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聞言頓時大喜過望,忙以膝為足後退一步,向著蘇星河連連叩頭道:“弟子不怕,弟子願意重回師父門下,謝師父,謝師父恩典!”


    薛慕華這麽多年來夢寐以求的就是能夠重歸逍遙派門牆,重回師父門下。如今聞聽師父鬆口,哪還不大喜過望?至於蘇星河所言的危險,此時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隻要能夠重入師父門牆,些許危險又算得了什麽?


    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有了淩牧雲這麽一個強援在,便是丁春秋再來,也未必能夠討得便宜。


    蘇星河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那從今日起,你就算是重入我門下,等得便了我再帶你去拜見一下你的師祖,就算是重歸我逍遙派門牆了。”


    “弟子叩謝師父!弟子叩謝師父”薛神醫頓時欣喜若狂,匍匐在地向著蘇星河連連叩頭“砰砰”直響。


    蘇星河伸手向著薛神醫一扶,道:“好了,起來吧。”


    “是,師父。”雖然蘇星河這一扶並未使什麽力量,薛神醫卻不敢違逆師父的意思,當即乖乖的站起身來。


    蘇星河轉過頭來看向淩牧雲,歎了口氣,問道:“淩師弟,不知你是如何得師叔她老人家傳承的?”


    “蘇師兄,實不相瞞,雖然我拜了師父為師,其實她老人家可能都不知道有我這麽個弟子,因為我是遵從她遺留下來的吩咐拜師的”


    眼見蘇星河問起,淩牧雲當下便將之前在曼陀山莊對王夫人的那套說辭又拿了出來,對蘇星河簡略的說了一遍。


    按照他的說法,他本是到大理無量山去遊玩,結果在山間迷路,一時不慎誤墜無量山後山懸崖。僥天之幸,不但未死,還誤打誤撞的發現了無崖子和李秋水當年隱居的山洞,看到了李秋水的玉像。並按照玉像上的吩咐叩首拜師,從而習得了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


    而李秋水在傳功之餘還遺下吩咐,命他在將北冥神功修練有成後,去蘇州王家找她的女兒阿蘿,學習那些原本藏於無量山琅嬛福地之中的各門各派武功秘籍,因而淩牧雲才找到蘇州王家,與王語嫣相識。不過卻將李秋水遺命要替她殺盡天下逍遙派弟子的事情略過不提,免得引起誤會來。


    蘇星河聞言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咱們門中之事淩師弟你想必也了解不多吧?”


    淩牧雲點點頭:“蘇師兄所言甚是,我在將師父她老人家所留神功練成之後,也曾著意打探咱們門中消息。隻是外界之人似乎對咱們逍遙派所知不多,我雖多方探查打聽,卻也隻知道一點皮毛,許多內情並不是特別清楚。”


    淩牧雲其實對逍遙派的事情知之甚詳,隻是這種了解卻大半都來源於後世記憶,卻是不便說出,因此麵對蘇星河。他便裝出一副並不清楚的樣子了。


    蘇星河道:“淩師弟,既然這中間原委你多有未知,那我就簡略的跟你說一說,也好讓你對本派多些了解。”


    “蘇師兄請說。”


    就聽蘇星河說道:“本派叫做逍遙派,向來的規矩,掌門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門下弟子之中誰的武功最強,便由誰做掌門。在師父師叔他們那一輩。共有同門三人,除了師父和師叔兩位老人家之外,還有一位師伯,據說是隱居在天山,而師父和師叔兩位老人家的關係,淩師弟既然已經見過了青蘿師妹,想必也是清楚的了?”


    見淩牧雲點頭。蘇星河這才繼續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在門中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強過師伯,更勝過師叔,因此便由他做了掌門人。後來師父他老人家又收了我和丁春秋兩個弟子。因為他老人家自己所學甚雜,於是便定下規矩,他的門下誰要做逍遙派的下任掌門,各種本事都要比試,不但比武,還得比琴棋書畫等諸般雜藝。誰想到竟而因此讓丁春秋那惡賊起了禍心”


    說到這裏,蘇星河話語頓了一頓,眼中精光大盛,目光之中滿是憤怨痛恨之意,顯是述起往事,觸動了心底深處的怒火和仇恨,連氣息都隨之粗重了許多。


    淩牧雲道:“想來那丁春秋在雜學方麵的造詣肯定是不怎麽樣嘍?”


    蘇星河道:“淩師弟說的不錯,本來我與丁春秋那惡賊都是學武,武功也在伯仲之間。可後來師父他開始傳授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等諸般雜學,那丁春秋於諸般雜學既無天賦,又無興趣,自然難有成就,後來我師父見他不堪造就,也就不再勉強,任由他專修武功去了。”


    “而我卻不然,對於師父所教的諸般雜學都是十分感興趣,無論是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琴棋書畫、奇門遁甲,我都有所涉獵,隻是這樣一來卻不免分薄了精力,耽擱習武,天長日久下來,武功便不及丁春秋那惡賊了。”


    “隻是我雖武功不及丁春秋,但在諸般雜學方麵卻遠勝於他,若是按照師父定下來的規矩,將武功與諸般雜學都上比一比,他是肯定比不過我的,下任掌門之位便也不會由他來繼承”


    淩牧雲插口問道:“這麽說來,那丁春秋之所以背師謀逆,也是因此嘍?”


    蘇星河點頭道:“師弟猜得一點不錯,那丁春秋於各種雜學一竅不通,眼見掌門人無望,竟爾暗自存下了禍心。也不知他從哪裏偷學來了幾門極厲害的邪術,趁著一次師父臨崖觀景的機會,突然發作,忽施暗算,將師父他老人家打落深穀,又將我也打得重傷。”


    “本來丁春秋還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殺了。隻是一來他一時攻不破我臨危所布下的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的陣勢;二來我跟他說:‘丁春秋,你暗算了師父,武功又勝過我,但逍遙派最深奧的功夫,你卻連個邊兒都沒摸到,《北冥神功》這部書,你要不要看?淩波微步的輕功,你要不要學?天山六陽掌呢?天山折梅手呢?小無相功呢?’”


    “那些都是本派最為上乘的武功,連我們師父也因多務雜學,有許多功夫並沒學會,而我和丁春秋兩人更是連其中的任何一門都還沒有學到。因此那丁春秋一聽之下,頓時喜歡得全身發顫,說道:‘你將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來,今日我便饒你性命。’”


    “我深知我是否能夠留得性命日後報仇,關鍵就係在那些武功秘籍之上,所以說道:‘我怎會有此等秘笈?隻是師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殺我,就盡管下手好了。’”


    “丁春秋道:‘秘笈當然是在星宿海旁,我豈有不知?’因為師父他老人家收我二人為徒之初,曾在星宿海隱居過一段時間,丁春秋見那些本派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不在近前,就料想定是被師父藏在了星宿海旁。”


    “其實那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是分散在師伯、師父和師叔他們三人手中的,具體的下落就連我也不知道。不過當時性命攸關,我自然不會和他說實話,於是我說道:‘不錯,那些武功秘籍確是藏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盡管自己去找好了。’”


    “丁春秋那惡賊也知道星宿海周遭數百裏,要想在這麽大的範圍內找到幾部不知藏在何處的秘笈,不啻於大海撈針,於是便道:‘好,我不殺你。隻是從今而後,你須當裝聾作啞,不能將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如果以後你膽敢與旁人說半個字,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為什麽不殺我?還不是要留下我這個活口,以便他萬一找不到秘籍,好來向我逼供。否則殺了我之後,這些秘笈的所在就再無人知道,他又到哪裏找去?我為了留有用之身日後報仇,便發下了誓言,並寫下書函將連慕華在內的八個弟子遣散,不再認為弟子,以免他們也受牽連遭了那惡賊的毒手。”


    “自此以後,那丁春秋就定居在星宿海畔,收了一堆的幺魔小鬼,幾乎將每一塊石子都翻了過來,就想要找到我逍遙派的神功秘笈。隻是那些武功秘籍本來就不在星宿海旁,他自然是怎麽找也找不到。後來幾次來找我麻煩,都給我以土木機關、奇門遁甲等方法避了過去。”


    “而我在把丁春秋那惡賊打發走之後,就去深穀中尋找師父他老人家,不想上天垂憐,師父他老人家雖從高崖跌下,竟而未死,隻是摔成了重傷。我忙將師父救了回去,細加醫治救護,總算救回了他老人家的性命。”


    “隻是他老人家受傷太重,落下了殘疾,無力再親自動手清理門戶,而我又資質魯鈍,練不成本門最頂尖的神功,就算想替師父報仇也做不到,又放不下師父他老人家,所以隻好沒出息的躲在這擂鼓山裏裝聾作啞,苟延殘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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