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蕃以縣令的身份帶著衙役,壓著已經**好的仕炅來到老於頭家裏的時候,縣裏看熱鬧的還沒有散去。瑤兒正和姚予簽著合約,姚予的工錢就從自己慈醫院的分成裏出。


    老於頭家裏敞開大門,好戲上演,郭蕃以縣令之姿向老於頭表達歉意:“在我轄下竟然出了個金霸王,實在是失職了。”‘金霸王,太有才瑤兒想起了那隻兔子,有些感傷。老於頭趕忙道:“老爺言重了,不過是小孩子調皮淘氣。”仕炅紅腫黯淡的眼睛,髒兮兮的衣服,稻草般的頭發,就連瑤兒也有些不舍。仕炱跪下給老於頭認錯:“於大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您原諒我吧。”老於頭連忙說道:“金三少爺,不用如此,我原諒你了。”仕炅一聽頓時安心不少,表哥說,隻要老於頭原諒他,他就不用待在牢裏了。又想到,老於頭還是怕自己的,不免得意起來。仕炅的每個神情一個不拉的落入,大家的眼裏。


    金天喝道:“在路上你是怎麽說的?”仕炅從沒見過爹爹的臉色這麽難看,結結巴巴道:“於…於大爺,為了彌補我的錯,我想認您當幹爹照顧您,您同意嗎?”仕炅的勉強,於大爺自然看得很明白,連連擺手:“老漢沒這個福分。”瑤兒道:“大爺,您如果原諒他了,就讓他當兒子孝敬您。當然我們也不會勉強您的。”轉臉對郭蕃說道:“縣令大人,金仕炅既然不能真心認錯.求得於大爺的原諒就依律判刑。”郭蕃喝道:“金仕炅你可明白。”瑤兒的話,金仕炅很怕,馬上就明白關鍵在於他能不能當成人家的兒子。一下撲過去,揪著老於頭的一隻沒受傷的腳,嚎啕起來:“幹爹.我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這時木訥的於大娘走了過來,抹著淚水道:“應了吧,不管怎樣也算有了兒子了。”老於頭聽見瑤兒的話,就知道沒有轉換餘地了,就算看在金家其他人的麵上,也隻能收了他。轉念一想.自家也沒多少的損失.金家可比自家有錢多了.認他當幹爹不過就是金家圖個心安罷了。得了,認歸認自家可不會指望他真把自己當爹,大概老伴也是這個意思吧。


    老於頭看看老伴,看看金天,看看郭蕃,看看仕、看看瑤兒、施蔭,看看圍在院裏的鄉親,唯獨沒看仕炅,隻得道:“好.我們收了他當幹兒子。”大家看出了他的勉強,隻恨仕炅被自家給慣壞了,仕一皺眉,金天一跺腳,兩人都想開口說什麽,瑤兒自然注意到了,笑著攔住:“來日方長,會讓仕炅知道,一日是爹終身是爹的。”郭蕃笑道:“有瑤兒在.不怕。”金天和仕,狠狠的瞪了仕炅一眼,沒再開口。


    郭蕃向所有在場的人說道:“金仕炅毆打老於頭一事,因金仕炅認錯,老於頭大度不再追究,因此本縣現將金仕炅開釋。此案就此了結,老於頭你可有異議?”老於頭回道:“沒有。”郭蕃道:“好。各位鄉親,金仕炅認了老於頭當幹爹豈能草率了事。


    本縣作主,等半月後在縣衙門口進行認親禮,還望大家相互轉告,到時都來做個見證。”看熱南是人之本性,大家紛紛都叫好。金天對郭蕃講過,認老於頭當幹親是瑤兒的意思,是金家真心想幫他們。金天向來是個實誠的人,也因此郭蕃敢這樣的當眾替金天做決定。仕炅則因為從沒見過爹爹凶他,而還在抽泣中。


    對於大爺來說事情結束了,但對金仕炅來說事情才剛剛開始。郭蕃帶著衙役走了,瑤兒讓仕和施蔭帶著仕炅回家洗澡,再好好休息。自己和金天則還留在老於頭的家裏,聽著金天和老於頭說著閑話,聊著家常。瑤兒給了姚予一張千兩的銀票:“這是你半年的工錢,搬家處處要用錢的,你先拿著。”姚予接過銀票,沒說什麽客套話,告辭離開。到了中午,施蔭過來送飯,順便和金天一起把老於頭扶到**,金家的人才離開。


    郭氏惱恨仕炅的所作所為,但一想到他即將被送去道觀,責怪的話化成一聲聲的歎惜,消散在喉間。仕知道娘的不舍得,讓施蔭幫仕炅洗澡,自己則勸解娘親。仕炅現在不但怕瑤兒,更怕這個姐夫,洗澡的時候更是乖乖的聽話。


    開開心心吃完飯,瑤兒對仕炅說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吃飯時的開心,已經讓仕炅忘乎所以,不開心的回道:“我想在家多待兩天,讓哥哥幫我把功課補上,再去學堂。”瑤兒看著這個金霸王,微笑的揪過他的耳朵道:“仕炅啊,你已經被方夫子趕出門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姐姐已經幫你找好了老師,而且和他說好,如果你敢不按他的話做,他可以隨便罰你,直到你聽話為止。”耳朵不疼,可是“我不要,爹,娘我不要。”仕炅又哭了。仕對瑤兒道:“別把耳朵拎成一大一小,不好看。還有他太吵了,有沒有辦法。”放開仕炅的耳朵,瑤兒笑道:“施蔭,拿點毒藥出來,把他毒啞了就好。”仕炅嚇得不哭了,可還在抽搐。金天對仕炅道:“這事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你一定要去。”郭氏也點頭回應。仕炅看著鐵了心的爹娘,隻好接受這個事實。郭氏不由心疼起來:“走吧,娘陪你去睡會,看眼睛也熬摳了。”說著拉著走了,以後這樣的日子也不多了。


    瑤兒和施蔭帶著仕炅來到老於頭的家裏。老於頭夫妻有些沒料到,仕炅不是已經從牢裏放出來了嗎?麽還來?瑤兒知道老於頭的心思,隻是笑笑,幫老於頭診脈,恢複的不錯。瑤兒讓施蔭幫於大爺挪到院子裏曬太陽,看著於大娘劈柴。瑤兒對於大娘道:“您過來歇會,仕炅還不幫你幹娘幹活?”仕炅看著認真的瑤兒,望望不幫他的姐夫,嘴一癟帶著哭音道:“我不會?”瑤兒對施蔭問道:“你教還是我教?”施蔭笑道:“我教。”瑤兒起身強拉過於大娘:“大娘,來陪我說說話,讓您兒子幹去。”於大娘隻得起來,老於頭急道:“怎麽使得?”瑤兒笑道:“您的兒子給您劈柴有何使不得的?您老安心。”老於頭和老伴對看一眼,強不過瑤兒,隻得隨她。


    施蔭從小和師父在外遊曆,這些事自然都會,並且很熟練。隻見手起刀落,木材應聲成兩半。施蔭拉過仕炅示範起來,仕炅明白沒有退路,隻得安心學起來。隻是這一幕把老倆口看得目瞪口呆,誰見過金霸王還會乖乖的劈柴?這時的仕炅這才像是普通人家十歲的孩子,生疏,無奈的幹著家務。仕炅劈柴很慢,瑤兒說道:“今天把這些劈完了,才能回家知道嗎?飯待會叫人給你送過來。於大娘可不許幫他。”於大娘應了。施蔭把老於頭挪回屋裏後,和瑤兒一起回了家。


    仕炅對瑤兒的害怕是發自內心的,並沒有偷懶,動作很慢卻沒有停下來過。於大爺聽著外麵不斷的劈柴聲,心裏還有些怕,怕那個孩子記恨於他,等瑤兒走後找他算賬。老伴沒他想的多,見仕炅滿臉的汗,給他拿來的水:“歇會,喝口水吧。”仕炅渴了,也不說話,接來‘咕咚、咕咚,全喝了。喝完又開始幹活,他想著要早些回家,找姐姐說說好話,讓她饒了自己。隻要姐姐做的決定,家裏從來沒人反對,因此現在要乖乖聽話,等姐姐走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仕炅打著自己的小九九,一幹完就往家裏走並沒有多話。


    仕炅一回到家,就去找瑤兒:“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乖乖的。”瑤兒看著他那精怪的樣子,心裏自然明白,但不說破,裝作原諒他的樣子:“當真?”仕炅一看有門敢緊點頭:“當然。”瑤兒道:“我不信,拿出誠意來。”仕炅道:“隻要姐姐說的,我都會做到。”瑤兒開出條件:“好,第一以後要把老於頭夫婦,當成自己的爹娘看待,照顧他們,第二離家之前,我要喝到你做的豆花,第三上山學習要乖。你能做到嗎?”姐姐不在我對老於頭怎樣,你又看不見,沒問題;方夫子都管不了我,老道士就有用了,不怕;豆花,這個有點難,仕炅直說道:“姐,豆花我不會做。”小樣,給你加點猛料,瑤兒笑道:“你去找你幹爹教你,我什麽時候吃到了,什麽時候回京城。”仕炅的眼睛賊亮,滿臉的笑容,暗自下決心一定盡快學會。施蔭和仕有事來找瑤兒,見仕炅和瑤兒談條件,就在門外聽了一會。仕感歎:“瑤兒從小就喜歡豆花\">,看來以後她隨時都能吃上了。”施蔭暗想,自己要不要也學,以後可以拿來哄老婆。


    兩人見瑤兒和仕炅說定了,推門進來:“瑤兒,施家來人了,帶來你的毛線,快出去看看吧。”瑤兒起身,邊走邊笑問:“怎麽來這裏?”施蔭笑回:“聽說是五叔,叫他們來的,是給爹娘的回門禮。”瑤兒心中一熱,留下一臉傻樂的仕炅,拉著仕道:“哥,我給你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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