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四、五日,郭蕃從道觀書房裏拽出了仕萩和瑤兒,警告他們丹藥的事在郭家也不要說,瑤兒口中應了。郭蕃將與金天、方夫子討論說了,詢問仕萩的意見。仕萩看向瑤兒,說他自己無所謂,瑤兒若想讓他陪著,他就晚點考,畢竟考成了就要出仕了,瑤兒若想他早點出仕掙錢,他今年就可考秀才。郭蕃聽完仕萩的瑤兒理論,不禁長歎,這孩子果然是個憨的,方夫子的擔心是正確的。瑤兒聽了郭蕃的話,暗暗讚同,學問一般的人如果憨厚些,任何時候出仕都不打緊,這種性格會給你帶來好的人緣和官場助力;學問好的人如果憨厚了,人還不機警,隻能迎來嫉妒、背叛、惡意打擊和有目的的接近。人不會畏懼有野心無才的人,但會不遺餘力的打擊有才無野心的人。仕萩的學問是自己一點點打造出來的,除了老道士和自己外無疑是頂尖的。聽了仕萩的話,瑤兒鄙視的看了仕萩一眼,說這話純屬沒腦子。


    一晃到了六月,這天早晨身子叫囂著需要活動,瑤兒也不管仕萩願不願意,拉著仕萩上山轉轉,去和老道士打招呼時,老道士死皮賴臉的要湊熱鬧,小邱不放心也跟著,道觀留了張二看門,張二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感覺像被遺棄了的小孩。


    這個季節的樹木鬱鬱蔥蔥,林深處傳來陣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野花野草隨風擺動,空中各種昆蟲飛舞著。一行四人,天南地北的胡扯著,遠處有兩個獵戶打扮的人,瑤兒和仕萩很稀罕,不停看著打量著,小邱和老道士便嘲笑他們沒見過世麵。兩撥人交匯時,獵戶和老道士互問了安。瑤兒看見他們肩上中各扛著一隻約半米左右,尾巴是鬆鼠尾,有身體的一半長,毛色呈淡咖啡色;前胸有白色喉斑,四肢短粗,頭像老鼠,三角耳。瑤兒好奇,經大叔同意,伸手撫摸其中一隻腹部,摸到肉質硬物,像是**,濕嗒嗒的水珠滴在手上,像是奶,臉色一緊:“大叔,你們是在哪裏打到的,可否告知。”獵戶很是爽快,告訴他們是在山頭西邊。


    謝過獵戶,瑤兒拉著仕萩就走,老道士在後麵悄悄對小邱高聲的說:“這丫頭肯定發現好東西了,咱們等他倆到手了再打劫。”小邱道士連聲道好,氣的瑤兒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不怪小邱,誰讓瑤兒拿出過飛龍奪命丹,百分百的成丹率,療效那麽好,最讓人眼饞的是,這居然是這個丫頭隨便想,想出來的。再說小邱畢竟是老道士的徒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能流傳下來,必然是有它的真理。


    到了地方,瑤兒也不和他們客氣,要他們在石縫中,找一窩像老鼠的動物。老道士風化了,讓他找老鼠,天哪。小邱在旁悄聲安慰自己和老道士,是好東西。


    老道士目光如炬,片刻功夫就找到了,在危險崖壁縫隙裏。走到那窩老鼠上頭,約一米距離,人下不去了。仕萩和小邱勸瑤兒放棄,老道士沒支聲,眼神中有點困惑。瑤兒固執的堅持,盡全力努力後,沒結果她認。還沒努力就放棄,這絕不是她的風格。瑤兒思索了良久,讓小邱趴著抓著她的腳,把她放下去,仕萩和老道坐在地上,一人抱著小邱的一隻腳。仕萩還是反對,但終是抵不過瑤兒的堅持。


    小心翼翼的接近,有八個小家夥們,躲在崖壁縫隙裏麵,不時的叫喚,輪換著探頭出來瞧,像是餓壞了在找媽媽。瑤兒一隻手小心撐著地,一隻有著奶味的手放在洞口。小家夥疑惑的嗅了嗅,瑤兒張開手,耐心的等著,終於小家夥舔舐起那隻手,四個小家夥爬上了瑤兒的手掌。瑤兒給了小邱暗示,小邱匍匐起來,將她拉了上來,瑤兒把四個小家夥放到老道士手裏。又下去把那四個同樣的方法抓了上來,這次沒用多久。仕萩打量妹妹抓上來的小家夥們,不是想象中那種剛生下來的小老鼠,那體型有剛成年的老鼠那麽大,三角耳,小眼睛咕嚕嚕轉著,發出咯咯的聲音,小尾巴,很可愛,看不出有什麽其它稀奇的地方,毛色和剛剛獵戶打下來的動物相似。瑤兒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小邱揉揉胳膊,兩次支撐時間太長,已經有點麻了。老道士見瑤兒上來,趕緊把懷裏的四隻交給瑤兒,老道士沒有媽媽的味道,它們在老道士懷裏已經很不安了。稍作休息,四人回了道觀,進門,張二被老道士派遣下山,找有奶的動物上來和帶點午飯回來。瑤兒叫仕萩找點稻草來,讓老道士找個竹籃子,讓小邱在周圍,找點熟透的野果子,她笑眯眯的抱著小家夥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忙來忙去。竹籃裏放了稻草做成了窩,八個小家夥放了進去。


    一條喂奶的母狗和它的孩子們,哦,還有狗窩來了,飯來了,郭蕃來了,還帶來了三個肌肉男做苦工。瑤兒發現,張二在山下就認識郭蕃一個,難怪老道士從不吩咐去哪裏找,隻交待要什麽。若老道士聽見一定偷笑,張二確實隻認識郭蕃,不過小邱認識全村的人,交情也不錯,但瑤兒是郭蕃扔上來的,她搞出的名堂,當然要郭蕃收拾,所以每次都讓張二跑腿。一見來了這麽多人,忙完坐定,也不廢話,瑤兒把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那是一種叫石貂的動物,母親剛被獵戶打死了,留下了這窩還沒斷奶的孩子,想著如果不救它們,那它們不是餓死,就是被其他動物吃了。善於攀爬跳躍,可以在垂直的石壁上來去自如,主要捕食小鳥,魚、蛤蟆和果實、漿果。郭蕃和郭家三表哥,嘖嘖稱奇,稱讚她的善心。他們對小動物沒興趣,知道了原委,肌肉男們就下山了,郭家自此傳開,瑤兒心地善良,喜歡小動物。


    老道士見瑤兒話沒說全,也不拆穿,等道觀裏就剩下了六人,老道士的臉上掛著名為奸詐的笑容:“說吧,還有什麽沒交代的,據說它們的毛皮價錢很高啊!”郭蕃和小邱對望了一眼,等著瑤兒回答。瑤兒急了:“您們可不許打它毛皮的主意,石貂能通人性,能抓捕蛇類。聽說給他們喂些帶毒的食物,將來他們體液裏就是毒,被他們咬上一口,不死也半條命,也可用它來以毒攻毒,救人一命。”說到這裏,瑤兒頓了一下“小舅舅,道長,你們如果想要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參與喂食,讓它熟悉你,認你為主,以後才會聽你的話。”老道士對著郭蕃和小邱,臉上的表情又令蚊子不敢從他麵前飛過了:“就說吧,是好東西。”瑤兒要郭蕃準備收集蟾蜍,問小邱要來了白狼毒,準備喂養。郭蕃回去,和家裏說了在道觀上要住一個月幫忙喂養。


    瑤兒將狗奶擠出,放入盤中,讓小石貂們舔舐,白天每個時辰擠一碗,晚上喂食果漿。郭蕃和大表哥,一起把三袋子的蟾蜍送上來了,瑤兒謝過大表哥。六個人開始了,剝皮之旅,瑤兒看到一頓幹鍋牛蛙在向她招手,把剝了皮的蟾蜍放盆裏。


    到中午,仕萩幫忙找來了辣椒,瑤兒借了灶頭,去做幹鍋牛蛙了。洗淨、剁塊、炸透,下料、炒製,這邊沒有幹鍋,為了肚子,在大灶上加了二鍋頭悶熟。瑤兒忙活半天,起鍋,一回頭全部的人被香味勾引,發出餓狼般的眼神看著鍋裏。瑤兒也不矯情,讓他們端了出去。瑤兒覺得,除了肉老了一點,味道還不錯,其他人意猶未盡的看著她,不過不急,還有三袋子呢。後來,瑤兒做了饞嘴蛙和竹網蛙,三張食方經過郭蕃的手流進了郭家,郭家莊的蛙類,從此遭了難。


    用石塊砌了個小爐子,烤製著放在瓦片上的蛙皮,烤製成粉末備用。把蛙皮處理好了,也到了在食物裏添加毒粉的時候了,一盆奶添加六分之一勺的量,看有沒有不良反應,如果反應好,就在十天後再加量。道觀裏白狼毒的存量不夠,這種植物就在山上向陽的山坡上,這個季節正好是它的結果期。瑤兒和大家商量了下,決定明天和小邱、仕萩一起去采藥。


    白狼毒,為多年生草本,葉互生,葉片矩圓形至矩圓狀披針形,長葉狀,蒴果密生短柔毛或無毛。氣微,味微甘、微苦而辣。世稱斷腸草,毒性較大,可以殺蟲;根入藥,有祛痰、消積、止痛之功能,外敷可治疥癬。瑤兒根據腦中對白狼毒的描述,尋找著,最終發現了大片的白狼毒,有的已經結子,有的還開著美麗的毒花。小邱挖跟,瑤兒和仕萩采子,忙碌了一天,采了足夠的白狼毒,回道觀,之後的幾日眾人都忙著加工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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