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抱歉,等一下,不,不是……我倒是很想搞好關係的……對不起,這個稱呼對心髒不太好,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話可是會因為休克而死的……”


    蘭斯洛特語無倫次的說著,猛地揮了揮手,然後又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又狠狠地拍了拍腦袋,最後擠出了幾分笑容。


    他倒不是對瑪修反感,而是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些,幾乎達到了“生兒育女”的級別。


    ——不過他比生兒育女要好一些,現在變成兒女雙全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覺得女兒比兒子要好。”


    他嘴裏嘟囔著,然後在瑪修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環視了下四周,發現自己帶來的肅正騎士們早就已經被製服了。


    “貝德維爾,你想說些什麽……”


    看著貝德維爾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蘭斯洛特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感覺蘭斯洛特卿你很開心呢。”


    貝德維爾搖了搖頭,蘭斯洛特的因為你們家庭關係很複雜這件事可以說在圓桌內人盡皆知了,沒想到成了英靈之後才能聽到這句期盼已久的稱呼。


    “是嗎,哈哈哈……”


    蘭斯洛特幹巴巴的笑著,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張一貫嚴肅的臉上浮現著笑容。


    “看來蘭斯洛特先生已經不想再與我們戰鬥了吧,那麽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下嗎?”


    拉斐爾簡單的揮了揮手,隻見腳下的沙子旋轉著,凝聚成了華貴的圓桌。


    “既然輸給了你們,我也無法自稱王的騎士了,那我的性命也就交給你們了。”


    蘭斯洛特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看起來帶著幾分落寞。


    “對了,蘭斯洛特先生,我們是打算前往救援咒腕哈桑先生的同伴,據我們所知,就被關押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城堡裏,蘭斯洛特先生你應該知道吧。”


    藤丸立香輕輕地拍了拍頭,忽然突發奇想。


    “如果蘭斯洛特先生帶我們進去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救援出來吧。”


    “………”


    聽到了這樣的話,蘭斯洛特沉默了。


    雖然他確實已經決定踐行自己的騎士道,糾正王的錯誤,但是剛剛投誠就讓自己去對付之前的同伴,這真的合理嗎。


    “啊,抱歉抱歉……”


    藤丸立香吐了吐舌頭,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


    “沒關係的,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定,遲早會走上對抗的道路。”


    蘭斯洛特搖了搖頭,看了眼身旁的瑪修,目光愈發地柔和起來,那副乖巧的模樣,讓他愈發地喜歡了。


    ——果然自己還是喜歡女兒,至於兒子,那真的不熟.jpg


    “不過那座堡壘,一直都是由阿格規文管理,你們的那個同伴,我記得是靜謐哈桑吧,她確實被關在那裏。”


    ………


    ………


    “啊哈——真是太無聊了,除了看沙子就是看沙子,感覺自己都要變成沙子了。”


    站在堡壘上的士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著身旁的其他士兵吐槽道。


    “還是小心一些吧,聽說那些山中老人能藏在沙子裏,然後偷偷的發起襲擊。”


    另外的士兵開口說道。


    “怎麽可能,要是真的那麽厲害的話,他們也不至於被抓到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被抓到的山中老人,居然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呢。”


    之外打哈欠的士兵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的瑪莎才是最好看的女人。”


    另外的士兵搖了搖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枚吊墜,借助著微弱的火光,能看清小像上少女的笑顏。


    “我已經與她約定好了,等到這一次我回到聖都,就與她結婚。”


    “是嗎,那麽恭喜你們了,不過聖都啊……不知道我們這樣的人,什麽時候才能進入到聖都。”


    “我覺得參加肅正騎士的選拔應該就可以了。”


    “肅正騎士嘛……”


    士兵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抗拒。


    “那些肅正騎士,簡直不像是人類一樣,我有一個朋友去參加選拔,到現在音信全無。”


    “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嘛,我也感覺那些肅正騎士簡直不像活著的人。”


    另外的人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忽然有人注意到遠方的火光,看起來正是一隊肅正騎士,而在前麵領頭的正是蘭斯洛特。


    “是圓桌騎士大人——!”


    看到了蘭斯洛特的士兵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


    “快點把其他人都叫出來,要是怠慢了圓桌騎士的話,我們可就人頭不保啦,不過幸好是蘭斯洛特騎士,要是其他的……”


    “咳咳——”


    身旁的士兵重重地咳嗽著,打斷了他的話。


    “圓桌騎士大人們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議論的,居然是蘭斯洛特大人的話,就照常迎接吧,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來訪,難不成又是抓到山中老人了嗎?”


    就這樣,隨著蘭斯洛特的到來,堡壘的大門緩緩打開。


    “晚好,蘭斯洛特大人,深夜來訪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嗎?”


    看起來有著幾分肥碩的隊長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對著蘭斯洛特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笑容,再配上那張油光滿麵的臉,看起來就令人生厭。


    “我要將抓到的山中老人押送到聖都。”


    蘭斯洛特也很討厭這個小隊長,可惜對方是阿格規文的屬下,要是自己的屬下,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蘭斯洛特大人有阿格規文大人的許可嘛,畢竟……”


    但隨即,那名隊長的話,就被蘭斯洛特用淩厲的目光打斷了。


    “不需要阿格規文的許可,這是王的命令。”


    “唔……”


    聽到了這樣的話,那名小隊長頓時臉色一變,什麽也不再說了,隻是將蘭斯洛特等人迎了進去。


    “看起來我們的行動異常的順利嘛。”


    在蘭斯洛特身後的肅正騎士們,正是迦勒底一行人所偽裝的,他們都套上了那沉重的甲胄。


    那些士兵也沒有懷疑他們肅正騎士的身份,就這樣讓他們進去了,甚至還離得遠遠的。


    藤丸立香用通訊魔術說道,同時心裏也不免生出了幾分得意,畢竟這可是她想出來的計謀。


    “畢竟也沒有人會想到圓桌騎士會投敵吧。”


    拉斐爾環視著周圍,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堡壘,大約有著二十,三十人左右,根據他的探測,地下也有著建築,而且還有著從者的魔力波動。


    “兩騎從者……難道有兩位哈桑被抓到了嗎?”


    感受著那不同的魔力波動,他問向身旁的咒腕哈桑。


    “我們被抓到的同伴,就隻有靜謐哈桑一人。”


    咒腕哈桑搖了搖頭,套著這件沉重的肅正騎士甲胄,讓他很是不舒服,畢竟他習慣了那種輕便的感覺,現在的自己簡直就像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罐頭一樣。


    “那就有些奇怪了,另一名從者是誰?”


    不過拉斐爾也沒有繼續去想,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


    ………


    進入地下監牢的過程也意外的順利,出乎意料的是,地下監牢比地麵上的堡壘規模看起來還要大上不少,足足有著地下三層那麽多,最後在第三層,他們找到了這一次需要救援的目標。


    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雖然內裏黑漆漆的,幾乎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撲麵而來的,就是彌漫在陳腐空氣中的濃鬱血腥氣。


    “唔……”


    藤丸立香的臉色變得凝重,當她看清被束縛的那個人時,臉色也愈發地難看了。


    牆壁上被鎖鏈銬住了一名纖細的少女,她低垂著頭,似乎已經沒有了氣息,全身上下遍地鱗傷,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在另一邊的牆壁上,同時也掛滿了各式的道具,那些奇異猙獰的外表,以及上麵沾染著的血跡,就足以說明它們的用處。


    蘭斯洛特環視了一周,微微歎了口氣。


    毫無疑問,這就是阿格規文的手段,對方及其擅長審訊,就算是河馬也能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對於這樣殘忍的行為,他表示不置可否。


    雖然很討厭阿格規文,也討厭這樣殘忍的審訊,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時光中,從這樣殘忍的審訊中獲取到了很多價值很高的情報。


    所以他也無法去指責阿格規文,畢竟這是對方的職責所在,沒有任何存在是完全光明的。


    如果說王是那個光輝的象征,那麽阿格規文,以至於其他的圓桌騎士,就是王手中的利劍,斬斷荊棘,開辟道路。


    也許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那個被銬住少女微微抬起頭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是誰?…………還沒……放棄嗎……?”


    “無論你們做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所以……快點……砍下我的頭顱吧。”


    “否則彼此都在浪費時間吧……?因為無論是毒還是疼痛,都無法將我殺死。”


    少女緩緩地說著,每一句話都蘊含著極其強大的意誌。


    “……不,沒有這個必要。真虧你能撐到現在啊,靜謐……”


    咒腕哈桑脫掉了那一身偽裝的甲胄,快步來到了少女的麵前,即便麵容已經被慘白的骷髏麵具所取代,也也就無法掩蓋那激動的心情。


    見到了這樣的靜謐哈桑,他的心中滿是深深地歉意,他不應該因為年紀就忽視了對方的意誌。


    毫無疑問,靜寂哈桑也是哈桑之中的一員,是他們的同伴,擁有著不亞於任何人的意誌。


    “……你是……?”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少女努力的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咒腕哈桑,目光迷離。


    “你是……東之村的……?


    “抱歉,再稍微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救你下來。”


    咒腕哈桑打量著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些束縛住了靜謐哈桑的鎖鏈之上。


    “……救……我嗎?”


    少女喃喃自語道,目光迷離,看起來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就連意識都變得沒有那麽清晰了。


    “這些鎖鏈,看起來似乎有些奇異。”


    拉斐爾打量著那些漆黑的鎖鏈,看起來就讓人聯想到不詳。


    “這是阿格規文【鐵之規戒】,哪怕是從者,都無法逃脫他特製鎖鏈的束縛,所以阿格規文又被稱為【鐵之阿格規文】。”


    蘭斯洛特解釋道,然後拔出了自己的阿隆戴特,雖然阿格規文的鎖鏈對從者有著絕對的壓製,但前提是需要被鎖鏈束縛住。


    在他的阿隆戴特麵前,無論多麽堅硬的鎖鏈,都與朽木沒有什麽區別。


    唰——


    伴隨著一道劍光,束縛住了少女的鎖鏈悄無聲息的斷裂開了,截麵光滑如鏡。


    而少女因為被束縛了太久的緣故,腳下一個踉蹌,就這樣向著麵前栽倒。


    “誒,小心……”


    一旁的藤丸立香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攙扶對方。


    “危險———?!!”


    咒腕哈桑注意到這一幕,剛要伸手將藤丸立香拉回來,但是已經晚了,兩個人就這樣倒在了地上,藤丸立香成為了靜謐哈桑的墊子。


    “抱歉、抱歉、抱歉………!”


    注意到了被自己壓到的藤丸立香,少女連聲道歉,眼眶變得紅潤,大滴淚水滑落。


    雖然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對方與咒腕哈桑一同救了自己,而作為回報,自己卻……果然呢,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不幸的人,自己不值得獲得幸福。


    忽然一股力量將她從藤丸立香的身上拉了起來。


    靜謐哈桑有些慌張,以為對方接觸到了她的皮膚,但是幾秒鍾過去了,對方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


    【難道是審訊傷到了意識嗎?怎麽看起來有些呆呆的,這真的是以暗殺著名的哈桑嗎?】


    望著眼前發呆的靜謐哈桑,拉斐爾在心裏吐槽道,簡單的將靜謐哈桑身上的傷勢治愈以後,然後又伸出手,將藤丸立香從地上拉了起來。


    “地上果然很涼呢。”


    從地上站起來的藤丸立香拍了拍身上的灰,仿佛發現了某種真理一樣,認真的說著。


    拉斐爾忽然感覺,也是意識不清楚這件事,也許是會傳染的。


    “誒——?!”


    而靜謐哈桑望著活力滿滿的藤丸立香,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對方明明也觸碰到了自己的皮膚,可是也在好好的活著。


    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從未感受到的感覺,整個人宛如新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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