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龍看著王輝傷心欲絕的抱著孩子,心裏一絲快意,他舉起槍對著他們,“這種滋味不好受吧?現在我就送你們一程!”


    王輝沒有理睬他,隻是抱著季念,將下巴抵著她的頭,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小聲的叮囑她一定要堅持下去。


    孫誌龍笑著,那種撕心裂肺的笑聲透著淒涼的悲痛,他慢慢扣動扳機,突然他的手被一塊玻璃擊中,槍掉到了地上,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他痛的彎下腰。


    王輝突然將手伸到靴子裏,抬起手,砰地一聲,孫誌龍應聲倒在地上,子彈從他的胸口穿過,血立刻冒了出來,整個人不斷地抽搐起來,沒幾下就一動不動,直直地躺在地上。


    其他的人看到孫誌龍被打死了,都慌了手腳,你看看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該怎麽做,本來孫誌龍帶他們來就說可以大賺一筆的,和王家有仇的是孫誌龍,和他們沒有關係,現在錢就在這裏,不如大幹一場,活下來的每個人還能分到不少,他們舉著槍慢慢向王輝走來。


    “全都不許動!”老爺子不放心,擔心兒子和孫女,調動了一切關係,查處了交易的地點,讓小林帶人來幫王輝,車在半路上,老爺子的車出了車禍,人被送到了醫院。麵對突然闖進來的近一百人,孫誌龍的手下呆住了,嚇得立刻丟下槍,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求饒。


    王輝抱起季念,用自己的臉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擦了擦,“女兒,醒醒,小林叔叔來接我們了。”


    “爸爸,我好怕!”季念微微睜開眼睛,微弱的說。


    “不要怕,爸爸會一直就在你的身邊。”


    “我想媽媽了,我要媽媽!”


    “好,我們這就去!”


    王寒捂著嘴哭了起來,這個孩子自己雖然隻見過幾次,但卻很喜歡她,自己也很自責沒有保護好她,陳之默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她一定很內疚,此刻他又何嚐好受,聽到王輝的叫聲,他立刻衝了過去,看到小念受到這麽嚴重的傷,他心痛的快要停止了呼吸,從小就把她捧在手心裏的,這樣的感情和王輝不相上下。


    小林看到王輝懷中的季念,立刻皺緊了眉頭,“老大,你趕緊送小念去醫院,車就在門口,這裏交給我吧!”


    王輝點了點頭,抱著季念快步向外走去,血順著王輝的手落到地上,慢慢滲透到雪裏,像一朵盛開的雪蓮,紅的刺眼,此時倉庫裏傳來了一陣陣槍聲和一聲聲慘叫聲,王輝頭也不回的將季念抱到了車裏,飛一般的將車駛了出去,這一刻他隻想趕緊到醫院,看著女兒的血一直在流,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很害怕,這些年,他見慣了打打殺殺,看到過很多人在自己麵前死掉,自己也曾經是九死一生,可從來沒有過現在的恐懼,他不時地轉過身和小念說話,讓她不要說話,可是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像瘋了一樣,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飛奔,完全不顧交警的阻止,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錢,直接從窗口扔了出去,迎來了很多人的哄搶,警察隻能停下維持秩序,沒工夫再追他了。


    這個時候已經夜裏12點,雪還在下著,整個世界都顯得很亮,王輝將車停在門口,抱著季念跑進急症室,大聲呼喊著醫生,原本安靜的醫院被驚動了,護士將季念放到活動床上,直接推進了手術室,王輝被擋在門外,他一拳砸在牆上,將頭埋在臂膀中,心慌的全身發抖。


    “王輝,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季曉曉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她睡不著,就一直站在病房的窗戶邊,等候著他們,遠遠看見一輛車子停在門口,看見似乎是王輝,就趕緊披上衣服奔了出來,到處尋找,終於看到了王輝,她看到他全身是血,嚇呆了,連忙查看他的傷口,王輝抬起頭,看到是季曉曉,心裏再也沒有辦法堅定了,這一刻他徹底崩潰了,一把摟著季曉曉,失聲痛哭,“對不起,曉曉!”


    季曉曉感到一絲的驚慌,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的心突然一陣劇痛,“小念呢?她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見她?”


    王輝呆呆的看著她,眼淚混著汗水,滴到身上,與血水融到了一起,“曉曉,我們的女兒,她……”


    “她怎麽了?你告訴我?快呀!”季曉曉知道一定是女兒出事了,她強忍著,希望不是真的。


    “曉曉,你不要著急,你先冷靜一下,我告訴你。”王輝低頭看著季曉曉,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保持冷靜,他害怕告訴她,因為他清楚知道她的身體是無法承受的,可是她總會知道的,他害怕她會恨他。


    “好,你說吧!”


    “曉曉,對不起,小念出了意外,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你說什麽?怎麽會呢?我的小念,媽媽在這裏,你一定會沒事的。”季曉曉感到很茫然,不知道怎麽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慢慢往後退,順著牆癱倒在地上,王輝抱起她,扶著她坐在長椅上,將她摟在懷裏,她全身顫抖著,他也沒有辦法讓她停止傷心,隻能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裏。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門被打開了,護士推著季念出來,曉曉看到女兒,心痛的沒法控製,她一邊捂著胸口,一邊踱到女兒身邊,理了理女兒的頭發,“寶貝,媽媽在這裏,你醒醒呀!”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摘下口罩,,遺憾的搖了搖頭,“你們抓緊時間和病人說說話吧!”


    “醫生,不可能的!我的女兒是不會死的,這不是真的,我的小念是不會離開媽媽的,她會一直就在我身邊。”季曉曉發瘋了一下的搖著季念,王輝扶起季曉曉,突然她往後一仰,倒在了王輝的懷裏。


    “醫生,醫生,趕緊救救我的愛人。”


    “她怎麽了?”


    “她有心髒病,她受不了這個刺激的。求求你救救她。”


    季曉曉被推進了手術室,這一刻王輝徹底崩潰了,剛剛是女兒,現在是曉曉,還有父親因為車禍也昏迷不醒,他要瘋了,這個世上他的親人都在生死的邊緣,在掙紮著,而他寧願是自己,他不想讓女兒離開自己,不願曉曉出什麽事,也不能讓父親有事,這一天,他擁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天,可是現在卻成為了他一輩中最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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