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說來救我的,現在連自己都救不了。我更是害怕得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床底下,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就怕被發現了。


    叮咚!突如其來的一聲鈴聲,將我嚇個半死。


    我掏出手機來一看,還好隻是一條短信。可奇怪的是,並沒有顯示發短信的人的號碼。完全是空白,我顫抖著手指點開短信來看。


    “你之前為什麽不來救我?”簡短的幾個字嚇得我魂飛天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被拉下井去的李毅。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忍不住就要叫喊,可是萬萬不能。手機這時候再次震動了一下,我本能地直起身子想跑,剛抬起頭,撞在了牆壁上,便失去了意識。


    “救命!”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這麽大喊了一句,這也是我剛才最想喊的。


    我重重地喘息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沒事啊。偏頭看了看,我仍然是在床底下。


    手機就落在我的旁邊,看到手機,我腦子裏滿是那句問我的話,你為什麽不來救我?


    他回來了,回來要殺我報仇了!


    對了,老瞎子呢?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我趕忙往外麵看去。那個長著魚鱗尾巴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老瞎子躺在地上。


    “大師,你怎麽樣?”又多看了幾眼,確定那怪物不見了。我才一邊叫著瞎子,一邊爬出了床底。


    老瞎子沒事,雖然看起來很虛弱。我檢查了一下,他身上沒有什麽傷。隻是地上的符咒被踩花了。老瞎子用來裝血的缽,也翻倒在地,有一部分血也凝固了。


    我扶他坐起來,老瞎子跟我擺擺手,說:“對不起,我無能為力。這東西太厲害了,我對付不了。”


    “對付不了?為什麽?大師,如果連你都對付不了,我不是死定了嗎?”我哀求地看著他回答。“你不是說修道之人,不能見死不救的嗎?”


    “我也想救你,可我也盡力了。”老瞎子有氣無力地回答。“雞血中有陽魂,可以通靈。我本來是想要幫你招他上來,問清楚他為什麽害你。”


    “那他為什麽要害我啊?”我不等老瞎子說完話就哭腔著問,“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什麽好人,可我也不是什麽壞人啊。隻要別人不對付我,我是從來不會挑事的。”


    老瞎子顯得很虛弱,我說完,又等了他一會兒。他才微微搖著腦袋告訴我:“這東西太過凶猛,他不但想要你死,而且會殺光你的全家。”


    “要是強行對付他,是一定會有損陽壽的。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估計沒多少日子了。”


    老瞎子的話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心裏有著怨氣。說不能見死不救的是他,現在告訴我無能為力的還是他。不過我對他說的那些陽血什麽的,感覺很熟悉,莫名的熟悉,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可這樣,合著他怎麽都有理,我就活該倒黴,接下來等死就好了。


    雖然我心裏著急,可人家畢竟是在幫我。成不成的先不說,我也不能真的就把心裏想的告訴他。


    我把他扶到了床上去躺著休息,先收拾房間裏的血跡。這要是明天給旅社的人看到,一準把我們當成變態,然後報警。


    可是那些血跡已經凝固了,尤其是老瞎子用來畫符的部分,要清除掉並不容易。


    “你在擦血跡吧?用這個。”老瞎子從他挎著的包裏摸出一塊黑乎乎的布來,我接過來聞了聞,有股很刺鼻的味道,我卻聞不出來那是什麽。


    但我試著用那塊布去擦了地板,竟然真的擦掉了血跡。


    “雖然隻是普通的雞血,可用法不一樣。用來通靈,就等於賦予了別的東西。一般方法是擦不掉的。”老瞎子好像知道我想問什麽,直接就告訴了我答案。


    算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懂的,我就沒再想多問。隻是低頭把地板弄弄幹淨。


    這時候,老瞎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跟我說:“這件事老夫是真的無能為力幫你,但是可以指引你去做。”


    都說有本事的人喜歡打啞謎,這瞎子本事不大。打啞謎的功夫我看倒是很厲害,愣是讓我心裏慌了這麽久,才肯告訴我還有辦法。


    我就抓住他,讓他趕緊說。老瞎子告訴我,這東西是因為有人祭祀才跑出來的。所以,要對付它,也必須要破壞了祭祀才行。


    方法就是找女人的經血,倒在古井裏,這樣就能夠破壞了祭祀。這東西也就不會再出來了。


    說完,老瞎子自己把缽摸了放回包裏。就要走,我問他,要是行不通怎麽辦?


    老瞎子愣了一下,才告訴我,說假如這樣都不行。就隻能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我想讓他留下幫忙,可老瞎子還是歎息著走掉了。


    雖然房間付了錢,可是一想起那個怪物,我就渾身都在冒冷汗。讓我在這裏睡一夜,打死我都不敢的。


    想著,還是要回去睡。我剛打開門,覺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麽東西。可一時間又有點兒想不起來。


    正在這時候,床底下忽然響起一段很熟悉的鈴聲。我也毫不意外地被嚇得跳了起來。


    我還在想自己忘了什麽呢,這下記起來了,就是手機,還在床底下。


    可我彎下腰去,要撿手機出來的時候,腦海裏再次浮現了那條滲人的短信。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撿回手機來。彎腰爬到床底下去,手機的鈴聲戛然而止。


    我的手放在了手機上方,忍不住抖起來。手機是屏幕朝上的,我這時候才想到一點,那剛才手機響了,為什麽屏幕沒亮?


    這麽一想,我感覺房間裏的氣溫就好像是一下子冰涼到了極點。我的心髒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過了一會兒,可也沒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何必自己嚇自己呢?也許根本沒事,手機可能是我昏過去的時候摔到了。


    我將手機拿在了手裏,快速退出了床底下。剛拿起來,想看看手機是不是有問題,屏幕一下子亮了。


    來不及細想,我隻是在意那條短信。就打開來看,短信果然還在,隻是有一點變化。現在能顯示號碼了,而號碼就是李毅的。


    真的是他回來了?我不禁再次緊張,害怕起來。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我耳邊突然聽到一個非常沉重的聲音,就像是什麽東西掉進了水裏一樣。


    我猛然想起來,李毅掉下去的時候不就是這種聲音嗎?


    怎麽現在會出現?我轉頭朝著四周看著,雖然想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但我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看到什麽的。


    可惡的是,往往這種時候越害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當我的目光移到了床的位置的時候,床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往外爬一樣。


    老瞎子通靈,竟然沒有趕走那怪物!


    不覺好像有什麽滴在了我的眼睛上,有些阻擋我的視線。可我也分明看到了從床底下爬出來的,是一隻手,森白森白的手。


    我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讓視線恢複,不敢去看手上沾的是什麽。就趕緊轉身打開了門。


    然後飛一般地逃離了旅社,我幾乎是一口氣跑回了家裏的。關上門,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由於我的雙手很自然地放在大腿上,我也看到了手上,其實沒我想象的嚇人。隻是汗水而已。


    我再次摸了摸額頭,果然很多汗水。我實在是太過害怕,所以剛才發生了那種事,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上方,天花板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按照電影裏的套路,不是怪物,就是天花板在滴血。


    顯然這次是我錯了,緊張之餘,也為自己又逃過一次感到慶幸。我實在是覺得累得慌,顧不上洗漱。進了臥室,倒頭就睡。


    倒也一夜無事,安然地到了第二天。拿過手機來看,有不少的未接電話,都是廠裏打來的。我在這裏的工作就是在工廠裏做事,不過因為跟著李毅去鬼混,到是忘了去上班。


    我將手機丟到了一旁去,我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了。誰還管上班的事兒?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開除我嘛?我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洗漱的時候,我的腦袋裏一直都在想著老瞎子的話。他說那東西是因為祭祀才出現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裏第一個冒出來的畫麵,就是李毅落下井去的樣子。但落下去還能活著嗎?裏麵又沒有幹枯。


    可我更加好奇,他到底是怎麽安然無恙地爬出來的?還給我發短信,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爬出來過?


    那口吃人的古井,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這個鎮子上老老少少都很清楚,掉下去的,就沒這種爬出來的先例。


    我冥思苦想,經血那種東西找誰去要?一般女生要聽我這麽說,不直接給我兩嘴巴子才怪。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人。在這個村裏,我還真有一個女朋友,她叫小萌,好像是我的初戀女友。為什麽說好像,因為我啥也記不起來了。這些記憶都是模模糊糊忽然出現的,她在醫院上班,我想這種事,也隻有她會幫我了。


    我顧不上吃東西,直接去了醫院找她,但是當我跟她把要經血這事兒一說。小萌當即白了我一眼:“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我這幾天頭疼得要死。”


    我知道要讓她幫我並不容易,我也不能把有東西要害死我這事兒跟她說。隻能先把她哄高興了再說。


    就關心地問她,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萌歎息了一聲,反問我說,她就在醫院上班,要是身子出了問題,還能搞不定嗎?


    我追問她,到底怎麽了。小萌跟我說,這幾天,醫院裏有個讓她很無奈的病護,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出現了問題。每當夜晚降臨,她就會瘋了一樣地學貓叫。


    喵嗚!我還沒等去思考她說的這等怪事兒,旁邊病房裏竟然真的傳出來這麽一聲淒涼的貓叫。


    我這幾天被嚇怕了,有點敏感,當即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沒騙你吧?又來了。”小萌很是無奈地指了指病房,然後朝裏麵走去。


    我跟著小萌到了病房裏,她說的瘋了一樣的女人果然在學貓叫。這次更加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家屬,被她按在了地上。


    瘋女人一邊學著貓叫,還一邊舔著那個人的頭發。十分惡心。


    小萌和幾個衝進來的男醫生一起將瘋女人給拉開,沒想到那個瘋女人力氣大得很,死命掙紮著。眼神還落在了我身上。


    我倒吸了口涼氣,想要先出去。


    “啊!你要幹什麽?”小萌忽然驚叫道。


    我抬頭看過去,原來是那瘋女人卻突然甩開了小萌和那些男醫生。而且她不管不顧的,徑直就跑到我跟前來。


    詭異地笑著,淩亂的頭發下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我兩隻腳卻突然像管了鉛一樣挪不動。我隻能盡力後靠,雙手的手心也已經被汗水濕透。


    她幹裂泛白的嘴唇動了動,用嘶啞又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跟我說:“你和我一樣。”


    你能想象到那種感覺嗎?這聲音好像不是從她的嘴裏發出來的一樣,感覺活人是發不出這種聲音來的。


    隻有快死的人,生命即將走到了終點。才會那樣的嘶啞和低沉,但是感覺也不同,快死的人,是沒辦法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的。


    我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個瘋女人可能不是人。但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和她一樣?


    我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這是在告訴我,她真的算不上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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