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夫人卻是陰狠,眼見兩名女弟乎已死,竟是暗施咒法,兩名女弟子屍體驟然爆開,鮮血如強酸一般,將她們身邊十幾名敵人蝕成血水,連帶著三名星門弟子,也被無辜牽連。


    另一邊“神劍滅羿”後封、“長臂神人”索貪兩人聯手,對戰星門武曲星主,後封與索貪雖然都是以武學為主,但武曲星主一柄方天畫戟,所過之處,將空氣切割出道道渦流。後封與索貪的實力在扶桑十二魔中,排名並不靠前,且都是以遠攻為主,在這種混戰之中,難以發揮實力,兩人合力,竟是擋不住武曲星主的如虹氣勢。


    照山在與太白星主的對戰中,不斷觀察周圍形勢,星門主力盡伏於此,他與蘇右左左、後封、索貪帶來的雖然都是座下高手,人數上卻處在劣勢,形勢異常的糟。


    雖然如此,照山心中卻是全然不懼,隻要堅持下去,完蛋的隻會是星門,隻因,十二聖中的“亂世炎蛇”沉聘、“魔肚吞天”度元龍象,已率大軍從另一麵席卷而來,很快就會殺到這裏。到時,星門這三位星主將成為網中之獸,不管他們再怎麽強悍,麵對傷、杜二城的重兵,也隻能是束手待斃。


    照山陰陰冷笑,就算蟾宮與星門在此設伏,以扶桑教之勢大,又如何會懼怕他們?


    看著照山那陰險與自信的笑容,太白星主立時知道,此刻星門雖然看似處在上風,但顯然有更多敵人趕赴於此。金烏穀借扶桑教之名,在絕冀洲上,人多勢眾,這般戰下去,星門隻怕要盡滅於此。


    事到如今,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太白星主袖子一拂,一隻紙鶴悄然飛出。


    此時此刻,引起這一團混戰的劉桑,正藏於一座直有入雲之勢的高峰之上,看著下方的慘烈撕殺。


    如此的勁爆,如此的血腥,簡直就像是拍電影一般,讓他看得極是〖興〗奮,恨不得找一隻大鼓來,使勁擂響,以助雅興。


    轉頭看去,另一邊,兩名戰將領著兩三千名飛騎,所乘或是英招,或是玄蜂,呼嘯而來。劉桑將魔神之力聚於雙目,見那兩名戰將,一名瘦瘦長長,身上有一種詭異的紅,仿佛在大染缸裏浸泡過一般,一名肚子極大,所乘竟是一隻似象非象,又長有兩對翅膀的異獸,僅僅從這兩人奇異的相貌,他便已猜到,這兩個必是傷城之主“亂世炎蛇”沉聘,及杜城之主“魔肚吞天”度元龍象。


    眼見“亂世炎蛇”與“魔肚吞天”率精兵殺到,劉桑恨不得衝下去,抓住太白星主和太陰夫人的領子,衝他們喊:放大招,快放大招,再不放大招你們就完蛋了。


    突然間,天現異象,一團烏雲仿佛從虛空中湧現,在九霄之上急速轉動,旋出一圈又一圈的刻痕,緊接著,十四道霹靂急劈而下,夾帶著驚天動地的獸吼。


    劉桑喜不自勝…”出來了,出來了,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星門的大招終於出來了,加油,大家加油。


    可惜,可惜,這個時候應該把蟾宮裏的漂亮小姑娘們全都抓過來,讓她們穿上緊身衣和超短裙,手上拿著兩團鍛huā,充當啦啦隊,成排成排的唱唱跳跳,而且還不許穿小褲褲,不過這個時代好像原本也就不流行小褲褲。


    不行了,再想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十四道霹靂劈下,緊接著便飛起十四個凶猛可怕的巨大神獸,其中有牛有鼠,有狼有猴,千變萬化,各展神通。


    單從這十四隻神獸的形態,劉桑便已判斷出,這是二十八宿中的白虎七宿與玄武七宿。


    白虎七宿者: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雒、昂日雞、畢月烏、嘴火猴、參水猿。


    玄武七宿者:鬥木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輸。


    “二十八宿。”乃是星門利用巫靈界造出的二十八隻神獸,可以附於凡人身上,施展出各種神通。劉桑早已見識過這“二十八宿”的可怕,在洪山時,星門就曾試驗過二十八宿中的“奎木狼。”讓他這自以為“在師中吉、承天寵也”的“易學高手”差點死在那裏,而在絕冀洲上,他更是親眼看到其中的朱雀七宿是如何在短時間內,一舉消滅扶桑十二魔中排名第二的“鎮山神扈”統魔和他身邊的數百鐵騎。


    隻不過“二十八宿”雖然厲害,但朱雀七宿之所以能夠一舉滅掉統磨和數百鐵騎,乃是因為他們提前設好埋伏,暗中布下強大咒陣,隻等統磨入甕,而此時此刻,白虎七宿與玄武七宿卻是倉促應戰,無暇做出準備,沉騁與度元龍象所率飛騎之數量,卻又遠遠多於統魔的鐵騎。


    雖然如此,但十四隻神獸飛天遁地,將那些英招與玄蜂驚得一團混亂,所過之處,血雨紛飛,慘叫連連。


    沉騁與度元龍象卻也不是好惹的,不斷組織進攻,氈旗亂舞,箭雨漫天,無論如何都要剿滅這十四隻聚巫靈之力、具現而成的強天神獸。


    雖然如此,星門憑著白虎七宿和玄武七宿,以十四人之力擋住沉聘、度元龍象,以及兩千多名飛騎,毒林裏的照山、蘇右左左、索貪、後封形勢卻已極其不妙。金烏穀雖然實力強大,但隻憑著他們這四聖和身邊一眾高手,還是無法與星門主力抗衡,先是手下死的死傷的傷,再是“神劍滅羿”後封被太陰夫人的咒術偷襲得手,短暫的虛弱間,被武曲星主的方天畫戟從腦門劈下,劈成兩半。


    所率高手幾乎死盡死絕,照山、蘇右左左、索貪不敢再戰,三人合力,往林外逃去“長臂神人”索貪逃得慢了一些,被太白星主一拳轟死照山與蘇右左左卻是成功與沉聘、度元龍象會合。與此同時又有一批扶桑教徒前來援手,領頭的乃是一名青衣青褲、妖裏妖氣的男子,正是扶桑十二魔中的“青衣玄男”納男。


    太白星主、太陰夫人、武曲星主擔心白虎七宿與玄武七宿被敵人擊破,率星門主力緊追而去。


    至此,星門太白、太陰、武曲三位星主及身邊強手、眾多星門弟子,協助白虎七宿、玄武七宿,與扶桑教“亂世炎蛇”沉聘、“魔肚吞天”度元龍象、“鯨怪”照山、“青衣玄男”納男以及傷杜二城之精兵,彼此殺成一片形成更加慘烈,直如人間地獄一般的亂戰。


    星門與扶桑教兩方戰成一團,劉桑這始作蛹者,卻已飄然而去,離開這由他一手造成,血雨腥風的戰場。


    與星門主力突如其來的遭遇戰、白虎七宿與玄武七宿的出現其加上蟾宮的反擊,已是讓扶桑教亂成一團,對他的圍追之勢,自然也已瓦解。


    來到一處陡峰,他提氣而起,縱往山腰。


    縱小嬰與憂憂便是藏在這裏。


    與此時此刻,劉桑心情極好事態的發展,如他事前此料的一般完美勢力龐大的金穀烏與成功造出“二十八宿”的星門之間,將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死戰,不管是哪方最後勝出都隻會是慘勝。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螂蚌鶴相爭,漁翁得利!


    鶴他與蟾宮,才是真正的黃雀和漁翁。


    黃計劃成功施行,而這裏還有兩個可愛的女兒等著他。


    他的心情想不好都難。


    來到洞口,劉桑輕喚一聲:“憂憂小嬰。”拔開亂草,正要進入。


    卻聽一聲怒吼血氣撲鼻,緊接著便是一個高大的身影疾撲而出,氣勁壓頂。


    劉桑心中一震,閃電般飄開。


    那身影疾樸而上,彌漫的血氣、瘋狂的殺意,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幸好劉桑原本就保持在第四魂ji活的狀態,在這猛漢排山倒海的攻擊下不斷閃避。


    這是不可能的!劉桑心中極是震驚。


    他所找的這個位置,原本就是平常人難以注意到的死角,就是因為確信小嬰和憂憂隻要躲在這裏,必定無事,他才敢放心的離開。


    閃避之中,快速看去,眼前的大漢滿身刺青,雙目通紅。


    劉桑喝道:“血王!!!”


    此人竟是城滅家亡,本不知逃到哪裏去的血王。


    血王卻像是聞所未聞一般,整個人都陷入瘋亂,勁氣驚人,仿佛將所有的精氣全都用出,卻又全無章法,掌風過處,亂石碎散,那嘭嘭嘭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爆裂。


    劉桑刹那間掠到遠處,叱道:“血王,冷靜一點,我不是你的敵人!”


    血王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向他撲來。


    劉桑定在那裏,沒有動。


    血王越衝越近,四丈、三丈、二丈、一人”…緊接著卻突然撲的一聲,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背上溢著一團血水。


    劉桑早已發現,血王的氣勁雖然猛烈,卻分明已是離死不遠,純粹靠著某種怨怒又或恨意,才支撐到現在。


    劉桑身子一閃,閃入洞內。


    洞內空空曠曠,一個人都沒有。


    劉桑疾掠而出,落在血王身邊:“血王,出了什麽事?你女兒在哪裏?”


    “憂憂、憂憂……”女兒兩個字觸動了血王,讓他那迷亂的神智恢複些許。他抬起頭來,竟是淚流滿麵。


    看著他那心碎、絕望,簡直就像是落入無底深淵,再也找不到希望的神情,劉桑緊皺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向殘暴不仁的血王,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血王驀的伸出手,緊緊抓住劉桑的手臂。劉桑沒有躲,隻是低頭看著他。


    “憂憂是…,憂憂是…”血王慘笑一聲,就這般氣絕而亡。


    天森地冷,到處蕭瑟一片。劉桑看著撲倒在地,再也看不到一絲生命跡象的血王,心中一團混亂。


    憂憂是……憂憂是什麽?


    憂憂是無辜的,你們不要傷害她?


    憂憂是一個孩子,你們放過她?


    劉桑在周圍快速飄飛,想要找出一些線索,但是除了血王的屍體和兩個女孩留下的痕跡實在是看不出還有其他人來過。從這些痕跡中根本無法半斷兩個女孩究竟是被誰帶走。


    他掠回血王身邊,檢查他的屍體,看到的卻是背上的一灘血水,以及一個小小的傷口,傷口上溢著碧綠色的熒光。


    劉桑忖道:“看他這樣子,竟像是被人在身後,以尖銳的帶毒之物一擊得手。血王的本事,實不下於扶桑十二魔中任何一人,因其殘暴,曾樹敵無數,卻也一直都能活到現在,可想而知,他必定也是一個粗中有細之人,否則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以他的本事和多少次出生入死的經驗,竟然會把背部留給敵人,讓人一擊得手,實是不可思議。”


    竟是怎麽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誰來到這裏,重創血王,帶走兩個女孩。


    無奈之下,他隻好掠下山峰,又在山下搜了一陣,還是全無頭緒,偏偏此時此刻,還有許多事要做,又不能一直耗在這裏,隻好先行離去……。


    人間地獄一般的亂戰依舊在持續,扶桑十二魔中“青衣玄男”納男戰死“亂世炎蛇”沉騁戰死。星門一方,武曲星主亦在扶桑教一眾高手不斷的襲擊中,傷痕累累,終於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遠處山頭,一名雙十年華的女子,與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亦在看著這場大戰。那女子深衣曲裾,絕世的容顏清冷如雪,頭上攙著飛仙髻,腰上係著如意掛,端莊的體態,卻是妖嬈的曲線,天然的媚骨與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一如冰川裏的雪蓮huā,美得不可方物,冷得不可褻玩。


    絕色女子背上背著較長的包裹,內中藏著三支劍”一金、一白、一青,正是天地五劍中的雷、雪、風三劍。


    與一眼看去,便是大家閨秀的絕色女子相比,她身邊的女孩,卻是衣著樸素,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模樣雖然秀麗,卻沒有任何金玉、珠huā的點綴,抱著一根奇怪的木棒,嬌軀玲瓏卻是筆直。


    看著遠處不斷倒下的人影,女孩心中頗有些不忍,她低聲道:“這些人是……。”


    絕色女子淡淡道:“看起來,是扶桑教與陰陽家的星門決戰於此。”


    女孩道:“扶桑教其實便是陰陽家的金烏穀,兩宗同根同源,為何會殺成這個樣子?”


    絕色女子道:“正因為同狠同源,反更要彼此吞並,兄弟反目,往往比與他人之間的矛盾更加不可調和,甚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女孩低聲道:“道家同樣也分成七宗,派係更多,雖然彼此相爭相鬥,卻似乎怎麽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絕色女子搖頭道:“宗旨不同,行事作風自然也截然不同。道家雖說是‘宗門七非”但每一宗都奉老子為祖師爺,而老子所倡導的便是‘無為而治,、‘老死不相往來”不同於道家的‘無為,、墨家的‘非攻,、儒家的‘中庸”陰陽家在為人處事與治國理念上,並沒有明確的思想,其‘五德始終說,雖被認為是陰陽家的主要學說,其實也不過是用來蠱惑君王的東西,於治國、處世全無幫助。陰陽家三宗,有曾經共有的輝煌,有再起風雲的雄心,卻沒有共同的理想與信仰,爭鬥越久,其矛盾便越是不可調和,道家七宗的相爭純屬經義之爭,再怎麽不和也不至於到性命相拚的地步,陰陽家三宗的相爭卻是為了彼此吞並,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乃是你死我活的存亡之爭。”


    女孩輕歎道:“還好我墨門,怎麽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絕色女子並沒有接下去說,隻是立在那裏,心中沉吟:“不過,原本形勢,明明是扶桑教大舉北上,欲一舉攻破蟾宮,所有的安排都是針對蟾宮而設,我本還在心中擔心夫君與召舞的安全,結果轉過頭來,卻是扶桑教與星門大戰於此,扶桑教教徒不斷趕來,星門四星主中的太白、太陰、武曲三位星主及其座下四美、北鬥、十宮等盡皆現形,甚至連二十八宿中的玄武七宿、白虎七宿也已被迫現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竟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又忖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先前往蟾宮,與夫君和妹妹團聚,再作其它打算。”帶著女孩轉過身,背對戰場,下山而去。


    這兩個人,自然便是夏縈塵與墨眉。


    兩人逐漸遠去,來到一片荒林之間,遠處,忽有狂風大作,感覺就像是有烈日升起,疾衝而來。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般湧來,夏縈塵心知她們無論如何都難以躲開,略一動容,將墨眉拉到自己身後,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烈日。


    一名高高大大的老者疾縱而來,落在她們前方,長袍錦衣,那凜然的威勢,仿佛已與天地融成一體。墨眉暗自驚訝,心裏想著這個人到底是誰?


    夏縈塵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稍一施禮:“原來是扶桑教教主駕到!”


    墨眉腦中轟然一響,來的竟是明為扶桑教教主,實為陰陽家三宗之一的金烏穀宗主,七位大宗師之一……”東聖”無幽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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