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的白狐盤臥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似在假寐。他的周圍趴滿了妖怪······是的,所有妖怪都趴伏在地上,白起躺著,它們就隻能趴著,根本不敢讓自己高過白起的眼睛。它們的姿態卑微的可憐,但沒有誰會嘲笑他們,在強者麵前,弱者隻能表示臣服。


    絕大多數妖怪都是凶狠好鬥的,在遇上其他妖怪的時候,隻要對方不比自己強出太多,它們就絕對不可能認慫服軟,一言不合就拚個你死我活是很常見的。但是,在白起麵前,它們根本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白起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它們身上,讓它們連氣都喘不過來。它們不知道白起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它們能感受到對方的恐怖。在那招搖的九尾麵前,沒有哪個妖怪敢放肆。


    九尾,狐狸,這兩個元素結合在一起,讓妖怪們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大妖怪——玉麵金毛九尾狐。


    妖怪們不知道白起是不是玉麵金毛九尾狐,但它們很確定,這家夥絕對是一個強大的大妖怪,那九條巨大的尾巴就是最好的證明。


    妖怪當中流傳著尾巴越多妖力越強的說法,這個說法不一定百分百準確,卻絕對適用於狐妖。七尾以上的狐妖都是大妖怪,九尾更是傳說一般的存在,而現在,這種傳說中的大妖怪就出現在了它們麵前,這讓妖怪們如何不膽戰心驚。


    白起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不斷地放出自己的氣息,號令附近的妖怪來見他。他不說話,趴在地上的妖怪當然也不敢說話。這是很稀奇的一幕,大多妖怪都不是什麽安靜的家夥,但現在,他們不敢說話,不敢動彈,甚至連氣都不敢大口喘,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如果不是不能不呼吸的話,他們一定會連氣都不出一口。這種情況對於那些本來就安靜的妖怪還好,對那些安靜不下來的妖怪來說可就難熬了,它們不得不忍受著不舒服的感覺,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等待白起發話。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白起覺得差不多了,終於完全睜開雙眼,掃視眾妖。在那充滿壓迫感的視線下,沒有哪個妖怪敢直視他,所有妖怪都盡可能地伏低身體,讓自己顯得更加卑微,以此表示臣服。當白起的視線落到它們身上的時候,它們感受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強大壓迫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在確認所有妖怪都很聽話,沒有刺頭以後,白起終於開口了。


    “我要你們去做一件事。”


    沒有任何客套,白起的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甚至可以說是命令,妖怪們卻完全沒有考慮拒絕的問題,它們考慮的隻有辦什麽事,怎麽辦好這樣的問題。白起沒有提報酬的問題,也不會有哪個妖怪問他要,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對妖怪而言,服從於強者是理所當然的,為一個強大的大妖怪辦事不是什麽恥辱,反倒是一種榮幸。


    聽到白起的要求,所有妖怪都鬆了一口氣:隻要不要它們的性命就好。這種擔憂不是無理由的,許多妖怪都殘忍嗜殺,不僅殺人,也殺妖。在這之前,它們真的害怕白起是一個殘忍嗜殺的妖怪,召集它們過來就是想要折磨、虐殺它們,以此取樂。現在,白起隻是讓它們辦一件事,這對它們而言實在太好了,尤其是這事並不難,所有妖怪都忙不迭地表示願意。


    ······


    讓眾妖出發之後,白起變回人形,手一翻,一座精致的玲瓏塔出現在手上。他把玩著玲瓏塔,精神力卻放了出去,觀察八重村。


    八重村,村長家,村長正憂心忡忡。昨天派出去抓巫女姐妹的村民中,有八個人沒有回來。村民大多樸實,極少有人夜不歸宿,村長懷疑那八個人已經遭遇了不測。他並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他擔心的是,如果這些人死了,他們的家人可能會鬧事。


    正當村長考慮假如那些人死了,自己要如何應對可能發生的問題,如何侵吞他們的財產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巨大的響聲,恐怖的叫聲,還有村民的慘叫聲······


    “發生了什麽?”抱著這樣的問題,村長拿起自己的拐杖,慢悠悠地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一個年輕村民就跑了過來,差點撞上村長。村長立馬皺起了眉頭,他用手中的拐杖打到村民身上,喝斥道:“瞧你這毛躁的樣子,像什麽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沒有爹媽教養,丟我們八重村的臉,”


    村民沒顧得著計較村長的話,而是一臉驚恐地說道:“村長,不好了,妖怪闖到村子裏來了!”


    聞言,村長一下子變了臉色。


    “是什麽妖怪?”他緊張地問道。


    村民直搖頭:“不知道。”


    村長大怒,一拐杖抽到村民身上:“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太多了。”村民顫抖道。


    “什麽太多了?”


    “妖怪······上百隻。”


    一瞬間,村長臉上血色全無。好半晌,他才緩過勁來。


    “快去通知大家,拿起武器,去村口集合,對付妖怪。”他命令道。


    村民沒有思考村長命令的可行性便跑了出去。在村民走後,村長立刻回到家裏,收拾細軟,從後門跑了。


    “開什麽玩笑?一隻妖怪都對付不了,更別說上百隻了。還是老夫明白,想到讓村子裏的那些蠢貨去拖延時間,自己趁機逃走。”村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趕往神社的方向。“神社有神明的庇佑,那些妖怪應該不會過來。”


    專心跑路的村長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樹上有個小孩,那是村裏的一個熊孩子,上山抓鳥,下河摸魚,什麽都幹。今天,熊孩子上樹抓毛毛蟲,卻正好看到了逃跑的村長,還將他的話個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就在村長走後,熊孩子立刻爬了下來,跑去找自己的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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