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冷冷說道:“尤名貴,你抓了三十四家堿麵礦的礦主,這才一個月,已經有五個死在你的班房裏。你說你一時糊塗?你這一時也太長了些!”


    “劣紳打砸李家的貨物,你也不聞不問,任刁民把城中李家貨物砸了個遍!”


    “興國伯對士紳收取田賦,你就響應刁民張溥的號召,阻斷興國伯的堿麵。汝用心之險惡,罪不可赦。”


    “你動手關閉堿麵礦產的那一刻起,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來人,將尤名貴和他的兒子全部關進班房中審問。午時一到,便押到菜市口問斬!”


    尤名貴雙股戰栗,竟嚇得尿在了褲子裏,濕了一地。他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匍匐在地上嚎叫著說道:“大將軍...大將軍饒我一家三個男丁...”


    他話還沒說完,幾個選鋒團大兵就把他拎了起來,押進了班房。


    午時一到,抓捕到的囚犯們全部被押到了城北菜市口。囚犯們背插木板,木板上用毛筆寫著大大的死字,在菜市口的街道上跪了長長的一排。


    選鋒團的士兵們在城裏宣傳這次問斬,沿著大街小巷叫嚷:


    “興國伯大軍此次征伐,已經抓拿死犯五十七人,即將於午時於城北菜市口斬首!”


    “犯興國伯者,雖遠必誅!”


    “襄陽知府尤名貴論罪當斬!城中百姓,可去菜市口見證處決。”


    “我興國伯虎賁師紀律嚴明,絕不刁難城中百姓。”


    城裏的百姓們見這支凶狠的官軍入城半天,沒有做出任何騷擾百姓的事情,膽子漸漸壯了起來。此時聽說官軍要處決襄陽知府,一個個抑製不住好奇,都湧到了城北菜市口取看熱鬧。到了午時的時候,菜市口外麵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就連旁邊房屋的瓦頂上,也站了不少人。


    百姓們站在一起,議論紛紛。他們互相打聽,好不容易才弄明白,這支戰力強悍紀律嚴明的官軍,是天津興國伯的大軍。


    興國伯的大名百姓們都聽說過。興國伯北據韃子南滅流賊,是大明中流砥柱一般的大將軍。興國伯的故事,早就被說書人傳頌到大街小巷。甚至還有一些戲班子把興國伯的經曆編成了戲曲,在茶樓酒館間傳唱。


    興國伯大軍征伐張獻忠時候,還曾路過襄陽呢!


    搞明白了破城而入的官軍是興國伯的虎賁師後,百姓們開始漸漸認可這支官軍了。能讓興國伯興師來伐,這襄陽知府肯定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


    日晷上的影子一點點挪動,最終落在了午時的刻度上。


    到了午時,李興走了出來,看著襄陽的百姓,大聲說道:“襄陽的百姓們,這次虎賁師大軍之所南征襄陽,是因為襄陽的知府尤名貴勾結士紳,妄圖阻止興國伯向士紳收田賦!”


    聽到李興大聲喊話,圍觀的百姓們停止了議論,開始聽李興說話。


    “如今國家千瘡百孔,流賊複起又平,平又複起,正是因為小民所承擔的田賦太重,官逼民反!”


    “士紳們通過賄賂官員,歪曲大明的稅賦製度,像碩鼠一樣不納稅賦。他們不但自己不納稅,還接受奸猾刁民的投獻,幫助其他刁民也不納田賦。”


    “因為士紳不納稅,朝廷一貧如洗,百姓流離失所。”


    “興國伯要殺的,就是這些劣紳和貪官,妄圖阻止興國伯向士紳收田賦的劣紳和貪官。”


    聽到李興的話,圍觀的百姓們才知道興國伯為何殺到襄陽來,臉上漸漸動容。張獻忠去年剛剛肆虐湖廣,百姓們都知道流賊來了是怎樣的災難。所謂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誰也不會看到大廈將傾而無動於衷。


    雖然市井小民們自己無力改變這個世道,但是興國伯有這樣的力量。興國伯正本清源匡正天下,百姓們都是認可的。


    站在後排聽不清李興說話的市民焦急地詢問前排的市民,想弄清楚李興說了什麽。前排的百姓便轉過身去,把李興的話說給後排的百姓們聽。李興的言語,一排一排地往後傳了出去。


    等市民們把自己的話傳開了,李興才高聲說道:“在尤名貴之流的貪官和劣紳眼裏,小民就應該被敲詐盤剝,士紳就應該免賦免役,坐享刁民的投獻,不勞而獲!即便是朝廷收不上賦稅,國家因此敗亡,他們也毫不介意!”


    “興國伯向士紳收稅,他們就發動天下士紳打砸興國伯的商品,阻斷興國伯的原料!”


    “故此,虎賁師興師伐遠,將這些國家敗類擒殺於襄陽城內!”


    “今日,襄陽城的百姓們,就在菜市口見證虎賁師斬殺這些劣紳貪官!”


    圍觀的百姓們聽到李興殺氣騰騰的話,一個個臉色發白,不敢議論說話。


    李興轉身對行刑的士兵喊道:“準備動刑!”


    士兵們首先把步槍對準了打砸商鋪的士紳和家丁,把槍口對準了他們的後腦勺。


    這些人感覺到冰冷冷的火銃對準了自己的腦袋,一個個哭得泣不成聲。黃家的家主大聲喊道:“大將軍,大將軍我知道錯了,我願意雙倍賠償玻璃店的損失!”


    周家的家主磕頭不止,大聲說道:“大將軍,我出錢,我出錢把那些被砸爛的肥皂買下來,算是我出錢買的!”


    負責行刑的排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大軍從天津殺出來你們才醒悟,已經太晚了!”


    李興一揮手,二十幾把步槍射出子彈,頓時把三家劣紳和他們的家丁斃於道路之上。


    殺完了左邊的劣紳和家丁。士兵們又把步槍對準了右邊的襄陽府知府尤名貴、他的兩個兒子、以及二十多個毆打欺辱堿麵礦礦主的衙役、弓手。


    步槍架在這些官吏腦袋上,官吏們嚇得泣不成聲,一個個拚命在地上磕頭,希望李興能饒他們一死。


    尤名貴流著眼淚不停磕頭,大聲喊道:“大將軍,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要殺我!我為官二十年積有家財十七萬兩,全部獻給大將軍,大將軍饒我一家三口!”


    李興冷笑一聲,揮手說道:“行刑!”


    啪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尤名貴後腦勺中彈,頭顱上綻出一朵血花。他慘叫著睜大了眼睛,身子一歪,倒在了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


    劈哩啪啦的槍聲響起,二十多個貪官汙吏,連同尤名貴的兩個兒子,全部斃於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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