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之上,一身新娘服的靈溪立於其間,今日種種太過突然,也十分蹊蹺,但此刻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就是那易流川肯定與此事有關係,他故意等著皇帝的詔書,然後製造不在場的證據,這陸大人又與他官官相護,將所有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先斬後奏,將此事做的天衣無縫。[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是因為那把刀?”靈溪差點叫出聲。爹曾經說過,這把刀來頭不小,是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但也可能會帶來滅頂之災,難道真的與這把刀有關係?正當靈溪陷入思考之中,車卻停了,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刑場,兩人將她押到斷頭台前,此地,竟然聚滿了人,想不到還有人來送自己一程。


    “你這個殺人凶手!”,突然,一聲淒厲的喊叫在人群中邊響起,一個熟悉的麵孔正老淚眾橫的指著她叫罵:“你這個惡魔,為何如此心狠手辣!害死親人不說,還殘忍的殺害我相公。”伴隨著她的叫喊,一時間竟湧出許多昔日熟悉的鄉親滿臉淚痕的責罵她,更有甚者,向她扔來了雞蛋蔬菜。


    靈溪不解的看向不遠處的陸大人,陸大人冷冷地看著她,說道:“他們的親人都被你的同伴殘忍的殺害,看著他們,你難道還沒有悔意嗎?”


    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但卻還是對著鄉親們說道:“大叔大嬸,對不起,我們兩家遭此橫禍,卻還連累到大家。但請大家相信,真的不是我做的。請大家相信我!”


    盡管這些人都是看著靈溪長大的,但此刻失去親人的悲傷讓他們失去了理智,何況這知府大人已經證實代靈溪就是凶手,他們怎還會相信這個大逆不道,罪惡滔天的惡魔呢?人群中的咒罵聲越發高漲,被害者的家屬都想上前親自手刃仇人,衙役們感覺就要頂不住了。


    可靈溪又怎麽如此向命運屈服,她掙脫押著她的兩個衙役站了起來,對著蠢蠢欲動的人群喊道:“大叔大嬸,你們冷靜一下,聽我說!”由於她突然地舉動,鄉親們也都安靜下來,兩個衙役也站於一旁。靈溪見狀便說道:“各位鄉親,你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品性如何大家一定是知道的。我與家人以及皇甫伯伯全家人的感情如何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我又怎麽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呢?如今兩家無故遇害,隻有我一人苟活,卻要遭受著不白之冤。可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今日我注定一死,我便認了,也好到黃泉之下再為家人盡孝。[.超多好看小說]但我不希望大家如此誤會我,讓我死不瞑目!”


    聽聞此言,大家漸漸冷靜下來,一些人認同了靈溪的說法,開始覺得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想必定是有什麽誤會。可就在大家慢慢醒悟的時候,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個聲音,再度激起大家的憤怒與擔憂。


    “這隻是你的辯駁至之詞,就算你與此事無關,但你也克死了所有的親人,還連累一幫無辜的鄉民,你就是個不祥!”被他這麽一說,也有人隨即跟腔:“是呀,你如此不祥,活著定會給大家帶來災難。”如此一煽動,大家夥剛剛燃起的悲憫之情又蕩然無存,紛紛應和著要處死這個不祥之人!


    此時的靈溪也再無辯駁之心,鄉親們的話雖然無禮,但也提醒了她,兩家人全部遇害,隻有自己獨活,自小身份不明,連親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說不定也是被自己克死的,想到此處,靈溪也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


    “你們說的對,我是個不祥之人,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留在世上,我該死!”說著,便無力的跪倒在邢台之上!


    見狀,陸大人連忙抽出令牌,喊了句“吉時已到,斬立決!”


    靈溪隻覺諷刺,本來今日喊“吉時已到”時是要和少城哥哥拜堂,可此刻,卻是要送自己去見閻王。就在她甘願接受這悲慘的宿命時,一個飛來的重物將劊子手的大刀擊了出去,健碩的劊子手也在重力之下向後退了去。


    人們隻見一帶著羅刹麵具的男子飛身上了邢台,抽出腰間的軟劍將綁著代靈溪的繩索斬斷。先前在皇甫家就是這樣一群帶著羅刹麵具的黑衣人大開殺戒,害那麽多無辜的人枉死,手段之狠,刀法之快,尤如厲鬼。眾人見此,大為驚恐,一麵叫嚷著“鬼呀!”,一麵四處逃散,場麵頓時陷入混亂。


    蒙麵人拉著靈溪便要離開,周圍的衙役已經圍了上來,雖然人數眾多,但根本不是蒙麵人的對手。就在他開辟出一條路之時,靈溪卻一把推開了他。別人不知道,靈溪卻很是清楚這個人是誰。他不是想要趕盡殺絕嗎,為何又要來就自己?可不管怎麽,都不需要他的幫忙。而就在靈溪決絕的推開易流川之時,他一下失去防備,一個衙役在他背上留下一刀。還沒等站穩,他便向靈溪跑去,一把摟住她,一個轉身,替她擋下了一刀,鮮血從左臂上深深的傷口中湧出,片刻便染紅了衣襟。


    見他受傷又如此拚命保護自己,靈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愣愣地看著他,任受傷的他牽引著自己。見靈溪不再推開自己,易流川拚死殺出重圍,縱身跳上早已準備好的馬匹身上,伸手拉靈溪上馬,便卯足全力向城外狂奔而去。


    一眾衙役剛要追,卻被陸大人攔了下來。望著那消失的背影,他輕歎了句:“罷了,這樣也好!今後她再也無法回來這裏,我也算有個交代了。”


    轉身向府衙方向走去,先前的一幕又上心頭。


    當他得知皇甫家中滅門慘案後,萬般震驚的他剛欲出府查看,卻被一個身著黑衣帶著鬥笠的人攔住了。


    書房之內,看著那人遞來的一等侍衛的令牌,他滿心的疑惑。可那人卻說:“今日之事不是你所能管的,如果你想保全你一家妻兒的性命,便照我說的去做。”那人也不等他的質疑以及對家人的擔憂,便繼續說道:“那兩家人多數已經被解決掉,那個武功不錯的皇甫少城也跳了崖,如今隻剩下那個新娘子逃掉了。發生這麽大的事她肯定要來報官,到時候……”待一切交代清楚,那人補充道:“我有要事,即刻便離開此地,餘下的事就交給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如今那孩子能留得一命,也算彌補我的愧疚之意了,但願她今後能夠堅強的活下去。”想到此處,陸大人叫來一個衙役,問道:“那皇甫家情況如何?”那廝回話道:“回稟大人,連人帶屋燒了個精光。”陸大人歎上一口長氣,說道:“你派人去把那清理幹淨,再在原址上蓋一座祠堂,將今日遇害之人的靈位供奉其間。也好化解那不祥之兆,讓鄉民們安心。”嘴裏這般說著,心裏卻想著“也好減輕自己的罪孽啊!”


    “那百草堂怎麽辦?”那衙役問道。陸大人想了想,便說道:“就那麽封著吧!也許終有一日,它的主人還能用得上!”


    夜色降臨,思延溪畔。


    靈溪正幫易流川清洗手臂上的傷,不曾想,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傷口,竟是這般心疼,之前對他的種種的誤解和怨恨也淡了幾分。易流川靠在靈溪肩上,臉色慘白,慢慢地,他恢複了意識,剛欲抬起頭來,卻被靈溪攔下:“你別動,背上剛剛敷好藥,止住了血,你好好靠著,別把傷口弄開了。”說著,便往他左手臂的傷口上敷著草藥。


    “你還在誤會我嗎?”易流川虛弱的問著。


    “我…不知道。”許久,靈溪這般答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傳入靈溪的心裏。


    “那你就可以不顧自己的死活,讓自己陷入這麽危險的境地?”想到他三番兩次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靈溪的心便軟了下來。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易流川有些高興,“那是不是說明你相信我了?”


    “我……”靈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將頭輕輕地靠在易流川的頭上,不再說話。


    感受到靈溪輕微的動作,易流川嘴角揚起了久未的笑意。伸出手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靈溪麵前,靈溪便伸出手接了過來。


    “這不是我送你的腰墜嗎”,靈溪不解地問道,“可為什麽斷成了兩截?”。


    掙紮著坐了起來,從靈溪手中拿起半塊腰墜,望著靈溪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柔情,易流川輕聲說道:“那日,少城來府衙鬧事,我與他交手中,這個被他搶了去,他看出是你的手藝,便將此物生生掰斷。”仿佛那天的失落感又上心頭,“我當時想著,你拒絕了我,我又將離開淩河鎮,這個是你唯一送給我的東西,可他已經擁有你了,卻連這一點點的思念也不願意留給我。我一時氣憤,才將他關進大牢的。”頓了頓,易流川繼續說道:“至於發配邊疆的話,其實都是嚇唬你們的,我隻是想再見見你,想知道你會不會有一些在乎我,才會用那麽笨的方法來試探你。”


    原來如此,他對自己用情至深,可自己卻還是誤會他。可皇甫伯伯臨終前的舉動又會是什麽意思呢?剛欲開口,易流川卻無力地倒了過來,靈溪趕緊扶住他,“你怎麽了?”見他虛弱的搖搖頭,靈溪關切地說道:“你的傷太重了,眼下又沒有足夠的藥材,必須送去看大夫,好好治療才行。”說著,便要扶起他。


    可易流川卻製止道:“不,不用了。我身上有銀子,你去雇一輛馬車,我們去都城。”


    “去都城做什麽?”靈溪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忘了,我是都城來的官,回去,我一定會幫你查出真凶。”此刻,還不便告訴靈溪自己的真是身份,就讓這個易流川再做的久一點吧!


    “可你現在傷的這麽重,去都城又那麽遠,怎麽趕路?”知曉醫理的靈溪自然是不放心的。


    可易流川卻笑了笑,說道:“有你在,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吧?”他始終這般信任靈溪。


    最終,靈溪還是易流川的堅持下,雇好馬車,備好藥材,上路了。


    冥冥之中,如今的代靈溪慢慢走近曾經杜玄月生活的地方。


    這一去,又會開啟怎樣的人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月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恭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恭釋並收藏玄月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