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再次重逢,是否依舊?


    “好了,現在請王輝先生從今以後不要再對季曉曉女士說謝謝了,這些天聽得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季曉曉不耐煩的抱著王輝的胳膊晃起來。


    “是嗎?讓我來看看。”王輝湊過去,輕輕捏了捏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季曉曉感到很癢,連忙躲開。


    “回去再收拾你!”


    季曉曉湊了湊鼻子,向他做了一個鬼臉,這個時候突然她的電話響了,她伸手從包裏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有些遲疑的放在耳邊,“喂,您好!我是季曉曉,請問您是誰?”


    緊接著季曉曉隻是聽,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眉頭卻漸漸蹙到一起,王輝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擔心,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等到她掛了電話,立刻焦急的問:“怎麽了?”季曉曉還沒從電話中回過神,隻是呆呆的坐著,王輝趕緊將車靠邊停好,拉著她的手望著她,“是誰的電話?”


    季曉曉仍舊那樣坐著,接著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下來,王輝被她嚇得不知所措,伸手將她攬入懷裏,“曉曉,不要嚇我,快告訴我怎麽什麽事了?”季曉曉在他的懷裏忍不住哭了起來,王輝也隻能是急在心裏,過了好一會,才平複心情,“是老家的電話,說奶奶快不行了,她想在臨終前見我一麵。”


    “剛剛是誰打來的?”


    “是我小叔,我爸爸的弟弟,王輝,你說我該怎麽辦?”


    王輝想了想問曉曉,“你還恨他們嗎?”


    季曉曉搖了搖頭,“十幾年前,我就和他們劃清了界限,從那時起,我對他們就已經沒有了親情,也談不上什麽恨。”


    “那為什麽又傷心呢?”


    “雖然我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麽瓜葛聯係,可是不論怎麽說她都是我父親的媽媽,這個卻是無法改變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曉曉,我陪你回去吧,我了解你,你那麽善良,不論他們曾經給你帶來多大的傷害,我知道你都會原諒他們的,所以,回去吧,不用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季曉曉將頭靠在他的懷裏,再次重逢,是否依舊,這個男人果真懂她,他說的真是自己心裏所想的,這麽多年,自己有時也會想起過去,奶奶雙手插著腰站在門口,指著她,罵她是個克星,讓她趕緊滾出季家,不要再害人,還記得當時自己蜷縮在牆角,抱著膝蓋一個勁的流眼淚,每次想到這裏,心裏的恨就會燃燒起來,但卻也總會看到父親眼角流著眼淚,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認祖歸宗,這是中國人的古話,根深蒂固,他一定是希望自己能放下一切,重新拾起親情的碎片,保護好這個完整的家。


    “謝謝你,王輝!”


    “曉曉,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是我的老婆,我有義務有責任好好保護你。”王輝把她摟在懷裏,他很心疼她曾經受過的每一點苦,他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她,那樣的話,自己一定不會讓她傷心難過的。


    兩天後,當季曉曉再次邁進這片曾經很熟悉的土地時,她沒有絲毫的高興,卻是滿心的忐忑,雖然自己已經放下仇恨,可一想到他們當年的咄咄逼人,仍舊感到痛心,不過幸好有王輝在身邊,她的才安心。


    她們站在門口,眼前那扇自己很多年都沒有推開的門讓她猶豫了,她的心幾乎要停止了跳動,王輝感到她的手冰涼,知道她內心的糾結,將它緊緊握在手心,給它溫暖,也讓她感到力量。


    十幾年過去了,這裏基本還和以前一樣,依舊是三件平房,不過現在已經很舊了,與周圍的小洋樓比,更是格格不入,看來當年他們雖然拿了錢但也沒有過得多好。季曉曉記得那時院子裏有棵自己最喜愛的櫻桃樹,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她苦笑了一下,應該是早就砍了吧,曾經奶奶就很討厭那棵樹,就像討厭她一樣,或許是因為討厭她才連帶討厭它的吧!奶奶恨爸爸娶了一個從小就死了父母的孤兒做妻子,結果後來又生了女兒,重男輕女的思想在這個家從來就是那麽的重要,還記得小叔叔家的兒子出生時,奶奶簡直就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時,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從房裏走出來,他看到季曉曉時像是先是一愣,看樣子估計是小叔家的堂弟季耀祖吧,光耀祖先嘛,這可是奶奶為他起的名字。他一直盯著季曉曉看,然後走上前,激動的說:“你是曉曉姐吧?我是耀祖呀!”季曉曉點了點頭,這個堂弟比自己小幾歲,可是人家從小就深愛家人的寵愛,不過他們倆個的感情還不錯,小時候他總會在校門口等著她,把奶奶給他的好吃的塞到季曉曉的手上,記得父母去世的時候,每晚也隻有他會偷偷的跑來陪她,這一份感情是這個家裏唯一讓她感到留念的吧!


    “姐,這麽多年,你怎麽也不回來看看呀?”季耀祖拉著季曉曉,有些埋怨的責備她。


    季曉曉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剛開始他還有些擔心這唯一的掛念會隨著時間消失,現在看來還好,這也不至於讓自己會變得很尷尬。


    季耀祖這次注意到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英俊成熟的男人,“姐,這位是姐夫吧?”


    “哦,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的丈夫,王輝,這位是我小叔叔家的兒子,我的堂弟,季耀祖。”


    “姐夫,你好!”季耀祖向王輝伸出手,兩個男人用握手迎接了第一次見麵,王輝笑了笑,他聽季曉曉說過這個堂弟給了她很多幫助和溫暖,“你好!”


    因為季耀祖的率性,讓季曉曉感到還好,但緊跟著出來的一個人就讓她有些不安。這個人在看到了季曉曉的一刹那,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季曉曉也隻是站在那裏,還是季耀祖打破了此刻的尷尬,他拉著這個人,“爸,這是曉曉姐呀,你認識了嗎?”


    “小叔!”季曉曉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輕輕的喊了一聲。這個人在聽到這一聲後,全身微微顫抖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動起來,“好!”他走到她的麵前,握著她的手,低下頭,愧疚的說:“曉曉,當時是小叔鬼迷心竅,是我這個叔叔不該呀,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哥大嫂呀!”


    在來的路上,季曉曉想了很多種見麵的餓情形,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回事這樣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捂著嘴,強製著不想讓眼淚落下,看到麵前的這番情景,心中覺得再也恨不起來了。


    她伸出手扶著小叔叔,“小叔,那些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奶奶現在怎麽樣了?”


    “你趕緊進去看看吧!”小叔用袖子擦去眼淚,拉著季曉曉走進屋裏。


    一進屋,就看見床上躺著一位80多歲的老太太,想到當初那副凶狠冷酷的樣子,再看看現在,季曉曉有些心酸,小叔坐到床邊,輕輕搖了搖老太太,怕她看不見,特意抬高了聲音,“媽,你醒醒,是曉曉回來了。”


    老太太微微睜開眼睛,四處尋找著,看到季曉曉時,眼睛裏早已溢滿了淚水了,艱難的抬起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招了招手,示意讓季曉曉過去,可是季曉曉卻隻是愣在那裏,她也有些不甘心,自己就如此輕易的忘了一切,但腳還是不爭氣邁開了,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哭了起來,小叔連忙安慰她,“媽,不要傷心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天天念,日日想,現在就在你麵前了。”


    老太太點點頭,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隻是一個勁的流淚,突然她的全身一陣痙攣,看著季曉曉笑了笑,能再見到孫女,也就是了了這一生的願望。她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之所以一直撐著,就是在等她,這時她感到滿足了,她慢慢垂下了手,閉上了眼睛。季曉曉被這一幕嚇呆了,她撲倒奶奶的身邊,再次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奶奶,我回來了,您怎麽就走了?我們還沒有好好說說話呢?奶奶,您醒醒呀!”


    屋子裏的幾個人都哭了起來,王輝將季曉曉摟在懷裏,這輩子他最不能見的就是她的眼淚。他知道她此刻的傷心、悲痛,親人剛剛見麵,這麽快就離開了,這種痛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呀,他此時也隻能這樣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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