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郭家,不是郭蕃一個人能做主的,郭蕃帶著一式四份的計劃書和郭家老爺子商量,郭老爺子召集了兒子們說了這事,他們覺得,這事不成也沒什麽損失,成了利潤小不了,全體同意。郭阡提出一個疑問,一隻鷹能用多久,要準備多少鷹?郭蕃一拍腦袋忘了。第二天來到道觀,瑤兒告訴他正常死亡約二十年左右,要多少現還沒有確切的數字,現在先備著。郭蕃連稱沒問題,跑下去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


    道觀裏的日子熱鬧、忙碌、開心,大家齊心做事的時候是非常快樂的,是不覺得疲倦的,不知不覺中日子過得飛快,夏季已經到了尾聲。蛇雕撲扇著翅膀想要飛,郭蕃早已準備了細鐵鏈拴在它們的腳上,還給瑤兒帶來訓鷹用的護腕。瑤兒和仕萩各忙各的,即使在道觀,也隻能早上練功和吃飯的時候見麵。以前的仕萩,沒自己的想法,沒有特別想要做的事;以前的張二相當怯懦,現在的仕萩和張二,渾身散發自信和快樂的光芒。他們的改變,他們自己還沒有覺察到,卻逃不過老道士、瑤兒、小邱、郭蕃的眼。


    初秋時節,氣候像是六個月的小孩,常常變臉,忽冷忽熱的。瑤兒擔心鷹鴿和蛇雕生病,食料裏添加了用於殺菌消炎的卷柏粉。瑤兒一直擔心,蛇雕、鷹鴿、石貂不能和平共處,在山上采集卷柏時發現,草藥發出類似於魚腥的怪味,氣味很濃,瑤兒靈光一現,就用了這種草藥當了識別器。鷹鴿和蛇雕不費什麽功夫,隻在食料裏添加就成,石貂就麻煩一些,小心的試著劑量,一點點的添加。道觀裏彌漫的怪味,讓老道士氣不打一處來,天天找著麻煩,小邱和偶爾上來的郭蕃經常讓老道士更生氣,老道士的臉皺的更歡了;仕萩在瑤兒的影響下把老道士當成透明的,老道士憋成了內傷;張二一見師傅找麻煩,就露出懦懦的臉不但把老道士的脾氣嚇沒了有時還要反過來安慰他;總而言之要麽和他對著幹,要麽不理他,要麽怕他,反正沒讓他舒心。


    瑤兒和仕萩,看著煩悶的老道士,同情心起,訓鷹的時候帶著他一起上山了,訓鷹的地方在道觀和山頂一半路程的地方。蛇雕保持著與生俱來的野性,也慢慢開始接受瑤兒的指揮,對蛇雕來說,瑤兒是它的老師,教給它本能中沒有的東西。瑤兒怕石貂起名事件重演,很早就起了名,雄的那隻叫大冠,雌的那隻叫鳳頭。


    老道士無聊的看著鳳頭捕捉青蛙,沒過多久老道士激動了,大冠開始捕蛇,大冠看準目標,便從高處悄悄地落下,用雙爪抓住蛇體,利嘴鉗住蛇頭,翅膀張開,支撐於地麵,以保持平穩。被抓住的蛇並沒有俯首就擒,瘋狂地翻滾著,扭動著,用還能活動的身體企圖纏繞大冠的身體或翅膀。大冠則不慌不忙,一邊繼續抓住蛇的頭部和身體不放,一邊不時地甩動著翅膀,擺脫蛇的反撲。當蛇漸漸不支,失去進行激烈反抗能力時才開始吞食。將蛇的頭部一口咬碎,然後首先吞進蛇的頭部,接著是蛇的身體,最後是蛇的尾巴,暴力的場麵把老道士震撼住了。今天的訓鷹已經完成,瑤兒吹著口哨,呼喚著大冠和鳳頭,準備回去。


    突然,林中傳來淒厲的野獸的叫聲,大冠和鳳頭按耐不住,想要飛去,瑤兒試著不許,大冠和鳳頭經過訓練,早就能辨別主人的命令,縱然有些煩躁,卻不敢違背命令。瑤兒大喜,訓鷹基本成功了,撫摸著它們,給予肯定。仕萩拉著妹妹就往回走,老道士攔住他:“聽著那叫聲,不是猛獸,看看是什麽。”瑤兒也拉著仕萩,想要看看是怎麽回事。兩隻白色長著駱駝臉,頭上有角,像鹿的動物,從林中驚慌的跑了出來,老道士震驚了:“白色的罕達犴。”又一聲叫聲響起,一頭深棕色的罕達犴隨後跑了過來,不時回頭向身後吼叫著,追趕它的居然是頭,有五個以上犄角的罕達犴。瑤兒沒猶豫,指揮蛇雕,向追趕的罕達犴撲去,那頭罕達犴顯然沒料到,有管閑事的,麵對空中的蛇雕,吼叫了幾聲,轉身向密林中跑去,蛇雕剛回到瑤兒手上,深棕色的罕達犴倒在了地上,兩頭白色的罕達犴,發著聲音,舔著它。


    瑤兒和老道士上前查看深棕色的罕達犴,腹部頭上都有血跡,腹部腸子已經流出一截,仕萩問:“它怎麽了。”瑤兒回道:“沒救了”瑤兒想起媽媽,感覺自己就是那兩隻小罕達犴,哽咽了:“它為了護著它的孩子,被同類殺死了。”瑤兒撐不住,蹲了了下來,眼淚不受控製的流淌著,仕萩和老道士驚愕了,從沒有見過瑤兒哭,特別是仕萩,從有記憶以來,從沒見過,心也跟著疼痛起來,就想抱起瑤兒。沒等他動作,驚人的事情發生了,那兩隻小的罕達犴,跑到瑤兒麵前,伸出舌頭,分別舔著瑤兒的眼淚,從它們的眼睛中也流淌下了淚水。


    瑤兒一把抱住了罕達犴的脖子,默默的流淚。仕萩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饒是見多了的老道士,心中一酸,眼眶裏的眼淚打轉著。時間靜默了,沒有開口打斷,瑤兒覺得腿酸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仕萩趕緊上去扶著,瑤兒神色淒苦對老道士說:“道長,咱們把它埋了吧。”老道士點點頭。仕萩回道觀拿工具,瑤兒和道長看著屍體,罕達犴圍在瑤兒身邊,不時發出嗚咽的聲音。小邱聽說和仕萩一塊上來了,片刻坑挖好了,挖的很深很深,把深棕色的罕達犴,推下了坑,準備填土。


    兩隻白色的罕達犴,發出刺耳的叫聲,不時用腿刨著地麵。瑤兒趕忙撫慰著它們,土掩蓋了它們的母親,它們在瑤兒那裏找尋著安慰和安心。到了道觀,七石和八石撲了上來,稍稍減輕了剛剛的悲痛。老道士問:“為什麽,那頭公的要殺了那頭母的?”瑤兒幽幽說道:“它想殺的是兩個小的,母的因護著小的而被殺。”仕萩問:“為什麽?”瑤兒接道:“因為它們是白色的,非我族類不容於世。”眾人一陣唏噓。


    罕達犴不肯稍離瑤兒身邊,連瑤兒洗澡,它們都在門口候著,等瑤兒一出來,馬上用委屈的眼神看著瑤兒,瑤兒沒法子了,隻得和它們在一個屋子睡覺。屋裏發散出來的味道,讓瑤兒暗暗發誓,明天一定把罕達犴趕到門外去。瑤兒被熏得,不時醒過來,罕達犴會輪流過來舔她的手感受她的體溫,確定她是不是活著,極度沒有安全感,此景讓瑤兒鼻酸。


    過了三天,瑤兒教會它們不再隨地大小便,還成功的把它們趕到門口。這三天罕達犴從失去母親的悲痛中恢複了過來,它們在道觀裏和道觀門口玩耍。老道士見瑤兒和罕達犴都恢複了,趕緊強行給罕達犴取了名,一個叫黏黏,一個叫糊糊,這次除了瑤兒抗議和罕達犴不滿的叫聲,居然沒人反對。老道士狠狠地得意了一把,事後瑤兒問仕萩為什麽不反對,仕萩憨厚的回道,一聽就想起它們和你黏黏糊糊的那幾天,氣的瑤兒使勁捶他。


    老道士心癢黏黏、糊糊可愛,難得的進了書庫,翻查起關於罕達犴的資料,喜歡吃植物的嫩枝條,夏季大量采食多汁的草本植物種,主要是柳、榛、樺、楊等的嫩枝葉,也吃睡蓮、眼子菜、慈菇、香蒲、浮萍、蓬草等。春夏季節,喜歡在鹽堿地舔食泥漿。老道士腦中轉著,想著如何討好黏黏、糊糊,好讓它們跟自己玩。


    瑤兒也進了書庫,這個種動物她不熟悉,她要了解它們。罕達犴的活動能力很強,可以在池塘、湖沼中跋涉、遊泳、潛水、覓食,行動輕快敏捷,可遊泳四十多裏地,並且能潛入水下去覓食水生植物,然後再浮出水麵進行呼吸和咀嚼。罕達犴在陸地上活動也比較輕鬆自如,既能伸直頸部,甚至躍起前身,去取食樹上的嫩枝、嫩葉和樹皮,又能快速地奔跑,速度和馬差不多。罕達犴角的叉數與年齡相關,初生的角為單枝,稱為錐角,出生六個月後生出新角。罕達犴出生一個月後開始吃草和嫩樹葉,哺乳期大約為三個半月。明顯黏黏、糊糊是兩隻三個半月到六個月之間的白色罕達犴,瑤兒合上書,坐騎和鹿茸,這兩個詞充斥腦海。


    老道士自打知道它們喜歡吃嫩葉,早上日頭初升就去采集,可讓老道士生氣的是,黏黏、糊糊叼著嫩葉並不吃,討好的放在瑤兒手裏,老道士對瑤兒橫眉冷對,瑤兒無奈的看著手中的樹枝。郭蕃來了,告訴大家雛鷹因過孵化期,可能要明年才有了,仕萩安慰小舅舅,計劃實現要好幾年呢,說不定那時家裏的鷹鴿也生小鷹鴿了。郭蕃知道了黏黏、糊糊的故事,感歎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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