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從機關大門口離開的時候,就聽書記後麵喊了,胡有華猜著肯定是心疼他車子,順便叮囑他慢騎。[]他問白曉霞,曉霞卻隻告訴他“書記要剝你的皮”。


    白曉霞初始覺得胡大有些冒失,但是真正自己坐到車子上,被胡大載著,風馳電掣的感覺一上來,就有點興奮。再加上劉書記讓他慢騎,他至於聽沒聽到不重要,還騎得飛快,那種如同小孩一樣的叛逆脾性讓她一時忍俊不禁。


    但隨著胡大後麵呆子一樣的舉動,讓她又生出一股陌生感覺來,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還不知道心疼人,兩人之間有堵牆似得,壓得姑娘心生怨氣,哭了好大一鼻子。


    胡有華在白曉霞麵前還是有點緊張,做事毛躁,這下更壞,把書記的寶貝車子給摔壞了,剛才隻顧著人忘了車子,這下闖禍了,回去書記肯定收拾我。


    鏈子掉了可以安上,可這車把上的手把少這麽一大塊塑料護手,看著太明顯,而且手一抓就能發現,想瞞天過海也不成。


    生膠的東西粘上可費勁,這下麻煩了。


    白曉霞看著胡大在那兒找了幾根枯樹枝在弄鏈條,她就站到邊上仔細的瞧著,胡大侍弄車子倒是靈活,用小棍挑一下,轉轉車踏板,啪一聲輕響,鏈條就裝上了,手都沒有弄髒,端是幹得輕鬆。


    白曉霞在邊上看得撅起了嘴,有點不高興。


    “好你個胡大,看你幹活心靈手巧的,倒是和我聊天相處的時候就跟個呆瓜一樣,一點不知道知情知趣,原想著你聰明,看你幹活靈動,相處呆傻,你是故意的,還是嫌棄我啊?”這話她在心裏憋著,也沒有說出口。


    其實,胡大是緊張,從來沒有和女孩子一起相處,這第一回相處,而且是談婚論嫁的那種,心理難免緊張,說話語無倫次的,做事更是手哆嗦,這一緊張,就容易給人留下呆傻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他平時的樣子。


    裝好車鏈子,再看看手把,胡大兩隻眉毛都快擠到了一起。<strong></strong>


    白曉霞也顧不上在邊上生悶氣了,就出聲說道:“別看了,隻能換一個,正好我姐夫家有輛舊自行車,也是飛鴿的,上次大火把後輪給燒壞了,但是車把還好著,我們去看看還在嗎,要是在就給換上。”


    胡大一聽有救,抬頭不敢相信地問:“真的?”


    還沒等曉霞回話,就連忙說:“那我們趕緊走吧,來我扶你坐車。”


    經過這事,胡大明顯比剛才好多了,不在那麽緊張,人顯得隨意多了,這給白曉霞的感覺就又不一樣了,也就高興地答應。


    兩人又改道直奔他姐夫家去。


    這次坐車白曉霞不敢再隨意的亂晃了,她緊緊挨著胡有華,生怕再摔倒,剛才真摔得不輕。這要還是在平羅法院,要是讓她那一幫同事知道“冷麵法官”這糗事,一定會驚得上下不合攏嘴,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冷麵法官還會耍小孩脾氣。


    可是到了胡大這兒,她就是個小女生,一個一心隻念著胡大的小女生。


    繞過中學,他倆向著園林隊進發。


    西大灘的房子受火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白曉倩夫妻倆就回到了園林隊的老房子,雖然六隊還有一處舊房子,但是那裏都讓他們給養豬了,後來因為照顧不過來,幹脆讓養豬隊的人住到那裏,沒有再養豬。


    農場剛剛建好的新房子雖然已經建成,但是太陰暗潮濕,人住到裏麵實在受不了,還沒有幹透,夫妻倆就來回兩地跑。上次一把大火基本燒了個幹淨,剩下沒有多少東西,又舍不得扔,就全撿回了園林隊的老院子。


    因為白曉霞來過兩次,知道姐姐家有個飛鴿自行車,那輛自行車還是姐姐的嫁妝,結果讓這次大火給燒沒了,心裏麵可惜的很,讓他姐夫還專門從一堆燒的糊糊的東西中給巴拉了回來,放在院子裏。


    她上次看過,車後麵燒的麵目全非了,前麵倒因為屋頂的沙子倒了下來,給埋住了,基本完好無損。


    帶著胡有華去,也是碰運氣,萬一被姐姐扔了,那胡有華隻有回去等書記給剝皮了。她這是心疼胡大,也算是女生外向,一點也不照顧姐姐的感受,就領著自己的相好的來拆姐姐家的自行車車把來了。


    兩人路上有說有笑,繞過中學的時候,特意饒了個大彎。


    怕的就是讓中學受訓的人發現他倆共騎一輛自行車,惹來閑言碎語。這個時候談戀愛,走到大街上基本要保持距離,根本不敢靠的太近。就是兩個戀人走在街上,別人也看不出來他倆就是一對。


    現在倒好,都親密共騎一輛自行車了,白曉霞因為腳崴了,隻能用手環住胡大的腰,這要是讓弟弟還有那幫發小發現了,還不騷毛死他。


    兩人再次上路的時候,路本來就不好走,胡有華下車來把上麵一件外套給脫下來,墊到車座上,才讓白曉霞坐到上麵的,因為怕摔著,胡大提議讓白曉霞拽住他的衣服。可是外衣都讓他墊到曉霞屁股底下了,身上就剩下一件背心,怎麽能扯住。


    幹脆,白曉霞也不管那麽多,就抱住他的腰,這樣一路騎了過來。


    你說,胡有華怎麽敢放開手腳從人多的地方過去,就這都是低著頭猛騎,根本不敢抬頭跟路上的熟人打招呼。


    也虧了白曉霞腳腕上纏著一圈紗帶,別人都看出來這是受傷了,也就沒有故意打擾胡大,要不是那條紗帶,他今天是否有勇氣從場部騎車騎出來都難說。


    眼看到了姐夫家門前,這個季節正是秋灌的季節,姐夫家門前放了兩根大木頭椽子充當行人走的路橋,小橋底下都是流水,嘩嘩地流向門前的菜地和果樹林。


    “這真是小橋流水人家啊!”胡有華停穩車,扶好白曉霞,就聽曉霞嘴裏念叨:“以前來怎麽沒有發現這份意境呢,沒想到,現在的景致真好看。”


    看慣了西大灘的沙棘草、沙棗林和白疆土,突然看到這麽一幕田園風光,兩人都有點欣喜。


    “要是能有個相機多好,給拍下來。”胡有華心有感慨。


    兩人正說話呢,突然橋對過的門開了,吱呀,出來一個頭戴紗巾,臉若桃花、眉如春山的俏麗年輕媳婦,正是曉霞的姐姐。


    “曉霞,胡大?”她一時有點猜不準,這倆人怎麽一塊來了,她可是知道,胡大今天要組織民兵訓練的,自己丈夫都讓提溜去當教練了。曉霞倒是清閑,怎麽能跑過去把胡大拉過來,而且還是跑她家來。


    “妮子,你胡鬧啥?”當姐姐的就不客氣了,不能讓曉霞亂來,辭掉法院的工作就夠荒唐了,再這樣鬧下去,我們白家的臉往哪裏擱啊。


    “姐――”曉霞可不管那麽多,一蹦單腳跳上了胡大背,“背我過去,快啊!”


    白曉倩氣得不輕,可突然掃眼看見她的動作,才發現她腳上纏著白紗帶,“這是怎麽了,腳?”忙關切的問。


    “腳崴著了,沒事。”胡有華一邊解釋,一邊背著白曉霞,小心翼翼地從門前的小橋上忖摸過來。


    “沒事還裹著個白紗帶,趕緊背屋裏來,我看看。”白曉倩一看曉霞受傷了,姊妹連心,也不管曉霞的瞎胡鬧了,連忙讓開身子,打開大門,讓兩人著急進屋。


    “姐,真沒事,來找你是有事,我還得回去,媽還等我呢。”白曉霞不樂意姐姐再看自己的腳,都說了沒事,還看什麽。


    “我們來的路上,借的劉書記的自行車,把人家自行車車把給摔著了,噥,就院牆跟這個自行車車把套子,胡有華,放我下來。”話還沒說完,就掙紮著下來了,直接單腿跳過去,要擰那車把把。


    “你,哎呀……”白曉倩真讓妹妹給氣著了,我好不容易撿回來的,還等你姐夫閑了幫我再找個後架子裝好呢,你倒好,上來就破壞,也不管姐姐心疼,怎麽養了這麽個白眼狼的妹妹啊。


    “曉霞,你幹啥!”聲音不由高了幾拍。


    “姐,還心疼,都燒成這樣了,你別護短了,我這月工資發下來,別的不幹,給你一定買輛新的飛鴿自行車,看把你心疼的。”說完一扭頭看胡有華還在看戲,連忙招呼:“快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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