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菲兒姐走了?”


    “嗯。[]”


    “難道是因為我嗎?”


    “不是因為你,所以她說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乃是飛鳥與魚的距離時,我說了一句,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飛鳥與魚的距離,而是柴、米、油、鹽。”


    “金錢的距離?”


    有了足夠的金錢,足以替飛鳥安上潛水裝備,與魚兒親近,或者讓魚兒飛上天空……


    程默卻搖了搖頭:“柴米油鹽可不是指金錢,有的夫妻貧困,卻能相親相愛,有的夫妻大富大貴,兩人也能離心離德。我這個柴米油鹽是指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就像爹與娘那樣。”


    “差不多吧,霖子,知道嬰兒為什麽一出生,他所發出的第一聲便是哭嗎?歎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人的一生本來就是憂比安多,苦比樂多,誰不有一個三起三落……不過還是要感謝她,陪伴了我們這麽久。”


    程家兄妹多災多難,程霖生下來不久,程母因病去世,程父帶著兄妹倆過著飽一頓饑一頓的生活。不過兄妹二人十分爭氣,自小就十分懂事,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幾年前,程默以優成績考入了n大考古係。就在這時候,程霖忽然生了一個古怪的病,一旦發作時,全身冰冷似霜凍,手腳麻木,不能動彈。


    這是很危險的。


    程父帶著程霖到處求醫,程默也走上了條灰色的道路。


    災難還沒有結束,程默在n大第二年,也就是在前年,程父於一次礦難事故中出事,程默不得不將妹妹帶到nj來照顧。


    程默女友是姑蘇人,家庭情況比較好,程默以其低調與優秀的學績,吸引了她,上演了一場女追男的故事。程默考慮到自身情況,拒絕了很久。可是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兩人走到一起。


    但今天菲兒來對程默說,我們全家移民美國,我也要隨父母去美國。(.棉、花‘糖’小‘說’)程默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也沒有太難過。不過菲兒說得很含蓄,你愛護妹妹是好的,可你妹妹的病一直看不好,我們走到最後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程默真的拋下妹妹不管,這樣的人品,菲兒也看不上。


    不管程默怎麽選擇,她家人有沒有移民美國,兩人結果是謂必然,就像飛鳥與魚那樣。


    程默說得更隱晦。


    當然,程默心中還是有些怏怏,如果真有了足夠的金錢,相信會是兩樣的。


    不過兩人算是和平分手,不存惡念,沒有惡語相向。


    “哥哥……”


    “霖子,莫要胡思亂想,堅持就是勝利,且看穀歌公司都快成功研發出飛行汽車,在這個知識大爆炸年代,人類技術日新月異,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著,說不定明年,下一月,就有技術將你的病冶好。”


    兩人叩了叩門,程默說道:“李大夫,我們回去了,這段時間又麻煩你們了。”


    那個中年醫生抬起頭,扶了扶眼鏡,說道:“程默,你們不要急,據我的判斷,你妹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們也在想辦法。”


    “那就勞煩李大夫了,”程默躬身施了一禮。


    人心都是肉長的,兄妹倆的堅持、懂事,讓幾位主治醫生很感動,從沒有收過程默的紅包,也沒有刁難過程默,更沒有刻意給程霖開高價藥黑心藥,不過醫療費用完了,就得自覺走吧。


    這一幕已經發生了好多次,幾個主治大夫已經習以為常。


    …………


    孫家窪位於棲霞山的一個山溝裏,不易開發。不過隨著這些年的發展,周邊建設了諸多工廠,又有一個大學城,棲霞山本身就是nj一處名勝風景區,便湧來許多打工者在孫家窪暫住。


    村中百姓為了謀利,搭建了大量違章建築,這意味著拆遷成本越來越高,雖然湧來的外來者越來越多,治安有點混亂,但當地政府對這裏隻好視作不見。


    村子的盡頭是一座土山,土山上長滿了竹子,風兒一吹,滿山竹影婆娑,景色十分秀麗。


    於土山的另一麵,有一片貧瘠的小坡地,上一世紀大集體年代,村子就著坡地上與山上的野草,在這裏建設了幾間牛舍,後來又關押了幾個“牛鬼蛇神”,兩個“牛鬼蛇神”未耐得住改造,上吊自殺。


    到了八十年代,孫家窪包產到戶,幾間草棚子又變成了牛棚。九十年代後,國家經濟開始高速發展,各大城市郊區都湧來大批民工,各種機械代替了耕牛。當時孫家窪的村長便利用手中職權,將這幾間牛棚占有,蓋了三間低矮簡陋的磚瓦房屋。


    這一世紀二十年代末,也就是在八九年前,在這裏又發生了一樁慘烈的凶殺案。先後好幾個人慘死在這裏,使得村民對這裏產生了一些莫名的忌憚害怕。加上國家對環境的保護,土山迅速長滿了野竹與雜樹,白天看上去景色秀麗,但到了晚上,越發地有些陰森。


    棲霞山終是nj邊緣的郊區地帶,離城市很有一段距離,不缺少居住屋,有一些外來務工者貪圖便宜住了進來,但得知真相後,一個個又迅速搬走。


    程默帶著妹妹就住在這裏。


    這一住便是近兩年時光,兄妹又就著坡地,種了一些蔬菜,不但節約了兩人生活費用,偶爾還會拿出一些蔬菜,賣給村中的菜販子,換取一些生活補貼。


    程默騎著電瓶車,帶著妹妹回到孫家窪,天色已暮。


    這卻是孫家窪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光,村口的幾張台球桌圍滿了穿著各色衣服的青年。


    許多暫住房裏飄散著菜肴的香味。


    有幾個人認識這對“膽大包天”的兄妹,有人打個招呼。


    程默淡淡地回應幾句,兩人穿過村子,轉到山那邊。


    隔著一座小山坡,恍若隔了一個世界,幾排向日葵在夜色裏仍閃爍著灼灼光華,蛙聲咯咯,夜風又帶來陣陣草木清香。


    但如果想到了那幾間屋子死的人,搖曳的竹影下麵是數不清的墳塋,給人又是另外一份感覺。


    兄妹倆卻並不在意,到了這份上,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即便真有厲鬼出現,程默也會拿起大菜刀,與他拚博一番。


    程默停放電瓶車,程霖用鑰匙開門。


    忽然程默看到程霖呆呆地望著他背後,連手中的鑰匙掉在地上都不覺。


    程默扭過頭來,他同樣也呆住了。


    在他們的後麵,有一個中年人,穿著道袍樣式的服裝,長袍上還有著一些很古怪的花紋,但這不是讓程默吃驚的地方,讓他吃驚的是這個人站在一張布狀事物上,屹立在半空中,不能算是半空,但離地麵足足有一尺多高。


    程默從小到大,在各個學校裏都是有名的學霸,他先是在腦海裏想到了魔術。


    不過讓他立即否決,一些大魔術師表演的節目,比這個更離奇,但那隻是借助道具迷惑了他人的視覺。在這裏,那來的道具?


    他又迅速在腦海裏計算,如果做到這樣子,得需要多大力量。程默腦海裏浮現出若幹公式,還是不能給他一個圓滿的答案。想要脫離大地的引力,又靜止的立在空中太難了。就是直升機垂立在空中,也不能完全算是靜止。


    難道此人下麵的那塊布狀物是一種新科技術?


    程霖先是驚奇地看著那人,又看著程默:“哥哥,他好像你……”


    中年人聽後十分開心,道:“小妹,又看到你了。”


    “你是誰?”


    “我是你啊,”中年人帶著捉狎的笑容說,顯然這時他心情十分地愉快,想從空中落地。


    這時又出現驚奇地一幕,當中年人站在那張布上徐徐向地麵靠近,中年人與那張布也變得越來越大,隻是下降了十幾公分,中年人便變成了十幾米高的巨漢。


    程霖不由張大嘴巴,想叫又不敢叫,隻好用手將嘴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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