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陌平靜道:“我可以,你來吧。”


    誅仙劍的神識沒有再回答,虛空中的身影逐漸消散,隨後誅仙劍的金光愈來愈盛。那刺眼的金光瞬間達到最亮,謝靈陌隻覺得一陣疾風襲來,無形的劍氣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進了謝靈陌的肩窩。


    謝靈陌悶哼一聲,肩窩處被刺穿,鮮血如同一條奔騰的小溪從傷口處湧出。劍氣在刺進她肩窩後便消散,謝靈陌立刻引導著血脈循轉,把那道劍氣中所隱含的誅仙劍力量帶進了身體裏。


    但血脈循轉加快,必然導致了肩窩處傷口出血量的增加。這也正是修煉心魂最難的地方,必須要在受傷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控製住自己的意識,將誅仙劍的力量歸為己有。


    九九八十一道劍氣,這才隻是第一道。其中蘊含的力量微不足道,謝靈陌很快就吸收進了身體,隨後吸氣凝神,準備為下一次的劍氣攻擊做準備。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以後,肩膀處的傷口血液已經微微凝固,疼痛也已經麻木。誅仙劍再次發出金光,兩道淩厲的劍氣再次襲來,從她肩膀外側和腰側穿過。謝靈陌忍住疼,再次加快血脈循環,快速地將其中的力量收進體內。


    這一次劍氣中的力量已經加強了,謝靈陌寧心靜氣,盡量控製著丹田內靈力的平衡,進行了一次小的周天循環。


    第三道劍氣的間隔時間短了那麽幾分鍾,三道劍氣成品字狀飛撞了過來,直直刺入謝靈陌胸口。雖然沒有穿胸而過,但這樣的修煉已經不吝於一場酷刑。謝靈陌終於忍不住低叫一聲,額頭處冒出豆大的冷汗,身軀開始劇烈顫抖。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每挨過一次,劍氣便會增加一道。在將近四十九道的時候,謝靈陌渾身的衣服已經被劃碎成了一條條的破布。鮮血在她身邊淌成了一個水窪,她臉色慘白,嘴唇已經成了青白色。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劇痛讓這個身體變得開始麻木冰冷。謝靈陌搖搖晃晃,最後終於坐都坐不住,倒在了血泊裏。鮮血形成的水窪中發出輕微的水聲,謝靈陌雙眼無神地看向上方,卻仍舊本能的將所有力量融入自身。


    “你撐不住了,”誅仙劍的神識沒有現出身形,隻是發出了聲音,“你不放棄嗎?如果你現在放棄,看在我們相伴二十六年的份上,我會留給你一條命。”


    謝靈陌嘴唇顫抖,聲音微弱地幾乎聽不見:“……不,繼續。”


    聲音消失了,金球內忽然卷起一陣狂風,五十多道劍氣如同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從地底湧了上來,直接將謝靈陌托到了半空。


    “啊——!!”淩厲的劍氣穿過皮肉,切向筋脈,謝靈陌麻木的身體徹底失去了知覺。劍氣在半空中消失,筋脈盡斷的身體砰然摔回地上,將鮮血拍擊的四處都是。


    謝靈陌已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隻能渾身發著抖,趴在地上,甚至不能轉動一下脖子。五十道劍氣以後,每一次的攻擊之間間隔時間越來越短,幾乎每隔不到十分鍾就會襲來一次。道道劍氣劃過已經廢掉的筋脈,最後更是直接將她整個人掀起五六米高再狠狠砸回地上。


    躺在地上的身體根本不像個活人,滿身血汙,破爛的皮膚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四肢有些地方不自然的扭曲著,甚至在一些關節處從肉裏透出了森森的白骨。如果不是她還在拚命地吸收著每一次的力量,誅仙劍的神識簡直已經以為她死了。


    “七十道了,”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你很厲害。但是從現在開始的每一道劍氣都和從前不一樣了,你確定你能承受下來嗎?”


    謝靈陌意識模糊,完全聽不清誅仙劍的聲音。然而那一刻都不曾終止過的血脈循環讓誅仙劍知道了她的意誌。


    接下來的攻擊中間不再有停頓,第七十一道劍氣開始不再是無形的劍氣,而是由劍氣凝結成的七十一把短劍,狠狠刺進了謝靈陌周身的關節。


    麻木的身體仿佛突然被驚醒,想要把人撕成碎片一樣的疼痛從整個身體裏湧了出來。謝靈陌爆出一聲慘叫,那慘叫淒厲至極,已經不像是人類。她一張口,口中湧出大量鮮血,嗆得她差點窒息。她一邊慘叫,一邊強迫自己,將那逐漸化作無形力量的七十一把短劍逐漸融入身體。然而就在她還沒有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七十二把短劍再次形成狠狠刺入了謝靈陌的身體裏。


    謝靈陌仿佛從靈魂深處發出了慘叫,她整個人的精神都已經瀕臨崩潰。如果說一開始她是抱著一定要修煉成心魂的想法堅持下來,那麽從剛才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是抱著生存下來的本能再堅持。


    力量還未完全收入身體,七十三把短劍已經再次襲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痛到極致,她再次感覺到了身體的麻木。那刺入身體的短劍的疼痛輕微了些許,這讓謝靈陌有了一點精神快速地將所有的力量盡快收入體中。


    七十四把、七十五把、七十六把……


    謝靈陌的身體像一個瓶子,原本隻是用漏鬥往裏裝灌,現在漏鬥一去掉露出了拳頭大的瓶口,那些力量比之前快了十幾倍的速度湧入了她的身體。短劍刺入的疼痛變得可以忍受,她身上的傷口也在逐漸愈合。那些從她身上流出來的血甚至開始有意識地爬上自己的皮膚,順著傷口回到了身體裏。


    她的身體逐漸恢複了知覺,受傷的骨頭快速愈合,斷裂的經脈重新連接,傷痕累累的皮膚恢複了光滑,她甚至再次有了力氣。她震驚地坐著撐起了身體,重新以靜坐的姿態回到了聚靈陣的陣眼處。


    終於,第八十一道。


    誅仙劍的光芒猶如開天劈以來發出的第一縷光芒,耀眼而充滿希望。在刺眼的光芒中,原本立在地上的誅仙劍突然飛起,在空中急速旋轉化為九九八十一把,瞬間刺向了謝靈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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