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牧雲一行五人騎馬來到鏢局大門口,淩牧雲一馬當先。幾個在鏢局門口站崗守門的趟子手見狀大聲招呼道:“少鏢頭這是要打獵去啦?以少鏢頭的本事,打得的獵物肯定多得吃不了!”


    “承你們的吉言了,要是打得多了,大家都有份!”淩牧雲哈哈一笑,手腕一抖,馬鞭在空中“啪”的一響,虛擊聲下,**白馬昂首長嘶,在青石板大路上衝了出去。


    幾個漢子齊聲叫道:“那我們就先謝謝少鏢頭了!”


    這時候鄭史二鏢頭和白二、陳七四人也縱馬從鏢局中馳出,一個漢子叫道:“鄭鏢頭,今兒個您賣賣力氣,爭取抬頭野豬回來,大夥兒也好飽餐一頓。”


    “放心,一條野豬尾巴少不了你們的,可先別灌飽了黃湯,到時候吃不下了!”鄭鏢頭大笑著說道,隨即躍馬揚鞭向著淩牧雲追去。在眾人的大笑聲中,五騎飛馳而去,轉眼間便去得遠了。


    一行五騎一路奔馳出了靖海郡城,來到城外,淩牧雲雙腿輕輕一挾,**白馬頓時四蹄翻騰,放開速度縱意奔馳,兩邊的樹木山石如飛一般倒退,片刻間便將鄭史鏢頭等人遠遠甩開,大有一騎絕塵之勢。


    淩牧雲發現自己這匹小白龍不愧是大宛名駒,腳力確實不凡,這肆意奔馳起來,直如風馳電掣一般,雖還趕不上郭靖的那匹汗血寶馬,卻也是少有的寶馬良駒了。縱馬奔馳,疾風撲麵,淩牧雲一時間隻覺得心懷大暢,直欲縱聲長嘯。


    奔馳一陣,眼見著身後四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淩牧雲也不再繼續前趕,一提韁繩縱馬上了山坡,放起獵鷹,從林中趕了一對黃兔出來。淩牧雲取下背上長弓,從鞍旁箭袋中取出兩支雕翎箭,彎弓搭箭,兩支箭連珠而出,“嗖”“嗖”兩聲響,兩隻黃兔俱是應聲而倒。


    “少鏢頭,好箭法!”忽然一聲喝彩傳來,淩牧雲回頭一看,卻是鄭、史、白、陳四人趕到了。


    淩牧雲微微一笑並沒說話,須知他這箭法可是跟郭靖學的,絕對是神箭級別,射兩隻野兔不過是牛刀小試,又算得了什麽?


    就在這時,隻聽得白二在不遠處叫道:“少鏢頭,快來,這裏有野雞!”


    淩牧雲縱馬過去,果然就見林中飛出一隻雉雞來,五彩羽毛在陽光的照射下甚是豔麗。淩牧雲抬手就是一箭,正中雉雞脖頸,那雉雞隻來得及慘鳴一聲便撲棱棱落地而死。


    鄭史白陳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中俱是現出一絲驚訝之色。須知野雞畢竟是飛禽,飛起速度要比野兔快上許多,相應的射殺難度也就大了許多,可淩牧雲卻輕而易舉一箭中的,而且射中的還是最細的脖頸之處,這等箭術已經頗為不俗了。幾人從前也不是沒有和淩牧雲出來打獵過,竟不知他何時練出這麽一手高明的箭術來。


    不過四人也就是稍微一愣,隨即便將念頭按下,一齊縱馬入林追逐鳥獸。白二眼見淩牧雲箭術高超,當即湊興的提議比一比箭法,以獵物為憑,其他幾人的興致也都很高,當即答應。於是五人便在林中盡情射獵起來。其中白二最是乖覺,不忙著自己打獵,反倒總是將他發現的獵物驅趕到淩牧雲的近前,淩牧雲知道白二心思,因此也不拒絕泰然受用。


    打了一個多時辰,淩牧雲又射了八隻兔子和五隻雉雞,一個人所打獵物占了五人總數的一半還要多,這還是他隨意為之,沒有全力以赴,否則以他在射雕世界裏練就的神箭之術,足以讓其他四人無獵物可打。隻是沒有撞見野豬、獐子之類的大獸,稍微有些遺憾。


    眼見著天近晌午,淩牧雲射獵的興趣似乎也有所消減,於是白二提議道:“少鏢頭,天已近午,大家的肚子想必也都餓了,不如咱們去老蔡的鋪子喝上一頓如何?新鮮的兔肉、野雞肉,正好炒了下酒。”


    “好啊。”淩牧雲也有些餓了,當即點頭道。


    見淩牧雲答應了,鄭史二鏢頭和趟子手陳七自然也不會反對,當下五人兜轉馬頭回返。一行五人並沒有沿原路回去,而是轉而向北,循著另外一條路往回奔。疾馳了一陣,果然見路邊挑出一個酒幌子,卻是一家招待過路旅人的小酒鋪。五人當即一齊勒住**馬,翻身躍下馬背,牽著馬邁步走向酒鋪。


    走近酒鋪,幾人心中都略微有些奇怪,因為幾人以前也經常打獵完了前來這裏喝酒,算起來也是這家酒鋪的老主顧了,若是在往日,聽見人喊馬嘶聲,酒鋪主人老蔡早就該搶出來牽馬迎接了,但此刻來到酒鋪之前,卻發現酒鋪中靜悄悄的,隻見酒爐旁有個青衣少女,頭束雙鬟,插著兩支荊釵,正在料理酒水,臉兒向裏,也不轉過身來,就好像沒聽見動靜一樣。


    鄭鏢頭當先叫道:“老蔡呢,怎麽不出來牽馬?”


    白二、陳七拉開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請淩牧雲坐了。史鄭二位鏢頭在下首相陪,兩個趟子手另坐一席。


    這時候就聽內堂裏傳來一陣咳嗽聲響,一個操著北方口音的白發老頭從中走出,迎上前來笑著問道:“幾位客官請坐,是要喝酒麽?”


    鄭鏢頭道:“不喝酒,難道還喝茶麽?先打三斤竹葉青上來。咦,老蔡哪裏去啦?怎麽,這家酒鋪換老板了麽?”


    “是,是,宛兒,去打三斤竹葉青來。”那老頭向那青衣少女吩咐一聲,隨即轉回頭來對淩牧雲等人解釋道:“不瞞眾位客官說,小老兒姓薩,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兒子媳婦都死了,心想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這才帶了這孫女兒回故鄉來。哪知道離家四十多年,家鄉的親戚朋友一個都不在了。剛好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幹了,就以五十兩銀子將這家酒店賣給了小老兒我。唉,總算回到故鄉啦,聽著人人說這家鄉話,心裏就說不出的受用,慚愧得緊,小老兒自己確實不會說啦。”


    鄭鏢頭等人頓時釋疑,也不再多問,畢竟他們隻是酒客,酒鋪換不換老板他們都是照樣拿銀子買吃喝,倒也不必關心那麽多。但淩牧雲卻沒有因此而釋懷,因為這老頭可不是普通老頭那麽簡單,而是一個身負武功之輩,從他的舉手投足間淩牧雲就已經看出,這老頭的武功不弱,雖然比不了自己,但卻絕對在隨他一同前來的鄭史白陳四人之上。


    不僅是這老頭,就連旁邊的那個青衣少女也一樣身負武功,而且可以看出也已經小有根基。以這老頭和這青衣少女的武功,在江湖上雖然稱不上是高手,卻也不是一般角色,這樣的人在哪裏混不到一碗飯吃?用得著跑到這裏來開小酒鋪為生?淩牧雲要是相信就是傻子了!


    這時那青衣少女低頭托著一隻木盤來到近前,在淩牧雲等人麵前放了杯筷,將三壺酒放在桌上,又低著頭走開,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鄭鏢頭等幾個見這少女身形婀娜,但臉上皮膚卻是黑黝黝的甚是粗糙,還有不少痘瘢,容貌頗為醜陋,看了一眼便不再細看。但淩牧雲有心注意之下卻從衣領縫隙見看到這少女的脖頸膚色白嫩,與臉上大為不同,顯然是經過了化妝易容,這副模樣卻是偽裝出來的。


    “是華山派的麽?”淩牧雲心中微動,暗自留意起來。


    這時候史鏢頭拿了三隻野雞和兩隻黃兔,交給那自稱姓薩的老頭,道:“拿去洗剝幹淨了,去炒幾大盆來下酒。”


    薩老頭伸手野雞野兔,道:“是,是!爺們既然要下酒,請先用些牛肉、蠶豆、花生,我這就去廚下整治。”


    當下那青衣少女便識趣的將牛肉、蠶豆之類的端上桌來,鄭鏢頭向那薩老頭道:“這位淩公子,乃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少年英雄,行俠仗義,揮金如土。你的幾盤菜倘若炒得合了我們少鏢頭的胃口,你那五十兩銀子的本錢,不用一兩個月便賺回來啦。”


    “是,是!多謝,多謝!”那薩老頭點頭稱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之色,隻是掩飾得很好,一閃即逝,隨即提了野雞、黃兔去了後堂廚房。


    淩牧雲看著這個薩老頭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他這次倒要看看,這一對“爺孫”能夠玩兒出什麽花樣來。


    就在這時,忽聽外麵一陣馬蹄聲響,有兩騎自北邊官道上奔來。這兩匹馬片刻間到了酒店外,隻聽得一人道:“這裏有家酒鋪,喝兩碗去!”


    聽口音有股子蜀中特有的味道,淩牧雲循聲望去,隻見兩個身穿青布長袍的漢子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榕樹下,大步走進店裏來,向淩牧雲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隻聽其中那個年輕一點的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這越州的山可真多,把老子的馬都給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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