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綺禮臉色平靜的回到了已經化為廢墟的教堂之中,除了那一身破損的黑色僧衣外,根本看不出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昏迷中的愛麗絲菲爾被他扔到了教堂下方的地下室中,他默默地回到了露天的禮堂之中,看著那個被父親的血浸紅的十字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言峰璃正安靜的躺在地上,表情依舊是臨死前的那般猙獰,他的屍體早已經冰冷僵硬。


    言峰綺禮回憶著與父親度過的點點滴滴,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腕,上麵滿是赤紅色的令咒,在收拾父親的遺體時,他找到了父親用血寫下的遺言jn424。


    如果不是信仰主的人,或許隻會認為這是某種意義不明的暗號,不過這確實是一種暗號,對於有著虔誠信仰的言峰綺禮來說,他當即就明白了這暗號所代表的含義。


    聖書福音4:24。神即聖靈。因此我等崇尚神靈,都必須以靈魂和真理進行叩拜。


    這些文字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袋裏,達到了張口就來的地步。似乎就像是魔術的咒語,在言峰綺禮念誦這些神聖文字的同時,言峰璃正身上的令咒被轉寫到了言峰綺禮的身上。


    那些過去的回憶在他的大腦中不斷的回閃著,晶瑩剔透的水滴落在了地上,破碎成斑駁的痕跡,言峰綺禮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麵對死去的父親,流淚應該是正常的行為,但言峰綺禮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無聲的恐懼幽幽的浮上心頭,用著冰冷腐爛的手撫摸他跳動著的熾熱心髒。


    記憶中最後一次落淚是在什麽時候呢?


    言峰綺禮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已經是三年前了,自己還清晰的記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個時候的自己同樣流下了淚水,被封印的情感在經過三年之後同樣被死亡喚醒,明明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感悟到了自己所渴求之物。


    【想要█這個女人。】


    【想要看到這個女人更加█的模樣。】


    自己是如此的深愛著她,父親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樣,對於平常人來說,父親、妻子還有孩子,明明這些人應該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言峰綺禮希望自己也是如此。


    但是他在那個女人的屍體前,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本質。


    ——不過是披著理智的異類罷了。


    所以在這三年中,他無時無刻不在心裏祈求能讓自己再次感受到這至上的█的喜悅。


    但是父親就這麽死掉了,就像自己的妻子那樣,如果他們注定要死去的話,為什麽不經由自己的手呢?


    耳邊浮現出魔鬼的輕笑,似乎在說著什麽,言峰綺禮控製自己不去聽,自己的想法讓他在痛苦與愉悅中沉浮,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他不止一次這麽告訴過自己。


    熟悉的經文不自覺地從嘴裏說了出來,這也許就是身為聖職者的本能吧,言峰綺禮收斂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經文上。


    “就像我饒恕仇人一樣,饒恕我等的罪惡吧。請不要給我以誘惑,把我等從罪惡當中解救出來,阿門。”


    言峰綺禮淚流滿麵,把自己心中所想再次封印了起來,他為父親冥想祈福,在胸口比劃出了十字的形狀。


    “願您蒙召歸向主後,得到真正的平安喜樂。”


    ………


    ………


    在禱告之後,言峰綺禮例行的通過魔導通信機與地處深山町的遠阪府取得聯係,雖然冬木教會被徹底毀掉了,但還好地下的設施保管尚且完好。


    “對於令堂的事情我很抱歉,璃正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沒想到會死在這裏,請節哀順變。”


    言峰綺禮隻是客套一番後,便將今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遠阪時臣,不過他將自己捉住愛麗絲菲爾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愛因茲貝倫的禦主很有可能已經退場了嗎?”


    得到了情報的遠阪時臣微微沉吟著,他自然也通過使魔看到了愛因茲貝倫城堡發生的事情,隻不過他的使魔並沒有偵查到太多的信息就被幹掉了,由此可以推測,在注視愛因茲貝倫城堡的絕對不僅僅是他自己。


    聯想到早上發生的事,遠阪時臣已經大致明白了肯尼斯進攻愛因茲貝倫城堡的原因,但他沒有想到身為“禦三家”之一的愛因茲貝倫就這麽被輕鬆解決掉了。


    應該說不愧是時鍾塔的君主嗎?這份實力果然並非一般的魔術師所能敵。即便有著archer作為底牌,遠阪時臣的心裏也不由泛起了嘀咕。


    對拚魔道造詣的話,他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可還沒有膨脹到能勝過一名君主的地步,尤其是那件至高禮裝月靈髓液,在魔術的對決中可謂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要是遠阪家能製作出寶石劍就好了。】


    寶石劍是魔道元帥基修亞留給遠阪家先祖遠阪永人的設計圖,遠阪家曆代為此耗費了大量的金錢、時間與精力,但距離寶石劍的完成還是遙遙無期。


    如果能製作成寶石劍的話……遠阪時臣不由浮想聯翩。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也許是聖杯戰爭自開始以來就向著未知的深淵滑落,那份來自於未知的恐懼,居然讓自己去渴求那份未知的力量。


    “那麽其他的情報呢?”


    “間桐家也遭受到了襲擊。”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遠阪時臣眉頭緊皺,間桐家被襲擊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按照原本的計劃來看,間桐家是打算放棄這次聖杯戰爭的。


    “那麽關於襲擊間桐家的禦主和從者的情報呢?”


    “是一名叫做獅子劫界離的死靈魔術師,據點在冬木市的公共墓地。他似乎使用了某種大威力的炸彈,整個間桐間夷為了平地,我已經指示聖堂教會的工作人員正在對現場的痕跡進行清理。”


    “某種大威力的炸彈嗎……”


    遠阪時臣重重的喘著粗氣,對於計劃之外的變數,他異常的頭痛與厭惡。而且那個獅子劫界離明明是魔術師,偏偏卻使用那些不入流的東西,這種褻瀆魔術的行為讓他感到不恥。


    在對於魔道的看法上,遠阪時臣和肯尼斯是一樣的,因為他們都是出身於名門的傳統魔術師。這種褻瀆魔術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必須要率先將其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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