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文看了看眼前這家夥笑的及其變扭的臉,又看了看他手裏沾滿了汗水的卷軸,然後聳了聳肩,向後退了一步,雙手舉在胸前,“我拒絕!”。<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胖子滿臉的僵硬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臉上,過了幾秒鍾,他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一副抓狂的樣子,蹲在地上喃喃自語,


    “什麽?你拒絕?你為什麽要拒絕?你怎麽會拒絕?沒錯啊,感恩之月(10月)7日晚上11點35分,通往波爾多商業區,逆時針的第三座橋中央,閉上眼睛倒數127聲之後,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沒錯,就是你啊!可是你為什麽會拒絕呢?”


    胖子的自言自語幾乎是立刻就吸引了想要帶著溫蒂快速離開這有點詭異家夥的伊萊文,他想了想,又好奇看了他幾眼,然後轉過身,蹲在了胖子旁邊,問道,


    “我拒絕不是因為這卷軸,你看,一個陌生人突然在午夜的時候以這麽詭異的情況出現在你的麵前,然後交給你一個古怪的東西,你會選擇接到手裏嗎?最少也要告訴我,你是誰?你來做什麽?或者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麽啊!”


    “哦,哦,原來是這樣!對了對了!我就說嘛,大占星師怎麽會騙我!原來是我做的不對!我馬上就告訴你!我…等等,時間快到了!拿著它,沒有時間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裏麵!記住!都在裏麵!”


    剛明白過來的胖子站起來,又擦了擦那似乎永遠存在的滿頭大汗,不過就在他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這家夥卻突然跳起來,容不得伊萊文拒絕的將卷軸塞進了他的手裏,然後就那麽滿懷希望的看著他,緊接著他肥胖的身體迅速變得蒼老,似乎在那一瞬間就耗盡了他之後所有的生命,而且最讓伊萊文感到恐懼的是,盡管已經成為了白發蒼蒼的老頭,那家夥的衰老卻還在繼續,但即便是在這種可怕的痛苦折磨下,伊萊文還是能從他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已經變成森森白骨的手上感覺到一股力量,直到那隻骨爪也詭異的化為了一堆飛灰,那力量才消失。


    緊接著在伊萊文和溫蒂驚恐的目光中,一輛完全由靈體組成的四輪馬車呼嘯著踏著河水掠過了他們身前,帶著那個笑著朝他們揮手告別的胖子的靈魂飛向天空,在微光閃耀之後,一切再次恢複了平靜。


    聯想到剛才胖子看著他的那滿懷希望的眼神,伊萊文頓時感覺到手裏的卷軸有些沉重,因為那種眼神他也曾經有過,那是在墜落懸崖時最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的眼神,隻屬於走投無路者才會擁有的眼神。


    伊萊文站起身,靜靜的看著橋上那堆被風吹散的骨灰,很快就陷入了某種既視感當中,如果當初他沒有遇到波爾多商隊,也許他的結局也不會比這個胖子好上多少。


    “怎麽了?”


    溫蒂帶著三分恐懼,兩分疑惑的聲音很快就喚醒了伊萊文,他拄著手杖走過去挽住了小女友的手臂,不讓她看到那已經快要消失掉的骨灰,


    “走吧,回去,今晚有幸見到了傳說中克藍沃接引靈魂的馬車,太榮幸了。”


    溫蒂則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伊萊文的臉頰,然後順從的扶著自己男友的手臂,兩個人很快就拐進了商業區的大道,並且在十幾分鍾後回到了鑲金玫瑰頂樓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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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在自己小煉金室,頂著霜甲術,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卷卷軸之後,伊萊文對其中包裹的那團樹葉一樣的物體頗有些無語,此時的伊萊文穿著寬鬆的睡衣,一直陪著他溫蒂已經在一番溫存之後沉沉睡去,他也隻能趁著這個時間來看看這神秘的東西,不過打開之後卻讓他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已經打開了最外層的保護,說什麽也不能半途而廢,不是嗎?於是伊萊文咬了咬牙,控製著防護範圍放到最大的霜甲術重新縮回了他的體表,幹淨利落的扯下了兩隻手上戴著的橡膠手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雙手展開了桌子上的“樹葉”,但下一刻,還沒等他看到那樹葉上寫的什麽,一團黃色的光芒就突然跳到了他的眼前,然後在伊萊文周身的元素活躍起來之前,就將他的身體納入了其中,然後他的精神就為之一震,出現在了另一個滿是光芒的空間裏。


    “我就知道,胡亂打開來曆不明的東西就會這樣!”


    站在光芒中的伊萊文罵了一句,然後好奇的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這個麵積極小的精神空間,不過入目之處卻皆是青草的綠色,這種極為貼合自然的顏色,再加上那樹葉的質地,讓他心裏很快就有了一個隱約的念頭。


    “你好啊,人類!”


    就在他蹲在地麵,用手分別地麵的質地的時候,一個溫婉而柔和的女音傳入了他的耳朵當中,這讓伊萊文很快就警覺了起來,他試圖調動元素,但卻驚愕的發現,這個空間裏竟然沒有一絲元素的存在,“誰!誰在那裏!”


    “嗬嗬,真是個警覺的小家夥!”


    伴隨著這好聽的聲音的再次出現,綠色的光也從地麵不遠處出現,直到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女性人體為止,


    “吾名萊妮雅-星之歌,隻是一位普通的占星師而已。(.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而已?”


    伊萊文不屑的笑了笑,此時的他也弄明白了現狀,很顯然他又一次以精神體的方式出現在了這古古怪怪的地方,但也正因為這樣,他反而放下了所有的擔憂,因為他知道,再厲害的法師也沒辦法僅憑消滅一絲精神就殺死一個另一個法師,更何況這鬼地方連一絲元素的痕跡都沒有,也就是說在他無法施法的同時,對麵的家夥也根本沒辦法施法,盡管費倫法術對元素的依賴不像泰坦法術那麽嚴重,但這玩意畢竟是所有法術的基礎,所以他的語氣也越加肆無忌憚起來,


    “我可不認為一個能創造精神結界的占星師會是一位普通人,但這和我也沒什麽關係,人人都有秘密,所以讓我們直接一點吧,你拉我進來是想幹什麽?精靈!”


    沒錯,這個以幻化綠光出現在伊萊文麵前的精神體正是一位精靈,她的姓氏暴露了一切,在艾爾大陸,以星,月,日,林,風,暗等等詞匯作為家族之姓的隻有一個種族,那就是世界島的精靈,而在精靈的社會中,這些姓氏也有高下之分,能以“星”為姓氏的,也絕對不會像她說的那樣,是一個普通的占星師。


    “耐心點,孩子,我無意傷害你,這僅僅是一種保護措施罷了”


    那綠色光影似乎也有些無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在人類的聚集區,我隻能通過這種方法傳遞信息,否則會引起一些不妙的後果。”


    伊萊文的眉頭挑了挑,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心裏的好奇,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那麽是什麽讓您甘願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來見我這麽一個小小的人類呢?”


    “嗬嗬嗬嗬”


    那光影發出了一陣悅耳的輕笑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我可不認為攪動了大陸風雲的小家夥會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之所以顯現在這裏,僅僅是為了一個承諾!”


    “那麽,說吧,精靈,我洗耳恭聽!”


    伊萊文雙手抱肩的靠在光幕上,一副聽好戲的表情,而那綠色的光影在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終於將這光怪陸離的一切都姍姍道來,


    “在二十三天前,一位人類因為牽扯進了某些可怕的事情裏而遭到了追殺,他無意之中墜入了世界島和南部丘陵之間連接的,人跡罕至的森林裏,而我,當時恰好在那裏采集一些草藥,同時順手救治了他,當他在得知我是一名占星師的時候,就用自己的靈魂為代價,祈求我幫他做了一件事,具體的情況你不用知道,但結果就是,無盡星河給了我提示,那個人類想要拯救的那個鮮活的生命在五年前的一個夜裏,和你的命運牢牢的綁在了一起,這也是為什麽那個靈魂即將消散的人類會在橋上等你的原因,命運交織如網,縱使是我也無法洞徹所有的秘密,但如果你不去救他,那麽那個已經陷入了黑暗邊緣的生命,就會自此淪陷。”


    “五年前的一個晚上…”


    伊萊文品味著這句話,然後皺起眉頭,想了許久之後才問道,“尊敬的精靈強者,可是在我的記憶中,那個被血染紅的夜晚裏,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已經歸於克藍沃,我無法想到任何一個還幸存的人。”


    “不,還有一個!”


    那綠色的光影開始變淡,而伊萊文也察覺到周圍的光幕在逐漸崩塌,顯然,這個精神結界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即將潰散,不過在消逝之前,那個神秘的精靈占星師還是幫他解答了最後的疑問,“那便是等待你前去救助的生命,你們也許從未見過,但他的星象你一定知道,是萊菔!”


    下一刻,伊萊文從伸手直立的僵硬狀態中恢複了過來,但他的腦海裏卻如同翻江倒海一樣混亂,他的記憶很快就轉到了那個他一直試圖遺忘,但卻如同烙印一樣刻在記憶裏的夜晚。


    伊萊文走進那記憶中的扇紅木大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使勁推開了它,


    “嘖嘖嘖,真不得了啊。”


    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老頭看了一眼走入房間當中的伊萊文,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嘴裏嘖嘖的說道,


    “水生藍蓮花,不得了啊,不得了!”


    但這會的伊萊文卻沒有像當時那樣僵硬了臉龐,而是微笑的看著他,弗萊明,這個薩姆城最出名,但也是最桀驁不馴的藥劑師,“好久不見了,弗萊明老頭,你們在克藍沃那裏過得還好嗎?”


    可惜弗萊明卻不會回答他的話,這一切隻是伊萊文的記憶罷了,於是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蒼老聲音又像他記憶中的那樣響起,


    “可惜魔法脈絡閉塞,白瞎了一個王級星象,否則最多十年之後,九塔議會就要變成十塔議會咯。”


    “啪!”


    麵色陰沉的薩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角落裏那個幾乎是蜷在沙發裏的老婆婆喊道,


    “莫斯莉,弗萊明,你們是故意要激怒我嗎?”


    “哈哈,別激動,別激動”


    修曼的輪椅就放在薩斯的身邊,他伸出滿是灰斑的手壓下了薩斯的手指,慢悠悠的勸道,


    “薩斯,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斯莉的遭遇,她孫子的星象是萊菔,看到小伊萊文的水生藍蓮花自然羞惱了,別跟她一般見識。”


    聽了這話,屋子裏的老頭老太們有一半都哈哈笑了起來,另一半則捂住嘴抖動個不停,看上去忍得異常辛苦,就連臉色僵硬的伊萊文都笑了起來,剛才滿肚子的怨氣也消於無蹤。


    “萊菔?那不就是蘿卜嘛,哈哈哈”


    一個個為老不尊的家夥們笑的東倒西歪,惟獨那個小個子的老太太怒氣衝衝的站起來,片刻之後卻又頹然無力的倒在沙發裏,


    “哎...罷了罷了,一個是永遠也點不亮的王級星象,一個是永遠也不可能晉升的末等星象,你們兩正好一對,算啦,以後多親近吧。”


    這一段對話原原本本的再次浮現在伊萊文的腦海裏,但這一次的場景回溯,伊萊文卻隻是像個過客一樣站在原地,看著那些已經逝去的蒼老身影,許久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了看薩斯和修曼的臉,然後單手向後一揮,所有的記憶轟然變為了碎片,他已經不願意再次經曆那一場噩夢了。


    幾分鍾後,伊萊文的情緒平複了下來,他睜開眼睛,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擁有萊菔(蘿卜)星象的生命顯然就是莫莉斯的孫子了,不過當時據她說他的孫子早就被她送到了南方丘陵的修魯斯聯盟國,並且在其首都杜魯為他置辦了足夠他快樂生活一輩子的產業,還派了她最信任的管家去照顧他,那麽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和萊妮雅-星之歌做交易的人類就是那孩子的管家,也就是說,那孩子已經出事了!”


    伊萊文快速的展開了手裏的樹葉信紙,上麵果不其然的寫著事情的經過,很剪短,但看得出來那位可敬的胖管家當時的時間已經確實不多了。


    “如果你就是那位我祈求萊妮雅大人幫我尋找的人的話,那麽看在莫莉斯夫人的份上,請快點去拯救倫斯少爺,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小心修魯斯聯盟國的人,就是他們在五年前出賣了七家聯盟,所有人都被那群劊子手屠殺一空,隻有少數的幾個人活了下來,但他們都是叛徒!!永遠別相信他們嘴裏吐出的哪怕一個字符,現在他們又舉起了屠刀,倫斯少爺被抓走,我也命在旦夕,但我知道他們的來曆:毀滅議會!是的,就是這個邪惡的名字。”


    “他們瘋狂的尋找著北方戰役之後那些英雄的後人,屠殺他們的親族,隻為了一個邪惡的目的,但很遺憾,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他們的目的地是巨龍平原!小心,我在那些屠夫當中看到了獸人和惡魔,請務必小心!”


    管家的信到此結束了,但其中包含的信息一點也不少,首先伊萊文可以確定,七家聯盟已經覆滅了,而根據這封信可以得出一個悲傷的結論,七家聯盟裏出了叛徒,然後跟那些九塔的賤種一起,朝著同伴舉起了屠刀!還有就是原本熱烈歡迎七家聯盟的修魯斯聯盟國也是可恥的背誓者之一,不過這筆賬要以後才能和他們慢慢的算。


    伊萊文的雙眼裏閃耀著難以抑製的怒火,如果可能,他現在就像去杜魯大鬧一番,就和他在薩姆所做的一模一樣,但眼下,還是倫斯的性命更加重要,而且這件事似乎還和那些九塔的餘孽糾纏在了一起,毀滅議會,這個繼九塔議會之後再次讓伊萊文咬牙切齒的組織終於露出了他們那一直躲在黑暗裏的獠牙,伊萊文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些家夥肯定在醞釀著某些陰謀。


    最後就是巨龍平原,這個地點很微妙,據伊萊文所知,自從北方戰役結束之後,大路上發生的很多古怪的事情都能和這個地方扯上一些關係,甚至包括北方戰役之前的那幾百年的歲月裏,獸人對於這片大地誌在必得的意誌似乎也不隻是戰爭和榮耀那麽簡單。


    伊萊文摸著下巴坐在了椅子上,在他得知了倫斯的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必須要去救到這個可憐的家夥,不僅僅是因為曾經輝煌的七家聯盟現在估計已經隻剩下了他和倫斯兩位直係繼承人,更重要的是,莫莉斯因為想要解毒而慘死的那一幕讓他始終無法忘懷,當時的他救不了莫莉斯,隻能遺憾的看著那位老人就此死去,但現在的他已經擁有了可以拯救倫斯的力量,說什麽也不能讓當年的慘劇再次發生。


    但是在哪裏呢?


    伊萊文走到牆邊,唰的一下從牆上掛著的相框裏拉下了一副精致的世界地圖,手指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從修魯斯聯盟國的位置移動到了巨龍平原,然後又拿起紙和筆飛快的計算著什麽,最終他筆尖的紅點在這幅從潛行者公會高價買來的“違禁品”上連出了一條線,並且在中央畫了一個打大的圓圈,


    “據我所知,巨龍平原那塊是沒有民用的傳送陣的,白石會的法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監視那塊地方的法力波動,也就是說,毀滅議會不可能通過傳送法陣將倫斯他們直接送到巨龍平原,那樣子太招搖了,很快就會引來神聖德爾帝國的攻擊,所以他們隻能走普通的行商路線,當然不排除在道路之中使用短程傳送法陣縮短路程,不過介於這些英雄之後大都是普通人,他們承受能量壓力的程度有限,薩魯曼的走狗們費盡心力的找到了他們可不是為了欣賞他們被能量壓力壓碎的死狀的,所以如果以最大的傳送次數計算,在二十三天之內,不不不,還要加上我追趕的時間,按照三十天計算,他們最遠能到達的地方。”


    伊萊文看了看他所計算出的地點,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苦笑,


    “竟然在這裏!馬爾博羅海峽聯盟國,風暴海灣及其周圍的三個小公國。”


    幾分鍾之後,他看著地圖上縮小了很多的紅色圈圈,再次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暗罵了一句,


    “幹!那個鬼地方!”


    伊萊文如此失態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各位可能還不太熟悉風暴海灣這個地方在艾爾大陸代表著什麽,我記得在前文裏說過一個關於北方凍土的醉酒野蠻人因為辱罵正義之神提爾,而導致聖武士暴走,將他和他的包庇他的那些族人全部抓了起來,他們最後的結局就是被送到了風暴海灣篩沙子。


    說到這裏,各位可能已經明白過來了,沒錯,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時代開始,風暴海灣這個天然形成的半永久性永凍港就成為了大陸各國和各個教會流放犯人的地方,據說剛開始的時候,各國還會派遣一些士兵前去維持秩序,但是在經過了幾次曆史上都有記載的大型暴亂之後,各國才算是徹底放棄了那鬼地方,在風暴海灣的邊境上築起了一道“罪惡之牆”,流放到那裏的犯人也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不過生命堅韌的地方就在這裏,盡管在文明發展的過程中可能隨時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但生命一旦在某個地方生根發芽,那麽除了世界毀滅性的大災難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可以徹底根除他們,這句話放在風暴海灣的發展史上簡直再合適也不過了。


    隨著流放犯人越來越多,無人管束的風暴海灣幾乎在短時間之內就徹底成為一番軍閥割據的場麵,史稱“流血的八月”的第一場大混戰直接死亡人數超過了十萬,重傷不計,間接後果是趁亂翻越了罪惡之牆的數千惡棍在之後的三個月裏將周圍的三個小公國攪亂的一塌糊塗。


    之後還有第二次大暴動,第三次大暴動,當然距離現在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有記錄的最後一次暴動發生在北方戰役期間,和其他的幾次暴動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暴動徹徹底底的是那些潛入了北疆腹地的獸人潛行者們掀起的陰謀,但這場陰謀卻成功的挑起了北疆老大神聖德爾帝國的怒火,於是在暴亂發生後的第七天,皇家第三,第四艦隊連同凶名昭著的第七軍團一起封鎖了風暴海灣地區,之後第七軍團的軍團長,黑獅子羅格一聲令下,一萬四千人的精銳士兵搭配著五千騎兵在一個魔法團的掩護下悍然殺入了海灣內部,長達三天的可怕屠戮過後,足有數十萬的囚犯十不存一。


    但囚犯的反抗也足夠凶狠,在屠殺之後,第三艦隊徹底除名,第四艦隊損失超過一半,而衝進去的一萬四千名精銳士兵能活著走出來的不到七千人,五千重騎兵全軍覆沒,那個擔任掩護的魔法團,更是被一發組合型的九環禁咒直接從地麵上抹去了,那發九環禁咒出於何人之手,到現在還是個未解之謎。


    不過那一場殺戮的影響到四十年後的今天還沒有完全消散,而且在北方戰役之後,元氣大傷的神聖德爾帝國無力再顧及北疆之外的事物,而其他公國小國則對於這塊燙手山芋毫無興趣,因此那裏也就逐漸又聚集起了另一批人,無家可歸的難民,墮落的邪惡騎士,來自大陸各地的邪教徒,以及當年那場殺戮之後的幸存者和他們對所有人都抱著可怕敵意的扭曲後代,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各個國家的密探,還有近些年不知為何重新回歸這片半永凍海域的魚人和海妖們,總之大概除了無盡深淵之外,再也找不到比著個地方更混亂的邪惡之地了,要知道就連九層地獄的魔鬼們還多少知道守規矩,但風暴海灣那些家夥…哎,不說也罷。


    而且那裏還流傳著關於巨龍的些許流言,這些流言從伊萊文的父親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直到現在還是經久不衰,也不知道那隻傳言中名叫“鞭撻者”的世界上最後一條黑龍在知道自己的故事流傳了幾百年之後,是不是會感覺到榮幸?


    伊萊文揉著已經發疼的額角再三確認了地點之後,卻還是長歎了口氣,就如同萊妮雅-星之歌話裏話外的那個意思一樣,有些事情,你這小子是避不過去的。


    “呋…”


    第二天清晨,當溫蒂推門進入小煉金室的時候,就看到一臉疲憊的伊萊文背對著他坐在窗戶邊,手邊的煙灰缸裏滿是煙蒂,看的出來,他這一晚上過的並不好,他扭頭看著溫蒂擔憂的樣子,取下嘴裏的煙頭,對她笑了笑,


    “我們該走了,我得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那帕爾斯的晚宴?”


    “別擔心,寶貝,我會幫他做完這最後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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