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言有點兒尷尬,相彌剛求之於人也不好攆人走,把濡濕的手心擦在褲子上,磨了半天支支吾吾:“我,那個,嗯我有點兒事兒我就先走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需要我送你麽?”柏之笙昂起下巴來拍了拍自行車把。


    “……”相彌試探性地望了一眼,“可遠了。”


    “沒關係,不介意的話我想跟你一塊兒去。”柏之笙直覺一般認為,相彌要去的地方總能去摸索一些和自己有關的內容,掌握主動權說不定相彌一禿嚕把話都說出來呢,好過被動地接受既定事實,最後打個手足無措。


    “可遠了。”相彌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上來吧。”柏之笙也堅定地拍了拍車把,“我最近喜歡自行車,你不重,上來吧,說地址。”


    既然都這樣說了,相彌也不客氣,柏之笙騎車她跳上後座去,下意識地扶上了柏之笙的腰,沒有贅肉,線條好看。


    如同摸著了燙手的炭火一般相彌鬆開了,一個趔趄坐不穩又條件反射一般又攬著柏之笙的腰肢,比方才更貼近了一些,這下不敢隨意鬆開了,相彌漲紅了臉兩隻手輕輕扶在她的腰兩側,這兩隻手無比君子,腦子裏翻湧過泡沫一般的柏之笙發神經時攬著她的場景。


    她這是怎麽了簡直神經病了。相彌有些抓狂地擰了眉頭沒說什麽,低下身子耷拉兩條腿,把地址一說,挺遠的柏之笙也沒什麽動靜,好像是能夠輕輕鬆鬆騎過去似的。


    最後騎過去也是費了一番力氣,這是柏之笙自己不能說的秘密,收斂了大喘氣,看起來麵色紅潤神色篤定沒什麽大問題,等相彌一馬當先鑽進去之後她才開始拍著胸脯深呼吸,有些累人好歹一路上沒有波折,平靜地走過來相彌也不甚抗拒。


    她環顧這裏,水泥地延伸幾條街,藍色的大垃圾箱丟在路口鐵鏽彌漫,垃圾剛倒過了看起來頗為整潔,最高的建築是三層小樓,電線杆切割了灰白色的暗啞天空,自行車鈴兒叮鈴鈴響起來無比悅耳,開麵包車送快遞的小哥對著一邊的人家說著什麽聲音有些聒噪,相彌鑽進去的是鐵大門塗上紅漆看起來是新近漆過的顏色通透明亮,門口有幾塊兒凹陷進去碎掉的水泥板痕跡有些暗紅色髒汙,兩層小樓沒有窗子,頂樓看起來開了個小閣樓的模樣,懸著鵝黃色的窗紗透出一角來搖曳在風中,狗吠聲由遠及近有一聲沒一聲懶散地響起,這是城郊地區地租便宜的地方有許多網店的倉庫設置在這裏因此不少各種快遞標識的小車穿梭著,愣了愣神,她是沒有想過相彌會在這裏駐留的,她原本以為相彌隻是任性的隨心所欲的小姑娘,留差評的時候毫不客氣,現在想想有些後悔。<strong>.</strong>


    鑽了進去,默然抬眼看了看,一排排貨架排列整齊,通風良好呼吸通暢是認真打理過的,不由得更對相彌刮目相看了一點,實際上這些都是驚蟄做的不是相彌自己打理的,相彌的背影消失在二樓樓梯角落,那裏擺著個垃圾筒,是可達鴨的形狀,嘴巴裂開一個小口子,柏之笙隨後跟過去,二樓的貨架同一樓比起來稀疏了不少,最中間豎起一個梯子通向小閣樓,相彌正蹬著梯子上去,她去打量了一眼,梯子是固定好的不是很隨便的玩意兒,摁了摁它的支架,便聽見相彌疑惑道:“驚蟄?”


    驚蟄?柏之笙想了想先前相彌提過,那麽,那個驚蟄就在這裏咯,張望一眼,對上了相彌的眼睛,相彌有些難為情地比劃了幾個意味不明的動作,幹巴巴地說道:“能不能再幫我個忙,幫我打輛車,我去醫院。”


    “驚蟄的事情嗎?”柏之笙頷首,也沒有指望相彌給答案便走出去,背後相彌深吸一口氣,“不單是她的事情,跟我也有關係。”


    “你受傷了?”


    “不是這樣……我……我說不清楚,你再等四天說不定就知道了。”相彌拉過昏迷著的驚蟄,攬在懷裏,驚蟄渾身冰冷不停打顫,她方才探手摸過驚蟄的手臂,凍了一下,可想溫度降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程度,就跟驚蟄是被她塞進冰櫃凍了一晚上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來,所幸驚蟄瘦弱,相彌抱起來不費力,門外的柏之笙立在一輛出租車旁邊頻頻回頭,相彌一說等四天,她就意識到,這事情不但和相彌有關係,跟她或多或少也有關係,她也發覺這五天定律,每過五天自己的記憶就會變得十分籠統,比如她記得昨天去喝了奶茶,具體和誰一起喝了,喝了哪種奶茶,去哪家店喝,統統不記得,這和她平時的習慣是不一樣的。


    疑慮塞在腦子裏快要發黴,相彌抱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鑽進車裏去,開口就說了市醫院的地點,坐在後麵不停地搓著驚蟄的雙手,嗬著熱氣指望她不要凍死,驚蟄一進去整個車子的氣溫都下降了不少,司機年輕而英俊,瞥了一眼:“你把她塞進冷庫了凍成這樣?”


    “說不清楚,趕緊去趕緊去。”相彌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怎樣,司機看向驚蟄的那一瞬間,眼神裏的光陡然間變得不一樣了,先是驚奇,接著就好像看見了親人一樣眼神裏匯滿了柔波。


    “我說,人體的溫度最低也是有個限度的,她這體溫一進來跟空調似的把人都要凍著了這不正常。”司機歎一口氣,發動引擎,“低溫症也不見得這樣。”


    “您有什麽高見?”相彌正是著急,皺起眉頭來,司機略一沉吟,“這樣,你知道製冷劑的吧,比如氟利昂,在高壓狀態下它是高於室溫的,然後在一係列冷卻之後它吸收了其他物體的熱量從而達到製冷的目的。”


    “你想說什麽?”


    相彌眉頭一緊,總覺得這個司機話裏有話,透過後視鏡她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個司機的臉,不像是什麽反派,但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我是說,這個女孩子體內應該和一般人不一樣,有一種類似於氟利昂或者其他製冷劑的東西,作為她的身體係統的本身運轉著,總之不正常,而在此之前她的身體內部突然壓力增強打破了原先的平衡,而使得這個東西開始運作起來,在運作之後,壓力減退,然後這種東西開始吸收熱量,所以這姑娘現在就是移動冰箱,你就不凍手麽?”司機緩緩道,“當然我猜的。”


    “你是什麽人!”相彌聲音一沉。


    怎麽打個車就碰見感覺什麽都知道的人!柏之笙的運氣怎麽跟她差不多都是會碰見這種千年等一回的小概率事件啊!


    “比起問我什麽人,你腦子瓦特了吧不是該問問會不會給她的器官造成致命打擊嗎?我心地善良就回答你,器官已經受到了重要打擊不及時複蘇她當場就變成活體冰箱你信不信?去市醫院,你們就火了,這種東西走進科學可感興趣了。”司機反而笑起來,“我好不容易出個車怎麽還碰見這種人呢!”


    “……”相彌眉峰一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車輛緩緩前行著,“你有什麽辦法嗎?”


    “求我呀!”司機嘿嘿一笑。


    “求你啦。”相彌不無敷衍地說道。


    “信得過的話,你和你的同伴下車,我把她帶走,後天治好了送過來,你倆絕對不能看。”司機晃著方向盤,“看見了就摳下你眼珠子。”


    “我憑什麽相信你!”相彌脖子一梗,氣勢洶洶就對著司機發火了,柏之笙拉住了她的手臂,相彌頓時想到了什麽,殺人的是驚蟄,她對驚蟄也沒什麽感情,送出去也沒關係,回來更好,不回來也無傷大雅。


    不不不她怎麽能這麽想呢!是她親自把驚蟄從街頭撿回來的怎麽能這種時候棄之不顧呢?猶豫一下,打量車的內部,柏之笙探過身子來在她耳畔輕聲說了些什麽,相彌隻好鬆了口:“那你留一下電話號碼。我好聯係你啊!”


    “不留,對我來說很危險。沒誠意的話我就直接丟你們市醫院了,治這種人很費力的。”司機撇了撇嘴,低頭扔過來一件什麽東西,亮閃閃的,相彌接過來一看,他的手表就這麽丟了過來,“這個抵押給你可以不,要內褲我也脫下來抵押給你。”


    “……”怪人,神經病。相彌想了想,點了點頭,“後天,你千萬要送過來啊!”


    “好。”司機輕巧答了,把車停在路邊,“下去。”


    既然都這麽不客氣了,相彌猶豫一下,柏之笙率先下了車,相彌也跟著下去,車子絕塵而去,把驚蟄留在裏麵,相彌多少有些心有不甘,愧疚壓在了心頭,撫摸著手表一下子後悔起來。


    感覺更麻煩了!哪有看上去那麽簡單啊!


    她腦子在想些什麽啊!相彌一拍腦門兒,頹然坐在地上,柏之笙吃了一驚,低下頭去,扶了她的手臂:“起來,地上涼。”


    “我說,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一直玩兒我呢,怎麽你一打車就碰見個什麽都知道的怪人!你偽裝很厲害啊!你目的是什麽啊!”相彌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了,憑空扯到什麽就是什麽,瞎侃一氣單純宣泄著對自己的不滿。


    “……”柏之笙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微微眯起眼睛來,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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