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在第二天清晨在萬思廣場上的大屏幕上播出來,女主播甜美的聲音,用最標準的普通話播報著這個重大新聞——


    “據了解,在江城發生了兩起爆炸案是美國籍人波利忠策劃的,他對於此次的事件供認不諱,這次他將被壓往美國聯邦監獄,終身監禁。後續情況請持續關注本台報道。”


    唐瑾靈坐在病床上,手裏緊緊攥著被子的一角,門突然被推開,周暮看到她的臉色,帶著期盼,在他將要握住她的手時,她率先握住他的手,盡量笑著對他,“我哥呢?你有沒有找到他?”


    周暮眼神閃躲了幾下,低低的開口,“抱歉。”


    唐瑾靈臉色一下子白起來攖。


    門外的許容頭眩暈了幾分鍾,幸好被身後的阿偉扶住,許容顫抖著手指推開門,正想著開口說話,有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近許容,“請問您是席豫安先生的妻子嗎?”


    許容僵硬的點了點頭,警察從一個檔案袋內拿出了一塊玉石,“席先生的遺體在警察局,請您過去認領一下。償”


    “轟”的一聲,許容腦子裏的那根緊繃的弦,斷了。


    許容忍了很久才忍住沒有暈過去,一旁的阿偉臉色也難看了些許,他連忙扶住許容,警察的話還在耳邊回旋著,“席太太,很抱歉,等我們將席先生打撈回來的時候,席先生就已經咽了氣,已經無力回天了,請您節哀。”


    坐在病床上的唐瑾靈呆愣的坐在床上,眼神呆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周暮看著她的臉,晶瑩剔透,這個消息仿佛是死亡訊息般,籠罩了整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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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爺子站在席豫安的屍體前,許容在阿偉的攙扶下走到屍體前,恍惚的想要哭,卻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警察拿著屍檢報告走到程老爺子的麵前,低聲恭敬的開口,“程老,這是席先生的屍檢報告,席先生生前因為遭受了爆炸的威脅,綁在身上的炸彈由於威力極大,把他炸往海底,但是很幸運的,席先生或許沒死,但由於炸彈把他的腿和手炸的血肉模糊,他很難使出力氣遊上岸,所以.......”


    程老爺子人已經控製不住的暈了過去。


    許容呆滯的聽著警察的話,她低頭慢慢的伸出了手,掀開了那塊蓋著他的白布。


    他的臉一樣的血肉模糊,因為在海水裏泡的久了,所以散發出一股血腥味和屍臭味,他生前是多麽美的一個人,死後卻如此的難看。


    他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


    那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他似乎在緊緊的攥著這枚戒指,許容從他手裏摳了很久,才費力的摳出來。


    許容其實有些不能相信他就這麽死了,她把戒指取出來後,就不再說話,阿偉把她扶到車上,她對著阿偉淡淡開口,“走吧,回家,他還在家裏等我。”


    阿偉隻以為是許容傷心過度,是啊,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席豫安一死,程家就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在想著要坐上那個令人豔羨的位置,許容在程家哪還有立足之地。


    可她懷著席豫安的孩子,三天後,程老爺子找到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裏湧出熱淚,“老天眷顧啊,豫安居然有後.....”


    “我想在這裏生下這個孩子。”


    許容堅定地說出這句話。


    程老爺子心生不滿,畢竟,這是席豫安的第一個孩子,理應回到香港生養。


    許容又重複了一次,“如果不讓我在這裏生下這個孩子的話,我會流掉他。”


    “你......”


    程老爺子歎了一口氣,隻能答應。


    一年後,盛夏六月。


    許容站在他們在江城買的房子內,看著衣櫃裏他的襯衫,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裏麵,熨燙妥帖,好像他還在。


    醫生說讓她盡可能的到處走走,孕婦需要運動,生育的時候好過一點,她也在努力的這樣做,就像是她在努力的適應,他已經去世一年了。


    可是,那種痛徹心扉的思念,他們無處不在。


    在深夜,它們會狠狠的折磨她,讓她痛不欲生。


    每個微小的動作都會被放大,她有時候坐在餐廳內,會恍惚的看到他的身影,她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可她真的太想他了。


    她還記得他得知她懷孕的時候,他的表情有多麽的開心,他趴在她的肚子上,靜靜的聽著她肚子裏胎兒的心跳聲,她那時看著他,內心隻有源源不斷的幸福。


    “篤篤”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許容的思緒,她開了門,許歸之領著一個美國醫生過來,看到她眼裏還未停止的淚光,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我讓醫生來看看你的眼睛。”


    許容乖順的點頭,就不再開口。


    許歸之看著她的神情,有些擔憂她的心情,聽說孕婦懷孕時如果心情不愉快的話,會得抑鬱症。


    醫生在她眼前拿著鍾表晃來晃去,問了她幾個問題,許容點了點頭,“我的視力,好像基本恢複了。”


    醫生看著許歸之,男人站起身送他出去後,又折回來看著許容,許容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開眼開口,“哥,你在美國工作怎麽樣?”


    許歸之淡淡的笑,“挺好的。”


    許容聽到這個回答後,就不再多問,她好像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問今夕何夕。


    當初聽說席豫安死了的這個消息時,他也有些不可置信,畢竟,那個男人,是多麽的讓人敬佩。


    可當他連夜趕回香港時,看到了站在墓碑前的許容。


    他看著她的臉,平靜如水,她隻是盯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有人或真情或假意的上前祭拜,然後對著許容說“節哀順變”,她的表情,也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的開口,“容容。”


    許容終於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神從期待再到失望,他知道,她是將他當成了席豫安。


    他心裏有些疼,他很想抱抱她,但卻始終沒有伸出手。


    “容容,你別太傷心了........”


    許歸之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話說到了一半,就聽到許容的痛呼聲,“我....肚子好痛.....”


    許歸之一下子反應過來,抱著許容就下了樓,車子疾速行駛在路上,許歸之闖了好幾個紅燈,終於到達了江城中心醫院。


    “醫生!護士!快!這裏有個產婦!!”


    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快步走過來,許容躺在床上,眼前一陣恍惚,她臉色蒼白,護士還在她耳邊問她,“你丈夫呢?您丈夫呢?”


    許容搖了搖頭,那個人,她要生了啊,他不在了,不在了.......


    心口的痛和身上的疼在同時折磨著她,許歸之從外麵回來,猛的推開護士,“媽的,你問什麽問,還不快推去急診室?!”


    紅燈亮起,像是一個催命符般,許歸之坐在醫院的涼椅上,擦了把頭上冒出的冷汗,唐瑾靈和周暮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急診室的紅燈,唐瑾靈眼前黑了黑,周暮著急的扶住她,一顆心懸在了喉嚨口,他攬著唐瑾靈,在她耳邊低聲說著,“相信我,會沒事的,嗯?”


    “好。”


    唐瑾靈點了點頭,周暮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讓她坐在椅子上,這樣的關懷備至,許歸之緊握的拳頭被唐瑾靈看到,她的聲音溫婉柔和,“嫂子會沒事的。”


    急診室內女人的尖叫聲很大,許容滿身的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這時候,她眩暈間仿佛看到了席豫安,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快要硬生生把身體劈成兩半的痛楚,“哇哇”的一陣哭聲,她徹底的陷入了昏睡。


    護士抱著孩子走出去,“恭喜你,是個男孩。”


    許歸之走上前,“容容呢?她有沒有事?”


    “放心吧,沒事。”


    許歸之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唐瑾靈也在後麵放下了一顆心。


    周暮走上前,醫生從裏麵把許容推出來,看到周暮後,摘下口罩,“周總,孕婦沒事,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孩子也很健康。”


    站在周暮身後的唐瑾靈笑了笑,眼裏漾著水光,哥,你看到了嗎?


    嫂子為你生下了一個孩子,你就安心吧。


    ---題外話---大家看文愉快哦~準備好了嗎?席大大的番外馬上就要開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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