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老實告訴你們,快住手!”


    在極度的驚惶之下,廉洪連聲音都有些變調了,熬住了淩牧雲對他所施加的一係列酷刑的他,在黃蓉的吸功之法麵前,終於崩潰了。


    因為廉洪意識到,如果他再不吐露實情,那麽等待他的就將是武功盡廢的結果。對於一個武者,尤其還是武功高絕的武林高手來說,武功盡廢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接受的事情,甚至比死亡更加的令他感覺到恐怖。


    原本一個擁有著強絕武力、舉手間便可決定他人生死的人,忽然功力盡廢,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弱不禁風的廢人,那種打擊完全不亞於一個健全人忽然變成了全身癱瘓的殘廢。


    而且廉洪之所以能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除了他自身的種種心計手腕之外,他一身高絕的武功也是不可或缺、至關重要的因素。他身為魚龍衛的偏將軍,遠比一般人更加的了解魚龍衛內部的殘酷。


    魚龍衛是一個不養廢物的地方,內部傾軋之劇也是遠超外人的想象,廉洪可以肯定,如果他武功被廢變成了廢人,那用不了多久,自己偏將軍的位置就會被人所頂替,而他作為一個內部鬥爭的失敗者,其下場也可想而知,自己曾經的罪過便會被一件一件的翻出來,那時候要死要活就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了。


    而且即便他能夠僥幸從魚龍衛內部的傾軋下活命,但他幹了這麽多年的魚龍衛,死在他手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仇人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一旦沒了魚龍衛偏將軍的權勢護身,又功力盡廢,喪失了自保之力,他的那些仇家怎麽可能會放過他?到時候隻怕想痛快的死都難。


    這不是廉洪的憑空臆想,而是因為這種事情在魚龍衛之內實在是太正常了,他自己就見過不止一個在內部鬥爭中失敗之人、或是因故變成廢物之人的悲慘下場,甚至他本身就充當過不止一次這種悲慘事件的幕後推手。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一旦功力被廢,等待他的將是什麽,那將是生不如死!


    “蓉兒,先住手吧,聽聽他怎麽說。”淩牧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黃蓉依言住了手,俏臉一陣異樣的潮紅。畢竟廉洪的功力遠她之上,吸收了廉洪的近半內力,對於黃蓉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其實即便廉洪不求饒,黃蓉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繼續下去,她自己也非得被過量的異種真氣衝得走火入魔不可。


    見此情景,淩牧雲對黃蓉的情況頓時了然於心,當即走過去將手按在佳人的背上,助佳人將體內的異種真氣暫時鎮壓下去。反正隻要暫時不讓佳人體內的異種真氣發作,等辦完了事情回去之後,將融入了北冥神功的嶄新天外神功傳授給黃蓉,佳人自然便能將體內的異種真氣從容消化了。


    片刻之後,黃蓉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回頭來對淩牧雲輕輕一笑,道:“雲哥哥,我沒事了。”


    淩牧雲點點頭,停下傳輸真氣,鬆開了手。


    黃蓉邁步走到廉洪的身前,說道:“廉洪,這下你總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是為什麽率人抓捕我們?”


    沒想到廉洪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臉驚懼的看了黃蓉一眼,澀聲問道:“你們……你們是魔教的人?”


    “魔教的人?”黃蓉與淩牧雲的眉頭俱是微微一皺,相互看了一眼,隨即黃蓉向廉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這件事還與魔教有關係麽?”


    廉洪吞了口唾沫道:“這件事和魔教沒關係,但你們若不是魔教的人,又怎會……又怎會使‘吸星攝鬥大法’?”


    “‘吸星攝鬥大法’?那是什麽,是一門武功麽?”黃蓉不禁越發的疑惑起來。


    倒是淩牧雲眉頭微微一皺,隱約似乎想到了什麽。


    廉洪一臉驚詫的道:“你剛才用的難道不是‘吸星攝鬥大法’?那你怎能吸我內力?難不成這江湖上除了魔教前教主任天行的‘吸星攝鬥大法’,還有其他武功也能夠吸人內力?”


    淩牧雲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看來這主世界與笑傲江湖世界的聯係還真不少呢,頗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覺。


    黃蓉所使的吸功之法乃是源自於“笑傲江湖”中的吸星大法,聽這廉洪的意思,難道在這主世界裏,也有一門與“吸星大法”相類似的功法不成?隻是不知道這“吸星攝鬥大法”與“吸星大法”比起來,哪一個的威力更大一些?


    黃蓉卻不像淩牧雲想的那麽多,俏臉向下一沉,道:“我不知道什麽‘吸星攝鬥大法’,也沒興趣知道,現在是我在問你話,而不是你在問我,別在這裏和我兜圈子,你再要不說,那就不必說了。”


    說著話黃蓉再次伸出了手掌,作勢就要按在廉洪胸前的“膻中穴”之上,似乎想要再次施展功法吸取廉洪的內力。


    “我說,我說,我確實並沒有接到朝廷的抓捕公文,其實是洛州牧王凱之讓我抓你們的!”


    廉洪一見黃蓉似是又要吸取他的內力,頓時嚇了一跳,再不敢囉嗦,也顧不得去考慮對方用的到底是什麽武功?他隻知道自己的內力如今已是損失過半,如果再要被吸上那麽一次,隻怕一身武功就真要廢了。


    “王凱之?”淩牧雲和黃蓉不禁吃了一驚,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答案。


    不過隨即兩人的心中便又升起了更多的疑惑,黃蓉俏臉一寒,向著廉洪喝道:“你胡說,我們與那王凱之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對我們下手?”


    廉洪道:“你們雖然沒和他結仇,但……但架不住他對你們有圖謀啊,以他的身份,想要對付什麽人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麽,哪會管你們和他是不是有仇怨?”


    淩牧雲冷聲問道:“那也總要有個理由吧?他總不會平白無故就對付我們。你說他對我們有圖謀,是什麽圖謀?老實交代,我們還可能留你一條活路,否則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我交代,我都告訴你們。之前你們不是去過洛州見過王凱之麽?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得罪了他,反正他對你們淩家是心存記恨,而且他還看上了這位……這位黃姑娘,又聽說你們淩家的辟邪劍法很厲害,就想要弄到手去獻給福王邀功獻媚,所以……”


    廉洪既然已經吐了口,便也不想再多做隱瞞。況且他之所以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歸根結底還是被王凱之給害的,自然不會再替他隱瞞袒護,當即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王凱之自從前番在金刀王家見過黃蓉一麵之後,就對黃蓉起了覬覦之心。


    此外他之前想騙淩家押運假的獨孤劍偶不成,反被被淩家所識破,自覺折了麵子又打亂了他的圖謀,因而便對淩家懷恨在心,所以就想要報複淩家,順便將黃蓉這個絕色佳人收入帳中。至於謀取淩家的辟邪劍法獻給福王,卻不過是順帶之事了。


    隻是王凱之也知道,淩家的根基在越州,這次也是因為要給王元霸賀壽,才來的洛陽郡,這押鏢一去,什麽時候再來洛州就不一定了。而他雖然身為洛州牧,權傾一方,但淩家不來他的治下,他想要對付淩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當然,如果他真要豁出去對付淩家,也不是做不到,畢竟越州正是福王的地盤,而他的親妹妹就是福王的正室王妃,福王還是他的妹夫,他大可以求到福王那裏去。


    隻是王凱之想要對付淩家乃是出於私心,說出去總是不好聽,如果讓福王知道他隻是為了一點小怨和一個女子便大動幹戈的要收拾一個在江湖中也頗有名望的武林世家,不免要對他看輕,若是因此而影響到了他在福王心中的地位,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雖然不能驚動福王,卻不代表這王凱之就對淩家沒辦法了。他身為福王的妻兄,又貴為一州之牧,在福王這一派係之中,也算是最為核心的人物,說話還是極有份量的。


    因此他便拜托了幾個同屬福王一係,且同樣位高權重的人,如果有機會,就順便幫他收拾了淩家,算是他欠一個人情。由於王凱之知道淩家與地處登州的嵩山派有仇,很可能會去登州,而身為登州一地魚龍衛頭子的廉洪又恰巧也是福王一係,而且還與他的關係不錯,於是便也特意跟廉洪打了招呼。


    而廉洪一聽隻是對付一個已經“衰落”的武林世家,不用費什麽力氣,又能賺王凱之一個人情,便將此事答應下來,向手下心腹之人吩咐了下去。


    不想此番淩牧雲與黃蓉兩人來開封找殺人神醫平一指的晦氣,正巧被廉洪的手下人看到,向他回報了,於是廉洪這才率人前去抓捕淩牧雲和黃蓉兩人,沒想到原以為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卻正踢在了鐵板上,這才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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