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選拔的那兩天,夜千筱跟封帆並沒有所謂的學習,而是下了兩天的圍棋。


    正值周末,也沒人管他們。


    在周末的晚上,結果終於出來了。


    女隊留下了四個人。


    水依月和呂芝靈都在其列。


    雖然兩屆的人數加起來都沒過兩位數,可這對煞劍女隊來說,卻是一個極其幸運的消息。


    可謂是曆史性的進步。


    他們精挑細選,為的不是多少人數,而是最終留下來的學員的質量。


    而女隊能夠正式組成一支隊伍,代表這個國家的女軍人,也沒有差到哪兒去。


    原本隻是平靜坐著自己事情的夜千筱,在聽到最終結果的時候,竟也有點兒高興。


    畢竟是她的隊伍。


    “你可以放心了。”


    將旗子一顆一顆地收了起來,封帆朝夜千筱看了一眼。


    “不一定。”


    夜千筱慢慢地撿著棋,聲音淡淡地,不知為何有些飄渺。


    “有壓力?”封帆挑了下眉。


    “差不多。”夜千筱敷衍地開口。


    來到部隊之前,她都不知道,一條命有這麽重要。


    每一個成為煞劍女隊一員的人,都得由她來負擔她們的性命。


    這次的考核,她嚴格而嚴謹,哪怕最後不剩下一個人,都不能有任何放鬆。


    而她那變態的手段,卻出奇的沒有被其他的教官否定。


    ……


    當天晚上,帶著一批人回來的幾個教官,外帶一個赫連長葑,跟夜千筱聚了一次餐,算是慶祝他們這半年來的辛苦和就此解放。


    夜千筱杯子裏倒著白開水,他們則是白酒,這一碰一幹杯的場麵,豪邁而大氣,看起來跟不要命似的。


    可卻是著著實實的解脫。


    看著這方麵,夜千筱忽然想起上一屆的選拔,那時候選拔結束,他們是不是也這樣慶祝過。


    身在這個位置,她倒是有些能體會,選拔學員是多沒累的一件事兒。


    “隊長,過兩個月,我們還有一場演習吧?”


    喝高了的陸鬆康,在問赫連長葑話的時候,眼神卻是有意無意掃向夜千筱的。


    夜千筱眉頭挑了挑。


    赫連長葑抬起眼瞼,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一年到頭都有演習,不過是大小的事情而言,入春時幾個特種部隊組合起來的演習,算是一場比較大的。而入秋的時候有一場演習,則是全軍的大規模演習,不知多少人摩拳擦掌地等著呢。


    但——


    很明顯,夜千筱不能參加。


    夜千筱摸了摸下巴,然後端著杯子伸向陸鬆康,“慶祝不談這個,幹麽?”


    “……”


    陸鬆康自食惡果。


    夜千筱喝的再多那也是白開水,可陸鬆康喝的那是不摻任何水分的白酒,哪能跟夜千筱比?!


    陸鬆康擠眉弄眼的,朝顧霜和鬱澤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作為好兄弟好戰友的顧霜和鬱澤,則是不約而同地偏過頭,舉杯共飲,不理桌上其他事。


    再好的哥們兒,也不能為了這點情誼得罪隊長和嫂子啊?


    誰叫他陸鬆康自己嘴欠呢!


    當天晚上,陸鬆康被夜千筱的白開水灌得不省人事,最後還是顧霜把人給拖回去的。


    而夜千筱,似乎也對演習的事沒有異議,之後的日子裏,再沒有跟赫連長葑提起過這個。


    *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入秋的演習就這麽過了,煞劍成員都取得了圓滿的成績,中間有過幾次小任務,也沒有任何的傷亡。


    國外維和那種任務是難得一遇的,而在維和的時候覺得那些時候很辛苦,總想著回基地,可回來之後,煞劍成員的生活就被訓練和演習充斥著,雖不至於到索然無味,但生活中卻少了點兒激情。


    而,國慶閱兵的到來,卻給他們枯燥無味的生活注入了一股新鮮感。


    煞劍沒有被閱兵選中,但大隊為了配合國慶的氣氛,特地把命令傳遞到各個部門,隨時抽查,查到在他老人家眼裏不合格的,那就全部丟到赫連長葑的行動隊來磨練幾日,讓他們好好精神一把。


    這下——


    場麵可就熱鬧了!


    夜千筱的預產期在11月初,十月份的時候肚子很明顯了,雖然她還是跟常人無異,能跑能跳,可到赫連長葑這兒就是寶貝的緊。


    隻要夜千筱有計劃的訓練時,赫連長葑必定陪伴左右。


    而夜千筱大多數感興趣的活動都被限製了,進行狙擊訓練更是不可能,沒天都閑得慌,所以大隊的命令一傳達下來,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來訓練場逛逛。


    沒辦法,看那群素來鼻孔朝天的技術人員,被煞劍體能最差的幾個人折磨的死去活來,那場麵甭提有多精彩了。


    每天都有新麵孔抵達,每天都有人倒在訓練場爬不起來,每天都有人想方設法地找行動隊的人出友情牌。


    夜千筱就跟看戲似的,偶爾跟徐明誌和封帆打個賭,誰誰誰能堅持下來,誰誰誰會想怎樣的計策逃脫,誰誰誰……


    後來煞劍其他人也覺得有趣,便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加入了夜千筱三人的“打賭活動”。


    赫連長葑素來是縱容夜千筱,隻要他們沒有影響到訓練,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麽忽略了。


    於是,場麵——


    越來越熱鬧。


    大隊的命令,對其他部門來說,那是噩耗,可到行動部隊,那就成了樂子了。


    不過,他們這邊每天這麽起哄,鬧得也大,大隊那邊收到了消息,找了天下午過來溜達了一圈,就將這詭異的“賭博之風”給壓製下去了。


    但,事情還沒有完。


    好死不死的,那些體能堪憂的技術成員,正好被大隊看到在400米障礙上死去活來的場麵,大隊就這麽——


    理所當然的怒了!


    瞧瞧,這像什麽話!


    瞧瞧,這還能上戰場麽!


    瞧瞧……


    簡直都看不下去了。


    大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直接結果便導致煞劍行動隊的訓練場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人滿為患。


    大隊有令,一個月之內每個部門的體能都得拉上來,不然行動隊一個個地上門拜訪——羞辱!


    這般殘忍的命令下來,整個煞劍部隊都亂了,唯有行動隊臨危不亂,一如既往地按照以前的計劃訓練,偶爾閑得慌了就去刺激刺激那幫技術部門的好男兒,整個行動隊的熱情氣氛高漲。


    夜千筱也就在這樣逗比的氣氛中,等到了自己的預產期。


    在赫連長葑的再三要求之下,夜千筱是提前一周請的假。


    而剛請完假,她就被赫連家強行接回了京城,據說他們已經事先預約了醫院,連月嫂啥的都準備好了。


    什麽都不用夜千筱操心。


    而夜千筱也顯然不是什麽都操心的人。


    隻是——


    一到赫連家,夜千筱就發現情況變了。


    何詩霓是當媽的,柴欣君是當媽的,夜若雨也是當媽的,就連那個柳慧慧都是當媽的……


    這一窩子當媽的,何詩霓和柴欣君圍著自己轉夜千筱還可以理解,可夜若雨和柳慧慧也隔兩天都來拜訪一次,那場麵簡直讓人心醉。


    就連各種注意事項,都是赫連長葑去了解的,夜千筱壓根就沒有在乎過,這下好了,一回來,四個媽媽陪著她說這說那兒,各種各樣的“媽媽經”,夜千筱頭大得很。


    她寧願去看計算機代碼,也不想聽她們的閑聊家常。


    好在,狙擊手當了這麽久,最起碼的耐力還是有的,夜千筱硬是波瀾不驚地將她們的各種閑話聽了進去,並且偶爾還給個反應表示自己在聽。


    但,心情確實有些壓抑。


    “千筱,你朋友來了。”


    幾日後,何詩霓敲響了夜千筱的房門。


    掃了一眼做到一半的訓練方案,夜千筱迅速將筆電合了起來。


    然後鎮定起身,將臥室的門打開。


    “筱筱——”


    人還沒看清,伴隨著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一抹身影就撲了上來。


    夜千筱雖然身懷六甲,可身手還在,腳步微微一移,想避開對方熱情擁抱。


    可,眼角的餘光瞥見麥色臉蛋上的一抹疤痕,夜千筱的動作便倏地一頓,而丁心也成功地摟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幕,險些將何詩霓嚇得臉色發白,直至確定夜千筱沒有危險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夜千筱的朋友……


    看起來挺正經沉穩的一人,怎麽這麽咋咋呼呼的?


    何詩霓這麽想著,但任何想法都沒有露出來,依舊是一副溫和得體的模樣。


    與此同時,在一旁站著的ice看不下去了,擰著眉頭朝丁心看了一眼,提醒道,“她懷著孕呢。”


    丁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注意到何詩霓那略微擔憂的眼神後,才明白什麽,麻利地鬆開了夜千筱。


    據說年齡這樣大的年輕人,都喜歡用擁抱來做見麵禮,丁心是為了配合氣氛才這樣做的。


    不過,顯然很久沒在東國待了,丁心還是不大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


    “媽,我跟他們聊聊。”


    將丁心拉到一邊,夜千筱朝何詩霓看了一眼。


    “行,我讓人送點水果來。”何詩霓立即點了點頭。


    既然真是夜千筱的朋友,那給他們一點空閑時間也是應該的。


    老人家就不用摻和了。


    何詩霓轉身離開。


    而夜千筱擺擺手,示意兩人都進屋。


    “你們倆……”夜千筱打量了兩人幾眼,最後頗為好笑地問,“怎麽來了?”


    不得不說,兩人為了來這裏,還真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都穿的很像普通人的。


    一個成熟女性的打扮,一個知性青年的打扮,淩厲的氣息被全然壓製下來,最後剩下的隻有那不可忽略的氣場。


    一看就非普通人,但也非黑暗中之人。


    “等我幹女兒出生。”丁心聳了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


    夜千筱摸了摸鼻子。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一個兩個的都要嚷嚷著來當幹媽,劉婉嫣是這樣,丁心也是這樣,就連端木孜然……


    還好,被鬱澤給製止了。


    “陪她來的。”ice在旁淡淡出聲。


    這一年,ice跟丁心去了大半個地球,可既然隻是大半個,那麽,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裴爺也來了,不過他嫌棄——”丁心在房間裏看了看,然後才道,“赫連家。”


    “不是說有禮物嗎?”夜千筱給自己搬了張椅子。


    “過兩天給你。”丁心眯眼笑了笑。


    那種東西,拿到這個家裏來,怕是有些不好。


    幾人聊了幾句,赫連長葑特地過來了一趟,給他們送了些水果和茶,但也沒有多停留,給他們充裕的時間。


    畢竟有一年沒見了,雖不知他們是否會扯一些家長裏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肯定有話要說。


    赫連長葑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


    事實上,也正如赫連長葑所料,夜千筱三人講的話題都鮮血淋漓。


    旅行途中無亮點不講,沒有戰火連天的世界,野蠻的人野蠻的事並不少,但同樣也有溫馨與感動。


    都不是話嘮,三人將旅行的話題一轉,之後轉到了裴霖淵身上。


    dark迫於局勢,參與了一場暴亂,雖然以強勁的實力打響了名號,可也有一定的損失。


    艾赫就是在那場暴亂中喪生的。


    據說,是為了幫裴霖淵擋子彈。


    可——


    裴霖淵又怎會讓人有機會擋子彈?


    後來,裴霖淵還是讓人給她辦了葬禮,將骨灰撒在她曾經的家鄉。


    夜千筱極少跟裴霖淵通電話,也很少去關注那邊的事情了,在丁心和ice這裏,都隻是靜靜地聽著。


    一件事接一件事。


    還是有些地方不太平,還是有很多充斥著戰爭的地方。


    晚上,丁心和ice都留下來吃晚餐,一群人將桌子圍得滿滿的。


    然而——


    夜千筱卻沒吃什麽。


    直至他們放下了筷子,她才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準備車,去醫院。”


    ------題外話------


    赫連:有個臨產了還臨危不亂的老婆真心酸……


    *


    瓶子又弄了一套周邊,十個軍牌發給粉絲榜上前十名,五個抱枕——自己留一個,四個送給四隻在評論區瓶子記憶比較深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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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十:、


    瓶子點中的四名:——這隻妹子點名批評,什麽字啊,勞資找的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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