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的分離很成功,怎麽樣?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嗎?”


    織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影影綽綽,有些模糊不清,隻能看到那身毫無褶皺的白色襯衫,鼻尖縈繞著香煙的味道,不算嗆人,甚至還帶著草木花朵的清香。


    “還……還好。”


    聲音異常的嘶啞,她努力的坐了起來,身體就像某種嶄新的機械一樣有些僵硬,但是隨著她的運動,種種負麵的感覺隨之消失不見。


    她站起身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織活動著身體,鏡子中的倒像也隨之活動,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樣,這具身體給她的感覺與原先的毫無二致,如果不是原先的那具身體躺在另一張床上,她恐怕還以為自己沒有更換身體。


    她走到了原本的那具身體麵前,俯下身體,打量著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容,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錯覺。


    “還真是蠻神奇的………”


    她嘟囔的說著,忍不住伸出手來戳了戳原本身體的臉。


    “恭喜你獲得了獨屬於自己的身體,那麽有什麽想要去做的嗎?”


    蒼崎橙子雙臂抱懷,整個人依靠在門框邊,看著興致勃勃地織,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打算去外邊的世界看一看,也許在外麵逛了一圈以後,我就能找到答案了。”


    織換上了蒼崎橙子提前給她準備好的衣服,一邊活動著身體,熟悉著這具新的身體,一邊隨口回複道。


    “答案?你有什麽不明白的疑問嗎?”


    “也不算是疑問吧,就是有些猶豫罷了……”


    織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看向了式的方向,自己就這樣離開了朝夕相處的式,不知道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清楚,也許出去外麵走一走,就能尋找到答案。


    “對了,我一會兒就啟程,千萬不要告訴米凱爾那個家夥。”


    她隨口補充道。


    “呃……”


    蒼崎橙子的嘴角下意識的抽搐著,看向織的眼神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憐憫,她實在不忍心告訴織真相。


    “怎麽了?”


    覺察到蒼崎橙子那奇怪的眼神,織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


    蒼崎橙子扭頭看向了其他的方向,把話題拐到了其他的方向上,


    “對了,如果你要去旅行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去北海道,現在的季節在劄幌剛好是櫻花和紫丁花盛開的季節,下個月的話還有萱草、百合和玫瑰,算是一個旅行的好地方。”


    “嗯,我會去那裏看一下的。”


    織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後穿上了那件畢竟不算很新的紅色夾克,還是照例的穿在了外麵,裏麵則是傳統的和服。


    她的行李箱也帶了過來,隻不過裏麵除了簡單的裝了幾件換洗衣裳,然後就什麽也沒有了。


    “那麽祝你旅途愉快。”


    蒼崎橙子慵懶地揮了揮手,對於織的心理她也有所理解,隻不過解鈴還須係鈴人,自己的心結還需要依靠自己去解開。


    ………


    提著行李箱的織坐在候車廳中,奇特中帶著異樣美感的穿著,再加上出類拔萃的嬌俏麵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隻不過織並沒有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是在心裏糾結的某些事情,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不辭而別是否是正確的,但是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式,所以隻能選擇暫時逃避。


    “呼——”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搖了搖頭,試圖把糾結的想法從大腦中甩出去。


    橙子說的沒錯,這樣多愁善感確實不是自己的性格,自己這也不算是逃避現實,用那個家夥的話說,這叫做戰略性撤退。


    “你這樣不辭而別我可是很傷心的呢。”


    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織被嚇了一大跳,差點跳了起來。


    “米,米凱爾——?!”


    她看到來者後結結巴巴的說著,臉龐漲的通紅,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你,你……怎麽會在,在這裏?”


    “可能我有特殊的感應能力吧。”


    米凱爾輕笑著坐在了織的身邊,看著她可愛的窘迫模樣,下意識伸出手去摸向了織的腦袋。


    “嘖——”


    織向右邊閃避,避開了米凱爾的鹹豬手,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是橙子告訴你的吧!”


    米凱爾笑而不語,沒有承認但也沒有拒絕。


    “蒼崎橙子,很好,我記住你了!”


    織惡狠狠地說著,下意識攥緊了小拳頭,此時遠在伽藍之堂二號分店的蒼崎橙子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感覺有什麽不妙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又是米凱爾那個家夥搞的鬼吧。”


    蒼崎橙子嘟囔的說著,啜了一口溫熱的咖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把黑鍋往那個家夥身上扣準是沒錯了。


    米凱爾還不知道他在蒼崎橙子的心目中已經成為了背鍋王。


    “算了,就這樣吧。”


    織看起來有些自暴自棄的模樣,本打算還瞞著米凱爾的,沒想到根本沒有隱瞞住。


    她微抿著嘴唇,看向米凱爾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一想到即將蘇醒的式,整個人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這樣的織可不是什麽我認識的織啊。”


    米凱爾最終還是如願以償的摸到了織的頭,笑眯眯的說著。


    這具新的身體其實就是用原先的那具身體的組織培育出來的,可以說是保留了神秘的克隆體,當然是在【兩儀式】的應允下。


    “我認識的織可不會因為這點事而糾結,如果遇到了自己無法解決的困難,適當的依靠一下我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聽著他的話,織不由得白了米凱爾一眼,開什麽玩笑,她所麵臨的糾結有一半就在他的身上。


    “對了,既然你要旅行的話,就把這個帶上吧。”


    米凱爾從虛數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金質護符遞給了織。


    “這個是什麽?平安符嗎?”


    織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護符。


    “有它在的話,至少我不用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了。”


    “嘖——就算沒有這種東西,我也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簡直是多此一舉。”


    織雖然流露出滿不在乎的的模樣,但還是把它鄭重的放到了夾克內側的兜裏。


    鐵軌微微顫動著,隻見列車從遠方疾馳而來,輕巧的停靠在了站台上,發出了邀請。


    她走向了列車的方向,對著米凱爾揮了揮手,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又轉身走了回來。


    “對了,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式吧。”


    略微猶豫了一下,她將白色的信封遞給了米凱爾。


    “千萬不能偷看啊,這可是我和式之間的秘密,否則的話,等我回來,哼哼……”


    織揮舞著手臂,惡狠狠地擺出了威脅的架勢,隨即灑脫的轉身離去。


    也許是見到了某人的緣故,她的背影看起來輕快了不少,糾結的心情也隨之舒緩,就這樣踏上了前往新世界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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