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定在那裏,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那種事是不可能的,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不知怎麽的,念頭一旦生出,就無法停下來。


    “爺?”小凰在他身後,疑惑的看著他。


    他輕咳一聲,繼續往前走。


    到處轉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月夫人和夏召舞她們,小嬰竟然也跟她們在一起。


    與她們隨便打了一聲招呼,他把小嬰拉到遠處。


    小凰本要跟著他們,卻被他用手示意,讓她等在那裏。


    把女兒拉到暗處,劉桑問:“小嬰,你剛才跑什麽地方去了?”


    小嬰睜著大大的眼睛:“迷、迷路了……”


    他蹲了下來,盯著她的眼睛:“說實話,要不然爹爹就不喜歡你了。”


    小嬰竟然不怕,她嘴兒一撇:“反正有娘喜歡我。”


    娘?娘都跑出來了?


    劉桑嚇唬她:“真的不說?”


    女孩兒把嘴兒閉得緊緊的。


    “算了算了,不說就不說。”劉桑歎一口氣,牽著她往回走,走了一陣,漫不經心的問,“對了,小嬰,那台子後麵有那麽多人在找你,爹爹也在找你,怎麽找都找不到你,小嬰好厲害,你告訴爹爹,你藏在什麽地方?”


    女孩兒天真的道:“裙子底下啊。”


    ……


    林外雖然熱鬧,林內卻是安靜。


    樹屋的上層,一個女子對著四四方方的鏡子,輕柔地擺了擺身姿。


    脫下身上的衣裳,換上一套奇奇怪怪的潔白衣服,戴上一件有趣的發箍,女子對著鏡子,憂鬱地撫著自己的臉蛋……這股想要做壞事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絕色的女子顧影自憐,正想著不如再做些什麽,忽的靜在那裏,美麗的臉龐溢著一絲笑容:“夫君?”


    窗外傳來少年的苦笑聲:“娘子……”


    本是躲藏在窗外的劉桑,發現自己這麽快就被娘子發現,隻好從窗戶跳了進去。


    方一落地,腦袋卻是轟然一響,瞪大眼睛,張口結舌的定在那裏。


    此刻的夏縈塵,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怪衣服,手臂與香肩盡皆**在外,腰身纖細,胸脯被兩片凸起的半圓皮罩托著,雪溝盡露,分外誘人。


    雙腿修修長長,白白皙皙的露在外頭,小腹和翹臀被緊緊的裹著,與上身的潔白連成一塊。她戴著有兩隻長長耳朵的發箍,臀後亦有一隻毛茸茸的小圓球。


    兔女郎?


    雖然意識到此時此刻,娘子身上穿的就是昨夜鴛錦閣裏失竊的諸多“怪衣服”裏的一件,卻沒有想到她真的會把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劉桑一方麵大飽眼福,另一方麵卻是目瞪口呆。


    這是不可能的,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的娘子不可能這麽的萌!!!


    夏縈塵被他這樣看著,居然也不害臊,輕輕的踏上前去,慢慢的將他推倒在**。劉桑雙腿勾在床沿,橫躺在床的中間,腦袋枕著木牆,再一看去,娘子已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半伏著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眨著星一般的眼睛:“被夫君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


    一向正正經經,行不露足,不苟言笑的娘子,居然穿成這個樣子,扮成可愛的白兔趴在自己身上賣萌,劉桑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我是在做夢吧?我難道不是在做夢?


    夏縈塵白白嫩嫩的大腿分跨在他的大腿上,腹下是誘人的倒三角形褲頭,倒像是小孩子的褲襠,她這一伏身,胸脯的溝兒更是明顯,圓圓的雪球簡直隨時都要從束縛中彈跳而出,呈現在他的麵前。


    頭上的兩隻兔耳是“7”字形的,一顫一顫,極是可愛。


    劉桑無奈的瞪著她:“娘子……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


    夏縈塵眨著眼睛:“什麽事兒?”


    劉桑道:“弄禿翠兒的尾巴,弄破胡雲兒的彩衣,在鴛錦閣裏偷衣服,摘掉淩霄碧桃樹上的所有桃花,偷走那些姑娘的衣服,弄垮舞台,破壞美月……”


    夏縈塵手背掩嘴,笑個不停:“我就承認我偷了鴛錦閣的這些怪衣服,其它事我可不承認,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穿上它們會是什麽樣子。”


    我也想看,娘子你太不夠意思了,自己躲起來穿……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劉桑早就知道,夏縈塵笑起來極是好看,隻是她實在是很少露出笑容,而這般開心的笑容,在她臉上更是極少看到,直令得他心髒撲撲撲的亂跳。


    “其它事我也沒有證據,”劉桑瞪著她,“但在後台偷衣服,然後找機會弄垮舞台的肯定是你,除了娘子你自己,誰有本事在你的眼皮底下做這些事,卻連影子都不被你看到?”


    “瞧夫君說的,”夏縈塵抿著嘴兒,“就算我偷了她們的褻衣,又能把它們藏在哪兒?那裏那麽多人。而且,台子垮掉的時候,我可是在台上來著……”


    “所以,娘子你有同謀。”他很肯定的說。


    “是誰?”夏縈塵瞅著他。


    “當然是小嬰。”劉桑道,“其他人就算想幫娘子,也沒有那樣的本事。”


    夏縈塵眨著眼睛:“夫君隻是在瞎猜罷了,後台那麽多人,小嬰能藏在哪裏?”


    “藏在娘子裙子底下,”劉桑歎一口氣,“娘子你分明就是計劃好的,難怪昨天試了那麽多衣裳,你卻隻穿那一件。”


    其它任何一件,都不可能在裙子底下藏了一個小女孩而不被人發現,尤其是深衣、褙裙這樣的衣裳,更是絕無可能,而大部分的襦裙,裙下藏人,也實在是太過明顯。


    但娘子今天穿的卻是一件百褶裙。


    小嬰藏在她的裙下,跟著她一同進入,誰會想到一向正正經經的凝雲公主居然會在裙下藏人,誰又敢把她的裙子掀起來看?


    小嬰的身體原本就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星門“造聖”的結果,存在感弱,沒有多少氣息,即使是以乾乾長老、老夫人的本事,都覺察不到她的存在,而且正像他說的,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去懷疑夏縈塵,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哪怕世上的人都死盡死絕,夏縈塵也絕不會做出這種偷褻衣、搞破壞的事來。


    那些褻衣被偷時,先是出現“一團大霧”,那霧氣顯然是娘子弄出來的,以她的太玄冰晶法和上霄飛廉法,弄出這樣的霧氣實在是簡單得很,她與小嬰一同合作,偷完褻衣,小嬰抱著它們往她裙下一藏,再也沒人找得到它們,就算是他,都沒有想到要把娘子的百褶裙掀開看看。


    至於舞台,台下柱子早已被她的雷劍和小嬰那支叫做“天櫻”的怪劍,破壞得差不多了,當她與那十一名狐女在台上時,小嬰在台下把最後一點也破壞掉,正是因為,原本就是她指使的,她才能未卜先知一般,搶先飛天而起,伴著煙花而落,明明是一團亂局,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天空中的煙火都成了她的點綴。


    然後她再旋身而下,飄動的百褶裙在下落中張開,落地時,再一次的將小嬰罩住,也正是因此,舞台一垮,那些狐族護衛立時封鎖現場,卻沒有人能找到任何線索,連搞破壞的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然後她再在混亂中將小嬰平平安安的送出去,整個過程中,就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


    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誰都不懷疑,選美繼續下去,最後的桂冠肯定是她的,自然也就不會想到,她會在暗中破壞,娘子沒有必要破壞美月,不過以娘子的性情,會去參加就已經是件奇怪的事了,以她以往的性子,得有多無聊,才會跟那些狐女一起站在台上?


    “被夫君發現了,”夏縈塵往下壓去,摟著他的腰,裝出害怕的樣子,嬌嗔道,“夫君想要拿我怎麽辦呢?是要把為妻抓去遊街,還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關起來做不好的事情……劉桑心癢癢。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娘子被人奪舍了?難道在禹山的時候,妖神的元神其實已經吞噬掉了她的魂魄,她現在表麵上是我娘子,其實內裏早已換成了妖怪?


    要是讓人知道這些事情是她做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會傻掉吧?


    “娘子,”他小小聲的問,“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夏縈塵幽幽怨怨的看著他:“還不都是夫君的錯?”


    “怎就是我的錯了?”


    “自從夫君不讓人家去修yu女玄經和那些女修功法後,我心裏總是亂亂的,定不下心來,待到後來,總是想要做些壞事兒,連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她憂鬱的撫著俏麗的臉蛋,“果然還是應該做回原來的自己麽?”


    劉桑心想這是怎麽回事?就因為沒有再練yu女玄經?


    他雖然也知道,yu女玄經會壓抑人的本性,但僅僅隻是停止修習,娘子就變成這個樣子,這效果也太明顯了吧?還是說,娘子的本性其實就是這般萬惡,夜風中來去的女飛賊,街頭到處找人麻煩的小太妹,這些才是她的本性,她現在隻是回歸“真實的自己”?


    他趕緊道:“我不是跟娘子說過了麽,娘子要是心神不寧的話,可以去找我……”


    夏縈塵輕歎一聲:“前天晚上,我怎麽也無法入睡,於是去找夫君,想著與你說說話也好……”


    劉桑道:“那為什麽……呃。”


    夏縈塵妖裏妖氣的道:“奴家要是也早些兒修到狐仙就好了……為什麽啊……這樣就可以變成真正的人,桑公子就不會覺得怪怪的……我覺得這樣子也蠻好……真的嗎……我還會騙你不成?你的尾巴我也很喜歡……”


    劉桑汗了一下……她學的是前天晚上他和翠兒打情罵俏時說的話。


    敢情那個時候她一直在邊上?


    他小小聲的問:“那昨晚,娘子有沒有去找我?”


    夏縈塵惡狠狠的瞪著他……昨晚你又做了什麽?


    劉桑心想,還好還好,要是昨晚自己跟月姐姐、小姨子一起躺在**的畫麵被她看到,她會殺人的……


    “所以,娘子你就把翠兒的尾巴剪成那個樣子?”


    “有尾巴了不起麽?”夏縈塵扭著翹臀,那毛球一般的兔尾一晃一晃,“妾身也有……”


    娘子你不要再賣萌了!


    你真的不是被人奪舍了嗎?


    雖然扮成兔女郎的娘子分外的誘人,不過劉桑還是放不下心來,正正常常的她絕不會是這個樣子,其中必定有什麽別的原因,用小凰的慣性來思考……這背後必有深意。


    他驀的抓住夏縈塵那**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娘子,我問你一件事,我全身癱瘓被治好,從青丘回凝雲城的路上,曾經跟娘子作了一個約定,娘子可還記得那是什麽?”


    回應著他的目光,夏縈塵溫柔的道:“夫君說,若有一天,你在武道上超過為妻,為妻就要任由你處置,為妻也答應了。”


    呃,她居然還記得,看來沒有被人奪舍。


    夏縈塵眯著眼睛:“不如,為妻也跟夫君做個賭約?”


    劉桑小心的問:“什麽賭約?”


    夏縈塵捧著他的臉,溫柔的道:“要是今晚夫君能逃出這裏,我就不對夫君做些什麽?”


    要是我逃不出去,你想對我做什麽?


    少年心中怦怦亂跳……


    劉桑躺在**,夏縈塵在他的臉上畫啊畫。


    劉桑側過身,看著鏡中滿臉線條的自己,長長的歎一口氣……這就是你要做的壞事麽?


    看著一邊畫,一邊笑得花枝亂顫的娘子,劉桑心想,她就算沒有被妖魔奪舍,肯定也是哪根筋突然錯亂。雖然扮成兔女郎的娘子很萌很可愛,不過還是把那個冷豔高貴的禦姐娘子還給我啊。


    “我是不是太壞了?”夏縈塵撫著臉蛋,突然憂鬱起來,“明明是該出嫁從夫的,我卻在這裏捉弄夫君。”


    “娘子,”劉桑翻身坐起,使勁抓著她白玉般的香肩,認認真真的看著她,“這些日子,除了停止修習yu女玄經,你還做了什麽?”


    僅僅隻是停修yu女玄經,絕不會一下子就變成這個樣子,而且以娘子的自製力,也很難有什麽東西刺激到她,讓她精神錯亂。


    所以,肯定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別的事兒?”夏縈塵想啊想,“夫君說的可是那盞燈?”


    劉桑疑惑的道:“燈?”


    “就是這個!”夏縈塵把枕頭掀開,從枕下取出一盞琉璃燈。


    劉桑錯愕的看著這盞琉璃燈,琉璃燈中閃著光暈,光暈幻動,連他的心仿佛也在跟著隨之幻動。雖然以前從來不曾見過這盞燈,但這盞燈一看就知道是某種寶物。


    他驚訝的道:“娘子,這盞燈是從哪來的?”


    夏縈塵將他推倒在床,半伏在他身上:“為什麽要告訴你?”


    她原本就極是美麗,身上又隻有這件兔子裝,這一伏身,玉乳受到引力的作用,在襟內垂成兩個渾圓的半球,極具衝擊力和**力。


    劉桑強忍衝動,哭笑不得:“娘子,剛才你還說要出嫁從夫來著。”


    夏縈塵眨著眼睛:“我有說過嗎?”


    你是故意的吧?劉桑無奈的道:“娘子,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


    夏縈塵無瑕的臉,慢慢的往他湊去:“除非……”


    劉桑竟然有些緊張:“除非?”


    夏縈塵道:“除非……”


    話音未了,另一邊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顯然是月夫人、夏召舞、黛玉寶釵、小凰鸞兒都已回來。


    夏縈塵微笑著:“以後再跟你說。”身子一翻,半趴在**,腦袋卻往床下探去。


    看著娘子這般不雅的姿勢,劉桑更是瞪大了眼睛。有若上一世裏女孩子常穿的泳衣一般的兔女郎裝,緊緊包裹著她的臀部,卻又露出修長而完美的大腿,茸茸的球狀兔尾本就可愛,玉臀的曲線被勾勒得更是誘人,尤其是這樣的畫麵,竟是出自一向保守與冷豔,甚至有冰美人之稱的娘子,更是難得的眼福。


    夏縈塵從床下翻出一堆褻衣,往他懷裏一塞:“給你。”


    劉桑錯愕道:“這個是……”


    “都是那些狐女的,”夏縈塵掩著嘴兒,“你不是答應了那隻老狐狸,要幫他偷這些衣裳?”


    劉桑小聲的道:“小嬰告訴你的?”這兩個人以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關係竟然這麽好了?


    夏縈塵道:“你說呢?”


    劉桑道:“難道娘子你的,也在裏頭?”他可不想把自己老婆的褻衣送給那老變態。


    “夫君在說什麽啊?怎麽可能?”夏縈塵瞅他一眼,“莫非夫君要把為妻送人不成?”


    劉桑嗬嗬的笑著:“怎麽可能?”同時悄悄把那盞琉璃燈,塞進這一堆褻衣裏。


    月夫人和夏召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看她們這樣子,顯然是要來找夏縈塵說話。


    劉桑抱著褻衣跳到窗台上,回過頭來,見夏縈塵微笑著在鏡子麵前脫下身上的兔女裝,露出令人心曠神怡的胴體,雖然想要多看兩眼,卻是不敢多待,他跳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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