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城內一片狼藉。


    本來不欲作亂的普通百姓,此時也不由自主地抄起了家夥。一開始還想著護住自己就夠了,可家夥一旦抄了起來,就會想著順便薅一把羊毛也不算過分吧?


    羊毛一薅,又覺得取一塊羊肉也應該沒什麽。


    沒過半個時辰,城中便又是火又是鋤,連婦女孩子都拿著家夥什忙碌了起來。


    衡王府上,此時卻是歌舞升平。


    李士元和趙應元兩人同坐一桌,杯來觥往,稱兄道弟,麵酣耳熱。


    在朱由棷的大力斡旋下,兩人就差點要金蘭結義了。


    隻是朱由棷時常磕碰到桌子底下已經出鞘的刀劍,不免有些殺風景。不過還好,除了朱由棷會尷尬,在場的沒有人會尷尬。


    “不好啦!”“不好啦!”


    楊玉林和另外一個五短身材的家夥幾乎同時闖了進來,各自奔向自家的主將。


    雖然兩人都竭力壓低了聲音,但聲音粗大得還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哥,城外突然闖進了一批流民,見人就打!咱們的人都被他們打翻了!”楊玉林說到。


    “將軍,城外突然來了一群大兵,要咱們投降!”五短身材的家夥甕聲甕氣地說到。


    李士元和趙應元幾乎同時一愣。


    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問到:“你TM地勾結了清兵?”


    朱由棷一喜,酒也不勸了,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潤了潤喉。


    堂中嗆啷啷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眼看就要打將起來。


    又有一人驚惶地一頭闖了進來,撲到堂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便一頭栽在地上。背上一個碩大的血窟窿。


    這一下,滿堂的士兵都齊齊地看向門外。


    李士元心中大驚,這個死者正是他安排在門外的部下。怎麽就這樣死在了麵前?


    他的部下呢?


    門外他至少也有百人之眾,就這麽悄沒生息地沒了?


    城中一直都是稀裏嘩啦鬧嚷嚷地一片,側廳裏又是咿咿呀呀地唱著曲兒,大家竟然都沒有聽出異樣。


    他一看趙應元,趙應元的反應卻更是不堪,身體已是在瑟瑟發抖。


    原來此時曲兒早已經停了,門外死寂一片,竟然什麽聲音都沒有。


    隻有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傳來,透過洞開的門戶,便看見一個黑衣人提著幾個什麽物件,在一行兵士的擁護下,慢慢地朝著大堂走了過來。


    邁步過門檻之前,那黑衣人先將手中物件扔了進來。


    李士元一看,原來那竟是幾顆人頭。其中還有一顆光頭,正是趙士元手下大將,翟五和尚。


    其餘幾顆人頭李士元並不認得,但看趙士元的表情,定是他手下大將無疑。


    ……


    “誰是趙士元?”那人問到。


    趙士元遲疑了一下,持刀出列,問到:“某家便是,你是何人?”


    到底是做過義軍首領的人,臨此關頭,倒也沉著。


    那人一笑,也不說話,抬起手中奇怪火銃,對準趙士元!


    “找死!”趙士元怒喝了一聲,手中長刀一揮,對他身後的部下喊到:“給我殺了他!”自己卻急速後退,想要躲到眾人身後去。


    隻聽見“砰”地一聲槍響,趙士元的身體隻晃動了一下,旋即便倒了下去。


    他身後的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個驚愕地正做著準備蜂擁而上的姿勢,一時進退兩難。


    “誰是李士元?”那人又問到。


    “我便是!”李士元回答到。


    那人卻皺了一下眉頭,似難抉擇。


    不是他猶豫不決,而是此時李士元將手中的刀架在了朱由棷的脖子上。


    早在趙士元想要與對方交涉的時候,李士元便借著起身的樣子,靠近了朱由棷。


    朱由棷當時正在迷糊,因為對方明顯不是清軍,他有些失望。


    不過他身份特殊,無論來者是誰,都不敢把他怎樣。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他就這樣不知不覺成為了李士元手中的人質。


    “咱們可以談談嗎?”李士元說到。


    那人笑了一下,說到:“倒還算機靈!”


    說罷,竟然拋下李士元不管,指揮部下將堂中其餘士兵都繳了械,又押著他們往堂外去了。


    有幾人不服想要反抗,隻聽見‘砰’地一聲槍響,便乖乖地躺在血泊中老實了。


    不消一會兒,堂中便都清淨了。又有幾人跑了進來,將堂上血跡等收拾幹淨。


    李士元眼見這做派,心中愈加惴惴。


    好幾次問那人到底什麽來路,那人隻是不答。


    朱由棷也連連追問,也問不出個什麽話來。


    朱由棷有些急了。


    因為他聽見了王府裏霹靂吧啦翻箱倒櫃的聲音。後院中婦人大哭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還有王府中一個老太監在大叫:“你們幹什麽?你們想幹什麽?這可是衡王府!”


    “啪!”耳光的聲音連大堂這裏都聽得到,似乎還有一個人在說:“抄的就是你衡王府!”


    完了,遇上亂兵了!


    朱由棷心道。


    “這位……好漢爺?”朱由棷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強笑著對那人說到:“可是想要反清複明的義士?”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朱由棷,難得地搭理了一句。“是又如何?”


    朱由棷大喜,說到:“我就是明朝宗室啊!”


    “然後呢?”


    “你們可以擁戴我啊!”朱由棷一振袍服便要站起來,又被李士元給按了回去。不過他也不慌,說到:“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哈哈哈!”


    李士元生生地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難道……到頭來還是要擁立這個廢物衡王?


    ……


    益都地處青州東北,臨近登萊。


    雖然也說是曆經戰火,但是比起其他地方,卻又是好多了。


    北地諸藩,這些年被建虜和流寇輪流收割,隻有這衡王,地處偏遠,居然還能完好。也算是好福氣。


    朱由檢帶人闖入衡王府庫的時候,守門的太監居然還頗有氣節,一頭撞死在了府庫大門上。倒是讓朱由檢好一陣唏噓。


    仗義每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誠不虛言!


    衡王府庫頗多,有錢庫三間,糧庫十間,珍寶玩物一間,又有各種雜物堆放了好幾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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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此之前他已命候恂前往各院落中抄掠,命孫鏗前往大堂押陣,自己親自領著徐勝和樞機營護衛前來府庫。


    他就是想要親眼看看,這些藩王,到底有多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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