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他們!”


    麵對橫衝直撞而來的老霍爾,裏爾冷笑著大手一揮,周圍剩下的法師們便蜂擁著朝已經被圍起來的傭兵們衝了過去,而這魔導師本人則雙手合起,放在額頭之前,擺了一個怪異的法印,瞬間,他周圍的風靜止了,好像空氣都變得粘稠了起來,


    “金羽雷鳥,給我出來!”


    裏爾抬起頭,他身後的空氣裏浮現出了一組複雜的圖案,下一刻,一隻被藍色雷霆纏繞著的,頭頂長著一縷金黃色飛羽的青色巨鳥虛影便張著翅膀從這圖案中飛出,這巨鳥張開雙翼足有六七米寬,鋒利的爪子閃耀著寒冷的光芒,那一擊之下,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撕成碎片,這就是裏爾的魔法星象,已經成長到第二階的金羽雷鳥,飛行係魔法星象第一百二十一位。(.無彈窗廣告)


    雷鳥虛影一出現,便遵循主人的意誌,橫止在空中,強而有力的雙翼向著老霍爾的方向飛快的閃動,一團團肉眼可見的小型旋風便呼嘯著湧向了老霍爾,這並不是直接的攻擊,那些旋風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氣裏,但卻讓那一塊的空氣密度變得極高,同時也極大的提高了空氣的阻力,讓老霍爾的衝鋒速度立刻就減慢了下來。


    這就是雷鳥一族與生俱來的天賦之一,空氣操縱,通過操縱身體周邊的空氣密度,這些低空的霸主甚至可以在某些情況下和恐怖的巨龍爭鋒!


    但同樣身為高階職業者的老霍爾會因此而膽怯嗎?


    不,顯然不會,麵對裏爾和其召喚出的星象,老霍爾冷哼的一聲,單手放在胸前,握成拳頭,然後猛地向下一砸,在接觸到和他腳麵同一水平線的空氣時,幾乎和裏爾召喚星象同樣的景象也出現在了老霍爾的腳下,這不服輸的老頭,赫然也是召喚出了自己的星象和裏爾硬拚。


    下一刻,一頭和那巨型雷鳥大小不相上下,全身上下覆蓋著銀灰色皮毛,肌肉憤張,雙拳相撞在一起,雙目赤紅如同血月一樣的瘋狂巨猿虛影在老霍爾的背後浮現,那巨猿的虛影還沒凝實,舞動的雙拳便猛地向地麵一砸,同時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吼叫,血紅色的雙眼狠狠的瞪著天空的巨鳥,可怕的暴虐之氣幾乎是撲麵而來,讓那逞凶的雷鳥扇動翅膀的動作為之一停,似乎也在這暴虐之下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已經身陷重圍的胡夫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怔在了原地,怪不得老霍爾當初說出“在他死前,沒有人能夠打擾波爾多商會的行動”的話時候如此的信心十足,這深藏不露的老家夥的星象竟然是百萬人中才會出現一例的奇珍凶獸,四十七種凶獸星象的第二十五位,號稱“大地逆子”的浴血暴猿,宿主越是憤怒,獲得的力量越是越是強大,而且隻要站在大地上,就能獲得大地的救助而一直戰鬥到力竭。


    不過這四十七種奇珍凶獸星象雖然強大,但作為強大的代價就是它們的提升異常困難,而且越是純淨的星象,宿主控製起來的難度就越大,比如老霍爾的浴血暴猿,僅僅是喚出它的虛影,就已經讓老霍爾雙眼中的血絲暴漲,他整個人的氣息也從原本的堅毅轉變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瘋狂殺意,一旦老霍爾被血脈中深藏的暴猿的意誌所控製,那他自己就會變成這暴猿意誌的傀儡,甚至最終失去自己的靈魂,身體則完全轉變為一隻瘋狂的巨猿。


    所以說,這世界是平等的,掌控強大的力量需要更強大的意誌,否則就隻能淪為力量的奴隸。


    但單就從戰鬥場麵上來說,喚出了浴血暴猿的老霍爾明顯已經對原本勢均力敵的魔導師裏爾形成了壓製的態勢,在巨猿意誌的影響下,老霍爾的力量變得更強,反應更快,廝殺的手段也開始向野獸轉變,甚至已經開始放棄了防禦,而裏爾則隻能將雷鳥星象縮小,在身邊飛舞著來抵抗一部分攻擊,他本人則盡力扔出一團團低級魔法來試圖減慢老霍爾近乎狂暴的攻擊速度。


    “風縛術!”


    “冰風暴!”


    “傷害加深!”


    “抗拒火環!”


    “藤蔓纏繞!”


    看的出來,即便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裏爾,也從未和擁有凶獸星象的敵人戰鬥過,不過他很快就會發現,這種謹慎的防禦姿態在這種戰鬥中根本就是取死之道,麵對狂暴的凶獸星象,唯一能取勝的方法就是趁著敵人還沒有完全被凶獸的力量強化之前就擊敗或者殺死他,否則到最後,估計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吼!”


    伴隨著一次次攻擊的失利,而且耳邊也不斷傳來了那些被困住的傭兵們的慘叫聲和那些法師們瘋狂的笑聲,這讓老霍爾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直至最後一次的錘擊被突然變大的雷鳥虛影擋住,老霍爾已經不太流暢的攻擊頻率終於被一直嚴密防守的裏爾抓住了漏洞。[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三重狂風之刃!”


    黑袍魔導師雙眼中精光一閃,雙手迅速的來回交錯,天藍色的光芒在手中閃耀,然後一指點出,三道被狂風夾裹的巨型魔刃從指間飛出,第一把斬斷了老霍爾已經傷痕累累的戰錘,讓老頭空們大開,第二把魔刃在老霍爾的胸前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傷痕,鮮血四濺,第三把魔刃則帶著威勢印在了第二擊的傷痕上,這一刻,兩個人都聽到了從老霍爾胸口裏傳來的骨裂聲,老頭慘叫著飛出,被從天空襲擊的雷鳥虛影砸落在了地麵上,塵土四濺。


    “最後一擊解決你!”


    裏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麵色凝重的開始雙手施法,靈活的手指不斷的空中交錯,一個個的法印連續不斷的被用出,直到最後一個施法音節從嘴裏吐出,他雙手平身,向下猛地一壓,


    “隕石召喚!”


    下一秒,空中幾十米高的地方打開了一個黑色的空間之門,一枚人頭大小的隕石被裏爾從星球之外召喚而來,以突破三倍重力的可怕加速度向下砸去,一旦落地,最少也能砸出一個方圓數十平米的可怕大坑,這還是裏爾顧忌到薩姆城的平民而刻意控製了威力,當年在北疆戰場上,他以最強的威力用出這個可怕的六環魔法,一擊就抹去了獸人的一個前哨堡壘。


    眼看著那隕石即將落在地麵,裏爾笑著轉過了身,天空中的雷鳥虛影也鳴叫著準備重歸星空,畢竟對於一位魔導師來說,長時期維持第二階段的星象投影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但就在裏爾伸出手準備將雷鳥投影取消的時候,一聲讓人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吼叫聲從他身後傳來,魔導師僵硬著身體轉過身,就看到一個由投影組成的巨猿手臂一把扣住了那已經突破音爆的小型隕石,然後猛地一捏,在張開手時,堅硬的隕石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石。


    而在煙塵飛舞中站起來的那個有些扭曲的半蹲著的人影更是讓裏爾亡魂大冒,他立刻捏動法印為自己布下了一個五壞魔法裏以防禦力著稱的“源土壁壘”,但還沒等那五塊在他身邊旋轉的源生土盾升起,不遠處的身影就一個縱躍跳到空中,然後像剛才那流星一樣砸在了自己的麵前,落地之時竟然將周圍好幾米之內的石板全部粉碎,那一雙已經全部赤紅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裏爾的眼睛,讓後者渾身冰冷。


    “該死的,星象失控!我怎麽會遇到這種...小概率事件!”


    還沒等裏爾的抱怨結束,下一刻,老霍爾那已經扭曲的跟一頭猿猴一樣的雙臂揮起,竟帶著他身後的暴猿投影一起運動,天空中的雷鳥投影想要俯衝下來拯救自己的宿主,但就在半空中就被暴猿兩爪扣住了翅膀,那暴猿投影歪著腦袋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然後雙臂的肌肉開始膨脹,伴隨著雷鳥一聲悲鳴,它那堅若金剛的雙翼竟直接被巨猿從身體上撕扯了下來,然後又在轉瞬之間被扭掉了腦袋,但這畢竟隻是投影,所以下一刻,雷鳥的身影伴隨著飛舞的塵土化為點點星光散落於大地之上。


    裏爾“噗”的吐出了一口熱血,星象被破壞,與之精神相連的宿主必然會受到嚴重的精神傷害,但現在已經不是關注那個問題的時候了,因為狂暴的老霍爾根本已經不是他的戰鬥經驗可以對付的了,麵對堅固的源土壁壘,老霍爾的反應很直接,一拳,兩拳,三拳,直到他扭曲的雙手鮮血淋漓的時候,這號稱大魔導師之下根本不可能被破壞的護盾法術,竟硬生生的被失控的老霍爾打爆。


    在這期間,裏爾最少射出了三個五環法術,一個六環法術,老霍爾根本沒有閃避,任憑那魔法在身體上炸開,控製技能直接硬吃,但即便是半邊身體已經被魔法切成了一片碎肉,在暴猿意誌的加持下,老霍爾竟然還是不死,反而以透支生命的形式緩慢的開始了自我治療,就在護盾被破開的那一刻,裏爾已經絕望。


    雙目赤紅的老霍爾朝著裏爾笑了笑,那股子瘋狂讓裏爾的身體都開始顫抖,然後就感覺到老霍爾那已經不似人樣的手爪扣住了自己的左腿,然後像瘋狂的主婦揮舞棒槌追打老鼠一樣,老霍爾竟然抓著裏爾的左腿,直接將他砸向了那些正站在沙葬巨靈構建的城牆上肆意攻擊傭兵們的中級法師身上。


    一下,兩下,三下。


    等到胡夫以快要哭了的聲音大叫著讓老霍爾冷靜過來的時候,一直被他抓在手裏的裏爾則隻剩下了一條左腿和半個身子,在剛才的混戰中活下來的中低級法師們則十不存一,剩下的那些尖叫著如同受驚的姑娘一樣朝著四麵八方逃了出去。


    “吼!”


    老霍爾現在已經快要徹底的被暴猿的意誌控製了,他扔掉了裏爾的左腿,用扭曲的雙臂瘋狂的拍打著胸口,就像一頭真正的暴猿那樣,肆意的向所有人展示著他的瘋狂和力量。


    “退後!都退後!”


    胡夫和巴拉克拖著受傷頗重的身體將生下來的二十多個傭兵驅趕著向後緩慢的退去,現在的老霍爾根本不認任何人,哪怕是他們,隻要敢貿然靠近,就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夠了!”


    下一刻,一個巨大而威嚴的聲音出現在剩餘的所有人的耳中,很明顯,那位坐鎮薩姆城的塔主已經對這場鬧劇失去興趣了。


    “以我之名義,挑釁九塔議會之人,留下吧!”


    “幻術-千月!”


    在胡夫等人的眼中,就在那蒼老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薩姆城的所有光芒全部消失,轉而竟是無窮的月光,就好似天空真的有一千個月亮一樣,甚至比擁有太陽的白晝還要明亮。


    “小心,我們已經被籠罩在這個幻術裏了!任何人不要有任何動作!保持在原地,看到任何東西都不要驚慌!更不要盲目的攻擊!”


    巴拉克之前在潛行者公會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遇到過很多次幻術的使用者,他們總是憑借自己的力量,肆意的玩弄人心,恐嚇那些無知的凡人,有些膽大的甚至敢向比他們更強大的職業者出手,而高明的幻術更是能在片刻之間俘虜一個人的心智,或者收去一個人的生命,絕對是最可怕的手段之一。


    但就在巴拉克為其他人講解幻術的要點的時候,一聲聲接連不斷的巨響突然傳來,緊接著那漫天的月光竟然消於無形,所有人再次出現在了殘破的薩姆城商業區,就在他們茫然無措的時候,那蒼老的聲音竟然再次出現,而這一次,則包含著怒氣。


    “大膽!”


    胡夫身後的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兄弟突然指著遠方的九座高塔高叫著,


    “快看那裏!有人...有人炸掉了…天呐!”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原本聳立在那裏好似根本不在人間的九座高塔如今隻剩下了八座半,最右邊的那座高塔好像被一頭巨獸一口咬掉了小半個塔頂,渺渺而飄到天空的黑煙和一些肉眼可見的火焰讓它看上去淒慘至極,而靠近它的那一座高塔的頂部則已經有些歪歪斜斜,顯然也是被剛才的那一陣劇烈的爆炸衝擊到了。


    “伊萊文!”


    將在剛才的幻術之中不知道遭受了什麽攻擊而昏迷的老霍爾抱在懷裏的胡夫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了很多東西,但他隻能將手貼在心口,默默的為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祝福,十幾秒鍾之後,這群大漢便帶著傷員迅速離開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廣場,再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艱難的翻過了那扇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城門,迅速的遠去了。


    ----------------------------------------------------------------------


    老霍爾化身暴猿和裏爾對拚的那一幕完全落入了一直在觀察著戰場的莫格裏斯眼中,其實在老霍爾的暴猿投影粉碎了那顆隕石的時候,深淵獸就已經斷定了裏爾的失敗,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那樣一位魔導師會輸的那麽慘,會直接輸掉了生命,或許在那一刻,裏爾本人也有了某些決斷,曾幾何時,自己也像現在的裏爾一樣,斷定自己不會輸,可惜在遇到了那個從不顯山漏水的,總是笑眯眯的同僚的時候,誰又能想到,一個看似普通的魔導師竟然可以那麽強大。


    波爾-莫格丁!那個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莫格裏斯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欄杆,不過很快就又鬆開了,波爾再強又能怎樣?現在還不是像一條死狗一樣悲哀的活在法師審判所的苦牢裏,說起來,如果自己把這個小子也送過去,讓他們父子團聚,波爾會不會感謝自己呢?


    莫格裏斯嘿嘿笑了兩聲,轉過身取消了鷹眼術,既然塔主已經出手,那麽那些悲哀的傭兵斷然不會有活路,即便外界一直認為無麵者是九位塔主裏實力最低的一位,但知道很多秘密的莫格裏斯卻不會這麽膚淺的認定,幻術師,普遍的實力確實很弱,但如果真的走到了頂尖,那可完全就是另一個層麵了呀。


    深淵獸輕微的咳嗽著,一步一步走到了趴在那裏似乎已經死掉了的伊萊文麵前,他蹲下身,雙手拉住了伊萊文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少年原本清秀的臉龐上現在全是鮮血和汙漬,他的胸口呈現出完全不正常的扭曲,看樣子肋骨已經全斷了,如果運氣不夠好,骨茬說不定還會刺入心髒,到那時就神仙難救了,莫格裏斯的眉頭皺了皺,他鬆開一隻手,捏了幾個簡單的法印,然後在伊萊文額頭一點,一捧清澈而冰冷的泉水就從虛空中流出,將伊萊文肮髒的臉清洗了一遍,突如其來的寒冷也讓少年一個激靈,然後就痛苦的呻吟開來。


    “嘿,小子,說說你的來意吧,我突然對你的行為很感興趣。”


    莫格裏斯揮手便是一個巴掌將伊萊文從迷糊的狀態裏喚醒,但少年清醒之後隻是楞了一下,轉著腦袋看了看四周,卻絲毫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這讓莫格裏斯有些憤懣,但隨後又釋然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你還能怨恨什麽呢?


    “現在幾點了?”


    少年氣息微弱的問道。


    “什麽?”


    莫格裏斯也愣了愣,然後下意思的反問到,


    “你說什麽?”


    伊萊文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再次問道,


    “現在幾點了?”


    這一次莫格裏斯總算聽清楚了少年的問題,他聳了聳肩,站起身,一手提著伊萊文,一手從懷裏掏出了精致的懷表,打開看了看,


    “嗯,15:44了,有什麽問題嗎?”


    伊萊文當然不會有什麽問題要去問自己的仇人,他的眼神越過了莫格裏斯,看向了那早已經被兩人的戰鬥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原本掛在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摔落在了一團垃圾裏,但不得不說,這些完全手工製成的掛鍾質量好的竟然,竟然還在運作,而少年的眼神也伴隨著那掛鍾不斷運動的指針轉動,等到那指針距離15:45還有3秒鍾的時候,少年突然使勁抓住了莫格利揪著他脖子的手臂,這個動作又讓他的胸口一陣劇痛,但他還是強忍著痛苦,在鮮血,水漬和汙漬混合的臉上綻放出了最燦爛的笑容。


    這突如其來的笑容讓莫格裏斯一愣,隨後就是一陣瘋狂的危機感,他那在無數戰鬥中養成的野獸一樣的直覺正在瘋狂預警,似乎有什麽巨大的災難很快就要到來了!


    “你笑什麽?蠢貨!告訴我!”


    莫格裏斯瘋狂的扼住伊萊文的喉嚨大喊大叫,活像一個瘋子,覺察到了巨大危險的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喚醒了自己的星象,一頭渾身黝黑,雙目碧綠的大夜鴉從虛空中飛出,撲騰著翅膀將莫格裏斯包裹了起來,而少年則飛快的從他緊抓著莫格裏斯手臂的雙手開始,在幾乎一秒鍾之內就完成了全身的元素冰霜化,在嘴巴被凍結之前,少年掙紮著說出了一句話,這也是莫格裏斯聽到的最後一句祝福,


    “祝你好運!雜種!”


    “轟!”


    下一刻,無盡的元素能量從獵魔塔中央完全爆發開來,幾乎數千顆魔晶的同時爆炸讓哪怕是九位塔主一起出手布製的所有防護結界和其他防護手段完全失去了作用,當然還有魔手拉特爾的信守承諾,如果不是他按照伊萊文的要求將那指環裏的其他魔晶悄然裝在了獵魔塔的其他地方,單靠伊萊文灑下的那些,根本不足以造成這樣的威勢,而在這天地爆發一樣的偉力麵前,人的力量顯得那麽的渺小。


    莫格裏斯在能量爆發之後的千分之一秒內就被巨大的能量波浪推動著飛出了高塔之外,連帶著早已經變成一大塊堅冰的伊萊文一起被可怕的推力推向地麵,實際上在這能量波浪接觸到他的瞬間,深淵獸這個名詞就已經成為了曆史裏的過去式,就連那號稱“絕對防禦”的寒冰護體,也被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毀滅波浪衝出了好幾十道裂紋,但就差那麽一點點,伊萊文最後還是保住了性命。


    當他從寒冰護體的狀態裏脫離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一片被翻滾了好幾次的大地上麵,伊萊文抬頭眺望,隻見遠處的九座高塔隻剩下了八座半,最外圍的獵魔塔淒慘的如同他記憶裏那些廢墟一樣,這讓伊萊文感覺到了由衷的快樂,但是他的胸口卻依舊傳來可怕的痛苦,於是他隻能坐回了地麵,大口大口的喘氣,但是卻感覺無法吸入一口空氣。


    “骨茬刺入了氣管,我大概要死了!”


    伊萊文第一時間就摸清楚了自己的現狀,但他卻還是在笑,一個被破滅了家族,隻剩下了一根獨苗的少年,經曆了五年的蟄伏,終於報了家庭的仇恨,雖然隻是那仇恨的好幾分之一。


    “可惜啊,貝爾蒙斯,薩魯曼,暗影塔,還有獵魔塔主妖弓莉莉絲,可惜啦,算你們好運!”


    說完少年閉上了眼睛,劇烈的窒息感讓他已經無法再思考了,但這一刻內心的平靜卻讓他掙紮著露出了笑容,就像曾和溫蒂開玩笑說的那樣,


    “就算死,我也會笑著去見克藍沃。”


    他做到了。


    下一刻,整個世界便覆蓋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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