最壞的方麵去考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後來我拿出的證據,讓我媽這個懷疑派也徹底淪陷了。


    我把那張黃紙符拿出來給他們看,我外婆看到了趕緊阻止我:“辰辰你幹嘛,快收起來!”


    我對她說:“外婆,這紙符少了一句話。”我外婆接過去看,不禁大叫了一聲,天那!


    我外婆手裏拿著符紙,拿給我爸我媽看:“第一句話沒了,真的沒了!這符紙原本肯定是寫著三句話的!”


    “消字靈?”我媽嘀咕了一句,被我外婆狠狠地瞪了一眼,就知趣地閉嘴了。是的,這整樁事雖說邪性,但是基本已經塵埃落定了。現在,你說有高人,有鬼怪隱藏在背後,都比有人用消字靈抹掉了第一句話靠譜得多。


    還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認定這件事是真的,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去找那個姓周的。而那個姓周的是塊難啃的骨頭,為什麽?


    看來現在是時候靜下心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跟我講一遍了。


    原來,我爸確實認識一個叫周海正的人,這個人號稱是有些陰陽方麵的本事,至於怎麽認識的,還要往前推幾年,我爸沒有講認識的經過,隻是告訴我,這個周海正有點本事,當年你劉叔叔鬧了癔症,醫院哪也看不好,不過請他過來看了一眼,他很爽快地就應下了,說是一個月多一點就能好,結果還真的如他所說,一個月多一點後他就好了。


    我爸繼續講:昨天早晨,你發了高燒已經進入了昏迷,劉叔叔開著三輪摩托把咱們一家子送到醫院,到醫院的時候是早晨7點45左右,先掛的急診,劉叔叔也跟著跑前跑後照顧,我背著你到了醫生的值班室,當時你又發出作嘔的聲音,我們都以為你醒了,不過沒有。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在昏迷的時候也是會嘔吐的。那個值班的醫生看見你要吐,態度非常惡劣,就嚷嚷:要吐到外麵吐去,出去!


    在這裏要說兩句,有些人總是懷念過去的時代如何如何,其實說實話,在八十年代,好多人吃皇糧的時候,那服務態度簡直和現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很多國營商店的售貨員,你就是要挑一挑都要遭她白眼,其實這種醫生的態度在那個年代算是比比皆是的。雖然我們這個社會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一切都在變好。


    其實那個醫生的態度在我後來長大上班以後,就理解了。他當時值夜班,7點45分正好是準備下班的時候,往往這個時候來看病的就會被他認定為是來“找麻煩”的,要不是因為你我就能順順當當地下班了,這種心情在我做了機械設計員以後體會特別深刻,有些客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是趕著馬上要下班他就來了,然後纏著你弄著弄那,然後一分錢加班費也沒有,說實話,誰也不是聖人,這種經曆真的挺讓人想罵街。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切的一切都在於人們互相之間缺乏理解,如果人人都能有一分同理之心,你理解我,我理解你,那麽很多矛盾衝突就都不會發生,人們也會少生一些閑氣。


    又扯遠了,話說我媽這個脾氣,看到那個大夫那副嘴臉,一下子沒忍住火,氣得直跺腳,大聲嚷嚷:咱不在這看了,你去把那個姓周的找來!咱就是多花點錢找個算命先生也比受這閑氣強!


    那個值班醫生也不是善茬,馬上就開始冷嘲熱諷起來,眼看著我媽就跟那個值班大夫幹起來了,我爸把她攔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尹大夫路


    過,也就是今天搶救我的尹大夫。他看到有人爭吵,馬上過來把我媽和那醫生勸開,然後看了看我的情況,說道:“孩子都這樣了你們還在這熗什麽?”於是馬上開始著手對我進行治療,其實他也剛值完夜班,馬上要下班的。


    尹大夫把兩個人勸開,簡單地看了看我的情況並詢問了兩句以後,馬上就開始準備醫療器械,然後對家人說了一句很讓人揪心的話:“孩子的情況不大妙,你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這意思其實就是讓我家人趕緊去叫人,什麽爺爺奶奶一類的,以防見不到最後一麵。


    在送搶救室的過程中,尹大夫又問我媽:“剛剛吵架時說的周師傅是誰?”


    我媽簡單地回答就是一個搞封建迷信的人,尹大夫斬釘截鐵地對我媽說:“叫過來。”他這一舉動可是把眾人都驚呆了,這可是一個正規大醫院的大夫所能做的最荒謬的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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