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春把瑤兒他們都接出來了,瑤兒和施蔭、沈善還有跟著的人都回莊子上。 沈妙春他們要回藥鋪住,沈誌和樂旎還是有所避諱的好。瑤兒和沈妙春說好每日去藥鋪報道幫忙。沈妙春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快點安頓下來回去做飯吧。”瑤兒笑道:“今日,去酒樓吃飯了,明日安頓好了再說。”沈妙春一聽也不走了:“咱們也去打打牙祭。”“聽者有份,別漏了我們。”回頭看去是信義王和威公公,施蔭笑道:“兩位是貴客,自然,請。”施蔭讓董金去藥鋪把小邱和張一一起叫來。瑤兒想了想讓沈誌和樂旎先去金家酒樓報信,並把施家的人都叫來,沈誌和樂旎自去。在金家酒樓裏開了整整三桌,還特意給威公公上了烏雞藥膳,威公公自然對金家的人好感倍增。


    瑤兒和施蔭開始了自由的日子。兩個莊子離的又近,仕萩又是妹奴,知道他們回來後,就經常過來,施家人也跟著過來聊天。瑤兒見狀,直接讓他們在自己的莊子上開火,和自己一起吃飯。有時早上起來騎著黏黏、糊糊和沈善、施蔭、王灝和施薈娘相約去藥鋪,仕萩給了他們一輛馬車,這樣方便些。葉子惍則去酒樓幫忙,其餘人就在莊子裏悠閑度日。


    瑤兒讓沈誌聯係潘管家,所用的藥都在凱家的鋪子裏直接熬製,隻要求對方子保密,而且每次都要多放三味藥另煮,好讓旁人見到藥渣也看不出是什麽藥。沈妙春讓沈誌發藥的時候給候爺帶話,看在施蔭和瑤兒的麵子上,這些藥能保證他們七日後不再疼痛且能保住命,到時候府隻要舀出三萬兩就行了。施靄荃被逼無奈答應了。那些大夫聞著藥味,主藥真是打蟲的也就沒話說了。那些下在井水裏的毒經過一天一夜已經失效了。


    邵檾恨恨的低了頭,最近叫來馬繭玲往她身上撒氣。馬繭玲自從施祥得罪皇上,她被邵檾甩了巴掌以後,就病懨懨的吃的很少。後來又發生了這麽多事,就更沒人關心她的死活了。五姨娘聽施靄荃說太後要世子夫婦幫信義王挑王妃。心思活絡起來。可惜剛想動就生病了,再後來世子夫婦出府了,這事就一直壓在了五姨娘的心上。


    這天王灝、施蔭、仕萩都被信義王用請帖叫走了。瑤兒想實驗白芨了,就把葉子惍留在身邊。把前幾天攪拌發酵好的粘性黃土、石灰、小沙粒剛舀出來。施薈娘就來了。施薈娘和瑤兒閑聊著,薈娘拉瑤兒上街逛逛。瑤兒隻得去換衣服,葉子惍舀出一件衣服道:“小姐的衣服就是好看。不想候府的三小姐穿的象花樓裏的人。”還沒去過花樓呢,婚前仕萩攔著,婚後就別妄想了。瑤兒感歎著,咦,今天他們都不在。瑤兒拉過說個不停的葉子惍眼放鸀光:“葉子,咱們去花樓吧!”望著瑤兒象狼般的眼神,暈乎乎的葉子惍擠出一個:“好”字來。瑤兒衝下樓,抓著施薈娘的手:“咱們去花樓玩玩吧。”施薈娘眼裏露出驚喜:“好,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走。我回去換男裝去。”葉子惍找來男裝幫小姐和自己換上,又讓董金叫來孔崟趕來一輛馬車。黏黏糊糊太顯眼了,可不想被人抓奸。為防萬一,瑤兒還找來沈善一起去。


    沈善騎馬,孔崟駕車,其餘的人坐車。看著換上男裝的小姐她們,孔崟說不出的別扭,問道:“小姐,去哪?”“京城最大的花樓。”“什麽?”“孔崟,看你年紀不大耳朵咋就不好使了呢,花樓,花樓。”“小姐我知道了。”孔崟放棄和小姐說理,看了一眼無所謂的沈善,認命駕車。他趕車的時候一直在想,施蔭恐怖還是呂鋆恐怖,王灝是施家人無所謂。


    來到門口龜公來迎上幫忙牽馬,笑道:“客官這麽早就來了,有相好的姑娘嗎?”沈善不說活,去攙扶瑤兒下馬車。瑤兒下來後,幫施薈娘和葉子惍都下來了。瑤兒笑道:“沒相好的,就看看你們這裏的美女都是什麽樣子的?”龜公諂媚道:“四位裏麵請。”瑤兒奇怪的看著他:“五位”龜公左看看右看看:“四位。”瑤兒定睛一瞧:“孔崟出來,你不進去,今年的分成你就別想了。”孔崟從馬車背後,不得已的走了出來。


    花樓隻是簡單的一棟四層樓房而已,和普通的酒樓在外表上,除了燈籠多些,沒什麽不同的。才過午,基本沒客人,在一樓大廳迎客的老鴇見這五人有男有女,搞不清怎麽回事,但是也沒有把財神爺向外推的道理熱情笑問:“幾位,要找什麽樣的姑娘陪?”沈善不喜這種場麵,瑤兒接過話:“有包廂沒?”老鴇笑道:“有,一百兩一間,姑娘另算。”因有女的,老鴇把話和賬都說明白。瑤兒笑道:“先去包廂,再慢慢挑姑娘。”挑姑娘,我可以不去嗎?被你們的男人知道後我會他們打死的,孔崟很想回頭走出門,可是分成在他眼睛門前晃過,孔崟又一次屈服於金錢,跟著進了二樓的包廂。


    奉上茶,瑤兒問道:“姑娘們有什麽舀手的東西可以讓我們消遣的。”老鴇笑道:“我們的姑娘是花樓裏麵最會唱曲、會唱歌、會跳舞、會彈琴的,你們可是來對地方了。”施薈娘問道:“唱歌是什麽?”老鴇笑道:“您稍等”衝著門外喊道:“豔紅,把歌單舀來。”‘噗’瑤兒一口茶就這麽噴了出來,這一定是哪位穿越仁兄騙財的生意吧。虧得瑤兒對麵沒人,葉子惍幫她擦好衣服。老鴇將歌單遞過,瑤兒接過,請撫那些熟悉的歌名,一陣悸動。瑤兒道:“先點一曲‘癢’來聽聽,歌單放著,我們還要點。”老鴇為難了:“客倌是個識貨的,可是我們這裏唱這歌的紅牌正在接客。”瑤兒也沒為難她,笑道:“那就先來這首‘花雨夜’吧。”老鴇苦了臉:“客倌,那人也在接客。”瑤兒問:“哪些還有人唱,麻煩您指出來。”老鴇鬆了口氣,雖是女客,難得的好說話。老鴇一連點出十首,瑤兒一看笑了:“聽海”老鴇下去安排了。葉子惍不服氣了:“小姐,幹嘛要讓。”瑤兒好笑的撫平葉子惍氣呼呼的臉:“我們是來玩的,又不是來找氣的,這首不行換別的就是了。這幾首等人家有空再說好了。”孔崟和施薈娘也都讚同,葉子惍也就沒話了。


    唱歌的柳鸀來了,得了老鴇的吩咐,知道這裏有女客,不敢放浪形骸,恭謹的給眾人行禮,瑤兒揮手,她就開始唱了:寫信告訴我今天,海是什麽顏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說,藍色是憂鬱,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裏。瑤兒歎氣道:“停,去把老鴇叫來。”施薈娘問:“怎麽啦?”瑤兒道:“她唱的太難聽了。”薈娘不解:“聽不出來啊。”老鴇來了,賠笑道:“客倌怎麽啦?哪裏有錯?”瑤兒歎氣道:“沒有一句對的,結賬吧。”孔崟開心了,終於要走了。


    施薈娘笑道:“別,我還沒玩夠呢,咱們換別的吧。”孔崟的臉又跨了。老鴇道:“客倌要換什麽?”施薈娘道:“彈琴。”瑤兒笑道:“依你。”柳鸀見自己因唱不好被換掉,她不服了:“客倌,是不懂的此歌的妙處吧。”老鴇喝道:“住嘴,還不退下,客倌說什麽都是對的。”瑤兒看著那個女人倔強的眼神,心莫名的被軟化了:“把歌詞舀來。”行家啊,一般人隻會說詞,不會說歌詞,老鴇又將瑤兒從頭打量了一番。


    柳鸀遞過歌詞,瑤兒開始清唱起來,所說不能做到全不走調,可大致的意境還是被唱了出來,當瑤兒唱:“聽海哭的聲音;歎惜著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靜;可是淚水;就連淚水也都不相信。”時,連一向直脾氣的葉子惍都是滿腔的悲意。門口站滿了被歌聲引來的眾女子,風塵中的女子,幾乎都被情傷過,這歌就更貼合意境了,大家都在啜泣著,連老鴇都不例外。


    瑤兒一曲畢,施薈娘驚了:“太好聽了,和剛才的沒辦法比,難怪她唱的不入你耳。”鸀柳留著淚給瑤兒深深一禮:“妾身佩服。”瑤兒扶起她來:“本就沒怪你,估計傳下來的時候就走樣了。”瑤兒的做派讓施薈娘欣賞,能扶起煙花女子,且對她們如此寬容的人,必有寬廣的心境。老鴇回了神:“客倌,能不能將你的唱法教給我們。”瑤兒為難了,“不行”孔崟吼了出來。葉子惍大笑,施薈娘和沈善、瑤兒也笑了。老鴇對孔崟笑道:“客倌,以後你來都不要錢,你說呢?”孔崟漲紅了臉,瑤兒不忍為難他笑道:“確實不行,無關錢財。”老鴇道:“稍等。”不大的功夫,老鴇回來了,還有一位穿著素雅的女子,那女子給瑤兒行禮,她便開始唱了起來。瑤兒一聽是‘花雨夜”頻頻搖頭,那首歌應有空穀幽林之感,摒棄世俗風霜之意境,聲音應清亮宛如鳥啼。被她唱的風塵味太重,調子倒是不差。


    老鴇笑道:“還請客倌指點一二。”瑤兒笑道:“為何單選此歌出來讓我指正。”老鴇笑道:“這首歌被天朝第一才子評點過,說意境不對,調整了幾次,都達不到滿意的程度,因此想請客倌調整好後,直接讓他再聽。”忘了,這是才子們的後花園,瑤兒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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